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文化高雅的地方
回到市委,徐蝦門也沒進,開上自己的車,就直奔特警支隊了。路上給紀若敏發個短信:「老地方等你。」便徑往啡你莫屬咖啡屋。
車到啡你莫屬,徐蝦按兩人的習慣點兩杯咖啡,便坐在上次的位置靜等。
時間不大,咖啡屋老闆,一個三十出頭,知性、慵懶,看著很讓人舒服的女子送來咖啡,一言不發地抄走桌上的錢,繼續到後面上網。
坐在空無一人的咖啡屋,徐蝦有點奇怪了。
作為一種簡約的時尚,咖啡屋刻意營造的寧靜和適然,很適合緊張高速的都市人群,可就算兩次來都不是正點,也不至於一個人沒有?這老闆靠什麼活著?也許只有一種解釋,就是這老闆不缺錢,就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干,就像咖啡屋的名字「啡你莫屬」,任何來客,只要來,就會有非己莫屬的感覺。
徐蝦忽然覺悟了。
營造一個無人的咖啡屋,再起個啡你莫屬的名字,豈不正把咖啡屋閒適的特點發揮到極致了?這老闆是高人哪!頃刻之間,徐蝦對女老闆無限景仰起來。
一陣呱噪打斷他景仰:「臭無賴,想什麼呢?都想傻了!不會還想白天干的噁心事吧?」
聞此噪聲,徐蝦第一感覺就是對不起咖啡屋老闆,自己實在不該把大傻丫頭這種粗人約到這麼文化高雅的地方,這不僅是褻瀆,更是犯罪。
可當回過神,像被針刺一般猛轉過身,看到悍妻美麗精緻的臉蛋兒,飽含愛意的眼睛,第一感覺就像紙糊的房子一樣,呼啦一下癱倒了。
文化算個屁,糊弄老百姓的玩意。
紀若敏鬧心一整天,連電話都強挺著才沒打,此刻的心情只在小蝦之上,甚至想衝到臭無賴懷裡大哭一場,只好再發句狠話幫忙:「我問你話呢?」
徐蝦望住她的眼睛,徐徐道:「我在想,你會不會後悔。」
經驗告訴她,後面必是更無賴的話,紀若敏強板起臉:「我有什麼可後悔的?」
徐蝦緩緩道:「你會後悔制定了那勞什子的考查期,否則,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衝到我懷裡,讓我緊緊地抱著你,然後在我懷裡撒嬌啊,亂動啊,蹭來蹭去啊,從而把你一整天的委屈啦,鬧心啦,彆扭啦,討厭啦,一骨腦地都蹭乾淨,我沒說錯吧?」
紀若敏一陣急喘,小脖一抻道:「你胡說!你成天……就會想這些事。」
徐蝦笑了,輕輕牽住她衣袖。
紀若敏心內一緊,警告道:「你又皮癢?」
徐蝦搖頭道:「我不碰你,就讓你靠一會兒。」慢慢牽向自己身邊。
紀若敏一臉無助,呼吸又有些緊促,動動嘴唇,沒說出話,掙掙手臂,沒用上力,口鼻一點點發酸,身體一寸寸發軟。終於,臭無賴猛一加力,她像棉花一樣,軟軟靠到他身側,頭一歪,偎到他肩頭。
紀若敏兩眼發熱,委屈無比地在他大腿上捶一拳:「你都壞死了。」
徐蝦沒說話,輕輕抓過她手。
紀若敏此次沒做任何異常反應,或者說,做了與以往相比唯一異常的反應,就是毫未猶豫地握住他手。掌心相對,十指相扣,你輕我重,你重我輕,反覆糾纏,反覆用力,難捨難離。
五分鐘後,紀若敏負面情緒一掃而光,滿臉安詳幸福又依賴的表情,輕輕悠著身子,懷裡還緊緊抱著小蝦手臂,似生怕臭無賴突然耍無賴把胳膊抽走。
徐蝦瞥瞥身邊人,調侃道:「傻丫頭,舒服了?滿意了?臭美了?」
紀若敏沒答,翻著美眸,給他一個美美的笑容。
徐蝦抱屈道:「你是滿足了,可你老公我呢?」
紀若敏把他手臂一推,起身色變道:「你少來!別想趁機佔便宜。都幾天了,一個大男人,天天磨嘰這點事?就不能有點高尚的追求。」
徐蝦被罵得體無完膚,氣道:「你好?也不知道誰剛才抱著我胳膊象抱大腿似的,生怕被人搶走。」
紀若敏既羞又怒,美面騰地脹紅,快速回頭看一眼,湊他耳邊道:「臭無賴,你少拿我說事兒,我就是心裡難受,我不像你,你……你是那個地方難受!」
