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殺人於無形（一）
「兄弟，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如果你有什麼意見不妨提出。呵呵，畢竟那個玉石是我們三個人一起賭下來的，你的想法也很關鍵。」
徐立強忽然笑意盈盈地注視著李追華說道，一副誠摯熱切的表情。
李追華說道：「徐師兄，這事就看你的主意吧，我覺得你那麼想很有道理，把那賭石轉手，少點風險，也免了一些沒必要的麻煩和後顧之憂。」
「哎喲喂，看來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葛雲，如果你沒什麼意見，那就這麼著吧。有重貨在手，高價錢拍出去是很容易的事情，這事就交給我全權處理吧，保證售價五百萬以上，包你們到時候每人分到二百萬左右的現金，安心滿意！」徐立強拍著大腿眉飛色舞地說道。
「二百萬？！師兄，你也忒大方了！你說話算數，我也一言九鼎，上午在石場賭買那塊石頭的時候，我是這麼跟你說的，如果賭跌了，我們三個人將輸進去的資金平攤，錢暫時你給墊著，我們有了再還你，但要是賭贏了，你就多分一成，所以應該把所漲的利潤一分為四，你一個人拿兩份，我和華哥各拿一份。」葛雲把分紅的話說開了，他笑吟吟地說著注目看了一眼李追華，帶著股若有所思的眼神，李追華自然領會他的意思，朝他點頭微笑，似在默許什麼。
「啊？你當時真這麼說的嗎？葛雲，李兄弟，我不是什麼佔便宜的人啊，該是你們的我不會拿，你們也不要多想什麼。說句實話，要不是你們兩個人幫我參謀了這一局，我鐵定錯過了，那就一分錢也拿不到了，還得後悔死！」徐立強鄭重其事地說道。
「徐師兄，葛雲確實那麼說了，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就得做到是不是？」李追華搭話道，他心裡想得很明白，自己和葛雲這次「空手套白狼」，一下子賺到了上百萬的橫財，已經是很幸運了，無原則地貪多是不好的現象。
「那就……謝謝你們了！哎呀，你們兩個這一來，就好像請來了兩尊財神一樣，我正愁資金運轉不來，想把生意做大，現在可好了，完全不是問題了！」徐立強激動地說道，右手掌在大腿上翻來覆去地快速摩擦著。
三人一邊喝酒碰杯，一邊暢談玉石市場方面的逸聞趣事，談話間，葛雲突然問起了華先生，也就是他們公司指定要拉進來合作的那位大客戶，拜訪他和他建立關係，正是葛雲和李追華此行的目的。
「……葛雲，想見他恐怕難哪，聽說華先生最近病重不見客，不過，病可能是假象，他深居淺出，不願意見外人而已。」徐立強胸有成竹地說道，「但你們不用擔心，我有辦法，打聽一些情況，等到打探到具體的消息後，你們再想辦法與他接觸。」
「嗯，那只有這樣了。」葛雲和李追華面面相覷，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起來，華先生有噩耗在身，他鬱結難釋，正為此傷痛，哪有心情見客人？」徐立強臉色忽而端正地說道。
「噩耗？什麼不幸的事？難道他家人出了什麼意外？還是老人剛逝世？」葛雲疑惑道。
「倒不是他家裡什麼人去世，而是他一個得意門生在一個月前墜樓身亡了。吳學海，京都古玩界風靡一時的鑒寶大師，在行內有『六指聖手』的稱號，年僅三十歲，可謂『英年早逝』。唉，可惜可惜，師傅也曾很欣賞他，送過他一把親筆題詞的紫檀骨扇子。他假如活著，前途不可限量！」
徐立強一臉惋惜地提及了此人，葛雲微一沉吟道：「那事都見過報了，只是我很奇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墜樓而死？他完全沒『自殺』的必要啊？」
「所以，那看上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吳學海根本不可能跳樓！據有關消息透露，他是給曹家人害死的！曹四爺的人把他推下了大樓……」說到這裡，徐立強的聲音壓低了很多，生怕隔牆有耳讓人聽去了什麼似的。
「為什麼？！他們無冤無仇的，曹家的人為什麼要殺害他？」葛雲不解地問道。
「利益！說穿了就『利益』這兩個字在作祟！吳學海多正直的一個人，你應該也清楚他在行業內的為人，他的口碑，他向來跟造假的舊貨有仇，而曹家兄弟，做仿、販假、走私……什麼勾當不敢做？！聽說是吳學海識破了曹四爺暗渡陳倉拍賣給一展覽館的一批高仿瓷器，因此得罪了曹四爺，他這人勢力強大無惡不作，他一急就使出了這等下作的行徑……」徐立強呼口氣道，「葛雲，你們以後在這道上混的時候，千萬要多加注意，別跟曹家的人有所接觸，更不要搭管他們的閒事，一旦讓他們盯上了，就惡鬼纏身擺脫不了了！」
「這個我知道。」葛雲聽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暗歎，任何一個行業，都有一股不正之風，古玩業上更是如此，黑暗勢力窮凶極惡，不是一般的玩家能得罪得起的。
…………
「葛雲，徐師兄說的那個曹四爺，真有那麼大勢力那麼厲害嗎？」
傍晚時分，李追華和葛雲打的趕回賓館休息，車上，李追華忍不住地便問了這麼一句，謀財害命的事情他以前也沒少聽說過，可是像吳學海那種遭遇非同尋常，著實駭人聽聞，一個剛正的人被惡人害死了，這可並非什麼故事，但凡骨子裡有點正氣的人，聽了之後都會對這等壞人壞事深惡痛絕吧？
「是的，曹家是個大家族，世世代代做古董和珠寶生意的，這家先祖很有名氣，在行內的名聲也並不壞，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生意做得很寬很大，財勢基礎強盛，可也不知到了哪一代上，他家博大精深的家學淵源斷了，曹家子弟不學無術了，於是掀起了一股歪風邪氣，靠造假走私發展基業……」
葛雲一五一十地解說道，並鄭而重之地告誡李追華，曹家勢力之下的爪牙也惹不得，最好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對他們賣的東西和無恥勾當睜一隻閉一隻眼。
「那不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麼？！」
李追華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他深知自己只是個無名小輩，沒有跟曹家發生利益衝突的可能，但他很是看不慣也理解不了行內的這種黑暗現象。
這一晚睡得比較踏實，第二天一大清早，葛雲就叫醒了李追華，說馬上去賭石場，徐立強正在火熱拍賣那個石頭中，目前最高拍價已經達到三百多萬了。
李追華和葛雲兩人匆匆忙忙趕到現場壓陣時，只見今天來的人特別多，將場內的一個空地簡直圍得水洩不通。
「我出三百六十萬！」
隨著徐立強的價格提醒，人群中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高高舉起手來喊道，聽他口音，明顯是外地人。
「好，三百六十萬，你們……各位還有沒有更高的？」徐立強眼神炯炯地環顧四周提示道。
「有！」
一聲震天價的叫喊聲猛然傳來，大家面面相覷之中人堆外大踏步走過來了一個人，那人哈哈大笑，叫嚷道：「寶是我的，那寶是我的，我四百萬要定了，都別跟我爭啊！錢我都帶來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嘿嘿，是我的，錯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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