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閒情
我刮了刮他的鼻子說：「一會子姐姐家裡的哥哥就要吃藥用膳了，姐姐必須回去。」稍一頓說：「姐姐還得給你做好吃的呢。」
衛子夫一聽到個「吃」字，頓時兩眼放光，抱著我說：「是也是也，我們快快去吧。」
我心裡失望，不禁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的荷花池。太美的東西，終究是一個夢，也許有一天將會成為曇花一現的夢吧？
那樣一個優秀的男子，怎麼會把跟我的約定放在心上呢？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心煩，只好決定不想。
這大約，也就是戀愛的感覺，戀愛約莫也就是這樣的吧。
我給衛子夫整了些水果沙拉，上面澆上乳片兌的蜂蜜，又用碎冰排了細細一層，這樣看來晶瑩替透，光是瞧著就賞心悅目，極是清涼的樣子。
我又把那些製作的方法細細的交代給了桂嬤嬤，才放心離去。
回到了宋府，只見呂氏和大夫人正坐在他的床擺處，似乎在等著我，我心裡一驚，不會又發生什麼事了吧？
「媳婦見過大夫人，見過三姨太太。」我恭謹的福到二人面前，語氣不卑不亢。
「素兒，我們在等你回來上來下唐兒請師傅的事。」呂氏先開口叫我起來，認真的說道。原來上這件事，還以為她們無事有來找麻煩，於是笑盈盈說：「但憑大夫人和三姨太太吩咐。」
大夫人自伺候她的劉姨手裡接過一杯茶用了兩口放說：「既然如此，那你就是沒意見了？」她微一頓，說：「我們的意思是請一個文武雙全的人，好讓唐兒在讀書的同時鍛煉身體。」
我輕「嗯」了一聲。大夫人又接道：「只是不知道請誰好，太過普通的自是不行的，最好是什麼預備考狀元的書生。」
「可書生極難會武工的。」呂氏插嘴說道。
我腦子裡靈光一現，忽然想起什麼說：「易千尋啊，可以找易千尋啊。
對於我過於激動的表情幾人都是奇怪，愣愣看著我問：「可是那第一才子易千尋？」
我點頭，收斂了情緒說：「據說此人人品正直溫和，又極賦才華，練就一身好武藝，他若肯來教相公，必定事半功倍。」雖然我也有些私心，我在心裡悄悄補了一句。
「好是好，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來教唐兒呢？」呂氏是躍躍欲試的表情，卻又擔憂的說道。
「若是決定用他，我便著人去請，以我們宋家的面子，相信應該不是什麼難的問題。」大夫人說道。
「如此極好。」呂氏大喜，轉身看著沉睡的宋唐，眼裡滿是溺愛。
這件事情不想就如此輕易的解決了，送走了呂適和大夫人，我又回到了宋唐身邊，那樣靜靜看著他睡。
他的呼吸極平和，卻似被什麼扼住喉嚨一樣，時刻發出難聽的聲音，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心就無由的悸動。
手不自禁撫上他那緊緊糾纏在一起的眉毛，剛一觸到，他那如扇羽般的睫毛就是不安一眨。
這孩子，似乎總是那麼沒安全感。
我起身行至窗外，看著夕陽的殘輝灑落在地上起著細碎的影子，心裡就是甜美。易千尋，等他來了宋府知道我的情況後，會衝動的拉著我的？」嗎？
不管會不會，終究跟他還是有緣分的吧？
想到易千尋，想到那神人一般年輕美好的青春，臉就紅，呼吸就不正常。期待的緊張著，這大抵是極相思了罷？
呂氏和大夫人走後，我正準備吩咐紅靈上藥時，宋唐卻問我：「你說今天是情人的節日，是什麼節日？」
我倒是一愣，說：「你不知曉？」
宋唐搖頭，我笑了笑，說：「今天是七巧節，俗成情人節，便專是情人過的節日。」
他微微思量了一下，說：「可是你們村子的習俗？」
我道「是」。他又停了停，自脖子上摘下一塊玉配遞給我說：「這是送給你的，收下吧！」
我看那玉晶瑩替透，觸手生溫似的，一般貼身之物不是極貴重就是極有意義的，於是說：「這怎好？如此貴重之物我可不敢手。」
他歎息了一聲，難得的好脾氣：「自你嫁進宋家，我還沒給你買過什麼首飾禮物，今天既是情人節，你我已是夫妻，我的便是你的了。」他稍一頓，眼色黯淡下來：「莫非，你瞧不起，或是嫌棄這玉過輕了。」
他如此說來，我只好收了，微一沉吟只是一句：「謝謝。」想了又想，我走出外間拿出製作了七跟根羽毛的那只筆遞到他手裡說：「這是今日小王爺派人送來特地讓我做的，還剩了些羽毛做了這支，你若不嫌棄，便拿著吧。」
我解釋了這一番，他早已經喜不自禁的接過，放在手裡看了又看，摸索了又摸索，他終是孩子性格，忍不住問：「這便是那些羽毛嗎？當真好看？」
