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的現場一片的狼籍,到處都堆放著由於濤家裡搬出來東西。安逸看了看於濤家所住的小樓,整棟小樓都已經被煙熏得變成黑色,火災的規模看起來不算小。
看看二樓的房間基本上都被燒掉了,一樓還強一點,各個房間看起來還算完整,不過應該是主臥室的那個房間被火燒得慘。
安逸偏頭看過去,所有的門窗全都已經破碎,房間裡面甚至還有不少水漬,裝修傢俱什麼的估計是全毀,其它沒有完全損毀的物品應該都小樓前面……
安逸的視線轉到小樓前面堆放搶救出來物品的地方,蕭光宇已經他前面走了過去。
現安逸已經看到李常華和余作同也站那個位置,只是互相看著面面相對,臉也全都板著,並沒有說話。
這些搶救出來的東西當,有一張大床特別地顯眼。雖說安逸對於木質傢俱並沒有多少瞭解,可是這張床外形四四方方,古樸典雅,應該是有年代的古董,至少不會是現代的造型。
再看木質的花紋如同雲朵般繁複纏繞,色澤是如同古玉般晶瑩剔透,整張大床顯現出一種特殊的瑩潤光澤。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材質,應該是類似於紅木之類的材質,安逸也是聽說過於向前特別喜愛木質的傢俱,只看這張大床的話,此言應該不虛。
那怕安逸不太瞭解這種傢俱的行情,可是記憶當類似於這種古董木床,可是拍出過天價來的。只說眼前的這張床,估計價值都得有一二十萬元?
這個於向前,還真是有一套,眼光還真是獨到,簡直就是藏富於家。看他平時的穿著打扮,根本想像不到會是如此的豪奢,還真是一個人才。
安逸看看蕭光宇他們幾人的神情,似乎對於大床本身的價值根本都毫不意。這也是很正常,華夏的收藏熱還需要再過上一些年才能夠興盛起來。
正所謂亂世黃金,盛世收藏,現的人們都還忙於解決簡單的溫飽問題,多追求一下提高生活的質量,至於收藏一些珍貴的物品升值,大多數人根本還沒有這樣的概念。
當然安逸也是注意到蕭光宇幾個人的注意力,也都是放這張大床上面,不過卻不是大床本身,而是大床央的位置。有些好奇地走前幾步,想要看看究竟大床央有什麼。
他的動作也引起余作同的反應,轉頭看了一眼安逸,眼神裡陰鷙得很,像是有鋼針般刺目,明顯是對安逸充滿著恨意。
反正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由於向前生的這件事情開始,蕭光宇就算是和余作同正式決裂,以前那種表面上的平和都不會再有,自然也就無須再偽裝下去。
如此安逸自然也是懶得理會他,視線投入到大床上面,當時也是吃了一驚。
就這張古董木床的央位置,床板已經被掀開,裡面整整齊齊地堆放著人民幣。
安逸眼神相當地好,掃了一眼就能夠現,這些錢基本上都是嶄的,並且有的錢上面的銀行碼好紙條都沒有解開。數量之多已經把這張大床央空出來位置都佔滿,打眼一看真的至少有將近二萬之多。
安逸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默不作聲地後退,站到了一邊。接下來的事情,他也是插不上嘴,只是看著就行了。
「余專員,我看這件事情太大了,我們需要立刻通報上級領導,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李常華看了一眼蕭光宇,轉頭對余作同說道。
蕭光宇地也適時地表示贊同:「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錢,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必須要給予嚴懲。」
看來李常華蕭光宇到來之前,已經就這個問題和余作同爭論過了,並沒有佔到上風,可是現蕭光宇的到來,又給他帶來的助力,於是就再次提了出來。
余作同的臉色陰沉得都能夠滴出水來,他可以對於李常華的不置可否,不過對蕭光宇卻沒有辦法擺臉色,緩緩地說道:「這件事情我覺得還是調查清楚為好,現於副市長並不臨前,我看還是召他回來,讓他交行清楚來源,然後再向上級領導報告為好。」
這麼簡單的緩兵之計,根本沒用。李常華冷笑的說道:「正因為於副市長現不臨前,我們需要警惕,我不同意通知他回來。如果他知道消息之後不回來怎麼辦?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報告上級領導,立刻採取措施防止事態進一步展。」
如果說剛才蕭光宇的話只是隱隱帶點對事件定性的意思,那麼李常華就是乾脆把於向前當成罪犯了,強調如果通知了於向前,會讓他有機會潛逃。
這可是把余作同所得不輕,可是事實就擺眼前,這麼多錢就放這裡,事態之嚴重,余作同比任何人都明白。
可恨的就是,於向前現還不臨前,如果能夠現場解釋一下這些錢的來源,依他多年進行財政工作的經驗,還是能夠找到不少托詞。
可惜這些現都已經沒用,余作同所能做的多只是想辦法延緩一下向上級領導報告的時間,看看能不能想出來辦法稍微緩衝一下。
