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君看到安逸如此模樣,心裡就是一緊,急忙問道:「怎麼了?誰打來的,出什麼事情了嗎?」
安逸點點頭,掛斷電話之後對蕭如君說道:「郭勇打過來的,臨前那邊出了一些事情,我現要去分公司瞭解一下情況。」]
當下安逸飯也不吃了,先開車送蕭如君回東山大學,然後開車前往樂達電子泉都的分公司。
郭勇也正辦公室裡等待著安逸,看到他進來,急急忙忙地說道:「臨前那邊拆遷工地打起來了,好像有人受傷,現工程已經停下,正接受調查。」
安逸眉頭緊緊皺起,接過郭勇遞上來的幾張傳真紙低頭去看。
時間過去好一會兒,安逸看完之後把傳真紙放到一邊,隨即開始沉思起來。
郭勇旁邊解釋說道:「說是給你打電話沒有打通,我這也是剛剛收到的傳真,事態好像並不嚴重。」
安逸聽到電話不通,也是臉上一紅,上午的時間他是和藺小琳一起,手機根本沒開機,自然打不通。
「傳真上面說是拆遷工人態粗暴,就業主沒有簽署拆遷協議的情況下把人家房子給砸了……不行,我得回臨前。」安逸想了想說道。
越是擔心拆遷會出問題,就越是出來問題了,安逸心裡都有幾分惱火。
前期的宣傳工作,他已經要求極的細緻,包括必須得有戶主簽署的拆遷協議才能夠拆遷,這些都是死命令,卻還是出現這種事情。
「我現就趕回臨前,泉都這邊的事情就都交給你了。日出國搬遷工廠的申請流程你要抓緊時間辦,手續挺多的,不過時間應該來得及,可以請宋偉他們幫忙。」安逸交待完畢就急匆匆地起身向外走。
安逸開著車回到臨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快四點鐘,並沒有回盛達公司,公司現已經通知好臨前的所有經理級別的管理層,大家都等待著他開會。
安逸並沒有理會這些,而是開車先到此次出事的拆遷現場。就是興華路和鳳華路交界處的臨前具廠家屬院。
打開車門安逸走下汽車,站車邊看著眼前景象,不禁眉頭深深皺起來。
這裡本來就是臨前具廠的家屬院,有著將近四十年的歷史。當初建設的時候,並沒有長期規劃,也沒有考慮後續展,只是建起幾座簡陋的樓房。其他的住宅院落,都是隨後慢慢一點點擴建起來的,到現已經成為一大片的住宅棚戶區。
這片地段安逸以前就專門過來察看過,到處都是低矮的房屋,屋頂甚至都是草頂夾雜著瓦片。除此之外,幾乎每一家都有違建的窩棚,佔據著原來就不寬敞的巷道,狹窄的地方,甚至都沒辦法把車開進去,兩個人對面騎著自行車,都得小心翼翼害怕碰撞。
當時安逸和李彤和一些專家過來看的時候,也都感慨這樣的地方已經不再適合當做居民的住宅區。
這裡不但居住環境太差,到處都是垃圾污水橫流,不但衛生狀況堪憂,只說消防問題就是一個重大隱患。牆角旮旯堆積的易燃物品太多,並且沒有相應的消防通道和設施,萬一出事兒,消防車都沒有辦法開得進來,肯定就會是重大事故。
當然那只是以前情況,現安逸再過來看,景像已經完全變了。
原本的棚戶區基本上都已經拆除乾淨,整個場景都是空蕩蕩的。再往遠處看,只有具廠開始建廠時的那幾座居民樓,孤零零地矗立空場上面,說不出來的蕭與孤寂。
安逸邁步往那幾座居民樓走過去。這幾座居民樓還是建國的時候建造的,風格深受當時羅斯國的影響,外表都是由紅色的磚塊建成。
因為時間久遠,現樓的外表上所抹上的水泥已經大都脫落,露出裡面一塊塊的紅磚。小小的門洞一眼看過去都是陰森森的,樓道裡面也很陰暗狹小,到處還都是各家堆積的雜物,原本狹窄的樓道幾乎得側身才能夠走過去。
並且樓高也不夠,樓道又長,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居然似乎都能夠聞到一種腐朽的味道,讓人只要是走進樓裡面就會感覺心情無比的壓抑。
至於樓裡面的房間,基本上都是四十平方的住宅房,二室一廳結構。無論是房間的面積還是佈局,都是無比的狹窄逼仄,讓人喘不上氣。
