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車廂邂逅
次日,徐蝦到單位晃小半天,午飯也沒吃,把車送回家,便打的奔車站了。
回家難免激動興奮,但徐蝦沒有,說不上為什麼,從十六歲上大學,他在外漂泊八年,換三個城市,卻從未有過遊子或想家的感覺,或許他天生就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可現在一切都要改變了,他離有個屬於自己的家不遠了。
想到行囊裡的兩張傻丫頭照片,徐蝦終於激動了,找個這麼漂亮能幹的媳婦,總算給父母點回報了。
到車站時,金彪和陳妍已先到了,俱一身休閒裝,一派遠足架勢。
金彪性急地迎上:「怎麼才來?都十二點了。車票帶了嗎?」
徐蝦道:「急什麼?又不是趕不上。」把車票遞他。
說話到陳妍面前,徐蝦禮貌地點個頭。
陳妍頷首笑下:「徐哥好。」
這日的陳妍不僅一身淺色休閒裝扮,還吊著頭髮,清純文靜之外,更具青春氣息。或許即將遠行,臉蛋兒紅撲撲,少有興奮,原本淡依依的表情也多出一絲雀躍。看來當初雖勉強,但在金彪的精誠努力下,已漸漸被打動了。
徐蝦愧欠感減輕不少。
火車是十二點半的,時間所剩不多。地上有兩個包,金彪扔給小蝦一個,拿起另一個。陳妍懂事地拿過小蝦的小包,三人奔向候車室。
◇◇◇◇◇
由於交通發達,現在的五一遠沒昔年火爆,旅客僅比平常多些,那種類似春運、讓人崩潰的狀況全然不見。三人順利地剪票通過,隨人群擁入通道。
背包的背包,拖箱的拖箱,所有人都挺胸闊步,走得急促而興奮,通道裡發著紛沓的腳步聲。徐蝦在人流中疾走,覺得這時候的人格外簡單可愛,時間明明來得及,可人人都抑不住出發或回家的驛動。
一路疾行上車,找座的找座,放行李的放行李,狹小的車廂擁擠起來。
三人找到座位,金彪把手裡的包扔上行李架,又去拿陳妍的包。徐蝦也把手裡的包放上,然後準備坐下。剛轉身,胳膊肘兒一軟,撞上一團異常彈性的**,貌似女人胸前的東東,隨著胳膊被超強的膨脹感彈回,一聲耳熟又剛亮的驚叫傳入耳中。
徐蝦猛轉頭,就見喬月月愣神的表情迅速融化,眼中溢出光彩,脫口輕道:「是你。」
意外相見,卻沒有想像中的外在激動,也沒誇張地大叫,只一聲飽含深邃欣慰和複雜的輕渴呼喚。
徐蝦心內不自覺激越,望向眼前人。
喬月月一身便裝,肩頭掛個小包,依舊嬌俏活潑。或許剛拉練回來,金麥色的皮膚盈光燦燦,尤其青春煥發。不過圓乎乎的臉蛋兒清減不少,多出個小下額,眼光也在激動之外,多些化不開的鬱結,讓固有的開朗氣質打些折扣,讓人瞧著心疼。
短暫對視,徐蝦看看她起伏的胸部,訥然道:「是月月呀,那個……你沒事吧?」
喬月月臉蛋一紅,低頭瞧瞧自己,瞪眼道:「怎麼沒事?你都撞疼她們了。」
金彪和陳妍見小蝦遇到熟人,不僅是個青春活潑的小姑娘,貌似關係還比較複雜,正睜大眼睛看,冷不防聽喬月月蹦出這麼一句。瞬間石化後,金彪噗哧笑出聲,陳妍吐舌縮脖,忍笑低下頭,都不約而同地想,這小姑娘也太生猛,太逗趣了。
喬月月話一出口,意識到不妥,脹著臉閉住嘴巴。
徐蝦哭笑不得,急為喬月月解厄:「月月,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老鄉和初中同學金彪,在民政局工作;這是他女朋友陳妍,在xx大學念大四,馬上要畢業了。」
喬月月不待小蝦介紹自己,主動伸出手道:「你們好,我叫喬月月,家在q市,是特警支隊的女隊特警,你們叫我月月就好。」
兩人一聽是特警,齊刷刷看向小蝦,又分別和喬月月握手。
寒暄畢,喬月月難抑興奮道:「你們一起回家嗎?」
徐蝦點頭道:「對,想不到碰上你了。」
金彪看大咧咧道:「我家早搬出來了,是特意和陳妍去他家玩。」
徐蝦擔心喬月月不計後果的性格會跟去湊熱鬧,才特意沒深說,不想金彪還是給「特意」出來了。
喬月月黯然道:「是嗎,真羨慕你們,放假還能一起玩。」又複雜地望小蝦,淒然道:「怪不得你沒開車,跑來坐火車,還好碰到了。」
兩人曾相約一起開車回家,徐蝦目前還未爽約,可還是聽得直難受。
金彪瞅瞅兩人,看熱鬧不怕事大地道:「那就一起去唄,蝦帥家沒幾口人,小樓房寬敞著呢,還有遊艇,你去了陳妍也能有個伴。」
