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你是在說你自己吧？」笑愚也以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千尋，接道：「你是覺得你自己為她付出，她便會對你內疚，會記得你，對不對？」
千尋抿著唇，也顯然被問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把她綁在蒙古，她想不記得我，只怕也難，我若把宋唐給殺死了，她就算不在我身邊，只怕不記得我，更難。」笑愚的唇角，牽扯是一抹自信卻又悲涼的弧度，他笑出了細細的紋路。
「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方式，如今在我的地盤，我希望，你莫要多理閒事，易王爺。」笑愚的眼裡，已經有了陰狠的表情，彷彿一隻看著侵入自己領土的野獸。
千尋卻忽然笑了。
他笑的，仍是那麼好看，不只是我，只怕同時生為男人的人，只怕也會覺得，此時已經遍地生花了吧。
「鐵木王爺，假如……我此刻便能把火龍旗幟給你，那麼這個誘惑，夠不夠呢？」千尋摩挲著胸口的領口，說的自信滿滿。
我忽然明白什麼了，千尋居然把那旗幟隨身攜帶。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難道，他便也是如此想的嗎？
「千尋，你不可把旗幟給他。」我的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靈光一現，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幾個人，宋唐，千尋，笑愚，小幫，都齊刷刷看著我，顯然不知道我這個受益的人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千尋，你若把旗幟給了笑愚，那你回洛陽後怎麼交代，怎麼跟宋庭衛交代？」我搖頭，喃喃說道：「你沒有旗幟了，他還會信你嗎？你沒有旗幟了，他還會畏懼你嗎？」
千尋被我問住，思索了一會才看著笑愚，接道：「我想……鐵木王爺應該不會愚蠢的到處去告訴別人知道，他身上有一面火龍旗幟，我想，他必定會在適當的時候拿出來，招告天下這是他的天命所歸，對不對？」
「你果然很瞭解我。」笑愚的眼睛重新瞇起，笑如春水的表情，也頃刻間消失無蹤：「不過……我與你卻不同，我想怎麼做便怎麼做，絕對不會如你那般，默默的付出。」
他看著我，摸索了一下下巴，笑看著我接道：「那樣，多沒意思啊。」他又是一笑，在宋唐殺人的目光中問我：「素兒，你說是不是。」
我只是抿著唇，並不是說話。
「素素說不要你的旗幟交換，那便不要。」宋唐冷冷一笑，看著易千尋和笑愚：「我說過了，以後素素有什麼事情，都由我來給她解決，我剛把她欠的債還了，怎麼能……又讓她欠上易王爺的呢。」
心中又是一動，不禁看了眼宋唐。
皚皚白雪折射出來的微光，將他玉白的臉顯得更蒼白了，卻是那麼的一片妖冶美麗，不禁癡了半晌才回過神。
「這個時候，並不是你逞能的時候。」千尋的臉，第一次這樣冷冷的沉下，我發現，他其實沉下臉的時候，也很有起場，比起宋明那笑面虎，沒有絲毫遜色。
「素兒欠我的，若要計算起來，只怕這輩子都還不清了，你若執意要還，只有把她送給我，你願意嗎？」千尋的臉上，迅速又恢復了那種溫潤如水的表情，這速度，快的幾乎讓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他確實說的很對，我欠千尋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
「素兒，可是這些怎麼算起來，都沒有我欠你的多。」千尋的聲音又是一頓，接道：「當初我中了蛇毒不能跟你相約，讓你回去受苦，這是我犯的最大的錯誤，也是欠你最多的時候，有了那一次的失誤，以後縱然我做了千千萬萬的事情，也是彌補不了的，不是嗎？」
我不忍回答，眼裡的淚，掉的更洶湧了。
那次的蛇毒，正是他為我吸出來的，不是嗎？
若他不給我吸蛇毒，怎麼會中毒，不中毒，怎麼會失約呢？
這算起來，到底是誰的錯。
而千尋，卻把這一切的錯，都歸在自己的身上。
此刻，我幾乎有一種錯覺，我愛的是千尋，並不是宋唐。
這樣的男子，我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他為做的，彷彿已經太多了。
雖然，他為了給娘親報仇，錯過了一些機會，可是之後，他已經彌補的夠多了不是嗎？
他為我做了那麼多，可我的心裡，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那樣的付出與我裡說，是負擔而不是愛意。
一種讓我覺得很累的感覺。
我一直很疑惑，當初在發現對千尋的感覺時，就毅然的回到了宋唐的身邊，不管他怎麼對我，不管我吃了多少苦，我都是一如既往的不離不棄，一如既往的對他愛意有加。
為什麼……
是不是我……太固執了呢……
我是不是，真的該在此刻離開宋唐，做一個選擇呢。
這樣，興許救了宋唐救了我，救了千尋。
我是不是該遵循之前的原則，在蒙古留一年，然後之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呢？