像這樣的樓房安逸的眼裡根本沒有留的必要,早就應該進行拆除重建。可是臨前具廠前些年效益好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這方面的事情。現隨著效益下降,廠子都有些維持不下去,即將面臨第二批改制試點的事情,也就不會對這些樓房有任何的關心了。
當初安逸看過這裡的居住環境之後,有著相當大的信心這些居民會支持進行拆遷工作,而且前期拆遷宣傳的反饋也很樂觀,卻怎麼也想不通怎麼又出現拆遷方面的問題。
就算是現來看,這幾座紅色的磚塊樓房,其實也已經大部分住戶都已經搬走了,其的兩座樓房都已經被拆了大半,遍地都是紅色的磚頭石塊,整個現場有些雜亂無章。
現也只有裡面的那座樓房還完整,而除去第三層的幾家之外,看起來其他住家也都搬走了,窗戶甚至都已經被拆除掉。而這幾家就是此次拆遷出問題的所,安逸邁步向這座樓房走過去。
因為拆遷工作已經停止,整個現場並沒有多少人,安逸走到後這座樓房的時候,只有五個樓房前面指指點點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些人轉頭看見安逸走過來,其一個人迎上來,遠遠就開始叫喊:「你是誰?幹什麼的,這裡不准閒人亂逛。」語氣相當地不客氣。
安逸眉頭深深皺起來,看著走過來的幾個人若有所思,「這裡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不能看?」
這幾個人身上都穿著淺灰色的工裝,頭上還戴著安全帽,一看就同一家公司的人。
剛才那個和安逸說話的人,走近之後看到安逸的穿著和神態不似一般人,語氣頓時就軟化下來:「這裡是施工工地,容易生危險,所以不允許閒人亂逛,請立刻離開。」
「施工工地?這樓房裡面不是還有住著的人嗎?施什麼工?」安逸眉頭皺著,轉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紅磚樓房,又問道:「你們是華達建設的人?守這裡幹什麼?」
這幾個人聽到安逸的問話,也都是面面相覷,原本還有些的氣勢也被打消掉。
眼前站立著的安逸,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身材挺拔氣昂揚,並且身上穿著的深紫色t恤衫和黑色休閒長褲,修身挺括,一看就是高檔次面料的衣服。腳上的那雙黑得珵亮的皮鞋,都能夠照出人影,明顯價值不菲,胳膊彎裡還夾著一個皮包,足足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特別是安逸現那怕是面對著好幾個人,也沒有顯露出任何畏懼的意思,反而開口質問,氣勢上面佔據著絕對上風。
面對安逸無論神態語氣都是命令的態,是讓這幾個華達建設的員工感覺不對勁,原本還想驅趕安逸離開的念頭,現也是不敢再有了。
「我們是華達建設的員工,現施工工程因為某種原因暫停了,我們是留這裡維持秩序的。」這時另外一個人急忙開口解釋,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囂張氣勢。
安逸點點頭沒有說話,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紅磚樓房,邁步走了過去,想要進樓裡面看一看。
這幾個人看到安逸的動作,也想阻攔,可是被安逸眼睛一瞪,就沒有一個敢真正攔擋的,只好任由安逸走進樓裡面。他們互相看了看,全都是沮喪萬分。
時間過去有半個多小時,安逸臉色陰沉著由樓房裡面走出來,看也沒看這幾個人一眼,走出這片拆遷工地就開車去盛達公司。
安逸趕到盛達公司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五點半,夕陽西下,放射著金色的光芒,照耀臨前商廈外表的玻璃幕牆上面,彷彿鍍了一層黃金般閃亮。
