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冰香小姨
深夜的路面,街燈靜謐明亮,車子無聲輕馳。
莊童安靜地在前面開車,不時觀察身後兩人。徐蝦抱著紀若佳,偶爾指點一兩聲路徑。紀若佳已經在小蝦懷裡睡著了,睡得很香,像個哭累鬧夠的孩子,回到父母的懷抱。
徐蝦望著懷中女孩兒,那哭花卻依舊動人的純真臉蛋,心內好多憐惜。如果說此前只是出於姐夫的責任,那麼現在,他願意盡可能地關心和呵護了。當聽到酒後的紀若佳痛哭從來都沒意思,他剎那間讀懂了這個女孩兒。從小到大,她得到的寵愛太少,真正體己的關愛,或許從沒得到過。作為一個女孩子,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憐?
莊童默默觀察著兩人,也默默動容和感動,作為紀若佳為數不多的可以稱為朋友的人,她願意為她欣慰。
沿途燈光不時晃過,照著車中奇異的三人組合。
由於空間有限,兩人並坐,睡姿並不舒服,紀若佳不得伸展的兩腿不時踢中前面的駕駛位。
莊童回下頭道:「你不如給他抱起來放腿上,這樣她能睡得舒服點。」
徐蝦忽然笑了,坦誠道:「不瞞你說,我正想這麼做,可你這一說,我反而不好意思了。」
莊童哭笑不得道:「你這人,我都不知道你是虛偽還是誠實了。這有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不特殊情況嗎?大不了就當我給你個借口。」
徐蝦歎道:「你倒是會說話?可誰知道這丫頭怎麼想?意外明早醒了,再回過味,又跟我發飆輪酒瓶子,我哪吃得消?」
莊童莞爾道:「不會的,我覺得她更可能把你當知己朋友,甚至最親的人。」
徐蝦悻悻道:「最親就不奢望了,她能認我這姐夫,我就燒高香了。」大搖其頭,伸過手臂,猛一加力,把小姨子橫抱到腿上。
紀若佳睡得很熟,只是動動嘴巴,便縮縮身,很自然地摟上他脖子,舒適地伏到他懷裡,繼續闔目酣睡。
莊童笑笑,沒再說什麼,繼續專注開車。徐蝦繼續指點路徑。
幽暗的車廂中,三個人,兩份心事,一傾柔情。
比當日救陳妍幸運得多,紀若佳始終睡得很安穩,沒表現任何不適,也沒下車吐一通,讓徐蝦和莊童少折騰一氣。
車子在夜色中快速行進,很快到小蝦家樓下。
為什麼是小蝦家,而不是師屬大院?因為醉酒總不是件好事,尤其女孩子,何況還是師長家女孩兒,徐蝦不想讓多嘴的小戰士看到紀若佳喝醉,再無聊興奮地滿院瞎傳,所以選擇帶回自己家。
紀若佳仍在熟睡,睡得很沉,絲毫沒有轉醒的意思。徐蝦沒叫她,掏出鑰匙交給莊童,然後在莊童幫助下,把沉睡的小姨子抱下車。
被紀若佳結實沉重的大腿和屁股壓一路,徐蝦腿都麻了,腳下一軟,剛下車就一陣晃。
莊童忙扶住道:「要我幫忙嗎?」
徐蝦穩住身形,苦笑道:「怎麼幫?總不能把她抬上去?」頓頓又道:「放心,我沒事,你幫我開門按電梯就行,十二樓。」
莊童點點頭,搶前把樓門打開,待小蝦進去,又跑到前面按電梯。
從樓下到小蝦家,直線距離也就五十米,可紀若佳睡得跟死豬似的,抱著這一百二十多斤,進樓、等電梯、坐電梯,再進房,幾乎累虛脫,兩條手臂脹疼麻木,如同兩根木樁。還好,紀若佳畢竟是小姨子,沒象陳妍一樣扔沙發,而是直接安置在床上。
徐蝦釋去重負,邊喘氣邊交替捏兩條手臂。
莊童關心道:「沒事吧?」
徐蝦吁口氣道:「沒事,就胳膊有點麻。」
莊童看看他又道:「頭怎麼樣,還疼嗎?」
徐蝦撫撫被酒瓶砸中的腦袋,喘息道:「怎麼不疼,都腫老大一個包了。」
莊童看他一眼道:「這裡交給我吧,你去找個冰袋敷敷,再休息一下。」
徐蝦感激道:「麻煩你了。」
莊童對他笑笑,去為紀若佳脫外套。
徐蝦無言地看兩眼,撫頭轉身去了。莊童能第一時間想到他頭,這份關心,他很感動。
小蝦家沒冰袋,但有冰,他敲出幾塊,用毛巾包好,坐沙發敷頭。
莊童很快出來,到衛生間打盆熱水,拿毛巾敷濕,去為紀若佳擦臉。忙完後把毛巾和水盆送回,坐小蝦身邊問:「怎麼樣,好點了嗎?」
徐蝦道:「沒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好了。」感激地看看她:「今天真謝謝你了,麻煩你到這麼晚。要不是你,小佳喝那麼多酒,指不定幹出什麼事。」
莊童淺笑道:「無所謂,舉手之勞而已。」接著展出個笑顏:「倒是你,讓我挺意外的,想不到你這個姐夫這麼稱職。」
