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地鐵驚魂
儘管正值上班時間,但紀若敏家地處市區邊緣,乘客沒有想像的多。兩人隨人流進入,一路順梯而下,一件意外又常見的事發生了。
一個猥瑣男抓個小包,在前面瘋跑;一個年輕女子在後面焦急追趕,邊追邊揮手呼叫,希望能有好心人幫忙。這是起典型的搶包事件。
這種追趕毫無意義,弄不好還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不過這次不同,女子幸運地遇到強悍而正義的紀大隊長。
搶匪非常有經驗,壓根沒上慢吞吞又站滿人的滾梯,直奔下樓的樓梯,與兩人走個迎頭。暴喝一聲:「都tm滾開!」大步往上衝。
人群駭然大亂,紛紛向兩側急閃。
徐蝦也忙向旁退一步,不過他不是害怕,是為方便悍妻動手。
搶包賊看著樓梯上閃出的道路,嘴邊顯出一絲得意又飽含嘲弄的獰笑。這種事他干很多次了,每次都如願以償,這年頭已經沒人管閒事了,正是為所欲為的時代,何況就算有一半個不怕死的,他也不怕。
他開始樂觀地暢想,那女的追那麼急,收穫應該很豐厚,說不定能多分一點。想到這,他眼前浮現出老婆兒子的形象,嘴角嘲弄的獰笑,也換作親情的微笑,彷彿看到自己拿更多的錢回家,全然不知他錢來路的家人喜悅的樣子。
這年頭,做賊也不容易呀,他心裡發出這樣的感慨。
遺憾的是,他想像中的老婆和兒子沒出現,一條有力的大長腿好像突然從空氣中冒出來一樣,他甚至沒看過更快的閃電,更不用說看清踢出這一腿的人。有那麼一剎那,他冒出一點點意識,這應該是只皮鞋,而且很可能是只女式皮鞋。
他也只能意識這麼多,因為這腳的力量實在太大。
下顎一陣劇痛,腦袋轟一聲巨響,似被爆開一樣,帶著整個身體,翻騰著向後飛出,滿口的牙齒,寄托他希望的小包,也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得滿空。
空中翻騰的一瞬,他恍惚看到一抹鮮艷的顏色灑向半空,他猜那是他噴出的血,原來自己的血,也可以像兒子喜歡的動作片一樣絢爛。
他腦中閃出兩個字:完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年輕女子與他心情完全不同,欣喜萬狀地衝向自己小包,忙不迭撿起,檢查有沒有丟失重要東西。
紀若敏兜頭一腳,把搶包賊踢飛,跟得從樓梯上翻個個,轟一聲以大馬叉姿勢重重摔到樓下,除了越流越多的鮮血,一動不動。
如小偷總是拉幫結伙一樣,搶匪也是集團化,紀若敏剛動完手,樓梯上下,就各有一個同夥迅速靠近。顯然,兩個傢伙並沒有充分意識到紀若敏的強大,還以為跟以前一樣,碰到個管閒事的不知死活,發生點意料中的意外而已。
兩傢伙一前一後,要對紀若敏前後夾攻,發動突襲。
紀若敏迎著前面的同夥,不緊不慢下樓,貌似對身後的同夥全無意識。
徐蝦本能地看看紀若敏,又去看後面同夥。
這傢伙赫然對小蝦一瞪眼,以凶狠的姿態做出威脅。
徐蝦攤下手,笑笑退往一旁。他不過是種下意識行為,完全沒擔心悍妻,前次驚喜失敗的教訓告訴他,這傢伙不會有一絲一毫機會。
同夥對小蝦的表現很滿意,很快收回凶狠的目光,自他身邊穿過,猛地向紀若敏撲去。
紀若敏仍在下樓,彷彿對身後的危險絲毫沒察覺,直到堪堪被撲中的一刻,才從容地單腳為軸,向側後一讓。
同夥撲個空,一下搶到紀若敏身前,紀若敏順勢抓住他後頸,砰地往牆上一撞。
固有的慣性,加上紀若敏的附加力量,這一撞何其之強。臉骨碎裂聲中,搶匪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臉部在牆面印下個呈放射狀的血紅太陽,撲通一聲,面朝下摔樓梯上不會動了,臉部的位置,瞬間流出一大灘鮮血。
前面夾攻的同夥還沒笨到家,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兒,這女的實在是強過頭了,顧不得同伴,轉身撒腿就跑。
紀若敏根本沒稀追他,別說抓到兩個,只要抓到一個,警察們就會有用不完的辦法把一夥全揪出來。
悍妻與悍匪的驚心對決,幾秒就結束了。紀若敏一腿一撞,倆悍匪倒在血泊中人事不省,鮮血遍佈樓梯上下,以及牆面,大量牙齒和少許臉骨泡在血水中,地鐵中充溢恐怖刺鼻的血腥氣息,場面甚是駭人。
事件實在太快,周圍人群還沒來得及圍觀聚攏,就已經結束,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都目瞪口呆,好像世界停頓了,只有緩緩上升的滾梯,載著瞠目結舌的乘客,顯示著時間仍在運轉。
數秒後,某個先知先覺的圍觀者率先鼓掌,更多的掌聲隨即響聲,人們通過這種方式,表達出對英雄的敬重,以及自己的正義感。