這次的會議安排四樓的大會議室舉行,原本這裡很少用來開會,大都會三樓安逸的辦公室裡面。不過今天臨前的所有經理級別的人都會來,人數足足得有近三十人,安逸三樓的辦公室明顯坐不下,所以就安排到四樓的大會議室舉行。
就安逸趕到之前,這些經理級別的管理人員,都已經等待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卻沒有人敢有不耐煩的表示,整個會議室裡面除了幾聲低微的咳嗽聲,就是漫天的煙霧。外面夕陽所照射進來的光線,灑滿會議室裡,明晃晃地有些耀眼,也沒有人去想著把窗簾給拉上。
安逸進門的時候,整個會議室裡面才有些動靜,隨著椅子不停地響動聲,大家紛紛起身迎接安逸的到來。
安逸只是擺擺手,說了一聲:「都坐下,讓大家久等了,會議立刻開始。」然後就坐到由許悅拉開的正主座上面。
李毅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會議現開始。今天開會的目的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就今天上午,臨前廣場項目拆遷工作出現問題,目前已經整個工程已經停止。現開會研究後續工作如何展開,以及如何解決當前問題做出決定……」
安逸一揮手,打斷了李毅的長篇大論,直接說道:「這件事情就讓華曉為經理說說具體情況,我剛由工地那邊回來,有些情況需要對照一下。」
安逸所說的華曉為,就是華達建設公司現任的總經理,也是郭勇老爸郭正罡的戰友,當時安逸整合建築公司的工作就是交給他來完成的。
華曉為看起來有四十來歲,身材不高卻相當地壯實,坐椅子上面好像一座山般敦實。紅帶黑的臉膛上面,濃眉大眼,鼻子挺大,嘴巴也不小。
這個人的脾氣比較的火爆,又是退伍軍人,凡事都講求效率,屬於標準的實幹派,這也是安逸欣賞他的原因之一。
華曉為聽到安逸點名叫他說明情況,身子也座椅上面動了動,夕陽的光芒照耀下,他的腦門上面都反射著光芒,上面都是一層油沁沁的汗水。
安逸轉頭示意許悅去把窗簾拉上,把空調打開,會議室裡面的人也都自覺地把煙熄滅。
經過這麼一個緩衝,華曉為的神態也平靜下來,開口說道:「先我得做一個檢討,今天上午的事情有我疏忽的責任……」
安逸抬手打斷他的話:「說重點,你就說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兒就行了。」
華曉為點頭,直接說起來事情的經過。
原本具廠家屬院的拆遷工作進行得很順利,得益於前期宣傳工作到位,居民們對於此次拆遷的牴觸情緒並不高。畢竟居住那片棚戶區的居民,其實也早就受夠髒亂的居住環境,也有心想要搬遷,好是能夠住上房。
並且華達建設所給出的拆遷條件都是相當地優惠,有多種方案可以選擇,比如說可以選擇原地還建,同等面積置換房,超出的面積根據市場價補足差價,這是一個方案。
還有一個方案就是不要求原地還建的,可以根據居住面積大小給予補償,價格方面比照市府下達的相當件,華達建設額外還有相應的補償,這個條件也是相當地合理。當然選擇這一個條件的是少之又少,大都會選擇第一個條件原地還建。
為了能夠加快拆遷的進,華達建設還會為簽署拆遷協議的住戶提供二年租房費用,並且還對提前搬家的住戶提供搬運服務和一定數額金錢的獎勵。
可以說這些工作華達建設公司這邊做得都很到位,也是嚴格按照安逸所制訂出來的公司政策執行。
就今天上午生的這件事情來說,傢俱廠紅三號樓,也就是安逸所看到的那座樓。其的三樓的一家住戶原本已經簽署拆遷協議,可就華達建設的拆遷工人上門的時候,這家卻又反悔,要求重商量拆遷條件。
當時華達建設也派人和這家人商談過,結果很不愉快,言語之間的對立,雙方就生了一些衝突。後導致這家人的房門被砸,還有幾處牆面也被搗出幾個大窟窿,華達建設這邊則是受傷兩人,現已經住院了。至於打人的住戶,也被警察帶走調查。