徐蝦無奈道:「攤上了不就是責任,有什麼辦法?對這樣小姨子,你還能怎辦。」
莊童溫婉道:「別這麼說,佳佳其實挺可憐的,媽媽死那麼早,紀師長還長年不在家,紀大隊雖然關心她,但只是一味家長式地說教,從不站在佳佳立場考慮。佳佳都這麼大了,從沒有真正知心的朋友,心裡也挺苦的,要不然也不會成天混俱樂部?現在好不容易攤上你這麼個明理的姐夫,不靠你還能靠誰?」
徐蝦歎口氣道:「她靠我也沒用,我不是太陽,對誰都無私普照,只能盡盡姐夫責任,最後什麼樣,關鍵還得靠她自己。」
莊童寬慰道:「你不用擔心,我看佳佳已經想通了,以後應該會聽你話,至少肯定會認你這姐夫,你沒看她在你懷裡睡得多舒坦?」
徐蝦汗道:「那是她喝多了,醒來還不一定怎麼回事,沒準大鬧一場,又跑回去了。」
莊童促狹道:「不會的,最多是變成第二個月月。」
徐蝦苦笑道:「那還是讓她砸我酒瓶子吧。」
莊童掩嘴一笑,沒再繼續。
此時已近中夜,徐蝦誠心道:「童童,我們交往雖然不多,但前前後後,你幫我這麼多忙,又這麼談得來,也是朋友了,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千萬別客氣。今天這麼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你趕緊回去,別讓你家裡著急了。」
莊童點頭道:「那好,我就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隨即站起。
徐蝦隨之而起,掏出一百塊錢遞她:「別誤會,我不是還你咖啡錢,是讓你打車的。」
莊童沒想到小蝦如此細心,輕笑道:「我又沒說不要。」接過錢又道:「我先走了,這兩天紀大隊不在家,佳佳要有什麼事,你儘管給我打電話。」
徐蝦笑道:「我會的,你這麼熱心,以後少不得抓你苦力。」
莊童嗔怪他一眼,飄然而去。
徐蝦一直送到門邊,直到目送莊童進入電梯,又再次揮手做別,才返身回房。
送別莊童,徐蝦輕手輕腳進入臥室,準備拿枕頭和被子。
臥室只開著一盞小燈,橘紅色的燈光裡,紀若佳仰面睡得正香,鼓脹的胸脯有節奏地起伏,還發著不輕不重的鼾聲。
床頭一旁,紀若佳的外衣和短裙疊得整整齊齊,那柄達摩克利斯之劍赫然壓在上面,在燈下閃著千載不變的寒光。
徐蝦過去把那柄劍拿到手裡看看,又掂了掂,少說有二斤重,紀若佳成天戴著這玩意,也不嫌墜得慌。當然,能一直戴著,也說明紀若佳雖然活得荒蕪,卻從沒放棄希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
徐蝦搖搖頭,抖手把劍扔回,把女孩兒蹬翻的被子蓋好。
隨後,徐蝦抱床被子,拎個枕頭,出門回到客廳。自出差回來,他家跟下了咒似的,陸續住進多個女孩兒,看來有必要再備個小床應急了。
簡單到衛生間洗漱一番,徐蝦在沙發睡下。折騰半天,還挨一酒瓶子,他也有些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睡多久,隱隱約約聽到臥室有動靜,徐蝦騰地坐起。沙發睡覺並不舒服,何況還有個喝醉的小姨子,說不定出什麼狀況要照顧,他睡得並不實。
順手打開沙發旁的落地燈,就見臥室門一響,紀若佳瞇眼皺眉,一臉睡相,懵懵懂懂從房內出來。
徐蝦看看時間,正是凌晨兩點,關切道:「小佳,你要喝水嗎?」喝高的人總會口渴,所以他這樣問了。
不知是沒聽到,還是無意識,紀若佳朦朧中左右一望,就盯上角落的冰箱。
落地燈的照明並不亮,卻很柔和,在窗外夜色地映襯下,雪白的冰箱白亮溫馨,格外明媚動人。
紀若佳睡眼綻出幾分光彩,似確認了什麼,手扶褲腰,晃晃悠悠,蹬蹬蹬蹬直奔而去。
徐蝦猛然意識到,喝高的人不僅會口渴,還會另一件事,急伸出手,想發聲阻止,卻已來不及了。
紀若佳奔到冰箱前,很坦然地把冰箱門一拉,迷迷糊糊轉個身,倏地把裡外褲一褪,就裸著白嫩豐盈的小屁股蹲下了。幾乎同時,嘩……一股液體急射而出。
徐蝦手懸半空,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如花似玉的小姨子,在冰箱前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