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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與狼偕行
一句阿富汗還是巴基斯坦,紀若佳俏靨一綻,又被逗笑了。首發可笑歸笑,仍膽突發毛,不僅為遭逢恐怖分子,更為老者恐怖的臉。
這老傢伙相貌奇醜,生著一張極為可憎的面目。身材魁梧,肩幅極闊,卻頂著一隻竹竿一樣的腦袋,干褐色皮膚千瘡百孔,佈滿大大小小數百個坑窪,彷彿風霜侵襲的沙崗巖,加上腐如焦竹的雙臂,佈滿長mao的乾枯手背,幾為地獄中蹦出的木乃伊,即使在白天,也能讓自己人不寒而慄。
老者沒理會小蝦揄揶,陰沉冷笑,鷹隼一樣的眼睛閃爍輕蔑,直到少年氣喘吁吁的跑上來,才冷冷道:「下車。」
紀若佳無助地向姐夫望去。
徐蝦拍拍她手背,示意別害怕,打開車門下車。紀若佳稍做猶豫,沒從恐怖的老者身邊下車,躥到副駕駛,跟小蝦後下車了。
徐蝦把小姨子擁到身邊,明知希望不大,仍嘗試道:「你們把車開走吧,就當我們沒見過,怎麼樣?」
沒任何意外,老者根本沒稀理他,槍口一擺,對少年道:「阿吉卓,搜搜他們。」
少年道:「是,艾山大叔。」把手槍收進長袍,奔向兩人。
恐怖分子用其他語言對話,徐蝦聽不懂,但能大致猜到,張下手道:「我們沒有武器,就一個手機。」主動把手機交給少年。
紀若佳也掏出手機,遞向少年。
阿吉卓漂亮的藍灰眼睛變得柔和,接手機時,對紀若佳友善一笑。不過這沒妨礙他接下來的粗暴舉動,不待老者交待,就啪啪兩聲,將兩部手機摔得粉碎。
時近中午,氣溫已經很高,兩人都穿短袖,不大可能藏武器。艾山沒繼續要求搜身,目光落到車內的紀若佳提包。又對少年道:「看看這包。」
徐蝦見狀暗暗歎息。他不想被搜身,就是不想暴lu兩人黨國「軍人」和幹部的身份,以免引起兩個傢伙仇恨,但還是不可避免。
阿吉卓打開手提包,看到一堆特約記者證。翻開一看,語聲變道:「她是軍人」
艾山面色一凜,鷹芒閃動道:「再搜他們。」
輕而易舉搜出小蝦工作證,阿吉卓再度叫道:「他是**」
艾山胸腔膨脹,眼中暴出凶狠興奮的精光,激動無比道:「萬能仁慈的真主,您終於懲罰您的敵人了」
阿吉卓也極興奮,但多少有點複雜,不無同情地看向紀若佳。域名請大家熟知
紀若佳明白身份暴lu意味什麼,無奈瞧姐夫。
徐蝦輕描淡寫道:「別擔心,我會想辦法,不會有事。」
這種時候這種話,任誰都能聽出是安慰,紀若佳對他笑一下,重新把目光投向決定自己命運的歹徒。
艾山端著槍,躊躇滿志地上前:「魔鬼的幫兇和僕人,現在你們知道了,你們終將為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
徐蝦歎道:「別唱這些沒用的調子了,說吧,你想怎麼樣?」
艾山冷哼一聲:「我會告訴你的。」槍口一指紀若佳:「你,坐到後面。」又指小蝦:「你,上來開車。」
紀若佳看著姐夫,心中難忍,步履遲疑。
徐蝦溫聲道:「去吧,照他說的做,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
紀若佳溫婉點頭,和阿吉卓坐到後面。徐蝦坐上駕駛位,艾山坐到副駕駛,繼續用槍指著小蝦。
四人上路,仍是縣城方向。
◇◇◇◇◇
天高地闊,高原的天空純淨得無一絲瑕疵,陽光晶瑩燦爛,白得耀眼,四面的崇山戴著潔白的雪冠,閃耀著千載不變的聖潔光輝。可惜,如此虔誠聖靈的大自然,卻被惡毒的恐怖分子褻瀆了。
車子高速奔馳,徐蝦和小姨子的旅程再沒那麼愉快了。
為讓小姨子盡量放鬆,徐蝦沒話找話道:「小佳,你知道嗎?這位老兄不是本地人。」
紀若佳看向艾山,奇道:「你怎麼知道?」
徐蝦對艾山的槍遞個眼神:「因為武器。本地破壞分子只有刀具和石塊,他武器精良,說明來自境外,是暴*的唆使者,鼓動完境內的破壞分子,就逃之夭夭了。」
接著問艾山:「我沒猜錯吧?你從哪兒來,阿拉木圖,還是伊斯坦布爾?」
艾山哼一聲,不予回答。
紀若佳想起前事,問道:「你剛剛說巴基斯坦,巴鐵不是我們兄弟嗎?也有……他們這種人嗎?」怕刺激兇惡的艾山,沒用恐怖分子這詞。
徐蝦國際關係出身,對這些太瞭解了,如數家珍道:「這話說來可長了。巴基斯坦西北和阿富汗一樣,都是普什圖人,也是毒品集散地,巴鐵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911戰爭後,塔利班為逃避北約打擊,經常在靠近巴基斯坦的地區活動,打完就跑巴基斯坦避難。」