「那這家人的條件是什麼?難道真的沒有商談的餘地?」安逸聽著華曉為訴說著事態經過,也是點頭,就和他所瞭解到的差不多,然後才問了一句。
華曉為也是有些苦笑:「拆遷協議都已經簽署好了,這家人卻又反悔,提出的條件,根本沒有給我們商量的時間。當時的現場我也過去了,雙方言語衝突都比較激烈,引出來這個後果,我應該檢討。」
安逸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手指輕輕敲擊著面前長條形狀會議桌面上,出聲聲篤篤的聲音。整個會議室裡面都陷入到一陣難耐的安靜之。
自從安逸來到會議室,氣氛就顯得有些壓抑,座的按說幾乎都要比安逸年紀大上許多,可是現看到安逸手輕輕敲擊著桌面的場景,卻都是心裡有些緊張,就好像是敲擊他們心頭上面一樣。
安逸的腦海不斷思忖著,這件事情也真是責怪不到華曉為頭上,卻也不能說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華曉為接手華達建設公司之後,作風一向都是雷厲風行,各項規章制執行得特別嚴格,懲罰的措施也是相當地得力,短短時間就把華達公司整合成一個整體,展現出相當強的能力。
當時安逸也是覺得這種種措施相當得力,像華達建設公司這樣一個由多家建築公司合併而成的興公司,本身就因為人員素質等等原因,有些良莠不齊。
如果沒有強力人物坐鎮,執行嚴格的規章制,短時間根本沒有辦法用得上,而臨前廣場項目卻根本就等不及,於是就只好一邊整合一邊先用前期拆遷工作上面。
說到華曉為這次事件當的責任,其實也是和他所推行的嚴格規章制有關係。這次拆遷工作,他把其的各項工作全都細分下去,分片包戶到各個項目組負責人頭上,如果期限內完不成,就會有相應的懲罰措施。
一邊是公司嚴格的要求工期達成,項目組的負責人就有些急躁。另一方面拆遷協議已經簽署好的住戶,卻又要反悔,態也是不太友好。於是雙方就爭吵起來,後引動手,直到目前這種情況。
這些情況安逸也都知道,下午他也和那家住戶的老人家做出交流,明白華曉為的說的都是真實情況。
不過知道歸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卻有些難。華曉為做為華達建設公司的經理,嚴格執行規章制,並沒有錯誤。
而進行拆遷的項目組和工人們,也是遵照公司的安排進行正常工作,多是說出現突情況應對不當而已。
至於住戶不遵守協議引起引次事件,卻是讓人有些無奈。目前重要的還是快處理好這件事情,不能耽誤正常的工期。
「他們的條件我是知道的,就是想多要一套房子。」華曉為點頭說道。
安逸想了想開口說道:「他們家的情況,你具體瞭解過沒有?他們家一共口人,三代同堂,居住條件特別差……」
這家住戶有口人,兩位老人都是臨前傢俱廠退休職工,膝下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其哥哥已經結婚並且有了一個三歲孩子,今天打人的就是他。女兒今年十歲,正上高。
這樣的一家居住四十平方米的二室一廳房子裡面,其一間是給兩位老人居住,另一間是給已經結婚的哥哥住。
至於女兒就只好客廳裡面打地鋪,平時就連一個看書學習的地方都沒有,甚至轉個身都困難,可想而知居住的條件是多麼的差。
華曉為聽到安逸的話也是點頭:「我知道,當時簽署協議的時候,因為他家的兩位老人是傢俱廠的退休職工,所以可以另外得到二十平方米的房面積。」
其實這樣的條件已經算是很優惠了,就華夏目前的現實情況來說,基本上所有職工住房都是單位進行福利分房,並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產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