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你用什麼交換
「素兒，我只是想對你好，我不會勉強你，只希望看到你幸福，看到你開心，我為你做什麼，都不求回報，無怨無悔，你可明白？」千尋說著說著，漸漸開始激動起來：「我說過了，我愛你，與你無關，你可記得？」
我的心，不禁又是一動，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千尋，你如此待我，素兒無以為報，你這是讓我在欠你。
你跟我那麼像，固執與一份感情，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放下我呢？
「你讓我再思考幾天，好嗎？」我不禁歎息一聲，無計可施，接道：「這樣，對你，我，笑愚都公平一些。」
千尋埋著頭，不多說話了。
「我知道，雖然宋唐一直沒找到我，那不證明他沒能力，也不證明他不能保護我。」停了許久，我又接道：「千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知道你是怕我受委屈，可你想過沒有，素兒也是跟你一樣的固執，覺得心裡那麼小，已經裝不下其他人。」
「素兒，我都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你的委屈大過甜蜜，這樣……你也願意嗎？」千尋看著我，又提步走起。
我也隨著他一起走了起來，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不過現在，我更不知道了。如果笑愚真的願意放我，那麼……我就欠的他更多，我不想欠別人的，我欠了你那麼多，已經覺得很內疚了，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再欠任何人了。」
「素兒，你並沒有欠我，我從來不會在意這些，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願，你知道的。」千尋急急的解釋道。
「我知道……」我歎息一聲，道：「可是，我覺得欠了你，現在……我又怕我欠了笑愚的。」
「我幫你還他，你欠我一個人就可，可好？」千尋思索了一會，說道：「我知道他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他，來交換你。」
「你用什麼交換？」
這句話，不是我問出來的，是笑愚問出來的。
他的聲音剛一出口，人就從後面跳了出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跳出來的。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跳出來，原來，他一直在跟蹤我們。
「不過，不管你拿什麼跟我交換我都不會與你交換的，因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除了她。」笑愚彷彿絲毫也不覺得自己跟蹤我們有什麼不妥，光明正大的跳出來，看著我們，再認真看著千尋，認真的說道。
「真的不考慮？那件東西，我保證你怎麼都得不到的。」千尋看著他，由先前的詫異和憤怒中回過神來。
「你說的東西，既然你能得到，也許是我能爭取到的，可是素兒……是我們都爭取不到的，我為何要換？」笑愚彷彿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似的。
「既然知道得不到，為何還要爭取？」千尋此刻上前一步攔在我面前，就像剛才笑愚攔在我面前那樣攔著。
「就是因為得不到，我才要爭取的，你不正也是這樣嗎？」笑愚不禁笑了笑，略帶諷刺的看著千尋，反問道：「若是我願意拿東西跟你交換，你願意嗎？」
「我自是不願意。」千尋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還未等笑愚得意笑出聲，千尋又接道：「不過，我與你不同，你懂得識時務不是嗎？」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笑愚扯出一抹弧度，看著我：「你那東西既能拿來跟我交換，可見並沒有素兒重要，若比素兒還重要，你會跟我換嗎？」
他輕笑一聲，接道：「我沒你那麼愚蠢，虧本的生意，我向來是不會做的。」
好吧同學，我知道你很聰明，不用顯擺了，我繼續保持沉默，只站在千尋身後，什麼也不說，等著他們去說。
「我說過了，我跟你自是不一樣的，我為了素兒可以放棄一切，你可以嗎？」千尋很得意的看著笑愚，彷彿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會這樣的。
「那你便是不懂得不忠不孝了。」笑愚輕笑，口才也得到一個昇華：「不忠與國主的人和不孝順父親的人，怎麼配的上素兒？」
這是千尋的痛肋，他已經易過三個主了，又最恨宋庭衛，這樣說來，自然答不上的。
笑愚，真是個毒舌男。
「火龍旗幟，可願意？」千尋卻不正面回答他，只是頓了半晌，就那樣雲淡輕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本在暗笑，聽他這樣一說，不禁張大嘴，笑愚也如我一樣，一時間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有風吹來，冷風灌進我的口內，不禁嗆了一口，連連咳嗽起來。
