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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在今天的圓桌年會上出現了一位絕色美女?」
「咦?你也聽說了嗎?看來是確有其事啦。」
「不光是他,事實上,我也聽說了。」
「看來,只有我不太瞭解事件的經過了。大家能不能把各自所知道的資料拿出來交流一下。」
「我聽到的消息是這樣的……」
「…………」
要說現在的自然歷史研究社,有什麼消息傳得最快的話,關於美女的信息和情報無疑會排在三位之前。所以,在短短不足六個小時的時間,關於紫蒼圓的種種,已成為研究社這座豪華會所內的熱門話題。
「聞說紫蒼家的那位小姐風華絕代,有傾國傾城之魅力。不知道有沒有人親眼所見?」自然歷史研究社社團會所一間掛著研究社分社匾額活動室的牌桌上,背靠門的一人這樣問道。
「那麼無聊的會議,咱們社團會有人去旁聽才怪?不過我現在確實是非常後悔就是了。」坐在他對面的人說道。
「難道我們社團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去旁聽這次年會嗎?」最先說話的那人問道。
「那也不是。紫瞳小姐和哈里社長倒是去了。你要去問嗎?」看了他一眼,那人左首的人插言道。
「這個……我看還是算了。不知道有沒有誰知道其它的渠道。」
「其它的渠道自然是有,不然你以為大家的消息是從什麼地方得來。不過……」坐在右邊的拈著手中的牌,微微一笑,「我認為你完全不必捨近求遠。現在是晚上八點十分,根據以往的經驗,最多再有兩個小時,咱們自然歷史研究社的那位老兄手裡,一定會有詳細的資料出現。那時候,我們一同去他那裡查詢便可以了。」看了看腕上的表,他說道。
「還要等兩個小時嗎?」最先說話的那人有些坐立不安的問道。
「雖然我一直覺得你的耐心差了些。」他對面的人皺了皺眉,說道,「但是,你今晚實在是有些過於沉不住氣了。」
「要知道,缺乏耐心可是追求佳人的大忌。」他挖苦道,「而且,百聞不如一見,現在大家聽到的還只是傳聞,今晚的校內新聞上並沒有出現紫蒼家那位小姐的影像,在沒有知道那位小姐的廬山真面目之前,你何必這樣急躁吶。」
「嘿嘿,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聽到同伴的挖苦,最先開口的那人並沒有怎樣生氣,只是帶著一臉神秘笑容說道,「據可靠消息,咱們的楊大人在見到那個女孩兒之後,可是一反常態,有如失魂落魄一般吶。由此可知紫蒼家那位小姐的絕世風采。」
「哦!?這消息我們倒是頭次聽說。你說的是真的嗎?能不能給我們說說當時的詳細情況。」聽到他的話,其他人的臉上立即換上了一副虛心的表情。
「嘿嘿,聽說歐陽社長原本在這次的圓桌年會上舌戰群雄,大出風頭。但當紫蒼家的那位小姐出現後,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在最後的一個關鍵性議題上表現的大失水準,讓咱們冥月星冥大會長大為光火,到現在還陰沉著臉吶。這個消息可是從第三風監會與月星小姐一同出席這次年會的卡特.梅裡斯那傳過來的,百分之百的準確。」
「原來如此。」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們認為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為我剛才說過的話表示道歉。」
「所以,你們應該瞭解我現在的心情了吧?」一臉的自得,那人說道。
「或許那個紫蒼圓其實並沒有怎樣了不起,她和歐陽楊兩個也只不過是王八看綠豆,彼此看對眼了吶。」此時,他身後有人冷冷的說道。
「嘿嘿……怎麼可能有這麼愚蠢的事?」帶著一臉鄙夷,那人搖頭道。
「以歐陽社長的定力和鎮靜功夫,到最後都亂了方寸,紫蒼家的那位小姐又怎會是……」他的語聲突然停頓,四周那死一般的寂靜和同僚們的異樣眼神,清楚的告知了他氣氛的不妙。於是他迅速轉頭……
見到了身後面沉似水的紫瞳兒。
「紫瞳小……」沒等他打完招呼,鼻子上已經?的挨了一拳。
剎那間,麻辣酸甜鹹五味陳集,不光是鼻血,連眼淚都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不敢再出聲,挨了紫瞳一拳的那名社員從衣袋中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將它遞到紫瞳的手上。
