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羊脂玉之王（八）
第二百三十二章羊脂玉之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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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映入李追華眼的那塊賭石是橢圓形的，半米來厚，幾十公分長的樣子，大約有四五十斤，那石頭的皮殼呈現梨黃色，仔細看上去比較細膩光滑，但表面布有少許的綹紋，不過裂痕並不深，看情況那些正圍在那裡觀看解石的人對那個石頭都挺有興趣的，如果不看好那他們就不會表現得一個比一個激動了。
李追華由內而外地將那個在別人眼裡看來命數未卜的玉石籽料看了個透徹，漸漸地他收回了目光來，並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那解石師傅一刀下去，就只聽到觀眾出一片噓聲，李追華靜站一旁不動聲色，而他的注意力始終定在那塊待打開天窗的石頭上。
那師傅一連切了幾刀之後卻沒切出玉面來，只見下一層還是普通的石質，這一來那些人旁觀的人似乎有幾個感到失望了，赫然可見他們眼神掠過一絲黯淡的光芒，激動之情便此削弱了下去許多。
「老根叔，你別著急，這不才開了一點點皮麼，整塊石頭還那麼厚，依我看裡面肯定有貨的」
一人突然高聲說道，他彷彿在安慰誰。
那一下李追華的視線不經意地晃了晃，他瞬即望見那說話男子身旁半蹲半站地杵著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子，那男子滿頭粗短的白，面龐上爬滿皺紋，約莫五十多歲的模樣，他想必就是那個玉石的主人了，因為比起其他觀看切石的人來他明顯顯得更加地緊張，額頭上都汗水淋漓了。
「玉應該有，但是看是大是小是好是差了」另外一個觀眾忽而叫道。
他這話有唱反調的味道，大概他對此不抱多大的希望了，以至於他沒像前面那人那樣對賭石的主人進行鼓勵而是間接地加以奚落。
聽到那話後，老根叔本來是沒什麼反應的，這下他卻回頭苦笑著瞅了那個隱言打擊他的男子一眼。
「姐夫，你眼力那麼好，那你覺得那個石頭會切出來真真的玉石嗎？」
忽然地，李追華只聽到耳邊響起了泰維低低的問話聲，他倒沒留意到對方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邊來了。
「你真以為我是神仙啊？」李追華瞇眼笑了笑道，他頭也沒回過來看泰維，他表情耐人尋味。
泰維說道：「在我心目當，你還真是一個神仙姐夫，石頭就快切開了，你猜猜嘛，給我製造點懸念好不好？」
泰維生出了小孩子的玩性，李追華淡然回答道：「大概有吧。」
他這句簡短的話含糊其辭，泰維卻一本正經地拍了馬屁來：「那我看一定沒錯了，那石頭間能取出玉來姐夫，你真厲害，神仙可能都沒你算得準」
然而，他那話音剛落，人群之就爆出了一陣喝倒彩的「噢」聲。
原來那個切石匠再往下開了幾刀之後，仍然不見玉質，大家便多半感到失望了，而石頭的主人那個名叫「老根叔」的年男子兩眼都紅了，身子也在微微顫抖，敢情他此下不僅僅是忐忑不安了，還有一點恐懼感了。
「老根叔，我說你花那麼多錢買這塊和田玉毛料的時候要三思而後行啊，賭石好比賭博，神仙都難斷的東西可你一開始就認定它了，但是現在它裡邊連玉的痕跡都沒看到，垮了吧？」有人出倒噓聲以後甚至風言風語了，聽似他對老根叔「恨鐵不成鋼」，為對方不聽自己的勸告而心生遺憾。
「悠著點吧。老根叔，石頭別再往下開了，拿這半個去市場上也許還能賣出幾個錢，可一旦它解開就真成一堆毫無價值的廢石頭了」又有一個人語氣充滿失望之情地建議道。
「你們都別說了」老根叔扭過頭來顫抖著聲音沮喪地說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承擔，就算東西一不值，十多萬打了水漂我也認了」
「師傅，請繼續給我開吧」
十分激動地說出那番話之後，老根叔掉回了頭去，吩咐解石工匠繼續往下開石頭。
賭石的外皮在一層層地被鋒利的解石刀剖開，越到後面觀眾就越是失望，議論聲漸漸響開來了，等到後面簡直炸開了鍋似的。
與此同時，老根叔驚恐得站都站不穩陣腳了，他倏忽蹲下了身子去，在那兒垂頭喪氣。
「師傅，算了，別再打開了」
老根叔猛地擺手喝止道。
大家一陣嘩然。
「姐夫，怎麼回事？那石頭裡頭竟然沒藏著好東西」
這邊，泰維壓低聲音驚異之極地對李追華說道。
李追華沒有回答他的話，他而是從容自若地走到了老根叔的身邊。
「老闆，那塊和田玉毛料是你的吧？」李追華也蹲了下去，他笑聲盈盈地問老根叔道。
他這一問自然是明知故問了，老根叔回頭一看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孔他感覺很吃驚。
「你是？你有什麼指教嗎？」老根叔凝眸注視著李追華，他不答反問道。
李追華說道：「我們是同道人，我也喜歡賭石。老闆，你那個石頭切得怎麼樣了？」
「虧了虧大了你看不出來嗎？」老根叔好似有些氣惱地暗瞪了李追華一眼，心想這人是故意來嘲笑我的吧。
「……」李追華搖頭不語。
他忽然又問道：「那你那個石頭的賭本是多少？」
「十二萬多——怎麼了？」老根叔很驚詫，他開始打量起來了李追華，暗隱隱地感覺到了，眼前這個相貌俊雅的年輕人貌似有一些來頭。
李追華開門見山地說道：「如果你不打算再往下開那個石頭了，而你又有將它轉讓的意思的話，我願意收下。」
「啊？」老根叔眼睛一閃，登時豁亮了許多。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李追華神色變端正地說道：「當然，我是認真的。開個價吧。」
老根叔舔舔嘴唇，猶豫了片刻道：「至少一半的價，六萬，太少我就不賣了。」
「六萬？好，成交」李追華笑意盈盈地說道，而後他伸出手去，並不由分說地握住老根叔的手掌用力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