徐蝦哭笑不得:「我這麼喜歡你,就算有哪個地方難受,也是正常地發乎情,這有什麼不對?哪有你這樣的,就算考查,也不能一碰不讓碰?簡直是精神折磨,不難受就怪了。」
紀若敏一語中的,好氣又好笑道:「我怎不難受?你不口口聲聲說你是一張白紙嗎,我就要看看你這張白紙到底能堅持多久?能裝多久?」
徐蝦耐住性子道:「我又沒說非要跟你做什麼,就算我真難受,不也是發乎情,止乎禮?關鍵是我心裡難受、彆扭。就像今天,我們第一次分別一天,我想抱抱你,你想讓我抱抱,這是順理成章的事,也是很正常的感情,可你非得挺著。做這種違反人性的事,搞得兩個人難受,你何苦來?我們先一點點來不行嗎?比如抱一抱,你先讓我抱一抱總行吧?」
紀若敏眼一立道:「你休想!我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像你這種有經驗的人,我要真被你給抱了,你……你一使手段,我萬一沒堅持住,不就讓你得逞了?」
徐蝦無語了,恨恨道:「你真是個變態。」
紀若敏得意地笑道:「小臭蝦,你就老老實實挺著吧,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三、五年,除非我對你完全放心,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放任你的。」
徐蝦發狠道:「你還三、五年?當心哪天把我逼跑了。」
紀若敏更狠道:「你敢!你既然上了我的船,就得給我老老實實挺著,還得給我老老實實呆著,想跑,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交涉又一次失敗,還連撤退都不讓了,徐蝦歎口氣起身:「行了,別廢話了,不要去你家嗎?趕緊走吧。」
紀若敏隨之而起,剛轉過身想起一事,又轉回把他堵在裡面:「臭無賴,你別以為給我點好處,又把話題岔開就沒事了。給我老實交待,今天和你們那騷處長孤男寡女的,幹什麼噁心事了?」
徐蝦苦笑道:「就是普通同事,能有什麼事,你這腦袋就不能想點別的?」
紀若敏一本正經道:「那是我想的嗎?你坐辦公室孤男寡女,出門還孤男寡女,換誰能受得了?哪有你這樣的。」
徐蝦幾乎抓狂:「這都是工作,我有什麼辦法?我總要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包括異性,你總不能讓我成天在家呆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
紀若敏也知道自己有點沒事找事,可還是覺得彆扭,不依不饒道:「工作也該避嫌哪?男男女女的,換你是我會怎麼想?」
徐蝦沒好氣道:「換我就該跳樓了。你十幾年如一日地在男人堆裡混,你怎不避嫌?有本事先把你成千上萬的男同事都跟我交待清楚。」
紀若敏一愣,勃然色變:「你個臭無賴,還敢說我?我今天不揍你一頓是不行了!」
徐蝦一驚,急想說兩句軟話,沒等開口,手腕已被閃電般執住,接著胳膊一疼,砰一聲連頭帶上半身被壓在桌面上,再接著屁股一疼,結結實實挨一巴掌。
徐蝦啼笑皆非,掙扎著回過頭:「你有病啊?說不過就打自己老公屁股,特警也不能像你這麼當啊?」
紀若敏嘴硬道:「活該!誰讓你找我?」舉手做勢還要打。
徐蝦說不得,只好討饒:「光天化日的,咱要打回家打去,給老公留點面子不行嗎?」
他不提面子還好,紀若敏舉著纖掌,美面連變數變道:「還想我給你面子?我今天都給你一天面子了,連電話都沒打幾個,我氣還沒處出呢!」啪一聲終於又打下去。
徐蝦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心想這輩子都不再來這個文化高雅的地方了,他娘的來一次挨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