第32章：錦囊妙計
我看了一眼臉色不怎麼好的宋唐，苦笑道：「他們不會為難我的。」
子夫點頭，道：「我想也是，姐姐怎麼說，也是遼國公主。」
這話倒跟宋唐說的一樣呵。
「可是子夫，他們不許你來探望，怎麼又允許張老御醫來呢？你不會被牽連吧？」我看著子夫，這才想起他們居然這麼輕易把張老御醫給放了進來。
「他們自是沒那麼容易同意的。」宋唐笑道：「那是我交換來的，我非來不可，說是不放心。」
「然後他們不同意，你就裝作退一步，說派個可靠的人來看看傷勢，才放心？」我笑問道。
子夫點頭，道：「聰明。」
我心說，另一方面來說，所有人都知道子夫必定沒那麼關心他二皇兄，那他必定只是想著人來看看我怎麼樣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我剛才就已經讓小幫去叫他請張老御醫了。
子夫雖然在人前對我淡淡的，但其實，他又怎麼會拒絕我的要求呢？
因為在他的心裡，我是救了他性命的人，縱然沒有了男女之情，感恩之情還是有的。
子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宋唐，對我說：「姐姐，我不能呆久，只是來看看你就好了，你要好好保重。」
我點點頭，他又瞪了一眼宋唐，道：「二皇兄，你有傷早身，晚上注意安分歇息。」
他特特加重「安分」二字，說罷，就拂袖離去了，張老御醫也隨著走出去。
我不禁哭笑不得，讓小幫去送他們。
待子夫走了出去，我才看著宋唐，想起子夫的話，有些不自在。
宋唐卻得意看著我，道：「我的傷，不礙事的……」
我絕倒……
我腦子裡，忽然不知道被什麼劈到就是靈光一現，驚呼道：「聚萍，聚萍……」
「怎麼了？」宋唐大約見我這麼激動，有些不解。
我卻不理他，不過叫了幾聲，外面聚萍就真的推門走了進來，她道：「主子有什麼吩咐。」
「你快去叫浮萍來。」我急急說道。
聚萍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宋唐一眼，福身道：「是！」
不一會功夫，浮萍就自己來了，連孩子也買抱，我卻急急拉著他，道：「我走了之後，這房裡可都是你在收拾？」
浮萍見我神色這麼緊張，不由正色道：「我懷著孩子，但是王爺吩咐裡面的東西必須要好好保存，保留原樣的，所以我雖未親自動手，每次收拾，我都站在一旁瞧著。」浮萍試探的看了我們一眼，道：「有什麼問題嗎？」
「那麼……你有沒有收拾到荷包，那個我在凌雲寺裡，那個雲遊的方丈給我的荷包？」我急急的問浮萍，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浮萍努力的回想著，道：「這裡頭的東西，都是沒有動過的，找找應該找的到，主子可記得，那個荷包放在哪裡了？」
我努力的思索著，越想，心卻越亂了。
「素素，你要找那個荷包做甚麼？」宋唐見我這樣著急，彷彿也發現了什麼端倪，急急問我。
我抿著唇，現在，我已經不敢相信誰了，只是笑道：「哪個荷包是方丈給我祈福保平安的，如今是非多，我自是拿出來，帶在身上才可。」
我這樣一說，浮萍和聚萍兩姐妹都鬆了口氣，而宋唐只是不說話，思索的看著我。
那個荷包，就是當時方丈送給我的錦囊，裡面，是裝了妙計的。
我本一直對那個方丈不是很信任，上次我跟宋唐成親去凌雲寺時，已經知道他非凡人了，如今遇到這些事情，應該是我迫不得已的事情吧？
那個給我送荷包的小沙彌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拆開嗎？
如今這種情況，已經是在玄上不得不發的箭了，還算不得嚴重嗎？
當然是很嚴重很嚴重的。
所以，現在也是那個錦囊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吧？
我發現，那個方丈的預言正在一步步的實現，我受盡苦難，這是絲毫沒錯的，他說我可嫁貴夫，那麼宋唐……就必定是那個貴夫沒錯的，說我明中富貴無比，那麼……是不是能理解成，將來我和宋唐，能做擁江山？
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天意呢？
當下，我深吸了幾口氣，盡量平淡道：「你們把它尋出來吧，帶在身上，圖個安心。」
浮萍和聚萍不敢怠慢，不一會，四娘也來了，說是小幫送完張老御醫，去茶樓去看看了。
我心道還好，黃天不許我們出門，還是允許下人出門的。
不過，只怕這也是計謀吧，他也許以為宋唐知道自己被幽禁後，就會者急的拉幫結派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也太小瞧宋唐了，想當年宋唐小小年紀就知道在宋家隱忍，光這一份耐力和計謀，已經無人能及了。
四娘也加入了尋荷包的行列中，過了不久，果然在衣櫃的最下角尋到了。