喬月月雙瞳驀地放大,難以置信道:「哇!你家還有遊艇這麼棒?」
徐蝦恨不得一腳丫子把金彪從火車上踹下去,急瞪他一眼道:「別聽他胡說,哪有什麼遊艇,就一條小漁船。」
金彪嘿嘿道:「你家也不打漁了,漁船也是開著玩,不就是遊艇。」
喬月月俏臉兒綻成一朵花,羨慕道:「哇!原來你家這麼好玩,我還從來沒坐過漁船這樣的遊艇呢,要能親自開一下,一定拉風死了,過癮死了。」
漁船遊艇,也只有喬月月能造出這種詞。
幾人在座位附近說話,嚴重影響車廂交通。徐蝦扯喬月月一把,移開話題道:「月月,你座兒在哪?」
喬月月道:「五十七號。」又雀躍道:「一個人坐車很悶的,幸好遇到你,這下可以好好聊聊了,你等下哈,我去找人換座。」
說換就換,興沖沖擠過人流,去找自己座。顯然不是要換到三人這邊來,而是要把小蝦換到自己那邊去。
喬月月去遠,徐蝦暫且坐下。
金彪道:「這小警花挺有意思,跟你什麼關係?」
金彪一個勁兒瞎白話,徐蝦正惱他,氣道:「不說了是我女朋友同事?你這邪惡腦袋一天都想什麼呢,當陳妍面也不能說點正經話。」
金彪冷笑著瞇起眼:「我就什麼,你激歪啥?再說小姑娘都那樣了,明擺著的事,你當陳妍就看不出來?」
陳妍急道:「金哥,徐哥怎會是那種人?喬警官是紀大隊長同事,可能就是和徐哥比較熟吧。」與其說為小蝦開解,不如說認可金彪。
金彪不屑道:「你不用幫他說話。死鴨子嘴硬,一會兒看那小姑娘要跟去,他怎麼辦。」
陳妍不說話了,對小蝦笑笑,不知是憐憫還是安慰。
徐蝦沒稀得再搭理金彪,抻頭去看喬月月。
喬月月已經找到座,比比劃劃連拉帶拽,把一中年大叔給揪來了。離老遠就指著小蝦座位道:「瞧,就那。我沒騙你吧?又靠窗口又是正座,比你那靠過道的座好多了,你都佔大便宜了。」
這趟車都是正座,根本沒倒座,大叔聽得直樂,心想這丫頭真會說話,連連點頭稱是。
徐蝦裝熱情地給人讓座。
喬月月道一聲:「謝謝你哈!」又對金彪兩人擺擺手,興奮地扯著小蝦,奔自己座去了。
◇◇◇◇◇
兩人相並而座,可以說些話了。
經過大小警花一場大戰,如今再見,徐蝦有點不知說什麼好,問道:「最近好嗎?」
喬月月沒答,大眼睛一陣撲閃,委屈道:「你怎不告訴我?」
徐蝦知她問的是和紀若敏的事,能這樣問,說明對和紀若敏反目一事已有所覺悟,至少是無奈,苦笑道:「你帶童童一起來,我怎麼好當她面跟你說,總得顧及你情面。」
喬月月嘟嘴道:「可你都告訴她了,我不是一樣沒面子?」
徐蝦微感無力,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歉然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讓他過去吧,別再提了。我代你們紀大隊給你道個歉,別跟她計較了。」
喬月月飽含眷戀地看他一眼,不平道:「要不是怕你難做,我才不會放過她。」
徐蝦眉頭微皺,真誠道:「月月,你這樣我當然很感激,可這件事本身就是個誤會……」
喬月月悲憤道:「才不是,你跟我一樣,是被她騙了。她就是個卑鄙小人,從一開始就在騙人,耍陰謀詭計,裝好人把我支走,我真後悔沒看清她,上了她的當。」
徐蝦耐心道:「沒錯,她是騙了你,也確實動些心計,可你想過沒有,她也是女孩子,第一次談戀愛,又是個人**,有些難為情,或出於害羞沒好意思說,也是人之常情,不是說她就有意騙你。」
喬月月愈加委屈,扁嘴道:「反正你現在跟她在一起,肯定替她說話。」幽怨難受地把頭別向窗外。
徐蝦苦著笑解釋:「怎麼會?我只想告訴你,人和人不一樣,我們不能總拿自己的標準要求別人,有時候也應該佔別人的立場考慮問題。」
喬月月把頭轉回,忿忿道:「你幹嘛不讓她站我立場考慮?我被她騙了,失去了最好的機會,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
小警花這種一貫坦蕩又一門心思的人,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騙,徐蝦能理解這種感情,只好道:「那是因為你比她更明白事。」
喬月月樂了,喜道:「真的?這麼說就是我比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