徐蝦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面,有些無可奈何地搔搔頭,對特警的含義又有了新一層認識,那就是最快最狠,毫不留情,絕不手軟。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是犯罪分子們,寧願多關三、五年,也不願遇到紀若敏這樣的殺神。
紀若敏沒想回應熱心的群眾,掏出手機給地鐵警察打電話。徐蝦悄無聲息地站到愛妻身旁,借光分享英雄的待遇。
◇◇◇◇◇
被劫的女子失而復得,感激地望著紀若敏,猶豫著要不要感謝一下,可望著望著,目光漸漸凝聚,又緩緩散開,終於驀一亮,繞著血跡和「屍體」,驚喜意外地上前。
徐蝦見這女子似認識紀若敏,捅捅愛妻。
紀若敏放下電話,也去看那女子,似乎認識,卻沒認出來。
女子直盯盯上來,試探道:「你是紀若敏吧?」
紀若敏奇道:「沒錯,是我,你是……」
女子喜道:「我是梁嬌啊,我們是老同學,你好好想想。」
紀若敏恍然道:「哦,梁嬌,想起來了。真不好意思,這麼多年沒見,我都不敢認了。」
梁嬌笑道:「沒關係,要不是你……當年就個子高,我也不敢認呢。」
梁嬌提到個子高,明顯停頓一下,徐蝦尋思該不會紀若敏當年有什麼外號吧?此時仍在樓梯上,旁邊還有個躺著的傢伙,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插言道:「若敏,有話下去說吧。」
紀若敏答應一聲,梁嬌兩眸閃閃地看小蝦幾眼,三人下樓。
地鐵內,梁嬌率先道:「你不當兵去北京了,什麼時候回來了?現在做什麼?」
紀若敏道:「我轉業了,回來兩年了,現在干特警。」
梁嬌誇張道:「哇!特警,怪不得這麼厲害。」又笑笑道:「你這大體委,當年就是咱校體育最好的,現在當特警,也算老本行呢。」
徐蝦眉頭微皺,心想這叫什麼話?體育委員和特警有必然聯繫嗎?而且紀若敏腦子並不能說很快,加上想當兵,學習成績頂多一般化,這女的這樣說,怎麼聽都好像在暗示紀若敏學習不好,有點罵人味兒。
紀若敏作為當事人,當然也能聽出來,笑一下,沒吭聲。
梁嬌心有餘悸地看看一旁的兩個傢伙,感激道:「這次真多虧你了,丟點錢也就罷了,關鍵我正要出差開會,車票什麼的都在包裡呢。」
紀若敏道:「咱老同學,客氣什麼。」又道:「你現在做什麼呢?」
梁嬌驕傲道:「我在政協當辦公室主任,之前在我們原來那學校當年級主任,後來覺得沒意思,就考出來了。」
年級主任也值得一提,徐蝦嗤之以鼻。
紀若敏道:「那挺好啊。」
梁嬌沒等到想像中的恭維,呵呵笑道:「還行吧,反正不像在學校那麼辛苦。」這才轉向小蝦問:「這一定是你另一半吧?這麼年輕帥氣,是老公還是男朋友?」
紀若敏羞中帶窘道:「是男朋友,還沒結婚呢。你呢?」
梁嬌爽朗道:「我也沒呢,不過快了,到時候一定通知你。」從包裡掏出張名片:「我要趕時間,就不跟你聊了,我們先換下名片,回頭我安排,咱好好聚聚。」
紀若敏有點不情願道:「我沒名片,給你打個電話吧。」照名片撥她手機。
徐蝦藉機到名片上看一下。這梁嬌言必稱主任,不過是副主任,還是區政協。
電話撥完,寒暄已畢,正好地鐵進站,梁嬌匆匆道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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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說半天,紀若敏也沒正式介紹,徐蝦問:「這人誰呀?」
紀若敏道:「一個初中同學,就初三同學半年,我就去當兵了,都沒怎麼說過話,她留電話我都不想給她留。」
紀若敏始終沒表現過多熱情,徐蝦一想就這麼回事。另外梁嬌應該不清楚紀若敏家有點小顯赫,否則也不至於這麼裝逼市儈,意外以後知道,難免又這事那事。乾脆道:「那就不理她,或者換個號。」
紀若敏道:「無所謂了,同學一場,再說她也不一定打電話。」
徐蝦沒再多說,但無法苟同。庸俗的人,永遠不會放棄任何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的機會,尤其關係一般的普通同學,很多同學會說白了就是裝逼會。不過話說回來,相比梁嬌受到紀若敏恩惠後,還能有意無意炫耀,越發覺得傻丫頭純真難得,更值得珍惜。
剛剛電話沒打成,紀若敏準備重新給地鐵警察打電話,沒等打,地鐵警察到了,估計是哪個好心群眾報的警。
警察們一到場面,登時全捂起鼻子,直到紀若敏報出身份才客氣起來,並隸然起敬。
給地鐵警察留好聯繫方式,徐蝦和紀若敏坐上地鐵,去看喬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