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楊，你也真是的。沒事不要亂開玩笑嘛。月星什麼時候對你有過成見啦。你們平時的關係不是很融洽嗎。你這樣說，難怪月星她會不高興。」覺察到月星的慍怒，坐在兩人中間的紫瞳責怪歐陽楊道。
「呵呵，抱歉。月星，剛才是我失禮了。」
「沒有什麼，我並沒有怎樣放在心上。」
聽到紫瞳的話，歐陽楊和冥月星彼此交換了一個公事化的職業笑容，各自把頭扭了開去。
「除了教師聯合會、學生會、能力者研究會還有我們這裡的風紀監察會，其它的幾個強勢團體的主要人物應該也都到場了吧？」坐在月星身邊的哈里急忙問月星道。與其說是他對這個問題真的感興趣，還不如說是為了打圓場。
「在我們左邊和奧特學園商業區代表混坐的那些人，是經濟協調委員會的人。中間偏右金髮的那位，便是現在經協委高層中最重要的一個人物－貝納.伯納德。」
「他今年本來已經完成了他選修那個課系的所有課程，拿到奧特學園經濟資格證書中最高的五顆星，可以風光離校了。但在兩個月前卻意外的提出了留校申請，並補選和重修了某些課程。這個決定讓很多人都感到費解。」回應哈里的詢問，月星將對楊的小小不滿放在了一邊，繼續介紹道，「至於他的心腹愛將，經委會的那個第一秘書……」
「今天好像並沒有到場。」快速掃視了一眼整座會場，月星續道。
「那麼，除了這位伯納德，經濟協調委員會還有其它值得特別引起注意的人物到場嗎？」這次發問的人換成了歐陽楊。
幫月星處理了一年多第三風監會事務的他，對學園系統中各個重要人物的姓名資料都還算大致瞭解，但由於一直隱身於幕後，所以楊與這些人物並沒有什麼實質接觸，對他們的身形樣貌也談不上熟悉。
月星搖頭。
「經濟協調委員會確實是奧特學園中有相當實力的一個組織。不過，經濟協調委員會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大多不是處在最高位的委員會成員，反倒在經協委中層的這個位置上。最高的委員會成員與其說是有能力者，還不如說是有經濟實力者的高級俱樂部。比如說名義上處在最高位的會長雷特.蓋萊斯，在這裡的威望、水平便遠不如眼前這位伯納德。」月星說道。
「不過那個人前陣子受傷住院了，可能是還在休養的關係，今天並沒有到場。雷特住院時，他的病房其實就在你們社團霧封的隔壁，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冷眼望了歐陽楊一眼，月星問道。
「我又從來沒去醫院探過霧封的病，怎麼可能會知道。」楊苦笑道。
「不過，你說他在我們霧封的隔壁病房，不會巧到連受傷的時間也接近吧。」歐陽楊道。
「就像你猜測的那樣。雷特.蓋萊斯因為交通意外入院的時間，只比你們社團的霧封提早了三天。」
「交通意外嗎？」聽到月星的話，嘴角邊現出一抹古怪笑容的歐陽楊喃喃自語道。
「他自己說是交通意外。」帶著和楊幾乎一樣的笑容，月星微笑道。
在奧特學園這樣一個實行機動車輛嚴格管制的區域，設在學園區的三所醫院每年要處理學員中因交通意外而入院的傷者卻並不在少數。
奧特學園有資歷醫護人員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當有人以衝擊傷、挫傷、切割傷……甚至是槍傷入院要求接受治療的時候。當醫生在進行例行詢問，追查受傷原因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得到這樣兩個答覆……
「我們剛剛進行了一場社團友好交流。」這是多人受傷時最常遇到回答。
「我剛剛遭遇了一場交通意外。」這是單人受傷時的常見回答。
這兩個答覆代表的意思只有一個。
當事人不希望奧特學園的相關機構介入到傷害事件中。
而在不發生嚴重傷亡的前提下，奧特學園的法律監察機構並不會對此展開問訊，醫院也不對受傷的真正原因做出細緻探究。
反正在奧特學園三所幾乎可以代表阿卡波夫星球最高傷科水平的醫院裡，在有著豐富臨床經驗的傷科醫生眼中，當事人的真實情況也完全無法遁形。
「你左肩的這道銳物切割傷除了在上邊留了條小口子之外，還給了你相當嚴重的衝擊傷，你的肩胛骨已經產生輕微的骨裂了。因為彼此的級別明顯不同，建議你下次不要挑戰同樣的交通意外。」
「怎麼彈進你體內的這顆螺絲釘，外形這麼像點三八口徑的鉛彈。幸好它的硬度足夠，否則這個洞我可有得補了。」
「這根刺進你左『臀』部的細針可不是注射一劑破傷風疫苗就可以了事的，你大概需要咱們阿卡波夫星球南、北、中三個大陸五種不同的抗蛇毒血清。不過你放心，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同樣的交通意外，三十年前，我在奧特做學員的時候也遭遇過。因為是放射線百分之百穿透的等組織密度，現在針還留在我體內吶。所以你的運氣比我好。你這個我還可以用電磁鐵幫你吸出來。」
「……」
在手術台和處置室內，經常可以聽到類似這樣的對話。
但是，雖然在奧特學園有人出交通事故並不算是一件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此時歐陽楊和月星的心裡卻都有同樣一個不大不小的疑問繚繞……
「以經濟協調委員會最高的地位，怎麼會無緣無故被人打傷。在被人打傷後竟然還不欲張揚，這恐怕不單單是面子方面的問題。究竟是什麼人令他受傷的呢？又是怎樣避免了事後的麻煩呢？……」