兩個男人都是一個箭步衝上來，很有默契的一左一右站到我身邊，異口同聲，不約而同道：「素兒，你沒事吧？」
說罷，他們兩人又相視一眼，眼神裡滿是騰騰的殺氣和怒火。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這兩個人的眼神，真是把人給凍死了。
我的咳嗽立刻嚇回了肚子裡，臉色也青了，忙直起身子，不動聲色推開他們的距離，勉強笑道：「沒，沒事了？」
問完，卻想起火龍旗幟的事情，不禁狐疑問千尋：「千尋，火龍旗幟在你手上？」
千尋蹙眉，道：「我稍侯跟你解釋，只是想問鐵木王爺，到底有沒有興趣？」
笑愚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個「川」字，道：「你不說明情況，不說為什麼旗幟在你手上，我如何相信？」
「那麼，我說清楚了你就會換的，對嗎？」千尋抓住重點的問。
笑愚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的看著我，似乎在衡量著，到底是旗幟重要，還是我重要。
「素兒欠你的，我幫她還，你不要再留她，可好？」千尋見他沉默，又加緊一步問道。
「我……」笑愚的聲音在顫抖，顯然拿不定主意：「我怎麼知道你是真有還是假有？」
我聽的有些迷糊了，笑愚的意思是……
「我自然有。說了有，便是有，我說話算數，我想，你應該選擇相信的。」千尋不悅的蹙著眉頭，說道。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啊？」笑愚道：「除非，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若是沒有，宋庭衛怎肯做出那樣的大的犧牲，宋明怎看那麼忍氣吞聲呢？」千尋看著笑愚，眼裡有異樣的情愫。
「這些話，你可以編造出來的。」笑愚看來打算抵死不認了。
我忽然聽出來了，腦子裡不覺靈光一現，知道笑愚要幹什麼了。
「我自不會隨身攜帶的。」千尋也頓了半晌才說出一句話，笑的很鄙夷。
我也很鄙夷笑愚，因為我知道，他必定是想看到那面旗幟後搶到手，然後又卑鄙的不放我走。
好在千尋不比我笨，知道了。
雖然我不是想著跟千尋走，但我也見不得笑愚這個……這麼腹黑的決定。
「你很聰明。」笑愚毫不掩飾的讚賞，又看了我一眼，道：「也許……是我太心急了吧。」
「千尋，你怎麼會有那面旗幟，不是已經被宋唐焚燬了嗎？你……」我的心裡開始一發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一種易千尋害了宋唐的可能。
「素兒放心，我並沒有鐵木王爺卑鄙。」千尋看穿我的心思，立刻解釋道：「他根本沒焚燬，被我發現，與其起爭執，所以……是我在南越呆不下去，才答應投靠宋家的。」
我的心，又是深深的一顫，宋唐的野心，從來就沒有放下過。
可是，黃天是他的親哥哥，他這樣做……為了什麼？難道一個皇位，真的比骨肉親情好重要嗎？
心裡，不禁有些失望。
「千尋，這旗幟，你萬不可給沒有正當心思的人，屆時天下流離失所，你就會成為罪人的。」我急急說道，心裡更是焦急。
要知道，當初的笑愚可就是要我尋那面旗幟的。
「素兒，你意指我嗎？」笑愚在一旁聽著，顯然不樂意了。
「我沒有意指誰。」我歎息一聲，道：「我指的是所有要奪取這旗幟的人，包括你，包括宋唐，宋明，以及所有想要這旗幟的人。」
我反轉過頭，看著易千尋道：「千尋必是不想的，對不對？」
千尋不說話了，因為他絕對不會忤逆了。
而且，千尋也沒有要奪取天下的雄心和意志的。
「素兒，你想要那面旗幟？」千尋停頓了半晌，問我。
「我不想要，我……想要你把他燒燬，你若用旗幟交換什麼，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我看著千尋，認真的說道，說罷，我就縱身一提，腳尖在雪地裡一點，騰空飛了出去。
「素兒，你去哪裡？」身後傳來兩人異口同聲的呼喚，我不禁回過頭去，找了處牆壁停頓，對身後喝道：「你們誰也不要跟過來，誰敢跟過來，我以後再也不理誰。」
兩個預備縱身提跳起來的男人聽我這樣一說，立刻噤聲，蹲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
「還有，不許派人跟蹤。」我看了笑愚一眼，接道：「我去消化一下。」
說罷，再不理會身後二人的呼喝以及爭吵，就飛去了老遠。
呼嘯的寒風吹來，還好有千尋的披風，才不至於那麼冷。
飛了老遠，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看樣子，似乎已經快出了宮牆了。
心裡鬱悶的很，竟然不覺間已經飛了這麼遠，現在回去，彷彿又不認識路。
找了快乾淨的雪地落了，左右環視了一圈，發現並沒有適合落腳的地方，只是一片茫茫的白雪，居然有些不忍心在轉動了。
看了一眼，前面彷彿有幾顆樹似的，雖然那些樹已經被白雪壓蓋起來，不過多少還是可以分辨的。
我看到樹影下一片灰暗，大約是被樹擋住了，所以白雪沒有落到那下面去，出來時，腳上沒有換上防雪的靴子，如今踩在地上，是極容易著涼了，我剛吃了藥，可是萬萬不能著涼的。
心裡這樣思索著，提腳一點，就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