我如獲至寶，幸好沒有丟掉，當下緊緊的捏著，收進光袖裡，看著他們道：「找到了就好，帶在身上，人也安心了不少。」
浮萍幾人見我安心笑靨，也不禁安心了，我讓她們退下，不必身前伺候。
這是老規矩，她們自是沒人疑心，因為以前宋唐病著的時候，他們都知道我最不喜歡句是有人在跟前搶走病人的新鮮空氣，所以，都恭謹退了下去。
門被「吱呀」一聲關起時，我次鬆了口氣，看著宋唐道，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方丈送給你的，必定不是保平安那麼簡單，你向來又最不信在些的，對不對？」我剛坐的宋唐身邊，他就問我。
我不禁點頭，看來他很瞭解我。
「那是什麼？」宋唐問我。
「裡面有不得已時高人指點的妙計。」我手揣在袖子裡，手心微微泌才汗來，彷彿與宋唐成親時，我也沒那麼緊張的。
「我可以看嗎？」宋唐問。
「這便是給你我一起看的。」我點頭，從袖子裡拿出那個看似拙劣的荷包，道：「方丈說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能看，如今……我們已是萬不得已了不是嗎？」
宋唐點頭，道：「其實，我很不想與皇兄為敵，假如他能放我一馬，讓我把我娘親救回，我……我就跟你遠走天涯的。」
他說這話時，手緊緊的捏著我的手，彷彿身怕荷包裡的計謀，是教他怎麼謀反。
我不禁歎息一聲，道：「如果可以這樣的話，我自是求之不得的。」
他看著我，捏著我的手在隱隱發抖，有些微的用力，捏的我的手，有些微的疼痛。
我又是一聲歎息，道：「其實……你娘親她並不見得在宋家就不快樂，若不快樂……她怎麼會做了正室呢？」
「那是宋庭衛之前昭告天下說我是他親子，要讓人信服，讓我娘做正室王妃是最好的方法。」宋唐蹙著眉頭，彷彿不相信，她的娘親會愛宋庭衛超過自己。
我扶手反握住他，安慰道：「老公，你太不瞭解女人了。」
一句老公，他彷彿覺得安心了許多，看著我，等著我繼續。
「你娘親若不肯的話，宋庭衛想封也封不成的，她的日子過的再苦，卻是做了正室……那麼，她必定是想留在宋庭衛身邊，為當年所做的錯事彌補，因為……？」
我頓了頓，接道：「她必定是愛宋庭衛的，她為你付出已經夠多了，如今……她也有自己要過的生活，宋庭衛，至少不會虧待她，讓她衣食無憂，若她受苦那日我們再去接她，不好嗎？」
宋唐抿著唇，仍是不說話，只等著我繼續。
這個時候，火火不知道從哪裡串了出來，熟練的拱進我懷裡，大約是肚子餓了。
宋唐蹙著眉頭，一下就扒拉開了火火，火火極是不服，又跳上來，彷彿示威似的，在我身上找了個最舒服最不容易受襲擊的位置，安穩的拉聳著腦袋蓋上長長的睫毛假寐。
宋唐指著它怒道：「這是什麼狐狸，它……它……把它扔了。」
唇角抖動了幾下，說：「不行啊，它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這麼暖和……」
宋唐的用令人嫉妒的發指美目恨狠瞪著火火，無話可說。
我添了添乾燥的嘴唇，接道：「如今，黃天就算肯放過我們，那我們必定以後會浪跡天涯的，難道……你想讓你娘親個著我們吃這種苦嗎？」
宋唐不說話了，沉默了許久忽然問我：「素素，你現在，是不是生孩子沒危險了？」
「對，怎麼了？」我狐疑回答。
「那麼……我覺得還是不要再生了。」宋唐的眼睛裡滿是陰狠，看的我連打了幾個哆嗦。
「為，為什麼？」我吞吐的問道，他這話問的太詭異突匹了。
「萬一你以後生了孩子，對孩子好一些，我……我怎麼辦？」他看著我，眼睛裡滿是又嚴肅又認真的表情，彷彿這件事情令他極苦惱，又彷彿如臨大敵般。
火火在我的懷裡抽搐了幾下，大約是在嘲笑宋唐。
我也不禁隨著火火抽搐了幾下，哭笑不得。
這孩子，早說這句話，我就不用跑去蒙古了啊。
當下也只如哄孩子一般好言勸慰：「怎麼會呢？如果我們有孩子了，自然會生生世世永遠在一起的，對不對？」
宋唐蹙眉思索了一會，點頭贊同，道：「道也對。」他又睨了一眼火火，墨瞳裡滿是厭煩：「不過千萬不能多一隻畜生，實在討厭的很。」
我乾笑了幾聲，把火火往懷裡挪了挪。
「它是公的還是母的？」宋唐剛預備躺下去，忽然想起什麼，又一骨碌爬起來，認真問我。
感情這倒霉孩子還不知道火火是男是女啊？
他又不生在蒙古，顯然沒笑愚那麼經驗豐富，於是我忙堆滿了一臉的笑，道：「母的，它是母的。」
宋唐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逕直躺了下去。
火火在我懷裡轉了幾個圈表示抗議，我死死摁住它的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宋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