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伉、林靜和馬軍三人快到中午的時候就決定一起回塔寺村,他們先到鄉中去了自己的自行車,來到學校門口。
「靜兒,你坐誰的自行車?」李伉騎著車一腳支地,笑著問林靜。
「當然是坐你的了,誰讓你體力那麼好呢,這還用問?」林靜來到李伉的車後面,用手抓住了李伉的衣襟,麻利的跳上了李伉自行車的後坐子上,笑道。
「你慢點兒,車要翻了。」林靜突然跳上李伉的自行車,弄得李伉東倒西歪,差點自行車給扔掉。
「喂,你到底會不會騎自行車啊,差點摔著我了。」林靜急忙跳下車來,伸手拍了李伉一下,嗔怒道。
「哈哈,這次不會了,你再上來吧。」李伉哈哈笑道。
馬軍看林靜這次平穩的坐上了李伉的自行車,就笑著對兩人道:「咱們走吧。」
…………
「李伉,在電腦室馬軍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能做一千多個俯臥撐,立定跳遠能跳三米多?」走在路上,林靜兩隻手扶著李伉的腰不相信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啦,要不有時間我給你做一次看看?」李伉得意道。
「你真變態。」林靜在身後嘟囔了一聲。
「你說什麼?」李伉詢問道。
「林靜說你真變態,哈哈……」馬軍在旁邊笑道。
「這叫英明神武,什麼叫變態,真是的!」李伉大聲抗議道。
「就是變態,我說變態就是變態。」林靜在車後面用小拳頭不斷拍打著李伉的後背,有些撒嬌道。
「好了,好了,變態就變態吧,別打了,在打我就翻車了。」李伉急忙道。
「這還差不多,喂,大變態,給我們唱首歌吧。」林靜在李伉身後滿意的停住了拍打,但是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你想聽什麼,我給你唱。」李伉道。
「隨便吧,只要是我沒聽過的就行。」
「好,我就隨便唱一首吧。」
林靜和馬軍都安靜了下來準備好聽李伉唱歌了。
「還記得許多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髮,沒有信用卡也沒有她,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李伉緩緩唱道,春天裡是他前世最喜歡的歌曲之一。
隨著歌聲,李伉漸漸想起了前世自己自己在省城的拚搏,想起了考上研究生時的意氣風發,也想起了畢業時找工作的艱辛,漸漸地他忘記了身後的林靜,忘記了身邊的馬軍,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追憶中。
「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裡,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裡,春天裡——」李伉嘶吼道,處於變聲期的他嗓子有些嘶啞。
林靜坐在李伉的身後,不覺得被李伉的情緒感染了,她心裡不明白李伉怎麼會唱出這樣的歌曲,她有些心痛了,她不明白李伉到底經歷了什麼,能夠唱出這樣的情緒來,從小就接受過系統音樂教育的林靜對於音樂中的情緒是敏感的。
「老師不是說只有真正發自內心的音樂才是最感人的嗎,李伉到底經歷了什麼,能讓他唱出這樣的歌曲。」想到這裡,林靜鼻子有些發酸,她的雙手不知不覺的環住了李伉的腰,把頭放到了李伉還不太寬闊的後背。
「李伉,你怎麼唱這種歌曲,我聽了想哭。」在李伉唱完歌曲之後,林靜在李伉身後喃喃道。
「是啊,小伉,這還是你在你的夢裡學到的歌曲吧,太悲傷了,換首高興的。」馬軍也聽出了李伉的異常,在一邊問道。
「什麼夢,馬軍剛才你怎麼沒跟我說過李伉做過什麼夢?」林靜好奇的問道。
「平時小伉都不讓說的。」馬軍把責任推給了李伉。
「好了靜兒,別問馬軍了,有時間我告訴你。」李伉拍了拍林靜緊緊環住自己的雙手道。
「我要你馬上就給我說。」林靜環住李伉的雙臂緊了緊,有些撒嬌道。
「靜兒,別鬧。」李伉沉聲道,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哦。」林靜聽到李伉好似不高興的聲音,心裡不禁顫了一顫,不敢再鬧了,但是環住李伉的雙臂卻越發的緊了。
「我再給你們唱首歌去吧,這次唱首輕鬆點兒的。」李伉笑道。
「好啊。」林靜聽到李伉聲音輕鬆了起來,心裡也覺得的輕鬆了許多,高興道。
「嗯,就唱首豬都笑了吧。」李伉道。
「北京人說他風沙多,內蒙古人就笑了,內蒙古人說他面積大……」李伉有些搞怪的唱道。
「哈哈,李伉你怎麼想到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林靜和馬軍被李伉都得哈哈大笑。
「想聽不想。」
「想。」
「我再唱……」
「哈哈……」三人的笑聲撒了一路,就連路邊野草也好像被少年無憂無慮的情緒感染一樣,隨風歡快的擺動起來。
…………
來到塔寺村後,馬軍一人回家了,而林靜則纏著李伉非要到他家吃飯,李伉無奈只好答應了。
