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賈敏含淚而笑,恰如一朵帶露的水仙,清麗無比。
有夫君的這個話,她此生無憾,她和她的女兒,都幸福。
黛玉滿月的時候,可謂是驚動了江南一帶的風流雅士,名望鄉紳,素知林如海中年得女,無不來慶。
本來江南一帶女兒滿月,甚少慶賀的,都有些瞧不起女兒的意思;
不過林如海乃是江南一帶最有名望之人,且他又是為女兒大辦,自是人流如潮,絡繹不絕。
胤禛不喜見外人,便不出席,只有胤祥倒是如魚得水,好容易抱得黛玉,他自然歡喜。
那些來賀之人見胤祥氣度不凡,雖不知他是何等身份,眼見連林如海亦對他十分恭敬,便知必是貴胄,是以也甚恭敬。
胤祥緊緊地抱著黛玉,有幾個乃是如海好友,欲抱懷內,胤祥登時眼兒一瞪,道:「不准搶娃娃,她是我們家的!」
如海聽了失笑道:「這幾位皆是素日好友,欲抱玉兒,也不為失禮。」
胤祥笑嘻嘻地聽著,然後道:「這可不成,娃娃是女娃娃,怎麼能叫他們這些老頭子抱著呢?娃娃定然嫌氣味腌臢。」
眾人聽了都失笑道:「她小小年紀的,剛剛足月而已,哪裡知道嫌我們腌臢呢?」
胤祥笑道:「打賭,若是娃娃哭了,就是嫌你們腌臢,你們就輸了;若是娃娃還和在我懷裡無異,就是我輸了。」
一位容貌清秀的中年書生饒有興味地笑道:「賭什麼綵頭?」
胤祥瞅著懷裡正和自己對視的黛玉一眼,轉眼又瞧見那人腰上有一枚極精緻的玉牌,呈火焰之形,質地也還罷了,倒是式樣輕巧些,便笑道:「就賭你這塊玉牌好了,若是你輸了,玉牌就是娃娃的了。」
那書生低頭瞧了一眼玉牌,笑道:「你倒是有眼光的,瞧中了它!」
說著豪氣擊掌道:「就以玉牌為賭注,若你輸了,你腰上的玉珮也是娃娃的了!」
胤祥也笑著答應,然後低頭認真地瞅著黛玉黑白分明的眼睛,道:「娃娃,你可千萬別給你十三哥哥丟面子!」
黛玉小小的手指吮在嘴裡,並不懂胤祥說的什麼。
不過倒是胤祥將她送到那書生跟前的時候,那書生也伸手欲抱,誰知不等碰到襁褓,黛玉登時哇哇大哭起來。
一時之間,滿場皆是笑聲,都讚道:「這娃娃倒是有靈氣的,與一般女子不同呢!」
那書生笑道:「倒是果然嫌我們這些老東西腌臢的?」
胤祥十分得意地道:「別說你們這些了,若是在我四哥跟前,娃娃也不肯跟我呢!這娃娃,認生。」
那書生果然解下腰間的玉牌,笑道:「這個玉牌,於我倒是沒什麼用處,不過將來對娃娃,倒是有些好處。」
說著將那紅繩絡著的玉牌放入黛玉的襁褓中,黛玉卻兀自哭著,胤禛突然從後堂進來,沉聲道:「不准哭!」
一句話說出口,那黛玉果然止住了哭聲,小臉蛋上兀自掛著晶瑩的淚珠兒,甚是楚楚可憐。
胤祥立刻不滿地對抱走黛玉的胤禛叫道:「四哥,你嚇唬娃娃幹什麼啊?她只是個小娃娃兒,哪一個娃娃是不准哭的了?我就沒見過不哭的娃娃兒,我也更不信四哥小時候是沒哭過的。」
胤禛沉著臉色道:「十三,若是叫我再知道你拿玉兒來惹得她哭,必定先給你幾戒尺。」
胤祥不由得大呼小叫起來,林如海卻知胤禛是記得了無我大師說過黛玉不許見哭聲的話,心中不由得十分感激。
黛玉在胤禛懷裡卻張著小嘴笑,恰如一朵帶露的花兒突然綻放,眾人只覺得登時滿室生輝,彷彿小娃娃流光泛彩一般。
胤祥踩著凳子才勉強能看到,只不免又抱怨道:「不管什麼時候,小娃娃也是見了四哥就沒了十三哥哥的。」
那中年書生倒是瞧了胤禛兩眼,不覺笑道:「這倒好,娃兒好福氣,認人只認這人上人呢!」
胤禛和林如海都是渾身一震,林如海問道:「有琴兄何來此言?」
那中年書生卻是一位遊山玩水已成家常便飯的江南貢生有琴松,素與林如海交好,只因聞得他中年得女方回江南的。
聽了林如海的話,有琴松笑道:「倒沒什麼緣故,只是覺得這娃兒靈氣足,宛然一塊無暇美玉,來日必是世外仙姝。」
目光倒是多半放在了胤禛身上,上下打量了一會,略有些讚賞地道:「那位小公子儒雅灑脫,有俠者氣息,多半能做一位賢王;則這位公子氣度不凡,且心地堅定,眉宇之間渾然天成一段霸氣,迥然人上之人,來日必定非池中之物爾!」
此言一出,眾人皆呆,不覺都看著胤禛胤祥兩兄弟。
林如海亦是不由得心中疑惑,道:「不知道有琴兄什麼時候也懂得麻衣面相之術了?」
有琴松笑得十分爽朗,道:「無我大師乃是我師父,多少我亦懂得一二。」
林如海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一段緣由,只點頭道:「原來有琴兄也是有本而來。」
卻並不回答一些名士來問胤禛胤祥身份的話,只笑著讓入席,把酒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