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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六章 戀姐成癖(上) 文 / 盛天

    第六章戀姐成癖(上)()

    臥室的燈光很柔,是那種琉白的顏色,風吹動著紗簾,似天使在輕輕扇動翅膀。

    徐蝦擁被半倚,愜意地靠在床頭。要和林安安同床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他很想知道林安安是怎樣的心情和模樣,雖然同床並不意味著發生什麼。

    外面的浴室發著若有若無的水聲,很快,水聲歇止,換作同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林安安要進房了。只是這樣輕的聲音,也許輕的不僅是腳步,還有心情。

    咯一聲門響,林安安進來了,帶著浴後的清香,吊著半濕的長髮,兩手一上一下,分別揪著睡衣的領口和下擺。這是件傳統式睡衣,只有腰間一根綢帶,她顯然在擔心美妙的春光會不慎外洩。

    林安安看他一眼,若無其事道:「怎麼還沒睡?」

    徐蝦揭開被角,拍拍自己身邊:「睡覺急什麼?先上來,咱先說會兒話。」

    林安安打個哈欠道:「大半夜有什麼可聊的?聊七年多還沒聊夠?」慵懶地趿著拖鞋,踢踢踏踏走向床邊。

    徐蝦忽然道:「等等!」

    林安安一怔,低頭看看自己,警惕道:「幹嘛?」

    徐蝦失笑道:「就讓你站一下,你至於嗎?要怕也是我怕你,你怕什麼?」

    林安安沒好氣道:「你到底要幹嘛?天都快亮了,還打不打算讓我睡覺?」

    徐蝦如實道:「沒事,我就想再好好看看你。」

    林安安微紅下臉道:「有什麼可看的?看這麼多年還沒看夠?」

    徐蝦不耐煩道:「看看怕什麼?又不會掉塊肉,痛快兒老實呆著,讓我好好看看。」

    林安安拗不過他,乾脆雙臂一抱,揚眉挺胸立在當地,索性讓他看個夠。

    徐蝦兩眼綻光地坐起,以一種逼視的目光凝量起來。

    浴後的林安安清麗灑脫,雪白的浴衣配上白皙的面容和明媚的清眸,地地道道一個芬芳美人。玉容顏若朝華,蛾眉素齒,長髮肩前身後半搭,潤濕的發稍撩動隨性氣息;沉甸甸的絲質睡衣下,是同樣沉甸甸的玉乳;睡衣上下,雪白晶瑩的玉頸和修美動人的小腿瑩光閃亮;最下方兩隻粉妝玉砌的玉足,十隻珠圓玉潤的趾蓋上,閃耀著暗夜明星般魅惑的藍色,好一付成熟撩人的軀體,好一個清純性感的美人。

    徐蝦呼吸促止,雙目凝聚,看得入神了。

    如果說女孩只須經歷一次,就能蛻變成生理上的女人,那麼充分發揮女人固有的魅力,很多女人終其一生也只虛有其表。林安安自七年前第一次相見,無論何時,總能把屬於自己性格特點的女人味發揮到極致。

    空氣無聲流淌,燈下的林安安羞赧而安詳,明媚和陰暗都顯得無比曼妙。對面的目光她並不陌生,早在七年前第一次見面便深刻領略,那是一種毫不避諱,又絕不『淫』邪的目光,讓她深切感受作女人的驕傲,又無處躲藏。

    她忘不了第一次相見。

    那個夏日炎熱的午後,太陽沒有一絲的溫柔。傻小子坐車坐過頭,拖著一隻大皮箱,扛著一大卷行李,足足走了三站回頭路。三站路或許不算太遠,但在號稱北方火爐的j市,又是這樣一個夏日的午後,絕對不是讓人愉快的體驗。

    然後,這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全身浸透的少年來到她面前,砰地將皮箱擲在地上,呼地將行李丟在桌上,一言不發,一把搶過她手裡的礦泉水,從頭到腳倒澆而下,那樣地酣暢淋漓,那樣地清涼痛快,那樣地肆無忌憚。

    她看得目瞪口呆。

    從新生報到花名冊上,她早知有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甚至暢想過,這個本該上中學的小男孩兒會以怎樣青澀、害羞、靦腆或怯生生的樣子來到大學校園,可眼前的事實卻讓她完全震驚。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孩兒?

    更讓她震驚的還在後面。

    正當她瞠目於男孩兒的粗豪放肆,卻發現男孩兒手中的水瓶忽然叭嗒一聲墜地。接著,她看到男孩兒更加放肆的眼睛,兩道逼視的目光透過瀲灩的水珠將她直直照射。

    只一剎,林安安就覺得自己無處可逃了。

    良久,男孩兒展出個比午後的陽光更燦的笑容,他說:「姐姐,你真美。」

    這是小蝦對林安安說的第一句話。

    從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會和這個男孩兒發生些什麼,只是沒想到兩人的命運之線會整整牽連七年之久,深深勒進彼此的生命,陷入骨髓,揪不出,拆不下,也扯不斷了。

    現在,當年的男孩兒又在重複當年的一幕,當年的目光依舊犀利而清晰,只是這一次,當年的人已經長大,與當年的心情,是否還一樣?

    同樣在良久後,徐蝦說出了和當年樣同的話:「安安,你真美。」

    稱呼已換成名字,當初的那聲姐姐,林安安已n年未曾聽到了。敲著站乏的腰,貌似不屑地道:「你省省吧,七年前你第一次跟我說就被我識破了。」

    徐蝦很想問問她到底識破了什麼,歎息一聲,體貼地把被子揭開。林安安撅著屁股跪到床邊,骨碌一滾身靠到他身旁,很創意的方式。

    被子合攏,兩人在一個被窩並靠床頭。

    林安安用胳膊肘兒拱他一下:「跟我說說那女的。」

    徐蝦故作茫然:「哪女的?」

    林安安又在被窩裡踹他一腳:「別裝!」

    徐蝦有些洩氣地道:「你說她呀。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飛機上遇到說幾句話而已。」

    林安安似嫉似氣,又極不忿道:「還跟我裝?說幾句話你跟個狗似地追出去了?說幾句話人都沒影了你還擱那望天?還有她,才跟我打一個照面,就醋成那樣,還什麼『你好。再見』,她有償採訪啊?整得惜言如金似的,有那麼說話的嗎?一看就是個小心眼、大醋罈。」

    女人要是拆起台來,真是沒的說。美女是否吃醋尚不好說,但林安安肯定吃醋了,絲毫未表現出比美女更廣闊的心胸,至少言語上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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