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北京奧運會尚有近一年時間,全世界的目光就已提前聚集到了中國。超過五億觀眾坐在電視機前收看同一檔實況轉播,規模空前的歸神丸拍賣會終於如期在南都市萬人體育館舉行了。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拍賣會,參加競拍的人數超過了一萬兩千人,因此世界上任何一家拍賣行都無法容納下這麼多競爭者。
拍賣當日原本有一場重要的甲a球賽,當這場拍賣會急需使用南都萬體館的消息傳出後,中國足聯立刻遭到了各方指責,報紙電視上天天口誅筆伐,許多球迷紛紛退票以示抗議,更有許多人走上街頭,在足聯門口靜坐示威,最後中國足聯不得不臨時取消了這場球賽,讓出賽場,以平息民憤。
拍賣當日,上午九點整開拍,底價1億人民幣,短短二十分鐘內,已升至百憶元以上,競爭場面十分火爆。由於競爭者過多,單靠拍賣師個人的力量已無法控制場上局面,為此,主辦方中國華商拍賣行專門架設了局域網,發給每個競拍者一隻無線競價器,只需輕輕按動競價器上的數字鍵盤,就可無聲而便捷地完成叫價過程。即便如此,會場上依然人聲鼎沸,比看世界盃的場面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蕭石、林學榮並肩坐在看台上一個視線極佳的位置,默默關注著身邊發生的一切,來自世界各地的達官顯貴、各界名流雲集於此,主辦方對所有來賓一視同仁,一律不分高低貴賤,因此沒有設置任何貴賓席之類的身份區別標誌,就連代表各國政府出席的特使先生們也沒有特殊待遇,到了這個地方,無論你身份如何顯赫、地位何等崇高,都不過是萬體館中最普通的一員。人群中有許多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面孔,國家政要、財團大亨、影視明星等凡是自認為有實力競爭歸神丸的各界名流在這裡一抓一大把。
按慣例,這些大人物們原本根本不必親自到場的,只要委託代理人出席即可,然而此次拍賣另有一項重要規定,即競拍獲勝的買家必須在半小時內在公證人員面前驗證藥效,否則售出後出現任何問題一切後果由買家自負。面對這赤裸裸的霸王條款,沒有人提出異議,道理很簡單,至少到目前為止,全世界只有一顆公開出售的歸神丸,所謂奇貨可居,就是這個道理。
林學榮一雙賊眼一直在四周那些袒胸露背的異國女郎們身上打轉,看得直嚥口水。事實上這次競拍還沒開場主辦方就已獲利頗豐了,原因是許多大公司爭相購買實況轉播時的廣告位,一些影視明星更是將這次拍賣當成了走秀場,借此盛會在全球觀眾面前露露臉,提升知名度。因此林學榮才得以大飽眼福。
「唉!直讓人眼暈呢,不知道這些洋妞上一次要多少錢哦,石頭,你瞧,那邊那個穿紅衣服的,一百萬幹一次都值,唔!要不一會我去跟她砍砍價。」林學榮肆無忌憚地大聲嚷嚷著,說得口沫橫飛。
蕭石對這個損友的個人愛好早就麻木了,聽著也不覺刺耳,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眼神中卻藏著憂色,喃喃道:「希望這次能成功吧,唉!只剩75天了,我的趣味值還是負77點啊,不抓緊時間干會死得很難看的。」
他的一番話林學榮也不知聽進去多少,連連點頭:「石頭,你說得對,這麼多洋妞擺在這兒,不抓緊時間干實在對不起全國人民啊。」
蕭石氣得直翻白眼,但也沒奈何,索性不去理這個壞小子,目光在人群中漫無目的地來回逡巡。為了保住小命,他現在一腦門子官司,連做夢都在想怎麼提高趣味值,可是他嘗試的辦法越多就越灰心,即使以他超人的解析力也無法計算出提升趣味值的規則,就差脫光衣服當街裸奔了。這個點子他其實並不是沒想過,卻始終擔心會被神判定為「低級趣味」,到時候非但不能加分、反而扣分的話,樂子就大了。
不知不覺,拍賣會已進入尾聲。擴音器中不斷傳來拍賣師宏亮的男高音:「850億一次、850億兩次、850億三次,成交!」
隨著一記清越的鑼聲,站在綠茵場中央的拍賣師終於一錘定音,宣告了這次拍賣的最終結果。850億人民幣的買單客人是美國巨軟公司的締造者、全球首富比爾蓋伊。