我手裡捏著他送我的那塊玉，說：「這是一些小玩意，比不得你這玉貴重。」
他慘白的臉上有了些笑容，說：「這塊玉是我父親唯一一個親手送給我的東西，我一直帶到現在。」
我摸著那塊玉似有千斤重：「那你怎麼送給我了？」
宋唐翻了個身，我忙扶著他，在他身後墊了個枕頭，他說：「若不是最貴重之物，我也不會輕易送你了。」
這樣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在我聽來卻如此沉重，這話就猶如一把鐵錘，將我原本硬硬的心腸敲成一塊快碎片，將我所有的防偽早瞬擊的灰飛湮滅。
我只埋著頭不說話，低低一句「謝謝」也是等了許久才說出，剛一說完還不等他答話，就吩咐進了紅靈端藥進來。
這樣過了三日後，呂氏說大夫人派去的人根本請不到易千尋，易千尋一聽說是要來宋府教弟子，後面兩次更是連面都不肯見。
看著呂氏愁苦的樣子，我的心也不禁蒙上了一層陰影。不知道是大夫人沒有真心派人去請，還是真是易千尋如此難請呢？
宋唐聽了後，面色更是慘白，只是說：「我這樣一個廢人，又有誰願意來教我呢？」他本想多說什麼，看著呂氏自責憂傷的臉終是別過臉去忍了下來不再多說什麼。
當時我的心就是一酸，也不知道是因為宋唐的憂傷，還是因為呂氏的不忍，總之我那當時頭一昏就說：「我去請吧，我親自去請。」
宋唐和呂氏明顯不信我的樣子，我說：「我親自去請，這樣才顯得更有誠意，我想那易千尋既是那樣出名的才子，總有自己的驕傲吧，若我們放下了身段去請他，他不定也能感動。」
呂氏和宋唐相視一眼，呂氏便說：「既然素兒親自去請，我就親自去跟老爺求情，允許素兒去請吧。」
「娘親，這……你親自去請，只怕爹爹……」宋唐頗擔憂的說道，說到此處又不再繼續了。
「我這多年來從未求過你爹爹一件事，就算念在昔日的情面上，他必定也會允許的。」呂氏揩了揩淚，堅定的說道。
娘親維護自己的兒子大抵都會這樣，什麼都顧不上的，我也只好點頭應允了。
到了傍晚，呂氏竟一面喜色的來說宋庭衛同意了，只待明天天一亮著人拿了禮物去西郊拜訪易千尋便可。
一想起明天就要見到易千尋，心便突突的跳起。
這一夜，我睡著覺的時候都笑醒了。我輕輕起身，看了看熟睡的宋唐，替他捏了捏被角就悄悄走到外間倒了杯茶喝，看著天際的繁星點點，我又忍不住趴在窗台認真的看著。
「你好似總喜歡半夜起床啊。」忽然一句懶懶的話傳來，我駭了一跳，稍定神一看，果見宋明斜倚的窗側，斜長的美目氾濫著妖冶的光輝栩栩看著我，唇角掛笑。
我斂了斂情緒說：「大哥好似很喜歡半夜來逸華軒窗下，可又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他微怔，隨即笑道：「你真是個不一般的女子。」
我只是一曬說：「你走錯地方了，我這裡的唯一的丫鬟紅靈去丫鬟房睡了，你這無心睡眠，應該去別的地方。」
我想，他來這兩次，大約都是來尋紅靈的吧？
他又是一笑，懶懶抱胸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她不是來找你的？」
我心裡一驚，卻是說：「只怕是看在姐姐的情面上吧？」
聽紅靈的意思，原本的蘇素大概也是知道他們的事，就算看在「我」代替蘇玉出嫁的份上，也總該留了幾分情面吧。
提到蘇玉，他的唇角不自覺的掛了一抹笑，說：「我已經許久沒見到她了。」
我只閉著嘴，並不說話。
「你過幾天回家看一躺吧，已經許久未回家了。」宋明說完這一句，忽然消失在黑夜裡。
md，會輕功了不起啊？這樣來無影去無蹤啥意思啊？
第二天，天還未亮我就起身，紅靈說不過才到卯時，我也未在意，就起身開始梳妝了。帶的是金黃的步搖，這樣一步三搖，最是增加嫵媚妖冶。
穿的是梅紅的輕沙，外面搭著稍深一色的沙麗，這樣對著鏡子一照，飄逸不失穩重，俏皮不失大方，真是一絲錯處也沒有的。
「紅靈，禮物備好了沒有？」我對著銅鏡扶了扶頭髮，雀躍的的喚道，只覺得心情也無由的放鬆。
「準備好了，我們這就去吧！」我稍一回頭，聽著這，陌生卻熟悉的聲音疑惑，眼前這人，居然是宋明？
紅靈看著他，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卻詫異的很，只是問：「你怎麼在這裡？這可是二房啊。」我輕笑道：「大哥不會連自己走錯地方也不知道吧？」
「我自然知道，我來的就是逸華軒。」宋明懶懶靠門，笑瞇瞇看著我，那斜長的桃花眼，在剛剛出來的晨光下顯得那樣美麗。
「大哥可有什麼事？」我涼涼問道，愈加覺得他的笑那樣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