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李伉的要求
上午第一節課上到一半，劉秉文過來找李伉，李伉跟：「李伉，梁編輯來了，我們過去吧，記得帶上你的誅仙書稿。」
「忘不了。」李伉揚了揚手裡的書稿對劉秉文說，他已經把第一章寫完了，並且還寫了個小說簡介出來。
「走吧。」劉秉文點點頭，吩咐他跟著自己下了教學樓，向辦公樓走去。
一路無話，兩人很快就到了高中一年級辦公室，隔著辦公室鋼窗玻璃，李伉看到一個帶著眼睛的中年男子坐在辦公室裡和王明義在聊天，辦公室還有其他的幾個老師，這些老師他都認識，只有這個中年人是生面孔，他應該就是劉秉文提到的梁編輯了。
進到辦公室後，劉秉文笑道：「老梁，我把我們的小作家李伉給你請來了。」
梁編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伉，向他伸出手自我介紹道：「鄙人梁琨。」
「李伉。」李伉伸手和他握在一起微笑道。
「英俊不凡，少年有為，幸會，哈哈。」梁琨笑道，他放開了李伉的手，李伉的沉穩大方讓梁琨對他的評價提高了幾分。
「梁編輯過獎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已，能夠坐到這裡和梁編輯對話，全是劉老師不遺餘力支持的結果。」李伉對梁琨說道。
「老劉，不愧是你教出來的學生，溫文爾雅，知書達理，謙遜大方，很不錯。」梁琨對劉秉文笑道。
「老梁，你就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我們還是談正事吧，談完正事我們再聊個夠。」劉秉文擺擺手說道。
「好，我們談正事，李伉，你也別站在那了，咱們坐下談。」梁琨對仍然站著的李伉說道。
李伉向梁琨點點頭，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對面，而劉秉文也把自己的椅子搬了過來和兩人圍坐在一起，王明義和其他幾個老師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也對圍坐在一起的三人表示了關注，他們顯然也知道三人要談的話題是什麼，他們的學生能夠寫一本書出版，這些老師臉上也感到非常的光榮。
「李伉，這次我代表出版社來，主要的事情是要你談一下你的書出版的問題，還有幾分協議需要你簽一下，具體情況是這樣的，你的書出版社原則上是要出版的，但是有些情況需要我們溝通一下。」梁琨嚴肅的對李伉說。
「您請說。」李伉點頭道。
「劉老師應該和你說了我們出版社的具體情況，中原文藝本來是不會出版武俠類圖書的，但是為了響應省裡的號召，今年出版社的辦社方針發生了一些變化，出版社對於轉型期要出版的第一本通俗小說十分重視，為了打響第一炮，出版社本是要向一些知名作家約稿的，但是老劉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你的小說送到了出版社」梁琨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也似乎在等著李伉把這段話消化掉。
「也許你不知道，你的劉老師在中原省文壇的地位可是首屈一指，他親自送過來的作品質量上肯定是有保證的，所以你的小說在出版社得到了陳總編的高度重視，他親自對你的小說進行了反覆審閱，並多次開會對你的作品進行了討論，最終才確定放棄名家約稿而以你的小說作為出版社轉型期的開山之作，所以你的小說一旦出版，出版社肯定會花大力氣進行宣傳，銷路上你不用擔心。」
「但是你也要清楚，這次其實出版社是冒了很大風險的，雖然你的小說並不比一些名家寫的差，但是你是新作者，同樣的小說你寫出來和名家寫出來完全沒有可比性，這一點對於你來說或許有些殘酷，但是卻是事實。」梁琨字斟句酌的說道。
「梁編輯，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我的自尊心什麼的受到傷害，這樣的承受能力我還是有的。」李伉笑道。
「呵呵，看來我是多慮了。」梁琨鬆了口氣，按照他的思維定勢，天才般的少年往往都是心高氣傲，見不得別人比他強，所以他才會盡量用委婉的語言表達了他的想法，但是現在看來，面前的這個天才少年卻像是一個深諳人情事故的成年人一樣，他小心翼翼的遣詞造句的功夫似乎白費了。