李伉載著林靜往家走的路上,不斷有過往的村民投來異樣的目光看著這一對少男少女。李伉他們認識,但是坐在李伉自行車後的那個漂亮的女孩子是誰,則引起了農閒時閒得無聊的村民的不斷猜測,也為他們的茶餘飯後平添了許多談資。
李伉回到家中,李建國和劉梅對於李伉領到家中的女孩兒報以了極大地熱情,劉梅從自家罐子裡掏出好幾個雞蛋,要到廚房加菜去,而林靜則乖巧的跑到廚房裡幫忙去了。
「兒子,這個女孩子是哪來的,不像咱們農村的孩子啊。」這是屋裡只剩下父子兩人,李建國好奇的問李伉。
「他爸爸是馬老師的學生,她是跟他爸爸來咱村看馬老師的。」李伉道,他沒有提林衛東是市長這件事情。
「哦,他爸爸去看馬老師,她就跟你來咱家了,我兒子眼光可以啊,快跟爸爸說說你和這個女孩子到什麼程度了。」李建國拍著李伉的肩膀笑著問道。
李伉翻了一下白眼,他對於這個無良老爸有些無語。
「爸爸,我才十六歲啊,你都想些什麼呢。」李伉道。
「十六歲怎麼了,想當年你老爸十六歲的時候就和咱村的那個秀珍……嘿嘿」李建國發現自己說走嘴了,於是心虛的朝廚房方向望了望,嘿嘿笑了起來。
「爸爸,你想當年怎麼了,來跟兒子我說說,我好參考一下。」李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哥,我們家來客人了,那個姐姐好漂亮啊。」這時李強和李明也放學了回來了,他們看到在廚房裡和自己母親有說有笑的林靜,就跑到堂屋問道。
「一邊去,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是漂亮。」李伉給了他們兩個一人一個腦瓜崩,笑道。
「爸爸,你看我哥又崩我。」李明較小,於是他拉著李建國告狀道。
「好了,別鬧了,我們去看看你媽媽做好飯了沒有。」李建國把李明抱到懷裡,站起身來招呼著往廚房走去。
…………
「李伉,你爸爸媽媽太熱情了,我都吃得撐得慌了。」從李伉家裡出來,林靜摸著自己的肚子對李伉道。
「呵呵,當然要熱情了,他們可是把你當成是兒媳婦款待的。」李伉玩笑道。
「啊,怎麼辦,李伉怎麼辦,你不早說,要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林靜大窘,急得直跺腳。
「哈哈,傻靜兒,給你開玩笑的,你都當真了,要不下次你來我家,我讓我爸媽真正把你當兒媳婦招待怎樣,要知道可是有紅包的哦。」李伉笑道。
「李伉,你就知道欺負我。」林靜伸手在李伉要上擰了一把,嗔道。
「嘶,靜兒,你要謀殺親夫啊,這麼用力。」李伉被擰的倒吸了口冷氣道。
「李伉,你再亂說。」林靜伸手又要去擰李伉。
「救命啊。」李伉飛快跑掉了。
「李伉,你別跑。」林靜在身後緊追了過去。
…………
兩人來到馬軍家的時候,林衛東正陪著馬軍爺爺在院子裡坐著聊天。馬老也是老革命了,在解放戰爭後期解放商陽後沒有隨大部隊北上,而是留在了老家塔寺村,解放後他被當時的革委會任命為塔寺村的村支書,一當就是三十多年,直到八六年的時候才退了下來。由於當時塔寺村的小學缺乏老師,解放前曾經上過大學的馬老也在小學裡兼任了小學的老師。
文革期間,林衛東的父親被下放到塔寺村勞動改造,當時的林衛東就在塔寺村小學就讀,而戰爭時期林父和馬老就是過命的戰友,所以對林家父子一直照顧有加,並將林衛東當成自己的親兒子般對待。林衛東一直對馬老視如自己的父親一樣,離開塔寺村後他早年幾乎每年都會來塔寺村看望馬老,只是近年來他的官越做越大,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來看望馬老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這次因為李伉的軟件版權和專利申請的事情,林衛東本意是給李伉打個電話的,但是前些天和李伉在一起談起馬老來,使他也想到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看望過馬老了,再加上林靜每天都在他的耳邊吹風要去看馬老師,他於是決定放下手裡的工作,來看望一下馬老,這才有了這次塔寺之行。
「馬爺爺好。」林靜來到馬軍家,立即來到馬老身邊甜甜道。
「小丫頭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再也不是當年的小鼻涕蟲了。」馬老寵溺的摸了摸林靜柔順的頭髮笑道。
「馬爺爺,你叫我靜兒吧,不要再叫我小鼻涕蟲了,我都被李伉和馬軍嘲笑過了。」林靜嘟著紅紅的小嘴兒道。
「好,爺爺以後就叫你靜兒,不叫你小鼻涕蟲了。哈哈。」馬老對於林衛東來看自己感到十分的的高興。
「林叔叔好。」李伉對林衛東道。
「嗯,來這邊坐下,我找你有事。」林衛東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凳子對李伉道。
李伉坐到了林衛東的面前,林衛東對李伉道:「小伉,這次我可給你帶來了大好的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