接過手帕,靜靜擦乾淨自己出手打人的那隻手,紫瞳將手帕隨手扔在地上,之後,一語不發,轉身走了開去。
「紫瞳小姐……」直到背影消失在門外,才敢揀起地上的手帕擦拭臉上鼻血的那位社員輕輕關上門,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今天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你說的不錯。」他身旁有人接口道,「要不然,咱們紫瞳女王陛下怎麼會只揍了你一拳就放過你。在談論美女的時候也不注意一下四周的環境,這次真是便宜你了。況且,你也不是不知道,紫瞳小姐最討厭的就是聽到有人散佈關於楊大人的緋聞。你差點害得大家跟你一起倒霉。」
「我突然想起自己今晚還有點事情要辦,所以得先走一步。」另外一人說道。
「你不等資料了嗎?」有人這樣問。
「美女的資料雖然重要,但畢竟還不及美女本人來得重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最重要。」
「哦?你也是這樣想嗎?我也突然有事要去辦吶。我們今晚的牌局還是早些散了的好。同時,為了顧念同僚義氣,我出去發佈一下紫色低壓警報。你認為警報的級別定在幾級比較合適?」他轉頭問剛才挨打的那位社員。
「嗯……根據剛才那一拳的速度和力量,應該是在二三級之間吧。」摸著自己的鼻子,略微思考了一下,挨打的那位男社員答道。
「二三級嗎?呵呵……那麼今天晚上咱們的社團會所……」
「說不定會是風雨交加吶。」——
天朗氣清,萬里無雲。
白日裡的那幾縷浮雲現在也不見了蹤跡,只有月亮斜掛在天邊。
月兒彎彎,影子倒映在碧色的池水中。水波蕩漾,光影錯落,水中那兩條彎彎的月牙便如紫瞳此刻深蹙的眉頭。
兩手捧腮,坐在睡房香木書桌前的紫瞳兒不見了往日笑容,一臉心事的模樣。
清爽的晚風帶著桂樹的淡淡花香從敞開的窗吹入,吹亂了紫瞳的長髮。
看看天上的月,望望下面的人,紫瞳兒此刻的心緒也亂的如隨風飄揚的髮絲。
背靠著一株月桂樹,雙肩微微下垂,無精打采的坐在池水旁呆呆發怔的歐陽楊,平日裡那總是讓人感覺很安心的背影,也顯得有幾分蕭索落寞。
輕輕歎了一口氣,咬了咬嘴唇,紫瞳從座位上消失不見,出現在窗外離地兩米高的位置。
落地無聲,踮起腳尖,將兩手反背在身後,紫瞳朝歐陽楊的方向走去,腳步像貓兒一樣輕柔,不帶半點聲息。
「小瞳嗎?」在她走到離歐陽楊還有幾步遠的距離時,歐陽楊開口道。雖然紫瞳可以憑這種輕盈步態悄無聲息的接近到自然歷史研究社絕大多數的成員背後而不被發現,但這些人中並不包括楊他們幾個。
紫瞳不答,只是微微點頭,一直走到歐陽楊的身後,才停下了腳步。
「楊……你不要那麼難過嘛。」在歐陽楊的身後靜立片刻,望著水面上兩人相互重疊的倒影,紫瞳柔聲安慰道。
「有人告訴你我很難過嗎?」同樣注視著水中的人影,歐陽楊不置可否的說道。
「這根本就不要別人告訴嘛。看你現在無精打采的樣子,這根本就不像平時的你嘛。」隨手摘下一串花枝,放在手中輕輕擺弄,紫瞳說道。
「嘿嘿……,是嗎?」水中的歐陽楊似乎在微微苦笑,卻依然沒有回頭。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大家很擔心呀。」將花枝上的月白花瓣片片摘下,一一拋入水中,紫瞳這樣說道。
「放心好了。我沒有事。」伸手接住紫瞳拋往水中的花瓣,歐陽楊淡淡說道,「我現在,只不過是需要一點時間。」
「楊,其……其實……」又沉默了一會,紫瞳囁嚅道。
「其實怎樣?」望著手中的花瓣,歐陽楊問。
「其……其實……,就……就算紫蒼圓不要你。你……你……你還有我呀!」在歐陽楊的背後走了幾個來回,遲疑了好半天,紫瞳終於鼓足了勇氣,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楊終於轉過頭,望著身後的紫瞳,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也不知是喜是愁。
「對……對呀。」漲紅了俏臉,紫瞳說道、
「小瞳……」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之色,歐陽楊望著紫瞳,宛如望著全世界最珍愛的珍寶,眼中全是溫柔,慢慢站起身,他伸出雙手,捧起紫瞳兒的臉頰……
用力一扯……
「幹嘛!?好痛。」揉著被捏痛的臉頰,紫瞳有些生氣了。