當然他的這個心思無論是蕭光宇還是李常華都看得清清楚楚,大家也不是傻子,都是混跡官場多少年的老油條,話都不用多說也會明白余作同想什麼,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
「我的意見就是先開一個行署會議,大家統一一下意見。畢竟這不是好事情,會給我們臨前抹黑,我們不能隨便就把事情交給上級處理,也得先有一個認識才行。」余作同還做著努力,當然他的話是托詞,也就顯得有氣無力。
這種局面可真是少見,安逸靜靜地站一邊觀察著場幾個人的交鋒,現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些部門的領導都不敢湊近過來,就是擔心遭到池魚之災。
不得不說,此次的突事情真的擊了余作同的死穴,原本就顯得有些老態的余作同,經過如此刺激,立刻就像是老了好幾歲。蒼白的頭顯得無比的滄桑,臉上的皺紋也是越深刻,甚至嗓音都有些嘶啞。
可惜這些對於蕭光宇和李常華來說,並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兩人聽到余作同帶著幾分懇求語氣說出來的話,全都是冷笑,根本沒有答應的意思。
這種鬥爭可真是殘酷啊,根本不會考慮任何憐憫,只要抓住機會就必須要把對手置於死地,雖說沒有真正的刀光劍影,卻是加地驚心動魄。
安逸也是特別地能理解,官場鬥爭就是如此,不能給對方任何的機會,如果這次蕭光宇和李常華同意余作同拖延的建議,恐怕事態就會出現反覆,將來面對余作同一系反撲的時候,也就會加地難以應付。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退一步就是不測的局面,久官場,就不要再談憐憫,心軟和缺少決斷是大忌。
蕭光宇地擺擺手說道:「這個不必要再爭論了,其實我來之前,已經和省裡通過電話,簡單地把這件事情通報過了。我們開會是有必要的,不過需要把細節整理清楚,然後交給上級領導來決定處理。」
「你!居然已經通報給省裡了?太不像話了,你還沒有組織性?」余作同一聽,當時就怒了,瘦削的身子骨似乎都顫抖,指著蕭光宇怒聲喝道。
蕭光宇的臉上毫無表情,對於余作同的話根本不意,淡然說道:「我這才是對國家,對臨前負責任的態,至於其它的,並不我考慮範圍之內。」
「好……很好,那我們就開會。」余作同愣了一會兒,恨恨地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李常華臉色也是十分的精彩,剛才他和余作同爭執半天,也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甚至都要被余作同給壓制住,可是沒成想,蕭光宇來了簡單的幾句話就把事情給定了下來,這種手段和心機,真是不得不佩服。
現也不是多說話的時候,余作同已經回行署辦公樓準備召開會議了,蕭光宇和李常華也是著急趕過去。
於是李常華就招呼外圍的公檢法工作人員前來取證,還強調一定要把所有證物保管,並且還強調此事不能外傳,必須要做到保密的狀態。當然這也根本不會起作用,畢竟臨前就這麼大,出了這種事情想要保密也不可能,也只是人事而已。
其實佩服蕭光宇卻是安逸,剛才他一直站旁邊,蕭光宇的話也聽得仔細,心裡當時都是有些震驚。
今天早晨是他趕到蕭光宇家裡的,談話時間也不長,蕭光宇根本就沒有通報給上級領導,剛才的話完全就是欺騙余作同。不過效果卻真是相當地好,余作同也立刻不作糾纏,轉身離開,從而可以讓李常華作好取證的工作。
如果有餘作同場的話,公檢法取證的工作都會有困難,如果時間再繼續拖延,等到消息全面傳播出去,肯定又會出現不可預料的變故。
現余作同已經被蕭光宇的話給刺激得離開,只要把場的證物保管好,今後就不用再擔心會出現紕漏。
怎麼看蕭光宇也是好手段,無論是手段還是心性,真是值得學習,安逸心裡越想越是佩服萬分。
看來老爸對蕭光宇的看法是正確的,也早就看出蕭光宇不會是平庸的官員。別看蕭光宇為人和善,脾氣不急不燥,可是擁有很強的處理具體事務的能力。關鍵的就是,蕭光宇學識足夠,眼界高遠,心性強大,決斷堅忍都不缺,如此一來前途絕對可期。
取證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蕭光宇和李常華都去開會,安逸並沒有走,還留現場盯著取證工作的結束。事態到現了,萬事都得小心應對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這時李彤不知道那兒冒了出來,湊到安逸的身邊低聲說道:「安逸,你可真行,居然能夠站得住,我都直接被趕出去了。」
原來李彤被安逸吩咐到這裡陪著李常華,結果卻被余作同兩句話趕了出去,他都沒敢吱聲。後來安逸過來,余作同卻沒有任何表示,李彤對此也就只能表示欽佩了。
安逸還有幾分自知之明的,這肯定也是蕭光宇的功勞。不然的話,余作同才不會對他客氣。