「素素，不可以再動搖，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了。」宋唐彷彿看出我的心思和由於，湊近我的耳邊，用只有我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心裡，立刻化百練剛為饒指柔，本堅硬動搖的心，此刻立刻化成一灘溫和的春水，再怎麼樣，也猶豫不了半分，很肯定的點點頭。
他的眼睛裡，有放心的神色。
有伏到我的耳邊哈了一口熱氣，接道：「素素，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可是不管怎麼樣，你都無法去別人身邊，因為你的心裡……只有我，心裡那麼小，怎麼容的下兩個人呢。」
說完，在我面紅耳赤之跡，立刻迅速的離開我，笑的一片曖昧。
我絕對有理由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的。
於是抬腳，不動聲色踩了他一腳，順便挪了挪，咬牙切齒，不動聲色的笑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心情真是不錯啊，看看，到時候，我怎麼教訓你。」
「老婆……」他忽然又一次湊進我的耳邊，我剛巧一轉頭，唇與他的唇，迅速滑過。
感覺到一絲冰涼，一絲溫暖，心裡一顫，反彷彿被一片羽毛，輕輕的從心尖上滑過。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傳遍全身……
宋唐邪魅一笑，滿是得意的睨著我，那意思彷彿是在說：「看吧，逃不開我的掌心了吧。
當時猛翻了一個白眼，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笑道：「等著吧，看到似乎，我在收拾你。」
轉過頭時，眼睛裡卻已經一片濕潤了，眼淚立刻滾了下來。
不願意他看到，不願意他得意。
那廝若是知道我為了那句呼喚就感動的哭了，不知道以後會怎麼囂張。
「好，我等著。」他的唇角是一片邪魅的弧度，並沒有因為我的威脅而絲毫的改變。
笑愚和千尋在那邊看著我們這樣，已經神色各異。
「那個……你們能不能醒悟點？現在你們……很危險，隨時有生命危險的，知道嗎？」笑愚忍不住的抽搐了幾下，顯然很受不了我們的忽略和當眾的親暱。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素兒叫你笑愚了，你真的很愚蠢你知道嗎？」千尋很不合時宜的也補了一句，笑愚的臉色更是難看。
「宋唐，我知道，你不想讓素兒欠我什麼，不過，我想你應該也不想我欠著素兒，從此牽掛思念，日夜想著怎麼奪過來吧？」千尋看著宋唐，唇角有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沒有再看我，一眼都沒有看我。
而我的心，卻不禁感動不已。
千尋，他為了我，到底付出了多少呢。
其實我八年間，一度思考過一個問題，就是，放著那麼多好男人不選，卻一定要選宋唐呢。
不過，還是那句說了無數次的，心那麼小……
算了我不說這個，我說另一個。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如果有理由，那便是有目的喜歡了不是嗎？
我抿唇不說話了，千尋，我實在欠你的太多太多了。
可是，我當初因為你，也對不起宋唐，我的心，再不會動搖。
雖然，我從未真正的動搖過。
「鐵木王爺，今天，這交易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若不做，以後便是與我洛陽，與他南越和遼國為敵，你好好想清楚了。」千尋又是上前一步，大喝一聲。
這一喝，充滿了氣勢的威嚴，連我都不禁一愣。
笑愚看著他，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了。
宋唐一直緊緊的抱著我，不說話，只是盯著他們，彷彿一動間，便隨時都會出手似的。
「笑愚，你真的很想我留在這裡嗎？」僵持間，我不禁前一步，看著笑愚認真的問道。
「這是你跟我的交易，如今……宋唐已經幫你還清了，那麼，我就留下你們兩人，這是各憑本事不是嗎？」笑愚看著我，問的理所當然。
「對，這是各憑本事……可是……你不覺得千尋說的很有道理嗎？難道……你真的想與三國為敵？」我咬了咬唇，狠下心冷冷說道。
笑愚不禁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是嗎？真是很有道理呢。」
他說罷，忽然出刀，猛的衝了過來。
我幾乎不能反應過來。
可就在瞬間，宋唐藏在袖子裡的另一隻手也赫然出手，我只聽「颼颼」兩聲，我知道，宋唐出暗器了。
那是還在宋唐生病期間時，我第一次跟他上街，第一次見識到的。
而我當時心裡想，肯定麼一那麼輕易打到笑愚。
笑愚他對於我和宋唐的事情，向來是知道的一清而楚的。
怎知道，就在我以為宋唐要第二次出手的時候，怎知笑愚卻忽然悶哼一聲，忽然往後倒去，他仰望在雪地上，噴了一口血出來，滿是血污。
我看著他的胸前，居然結實的接到了兩把小飛五星，他居然……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