「我和圓之間的事,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再說,喜歡的人被奪走,想辦法再去搶回來就行了。誰會那麼輕易便放棄。」伸出中指,在紫瞳兒的腦門兒上輕輕一彈,歐陽楊笑道。
「我才不要你來同情。」
「你呀……」
「在要像個小女人般的拯救和安慰別人之前……」
「還是先想辦法救赦一下自己的胸部吧!」
「……呵呵……哈哈哈哈……」
大笑聲中,歐陽楊緩步向房間走去。
「大混蛋!誰……誰在同情你!?你……」
「你就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才高興吶!」紫瞳頓足怒道。
「你……你就算一輩子都沒有人喜歡,那也不關我的事!大混蛋!!」越說越氣,紫瞳開始在地上尋找可以投擲的東西。但天然溫水池的周圍被清理的整潔異常,不要說是石塊等雜物,就連浮土都不多見。
在想要用力拔下身後那棵月桂樹未果後,紫瞳脫下腳上的小牛皮軟底便鞋使勁兒砸了過去。
咚……
劃了兩道漂亮的拋物線,鞋子準確的砸中了歐陽楊的後腦。
被砸中的歐陽楊卻宛如夢遊,惘然不覺。
「可惡的傢伙!」看著歐陽楊的身影消失在門內,紫瞳氣呼呼的坐在了剛才歐陽楊做過的地方。將雙足浸沒到池水中,踢得水花四濺。
「小瞳,請你不要生楊的氣。」又過了半晌,有人在紫瞳的背後說道,「楊……」
「他現在的心情不好。」那人說道。
「我現在的心情也不好呀!」扭過頭,紫色的大眼睛死盯著金髮的哈里.萊特,紫瞳大聲道。
「這個……」哈里無言,他知道,紫瞳兒現在的心情確實是不好。不過,歐陽楊那邊姑且不論,讓紫瞳兒心情好起來的辦法,哈里倒還是知道幾種。
「小瞳……你知道我以前除了神父,宣揚主的教義外,偶爾在主的指引下,也兼職做槍手的吧。」緊挨著紫瞳坐下,哈里微笑道。
「那又怎樣?」皺起俏鼻子,紫瞳輕輕哼道。
「雖然從來沒有對你說過,但是,五年前,有一次我奉命潛入一所荒廢已久的陰森古宅,結果發現那裡面竟是……」
「咦?哈里,竟然有這樣的事!?你以前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因為小瞳你沒有問嘛。那一次,我真的是好危險……」
「哈里,你快說那之後怎麼樣?」
「那之後啊,我……」
「真的!?……呀!……哈里,然後那?……」
習慣為身邊人擔心的紫瞳暫時拋開了自己的心事,開始全身心投入到哈里以往的冒險經歷中。而因為故事的親身經歷者就完整無損的坐在她的身邊,所以她便更像是在聽一個有驚無險的傳奇故事。心中的種種煩惱,也隨著哈里故事驚險度的攀升,慢慢消散。
而此刻,除了紫瞳和哈里兩人,不遠處,還有一個人站在暗影裡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在那人隱藏氣息不想驚擾旁人的時候,就算是歐陽楊和哈里.萊特也都無法覺察到他的存在。現在……
那個人終於轉過身,慢慢朝自然歷史研究社會所大樓走去……
在研究社社團會所靠近內側的一條相對僻靜走廊中,一名低頭急行的男社員剛剛轉過走廊的轉角,就被等在那裡的那個人當胸揪住。
「幹嘛!?」自然歷史研究社中的成員,多為桀驁不馴之輩。被人如此粗暴的對待,在幾乎是反射性的將雙臂向外力掙的同時,這個社員當場便要翻臉。不過,在他看清揪住他胸口的那人之面目後,全身的動作立即僵硬停頓,「影社……」一聲短暫驚呼之後,便被乖乖順勢拖走……
「我要被殺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是因為今早關於月星會長的曖mei話題,還是我偷藏了紫瞳小姐的清涼照片,或是……」
在社團會所一間久未使用的閒置房間內,這名男社員渾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在兩道冷冽目光的沐浴下,汗水從額頭上涔涔直下。
「不管怎麼說。我就要被殺了!」此刻這名社員的心中,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接下來,站在他對面一臉陰沉的影牙倒是沒有如他料想的拔出刀來,只是冷冷的問……
「克林.法瑞爾……」
「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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