「老梁，我這個學生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想像的要好的多，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就是了，沒必要拐彎抹角的，聽著難受。」劉秉文也笑了起來說道。
在一旁暗暗傾聽的王明義偷偷笑了起來，他作為李伉的班主任，是深有體會，李伉所表現出來的成熟常常讓她產生錯覺，下意識的把他當同齡人對待，而現在梁琨顯然也被李伉的年齡迷惑了，所以才害怕一不小心傷了他的自尊心，說話處處小心，辦公室裡的其他幾個和李伉熟悉的教師也都露出了微笑，估計他們和王明義抱了一樣的想法。
「是這樣的，出版社為了把這次發行的風險降到最低，要求你必須自己購買一百本書，當然小說的稿費的發放形式也要和你商量一下。」梁琨有了前面的經驗，也不再拐彎抹角了，把他的主要目的開門見山的說了出來。
「買書的事情沒問題，之前劉老師已經和我說過了，至於稿費我也向劉老師說過，我出版這本書的目的不是為了錢，所以這個事情也很好商量，但是我曾經向貴社提了一個要求，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李伉微笑著說道。
「你的要求我是知道的，出版社也針對你的要求專門開會討論過，我們的結論是你的要求我們不能答應，因為中原文藝還沒有在書上直接打廣告的先例。」梁琨說道。
「梁編輯，不知道劉老師當時是否給你們說清楚了，我的這個條件是我出版這本書的底線，如果貴社不能答應，我寧可不出版這本書，實話給您說吧，我這本書其實就是我們正在開發的一款遊戲的劇情藍本，而我出版這本書的目的也是為了我們開發的遊戲，你們可以換個角度考慮問題，我的要求也算不上是為遊戲打廣告，因為小說版的劍俠情緣和遊戲版的劍俠情緣遊戲本就是一個東西，所以在書名後注上根據同名遊戲改編也沒什麼不可。」李伉很明確的給了梁琨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要求是必選項，而不是一個可選項，如果出版社不同意他的要求，那只好一拍兩散。
「老劉，你看。」梁琨很為難的向劉秉文求救道，李伉的這個要求在出版社拿到會上討論時遭到了很多老編輯的堅決反對，他們認為文學是嚴肅的，而這樣一本兒本該很嚴肅的作品竟然是根據一個電腦遊戲改變出來的，這讓他們很難接受，相反一些年輕編輯反對的聲音卻不是特別強烈，甚至還有幾個編輯已經對小說的同名遊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書是李伉寫的，出版與否權利在他，我只是起了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其他什麼我不管的。」劉秉文擺擺手笑道，稱梁琨不注意，他向李伉擠了擠眼睛，還指了指他一直拿在手裡的書稿。
「李伉，你的要求我會代你轉達給出版社的，不過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如果你真的要堅持這麼做的話，很可能阻力會很大，希望你懂我的意思。」梁琨說道。
「我明白，如果那樣的話真是遺憾，我本來還打算把下一本小說也投給貴社，看來我要另尋出版社了。」李伉很遺憾的說道，他的話讓劉秉文微笑了起來，梁琨則眼睛亮了一下，王明義和其他幾個老師則好奇的把目光投向了李伉。
「你又寫了新的小說嗎？」梁琨問道，劍俠情緣的優秀讓他對李伉下一本小說充滿了期待。
「剛寫了個開頭，我相信這本小說應該比劍俠情緣更加精彩，因為它是一個全新的題材。」李伉揚了揚手裡的書稿說道，「不過這本小說要出版的話，我也會提出和劍俠情緣一樣的要求，我想貴社是不會感興趣的。」
「我能先看看嗎，也許這是一個轉機也不一定？」梁琨不甘心的問道，李伉的話把他的興趣徹底的勾了起來，要知道，通俗文學在中原文藝的傳統出版領域並不受重視，作為中原文藝通俗文學部的主編，他在出版社的的地位並不高，而這次出版社轉型和李伉的小說給了他一個崛起的機會，劍俠情緣在他看來是最近幾年能看到的最優秀的武俠小說了，而現在李伉又給了他一個驚喜，那就是李伉又寫了一本更加精彩的小說，這樣送上門來的好機會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輕易放棄。