艾山面無表情,不阻止也沒發表意見。
紀若佳瞄瞄艾山,小心翼翼道:「塔利班……和他們是一夥嗎?」
徐蝦施施然道:「這話同樣說來話長。本來是一夥,但911後,恐怖組織成過街老鼠,他們為繼續獲得西方,尤其是美國的支持,不得已和『基地』及塔利班劃清界限,想撇清恐怖主義色彩。同時『基地』和塔利班也和他們劃清界限,表示不再支持他們。」
艾山一聲不響地聽著,極為淡漠。
徐蝦邊說邊觀察艾山,話鋒一轉道:「但這只是表面。『基地』和塔利班仍對他們進出國內睜一眼閉一眼,他們也常幫塔利班同北約作戰。還有車臣恐怖組織,他們也幫車臣同俄軍作戰。換言之,這些恐怖組織都是一夥,裡外壞事,都他們幹的。我沒說錯吧?」
最後一句是問艾山。
艾山總算說話了:「如果我是你,就閉上討厭的嘴巴,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
徐蝦指指他槍口道:「我也想閉嘴,可你這麼對著我,我總得找點事分分心。前面就是塔什庫爾干河了,我要是不小心把車開河裡去,怕是你這殺人的利器,連一條魚也打不死了。」
艾山色變道:「不知死活的混蛋,信不信我現在打死你?」槍口一抬,頂到小蝦肋下。
紀若佳呼吸一緊,心臟懸到咽喉。
徐蝦不緊不慢,把他槍口推開,淡淡道:「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
艾山鷹眼張大,目露凶光道:「只會賣弄的無恥八哥,沒搞清狀況的是你,再多嘴討嫌,先打死你n口移向後面的紀若佳。
紀若佳這次沒害怕,有些哭笑不得,不解小蝦何以老刺激對方。
徐蝦歎一聲道:「要不說你沒搞清狀況呢,局面都是你控制,我根本保護不了她,別說打死她,你就是把她大卸八塊,我也毫無辦法,最多陪她一起死。你動不動打死這個打死這個,說這些明擺的事,有意義嗎?」
艾山凶目舒展,槍口緩緩收回:「還算你聰明,說吧,你囉嗦半天,想要什麼?」
徐蝦道:「很簡單,我們坐上一輛車,就等於坐一條船了,既然這樣,何必搞得劍拔弩張,動刀動槍?」
艾山警惕道:「狡猾的漢人,別跟我耍陰謀,到底想要什麼?」
徐蝦好整以暇道:「你搞這麼大動作,回去肯定成為組織的英雄,如果再帶上兩個戰利品,就比如惡魔的幫兇和僕人,地位一定更加上升。你知道我們身份,興奮得樂翻天,無非想讓我們說幾句你們希望的話,好向西方的主子邀功請賞,換取更多的金錢和武器,我沒說錯吧?」
艾山冷笑道:「那又怎麼樣,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徐蝦爽快道:「沒有,所以我決定配合你們,前提是你能帶我們出境。但在此之前,我們最好和睦相處,這樣你也省心,我也放心,不是嗎?」
艾山另眼相看地瞧瞧他,眼睛瞇成一條線道:「你猜得不錯,可惜太高估自己了,你配不配合,我們也有辦法讓你乖乖說出我們想要的話。」
徐蝦嗤之以鼻:「你能有什麼辦法?不就是弄點精神藥丸。別說我沒提醒你,那東西是逼供用的,目的是讓對方說出不想說的話。或許也能達到你的目的,但mi迷糊糊說的話,和主動配合的可信度能一樣嗎?你當美國人都是錢多的傻子?」
艾山嘴角囁嚅,一時無言。
徐蝦看他一眼道:「你沒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瞧瞧後邊的阿吉卓:「小子,看你對我女朋友還有點意思,趕緊把槍收起來,別嚇著她了。」
年輕的阿吉卓一陣臉紅,尷尬地看向艾山。
艾山不情願地點頭,待阿吉卓把槍收回,也把大槍放到一旁,警告道:「你最好別耍花樣,即使沒有武器,我也可以捏跳蚤一樣捏死你。」
徐蝦微笑道:「放心,我對此毫不懷疑,而且我這人最講信用。」指指前面:「快到縣城了,要進去嗎?」
艾山猛抬頭,見縣城已遠遠呈現,隱隱還能看到巡邏車輛,急道:「該死的混蛋,快往這邊拐。」
徐蝦好歹鬆口氣,把車開下國道。
一時的緩兵之計沒什麼用,也不能改變實質狀況,但至少不用被槍指著了,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可以再想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