旁邊取證的公檢法工人人員也有李彤認識的朋友,只是現不好當面打招呼,互相用眼色示意一下也就可以了。
安逸也是看到這些取證的工作人員特別地認真細緻,都是戴著白手套一沓一沓地把錢拿出來數好,紀錄好之後放到一個取證用的塑料袋裡面。整個過程都有照相留住做證物。錢處理好之後,又對於向前家裡的所有東西都封存的封存,拍照取證的取證,一切都是有條不紊,顯得特別地專業。
這些人心裡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的危險性。這可是牽扯到臨前一二把手之爭,工作不細緻的話,弄得不好就會被牽連進去,為了自己生計要緊,自然工作要做到細。
「好了,我們也不要這裡待著了,現就走。」安逸看到取證工作已經全部結束,招呼李彤說道。
李彤早就巴不得離開這裡,連聲答應地轉身和安逸離去。
今天早晨的事情的確有夠混亂的,忙得腳不沾地,結果卻被余作同給訓斥一番,心裡還有幾分的晦氣。
好結果挺不錯的,很明顯這次蕭光宇一系,也就是安逸能夠佔到大便宜。而且他的舅舅李常華也將會隨之得到好處,如此一來,李彤心裡當然會很高興。
當天剩餘的時間,安逸就公司裡面一邊處理事務一邊等待行署會議的結果。他也趁著有時間,打電話給泉都的郭勇,讓他留意一下省城近的情況。
當然這種事情去找宋偉合適,他的那些朋友有的是路了得到省城官場上面的消息。不過目前安逸還不想這樣做,此事必須得聽蕭光宇的安排。
相信依蕭光宇的心計和手段,肯定能夠把這件事情處理完美,安逸只需要適當的時候根據指示出力就可以了。
會議的結果是午差不多有十一點的時候傳過來的,結論基本上都是依照蕭光宇的建議做出來的。
先會依照已經取證好的證物向上級領導進行匯報,另外也會請求對於向前採取措施,讓他交待清楚這些錢的來源。
當然重要的就是,會議決定立刻停止於向前的工作,事情查清楚之前,全部由李常華負責。而李常華因為本身事物比較繁忙,現又得兼顧調查於向前問題的事宜,所以他所負責的臨前輕重工業建設這一塊,就劃撥給安自軍負責。
說實話,這個會議的結果好得都出乎安逸的預料。簡直就是蕭光宇一系的巨大勝利,余作同的那一系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簡直無法想像會議當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讓余作同沒做出反抗就宣佈投降。
整個會議的過程是下午李彤傳回來的,也和安逸想得差不多,也許是被於向前突然出事給震懾住,余作同的那一系整個會議過程幾乎沒有說過話。
情況就是包括余作同內都保持著難堪地沉默,所以蕭光宇的一些提議沒有遭到任何反對就被通過了。蕭光宇一系得到大的好處,左右了整個臨前行署會議的進程。
其實明眼人也能夠看得出來,於向前生的這件事情,已經從根本上支持了余作同的權威。臨前肯定由此會生極大的變化,而蕭光宇也將會正式開始臨前佔據到優勢的地位。
既然行署會議已經有了決定,那麼接下來就是對於向前展開調查。
因為他現人並不臨前,而是省城,會議請求省城給予幫助,把於向前留省城進行調查。
這樣也是能讓上級領導覺得臨前領導層對這種行為的不認同,及時表明臨前這邊的態,也算是對領導一個交待。
那當然臨前這邊的調查也不會停止,相反卻會努力積極,爭取省城那出現突破的時候拿到關鍵性的結論。這樣才是好消除上級領導看法的應對措施。
而蕭光宇一系則是得到調查的權力,反正只要於向前的問題弄清楚之前,余作同這一系的把柄就等於落到蕭光宇手裡的。相信他們現也已經是人人自危,行署會議上面保持沉默也就不難理解。
安逸對這樣的結果當然滿意,老爸安自軍也得到不少的好處。
雖說級別上面沒有變化,可是臨前市府裡面的地位卻明顯提升不少,分管的工作又多出一項,而且還是正對安逸胃口的輕重工業建設,這對於今後安逸的生意可真是大有幫助。
晚上安逸回到家裡,先就是祝賀老爸,不過安自軍卻是沉穩得很,並沒有多少開心的表示。至於老媽李慧則是好奇地打聽今天早晨行署大院裡的火災是怎麼回事兒。
傳言就是傳言,雖然李慧也說得頭頭是道,卻根本和事實不相符。老姓也就是如此了,很多時候,只能被動地接受信息,卻往往和事實相差甚遠。正所謂是不可使知之的意思。
當然現這個時候安逸也不能直接把真相說出來,並且老爸安自軍也不會同意,一句話,得遵守紀律就把李慧給打了。
可是沒有辦法,安自軍既然不同意,安逸當然也就不敢告訴老媽。李慧有些不滿地去給爺倆做飯。
安逸笑著問安自軍對這件事情怎麼看。安自軍沉吟一會兒,慢慢說道:「好處非常大,不過結果卻未定,估計還會有反覆,就看接下來的調查結果了,時間非常重要。」
安逸一聽也是連連點頭,相信余作同不會就此真的投降的,也許今天會議的表現只是丟卒保帥而已。畢竟他身份是比較特殊,也央上層有人支持,如果時間拖得久了,就算是於向前被拿下,對余作同的影響也不會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