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雨中浪漫
近夏的五月剛柔相濟,春天的腳步戀戀不捨,夏天吵吵鬧鬧地想闖進來,正是一年中最紛繁熱鬧,又可以朗讀的季節。
北泉公園遊客極多,桃花梨花開得正艷,花瓣四處紛飛,和煦的暖風讓人心頭沉醉。
徐蝦開著車,載著自己的娥皇女英,繞著遊樂場和湖邊緩緩轉圈,耳邊是響成一片的歡快聲,四周是充滿溫情和快樂的大人和孩子們。
連轉幾圈,也沒發現可玩的項目,不是說紀若敏的腿不適合玩,而是小孩兒太多了,根本沒機會玩。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公園成了孩子們和退休老人的天堂,而談戀愛的年輕人,除非閒得蛋疼,一般不會***似的逛公園。
林安安望著窗外景象,對小蝦道:「算了,別轉了,到後山散散步吧。」
紀若敏也有些無奈:「真是的,好不容易來趟公園,這麼多人。」
徐蝦安慰道:「今天是星期天嘛,你喜歡玩,哪天找個平常的日子。今天先散散步,看看風景,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紀若敏就一說,倒不是有多失望,笑笑沒再多言。
徐蝦沿湖邊駛入後園,直到人跡罕至的園林深處,方在一處草坪將車停穩,下車去拿後邊的輪椅。林安安也過去幫忙。
紀若敏只能勉強走路,走不了太遠,又不能一直抱著。好在克萊斯勒後備箱足夠大,徐蝦把輪椅放平塞裡,敞著蓋,又加一條攔索,很容易就帶來了。
兩人齊動手,把輪椅解下。
紀若敏早等在門邊,林安安把輪椅扶穩,徐蝦去抱人。在愛妻唇邊親一個道:「來吧,我的女英。」把一身雍容的大警花抱起。
紀若敏不爽道:「女英不妹妹嘛,又是妃子,幹嘛我是女英?」
徐蝦把她放輪椅上,笑道:「因為女英愛小性吃醋,娥皇比較穩重本分,你又確實比安安小,所以適合當女英。」
紀若敏橫林安安一眼,不忿道:「她本分?她就是小三兒。」
林安安誇張道:「我哪是小三兒,小三兒是你妹妹,我充其量算小四兒。」
徐蝦回身把車門關上,呵呵笑道:「都別胡說八道了,沒有小三兒小四兒,你們各有各地位。」
紀若敏趾高氣揚道:「我是什麼地位?」
林安安道:「你當然是老婆了,沒看咱老公就叫你一人老婆嗎?」每次都說「你老公」,還是第一次說「咱老公」,浴室一場坦誠相談,及時改口了。
紀若敏反應極快道:「你改得倒快,怎麼變咱老公了?」
林安安嫵媚道:「我們都娥皇女英了,不就一個老公?」
徐蝦把車鎖好,接回道:「安安說得對,老公是老公,但你們還是有不同,你就是老婆,我這輩子就叫你一個人老婆。」湊愛妻臉蛋兒香一口,和林安安一起推車上路。
紀若敏一陣感動幸福,又微覺不忍,不無憐意地回望林安安:「你不想被叫老婆嗎?」
林安安被紀若敏的善意打動,微笑搖頭道:「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這麼多年,我們感情早固定了,就算我真嫁他,也會原來怎麼叫還怎麼叫,所以他才會當我面跟你說,只叫你一個人老婆。」
徐蝦看看身邊人,眼中流出幸福的情緒,伸出一隻手,摟上林安安肩。林安安也輕輕攬住他腰,兩人各用一隻手推車。
紀若敏不解道:「可現在不一樣了,你好歹也算跟他在一起了?」
林安安坦誠道:「在一起也和原來一樣,不過是多些男女間的內容,就像你妹妹,不還叫他姐夫?有讓他叫老婆嗎?」
徐蝦也道:「我說你們各有各地位,你的地位就是我唯一的老婆,也只有我們,才是最純粹,毫無雜質的愛情。」
紀若敏舒服不少,又道:「我是你老婆,我妹妹是小姨子,她算什麼?」
徐蝦不自覺去看林安安,還真不知道算什麼。大姨子?大姑子?也太可笑了。
林安安莞爾道:「你不說過,我是他小媽嗎?那就小媽吧,我覺得挺準確。」
紀若敏橫眉道:「你這意思,還成我小老婆婆了?也不怕他媽知道。」
兩人同時笑起來。
林安安笑不住聲道:「我現在成天侍候你們,還得聽你們吆喝,就是真老婆婆,也沒我這麼命苦啊。」
徐蝦忍俊不住道:「若敏,你什麼時候給定的位?別說還真挺對,安安守我這麼多年,還幫我守來你這麼好的老婆,我親媽也沒做這麼多。」
紀若敏啐道:「那還不趕緊讓她找你爸去?」
兩人放聲大笑。
兩個沒過門的媳婦和親生兒子,居然拿公婆和父母說事,太不像話了。
紀若敏待兩人笑畢,又悻悻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一唱一和,就是在哄我,一個為搶我老公,一個想多搞一個,都沒安好心。」
兩人吐舌一視,無言以對。