「在奧特有影響力的強勢組織怎麼看來少了一個？散坐在會場周圍的那些高手，是隸屬於武道聯合會的嗎？」過了片刻，把暫時無法探究真相的事情自動拋在腦後的歐陽楊出聲詢問道。
「是的。」月星答道，「那些人正是武道聯合會今年內部靠抽籤選出來的評議會員。他們之中的大多數對參加圓桌年會不一定有多大的興趣，但是，這些人……」
「都有著相當的實力。」一邊的哈里接口道。身為槍手，哈里對潛在敵手的判斷和敏感度在楊他們三人中可以說是最傑出的。
「在奧特學園，單以戰力而論，武道聯合會是最強的。就像能力者研究會集中了學園裡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強力能力者一樣，奧特學園六成的武道高手都和武道聯合會有密切關係。」月星說道。
「那如果真的打了起來，他們不是可以橫掃整個學園。」紫瞳插嘴道。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月星笑了一下。「但實際上，也沒有那麼簡單。因為武道聯合會雖然在名義上集中了奧特學園的大多數強手，不過，它也是奧特學園七大勢力中唯一一個與其他組織有著廣泛交叉的團體。很多武道聯合會的幹部往往在其他的團體擔任著更加重要的職位。一旦有衝突發生，武道聯合會做為一個整體，有效進行運作的能力便會被削弱。」
「而且，自從建校以來，奧特學園還沒有發生過以像現在的七大勢力這樣的聯合團體為單位的大型衝突。就算是七十年前那次有三分之一社團捲入的最大衝突事件也是以單一社團為單位進行的，所以小瞳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尤其是這一屆的武道聯合會會長，更是和平主義者中的典範。」月星說道。
「那麼，就是說他們實際上很弱啦。」紫瞳扁了扁嘴，說道。
「當然更加不是！」月星擔心的看了紫瞳一眼，「現在的武道聯合會，是奧特學園近幾十年來，最強的。」
「影從入學以來就一直瞧不起這裡的武技社團。但事實上，近幾年來，武道聯合會中真正的高手，並不在這些純粹的武技社團中。」
「……比我早了兩年入學，現在的武道聯合會會長，在一次內部紛爭中，曾經一劍擊倒一十三名挑戰者，被公認為全奧特第一的軒轅鳴雷……」
「就是茶藝社的。」
「很風雅的愛好。」歐陽楊忍不住微笑道，「我想在茶葉的種類和分佈方面，我會和他談得來。」
「淼星哥哥在把第三風監會交給我，離開奧特學園的時候只交待了這樣的一句話。那就是……」瞪了歐陽楊一眼，月星拉住紫瞳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絕對不要與軒轅鳴雷為敵。」月星和歐陽楊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你怎麼會知道！？」霍然回首，月星緊盯住歐陽楊。
「因為……」摸了摸鼻子，歐陽楊微笑了一下，「因為……」
「潛龍勿用。」楊笑道，「與這樣的一個人為敵，實在是太浪費成本了。」
明白他的意思，月星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楊的話。「但是，就是這樣強的一個人……」用低的幾乎不易察覺的音量，月星接著說道，「最近好像也受了傷。」
「哦？」一貫泰然自若的楊第一次有些動容，「是什麼人會對武聯會的會長出手？」
「我也不知道。就連他受傷的消息我也是在一個極其偶然的情況下得知的，無法判斷這個傳聞的真實性。」月星道。
「這位軒轅會長，今天到場了嗎？」歐陽楊問道。
「沒有。他已經連續三年沒有在圓桌年會上出現了。『自己的簽運不壞。』這是軒轅鳴雷的原話。」月星說道。
「至少我的運氣沒有他好。」歐陽楊歎氣道。
「至於說坐在對面c區6排b座的宿舍事務自治會剛剛當選的會長寒霜飛……」絲毫不理會楊的抱怨。月星開始介紹到場的最後一位重量級人物。
「雖然取得會長地位的時候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但觀察其人過去兩年的表現，便會發現無論品行、威望還是待人處事……各個方面，他都表現的可圈可點。」
「……會被人推崇愛戴，也在情理之中。」
「況且，他的人也比你帥很多。」月星挖苦道。
「是嗎？」聽到月星這樣講，沒等歐陽楊有所表示，紫瞳已向寒霜飛所在的方向直直望去……
因為不管當眾向人指點還是長時間向某人注視，都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所以月星在介紹在場眾人並準確指出了每個人所處身的位置的時候，幾乎沒有向其所在的方向望上一眼。歐陽楊與哈里.萊特也是做出一副無事閒談的樣子，對冥月星所提及的每一個人做著隱蔽但充分的現場觀察。
紫瞳卻是例外。
往往隨著月星的介紹，她的紫色大眼睛便已在第一時間朝月星所說的方向望了過去。
不過，因為從紫瞳落座的那一秒鐘開始，她就一直坐在那裡東瞧西看。而被一位像紫瞳這麼漂亮的女孩兒關注，被注目的人往往也回以友好的微笑。所以那邊的寒霜飛即使覺察到了紫瞳的視線，也並沒有怎樣在意。
倒是坐在他身邊那位戴眼鏡的紅髮女孩兒，從發現紫瞳向這邊注目的那一刻起，便馬上以帶著敵意的視線朝紫瞳這邊反瞪了回來。
「我覺得還是咱們的哈里和影比較帥。」二十秒鐘以後，紫瞳兒終於收回賞鑒的目光，這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