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你的那個早就沒了吧(下)
林安安沒理她內心鬥爭,打個哈欠道:「該說的都說了,可以讓我睡了吧?」
紀若敏忽地想到什麼,坐起道:「等等!」
林安安滿面困容道:「還什麼事?」
紀若敏稍作沉吟,盯著她問:「他當時怎麼追你,追你到什麼程度?」
林安安愣愣神,訝異無比道:「你不會……是說細節吧?」
紀若敏強撐著臉,表情凝重道:「對,就是細節。」
林安安咕嚕吞一口吐沫,艱難道:「你有病啊?知道怎麼回事不就得了,連細節還要打聽,哪有你這種人?」
紀若敏把頭湊近,張大眼睛,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想知道,你們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你是不是真心拒絕他。」
林安安苦笑道:「我們都什麼事都沒有,哪有什麼細節?你吃醋也太過頭了吧。」
紀若敏輕蔑道:「你現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林安安奇道:「什麼太晚了?」
紀若敏冷冷道:「太晚的意思就是,我第一次問你的時候,你本就可以說這句話,可你卻選擇了迴避,難道不是你心裡有鬼?」
林安安動動嘴唇,一時沒說出話。她沒想到這個有點傻氣的大警花,也比較冷靜和理智,不免另眼相看了。
紀若敏冷哼一聲道:「怎麼,不敢說了?」
林安安被逼無奈,沒好氣道:「我清清白白,有什麼不敢說的?不過醜話說前頭,你要是聽了受不了,可別跟我發飆,我可受不了你那臭脾氣。」
果然有問題,紀若敏蹭地跪起,又嫉又氣道:「你要真清清白白,幹嘛怕我受不了?」
林安安不耐煩道:「就是他追我的時候,是請我去看電影,還弄個破包廂,就是情侶常包的那種,你該明白了?」
紀若敏登時醋了:「什麼!你們已經……」
林安安急忙道:「哎呀不是,你誤會了!」
紀若敏難受得不行,心想老公被人拔了頭籌,自己還跟這個無恥女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口不擇言道:「事情明擺著了,還有什麼可誤會的?你們兩個一對臭流氓,全都臭不要臉,到了那種地方,還能幹出什麼好事?」
林安安啼笑皆非:「你急個什麼,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紀若敏醋得直想哭,帶著一絲殘存的僥倖問:「你敢說你們什麼也沒做?」
林安安氣道:「當然什麼也沒做了,他就是帶我去表明態度。」
紀若敏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她手臂:「那你剛剛幹嘛不說?幹嘛要迴避?」
林安安萬般無奈,一骨腦倒出道:「那是因為他跟我表白的時候,還動手動腳,叫我一激動給踹地下去了。這又不是什麼好聽事,我當然就不想說了。」
紀若敏放心了,尷尬地笑下道:「呵,你踹得好,這個臭流氓,小小年紀就敢瞞著我幹出這種禽獸的事,我支持你踹他。」
林安安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沒好臉道:「這回你放心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管天管地,連七、八年前的事也管,真不明白他怎麼能受得了你。」
紀若敏不無得意道:「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受不了?」
林安安懶得再理她,歎口氣道:「行,你厲害,我不如你。」起身準備下床。
紀若敏道:「你要幹嘛去?」
林安安橫她一眼道:「被你審訊完,當然是去睡覺了。」
紀若敏又不放心地湊到她面前:「你敢保證,你剛剛沒騙我?」
林安安一陣洩氣,乾脆被子一揭,揪著睡衣道:「要不要我脫光衣服給你檢查,讓你徹底放心?」
紀若敏當然不會真檢查,不信地道:「你不是交過很多男朋友,怎麼會現在還是……」
林安安抓狂道:「交很多男朋友就一定做那種事嗎?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明告訴你,我今晚跟你說這麼多,是為了討你好,好讓他別太難做,你別欺人太甚了。」
紀若敏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但因為掌握著巨大秘密,不為所動道:「你說得這麼激動,跟真的似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跟我演戲?你交那麼多男朋友,到現在還有那個東西,難道不可疑嗎?你該不是特意給他留的吧?」