蓋伊先生從看台上緩緩站起,唇角噙滿了充滿自信的笑容,似乎面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在無數艷羨或妒嫉的目光追隨下,蓋伊先生以勝利者的姿態,昂首闊步邁上寬闊的綠茵場。在全球超過五億電視觀眾面前,從一位風姿綽約的禮儀小姐手中接過一隻精美的錦盒,然後,他小心翼翼掀開盒蓋,將一顆雞蛋大小的黃色藥丸高高托在掌心中,向四周展示一番後,就將這顆價值超過百億美金的神藥一口吞下了肚。
「看!看啊,蓋伊先生當場吞下了那顆神奇的小藥丸,上帝,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一名美國bbc的直播解說員在場外興奮得手舞足蹈,就如同是他自己服用了歸神丸一般,興高采烈地對著攝像機喋喋不休。
「今天真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蓋伊先生買下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歸神丸,這是美國的驕傲,咦!天啊,蓋伊先生在做什麼?他肚子痛嗎?電視機前的女士們先生們,看吧,蓋伊先生彎下了腰,他想幹什麼?我敢打賭,一定是那顆神奇的小藥丸開始起作用了,快,把鏡頭拉近一點……」
展示在全球觀眾面前的比爾蓋伊此刻滿臉痛楚,腰弓得像只蝦米,半跪在草地上,一手撐地,另一隻手死死按著小腹。
下一刻,就在一隊急救人員剛剛衝上前時,他們幾乎同時聽到兩聲沉悶的「撲撲」聲,緊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鼻而來。與此同時,更多圍在蓋伊左近的攝影記者瘋狂按動著快門。
「天啊!蓋伊先生到底在幹什麼?為什麼那些急救人員個個都捂著鼻子往回跑,那裡發生了什麼,遭到恐怖襲擊了嗎?」那位bbc的資深解說員一臉茫然地嚷嚷起來,他無疑是位十分敬業的新聞工作者,為了於第一時間內獲得第一手資料,他不顧一切地扔下話筒,向場地中央飛奔而去。
「上帝作證,我沒有撒謊,蓋伊先生看來是在拉肚子,天啊!他甚至等不及跑進廁所,就在全世界觀眾面前拉肚子了。上帝作證,我親眼看到黃色的糞便從褲管裡流了出來……」當那位bbc直播員氣喘吁吁地奔回鏡頭前時,神色古怪地忠實履行著他的職責。
此刻,看台上的林學榮正在抱著肚子狂笑:「爽啊,石頭,真有你的,想出這種怪招,在歸神丸裡摻進瀉藥,唔!壞了,我好像放得太多了,這傢伙再這樣拉下去,不會被活活拉死吧。呵呵……」
林學榮自說自話了半天,卻沒聽到蕭石回答,扭頭一看,卻見他面容刷白,神情慘淡,驚問道:「石頭,你怎麼了?你不會也吃壞肚子了吧。」
蕭石無力地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虛弱地道:「剛剛接到的通知,這次事件被判定為『無聊』,扣除趣味值100點。」
林學榮目瞪口呆,剛才的興奮勁全都拋進了爪哇國,吃吃地問:「不會吧,這麼好玩的事也算無聊?靠,那個變態神到底想怎麼樣,救命啊,我不活了。」
蕭石深深歎了口氣,緩緩從座椅上站起,揮,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唉!現在,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這事很無聊了。看來我們還是把神想得太簡單了。阿榮,陪我出去透透氣吧,我快被這些無聊的傢伙憋死了。」
兄弟倆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一時無語,不知過了多久,林學榮撲簌簌流下淚來,嗚咽道:「石頭,你不要死好不好,我這輩子就你這麼一個兄弟。你要是死了,以後我還能跟誰玩。」
蕭石見他落淚,心中感動,眼眶也濕潤了,輕輕拍了拍他肩,強笑道:「放心吧阿榮,還有七八十天呢,活人總不會被尿憋死的,唉!在大街上哭像什麼樣子,快別哭了,咱們回去再商量。」
「還商量個屁啊!」林學榮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越哭越傷心,起先還只是無聲地抽咽,到後來似乎覺得這樣哭還不過癮,索性抱著路邊一根電線桿號啕大哭,引得路人個個側目,紛紛駐足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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