不得不說,雖然兩人句句出自真心,但向來只重結果的大警花卻一語道破實質,任你說得再漂亮,其實就這麼點事。
◇◇◇◇◇
後園松柏參天,叢深林密,曲徑通幽,三人說著輕鬆的話,在林中漫步。
徐蝦望著美麗恬淡,又幸福滿足的兩女,心頭無限感慨,真想避開俗世塵囂,這樣走一輩子。忽然想到愛江山不愛美人的故事,若此刻江山和兩女讓他任選其一,他定會毫不猶豫地選兩女。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三人溫情愜意,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
天色漸漸暗淡,起初以為是林深遮天,行走其中,加之太陽西斜,方向造成,也沒太在意,可竟愈來愈暗,這才抬頭去看天,就見一大片烏雲呈城堡狀,鋪天蓋地,滾滾而來,大有黑雲壓城之勢。
徐蝦知識豐富,頗識天氣,有道是「天上城堡雲,地下雷雨臨」,這是暴雨和雷雨將至的前兆,驚道:「不好,要下雨了,快往回走。」
紀若敏是特警精英,常野外作戰,亦懂天氣,也不由色變。
徐蝦讓林安安鬆手,自己單獨推,沿來路急往回跑。
烏雲來勢極快,剎那籠罩林頂,本就幽深的樹林一片灰暗。
三人未帶任何雨具,徐蝦怕把兩女淋到,推著輪椅,跑得飛快。可走得實在太久,也沒記路,雖有捷徑,但怕找不到車,為圖穩妥,只能順著來路,兼之林路起伏,輪椅又不很靈活,不一會兒就跑得滿頭大汗。
紀若敏不停看天,愈發焦急,又無可奈何,一個勁兒拍著輪椅催促:「要下了,要下了,快點!快點!再快點!」
林安安哪經歷過這麼緊急的狀況,跑得連吁帶喘,又直想笑,手撫著腰,連連擺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實在跑不動了,大不了挨澆,你們先走吧。」
徐蝦單手推車,一把扯過林安安,放慢速度道:「別急,我給你們講個故事,邊跑邊聽就不累了。」
兩女一聽他要講故事,兩雙美目一亮,暫把注意力移他身上。
徐蝦邊跑邊道:「說是春秋時期,孔子周遊列國,有一天碰到下大雨,滿街人都在跑,就一個人優哉游哉,不緊不慢地溜躂,就奇怪地問,你怎麼不跑?那人說,前邊也在下雨,跑有個屁用?孔子大驚,心想,我靠,這人tm高人哪!遂恭敬地問其姓名……」
故事沒講完,兩女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紀若敏半擰著身,大拍輪椅道:「這誰編的故事?那人傻冒,孔子也傻冒啊?」
徐蝦連跑帶講,還拖個大活人,也跑不動了,停下來手撐膝蓋大笑。林安安撫腰彎身,笑得快岔氣了。
雷雨欲來的幽暗樹林,笑聲在林中迴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故事可以讓人快樂,卻阻不住不測的風雲,篩豆般的大雨點辟哩叭啦,不可避免地落下了。
三人止住笑,迎著雨點,無奈地望向腦頂。
林安安喘著氣道:「看來是躲不過去,該著要淋場大雨了。」
徐蝦攬住她肩,瀟灑道:「無所謂了,誰讓咱們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雨同淋吧。」
紀若敏沮喪道:「都怪我,要是我腿沒傷就好了。」
徐蝦湊唇一吻,微笑道:「我巴不得受傷的是我,讓你倆推我,那我就更牛逼了。」
林安安打起精神道:「別臭美了,趁沒下大趕緊走,這裡全是樹,一會兒再打雷,別叫雷給劈了。」
話音剛落,只聽喀嚓一聲,一道雷電裂天一閃,轟隆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一記大雷從天砸落。
兩人齊聲道:「你個烏鴉嘴!」
林安安暴汗,又笑得肚子疼了。
可很快就笑不出了,伴隨雷電的還有瓢潑盆傾的大雨,眨眼就把三人澆透了。
巨雷不斷,雨勢甚疾,雨點打在身上直疼,雨水不停從臉上刷過,睜不開眼。三人看著彼此落湯雞的模樣,不斷抹臉苦笑。
徐蝦頂雷冒雨,一手推車,一手摟著林安安,攜兩女在雨中狼狽浪漫前行。
曲徑一轉,一小亭忽現。
這不是普通風景亭,是鋁合金亭,確切地說,是座廢棄的電玩場售票亭。原本電玩場都散在公園各處,後為建集中的遊樂場,都遷到一處。可電玩場拆了,售票亭卻沒拆,只是用板子封死鎖上,多年風吹雨打,極其破敗。
徐蝦大喜:「正好到那避雨!」
輪椅一交跑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砰一腳把破門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