林安安第一次領教紀若敏經典的自問自答,兼疑問反問,快被逼瘋道:「我沒那個東西不行,有那個東西還不行,你到底想我怎麼樣才能放心?你簡直變態。」
紀若敏冷冷看她不說話,暗忖除非你滾得遠遠的永遠不出現,否則別想我放心。
提到那個東西,林安安猛一醒,驀地大悟道:「我明白了,明白了,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紀若敏奇怪道:「你明白什麼了?」
林安安忍俊不住道:「你當這麼多年特警,成天摸爬滾打又訓練什麼的,你的那個東西,應該早就沒了吧,所以才這麼嫉妒我?」
紀若敏眼睛和嘴巴同時張大,大窘道:「你胡說?誰、誰沒了?」
林安安可反過勁了:「當然是你沒了,你敢說你還有嗎?敢讓我檢查嗎?」
紀若敏氣急敗壞道:「我憑什麼讓你檢查?你個女流氓,還說我是變態,我看你才是變態,是大變態!」
林安安得理不饒人:「檢查都不敢,明顯做賊心虛!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訓練搞沒的,沒準你故意騙他,說不定以前……」
紀若敏惱羞成怒:「閉嘴!」
接著發揮自己罵人方面的優勢:「你個女流氓、女色狼、女大尾巴狼,你天生就無恥加變態!你卑鄙、你無恥、你骯髒、你齷齪、你從小就陰暗見不得光!你裝得人模狗樣,就一隻地溝裡的耗子、茅坑裡的臭蛆、到哪兒都到處噴糞的放屁蟲……」
林安安頭回見識紀若敏罵人的本事,聽得直發愣,愣後就忍不住大笑起來,捂著肚子,笑得滿床打滾。
紀若敏惡罵一通,也沒解決啥問題,整張臉快脹成豬肝了,蹭蹭往外躥熱氣,又見林安安笑得肆無忌憚,更是氣急怒激,騰地從床上跳起:「我讓你笑!」
左手抓住林安安手臂一扯,右手在她肋下一夾,蹦下床就往門外拖。
林安安大驚,急板住她手臂:「喂,你瘋了!你要幹嘛?」
紀若敏怒道:「把你扔出去,你不願意笑嗎?到外邊笑去吧!」手腳動作絲毫不緩,轉眼拖到門邊。
林安安嚇壞了,現在只穿件睡衣,要真被這暴力女扔到門外呆一宿,這輩子別想見人了,急忙求饒:「別別!妹妹,我跟你開玩笑呢,真的!我保證再不笑了,保證!」
紀若敏不過是騎虎難下,哪能真給扔出去,就坡下驢,惡狠狠道:「你給我聽好,別說我沒警告你,你要敢再說一個字,哪怕就一個字,我就不是給你扔門外了,就給你直接扔樓下去!」
林安安哪敢有二話:「不說不說,一個字也不說,這輩子都濫肚子裡。」
紀若敏這才把她扔到地毯地,嫉怒難消地回到床上,抓過被子把自己一蒙,背過身獨自鬱悶。
她好後悔和這女流氓同房,雖說探得大量信息,卻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讓她平白無顧矮人一頭。被林安安取笑也還罷了,如果將來被臭無賴取笑或懷疑,那可怎辦?從小就煩惱多多的她,到現在才發現,還有個最大的煩惱一直被忽略了。
紀若敏蒙頭不見天日,林安安過意不去了。她真就是隨便開個玩笑,哪想堂堂大隊長,竟為這點不算事的事跟自己過不去?還挺傳統,挺潔身自好。如果說她原本對紀若敏有一定偏見,見面後有所改觀,那麼現在不僅喜歡,還有點感動了。
夜涼如水,夜光透過紗簾,細細地灑進屋內。暗紅的燈光下,紀若敏蒙著被的長大身形蜷成一團,像一顆燃燒又放不開的心。
林安安輕輕坐到床邊,扶著她肩頭道:「妹妹,我真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這根本就不算個事,你至於嗎?」
紀若敏在被窩裡擰身:「別碰我!」
林安安搖搖頭,耐住性子道:「你說你這個人,跟別人揪著不放,跟自己也揪著不放,這不缺心眼嗎?」
紀若敏嗆著氣道:「我樂意,你別跟我說話!」
林安安轉轉眼球,忽然道:「那,你聽好了,別說我沒告訴你,他以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叫宋琳。」快速跑回自己床。
這招果然好使。
紀若敏稍一遲疑,大被一揭坐起:「叫什麼叫什麼?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清。」
林安安施施然躺到床上,淡淡一瞥道:「你不不讓我跟你說話嗎?」
紀若敏蹦下床道:「你少賣關子,痛快兒說!」
林安安挑釁道:「我今天偏不說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到樓下。」轉過身去睡覺。
紀若敏咬牙切齒道:「你……你故意氣我?」
林安安背身扔過一句:「下次吧,下次你單獨請客,我再跟你說。」
紀若敏傻愣愣地坐回床邊,滿腦子都是那個沒聽清的名字,「那個東西」的問題,眨眼工夫就不知扔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