「李伉，你就先讓梁編輯看看吧，看了後梁編輯會更有信心幫你在出版社說話的。」劉秉文說道。
李伉這時候總算明白劉秉文為什麼要讓他帶上誅仙的書稿了，他把書稿遞給了梁琨說道：「這種題材我把它取名為仙俠，說起來也不算是一個全新題材，要真正追溯起來，民國時期的還珠樓主寫的蜀山才是這種題材的真正鼻祖，我的這本書叫誅仙。」
梁琨翻開書稿認真看了起來，李伉和劉秉文相視一笑，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向嚴肅正直的劉秉文也會玩這樣的心眼兒，而他和劉秉文不經意間的配合簡直達到了天衣無縫的境界。
「好啊，李伉，如果你同意這本誅仙也交給中原文藝出版的話，我有信心說服那些老頑固，完成你的要求，不過書稿才有一章，說服力有些弱啊。」梁琨只看了個開頭，就被誅仙描述的想像豐富的世界架構吸引住了，如果這本書真的如同李伉附在最後簡介中描述的那樣精彩，他和那些老頑固談判的籌碼會重很多，勝利的天平也將會完全向他傾斜。
「梁編輯，看來我們是站在一條戰線上了，能夠幫助戰友擊退敵人，李伉何樂而不為呢，如果梁編輯能等我一周，我會親自把誅仙的第一冊奉送到您手上，您看怎樣？」李伉笑道。
「一周時間是不是太短了，誅仙你準備些多少字，一共幾冊？」梁琨疑惑的問道。
「誅仙大概有兩百萬字吧，一共八冊，每冊大概二十萬到三十萬字。」李伉笑道。
「一周你能寫二十多萬字？」梁琨看著李伉想是看著一個怪物，這個速度對於後世的網絡小說中的超級快手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更何況現在這個完全靠一支筆書寫春秋的時代。
「我想應該可以吧。」李伉笑道，他本來是在享受筆耕的樂趣，看來這個樂趣他只能暫停了，因為一周寫一冊書，如果不借助電腦的話，累死他他也寫不出來。
「李伉，我不想你因為要趕進度而導致小說質量下降，如果你需要時間，我可以多等幾周。」梁琨很嚴肅的對李伉說。
「不用了，我寫出來把書稿會先讓劉老師審閱後，再交給你，這你總可以放心了吧。」李伉笑道。
「好吧，總之小說質量是第一位的，這一點你要始終放在心上。」梁琨見李伉堅持，也不再勸說，但還是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如果李伉為了趕時間給了他一本垃圾文字的話，在出版社拿出來只會惹人笑話，那裡還會為他增加談判籌碼。
「我明白的，我很珍惜我的筆名，那是我的第二生命，我不想寫出一些垃圾文字把自己的名聲給敗壞了。」李伉笑著說道，他並不打算以自己的本名發表小說，而是為自己取了個筆名——太極居士。
「李伉，看來關於稿費的問題暫時也沒必要談了，這是出版社擬定的稿費方案，你先拿去看看，給我送稿件時，我們再討論。」梁琨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了李伉，然後對劉秉文說道：「老劉，正事談完了，你是不是該盡一盡地主之誼了，請我到你家吃一碗嫂子做的手擀面？」
「哈哈，好說好說，一會兒我們就去，李伉，你先回去吧。」劉秉文笑著說道。
李伉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來到了王明義的辦公桌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王老師，給您商量個事情。」
「什麼事情，是不是又要請假啊，去吧去吧，把書寫好再回來。」王明義不待李伉說，就已經知道李伉找他幹什麼了，於是笑著向他揮揮手說道。
「謝謝王老師，我回教室了。」李伉笑著對王明義說了一句，又和劉秉文和梁琨打了招呼，拿著自己的書稿和稿費文件就要離開，卻又被王明義叫住了：「李伉，別忘了計算機比賽的事情。」
「知道了，忘不了。」李伉應了一聲，掀開門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