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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來守土 文 / hcxy2000

    司徒雲海說的,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算算時間,也就是南京淪陷不久的事情。這葉克明居然再那麼早就和鬼子干開了。平時他也就是吊兒郎當的樣子,想不到竟是這樣的人。

    大傢伙的表情司徒雲海看在眼裡,驕傲地說道:「你們沒有看出來我們葉隊長是這樣的人吧?」停了停,繼續說道:「也許是我當時的一身打扮嚇壞了他。兩個月野人般的生活,頭髮、鬍子一團遭,是夠嚇人的。後來我就進了警察局。那天葉隊長對騎摩托的鬼子開槍,我想也沒想,跟著他就是第二個開槍。

    說實話,只要能殺鬼子,要我幹什麼都行。老百姓暗地裡罵我們是『漢奸』,我也認了,也忍了,他媽的,只要能殺鬼子,這點委屈算什麼?橫邊淺說什麼十命賠一命,難道我們不殺鬼子,鬼子就會放過我們中國人?反正我就認一個理,他殺得越多,老百姓的反抗就越大!」

    「說得好!」肖彥梁一拍桌子:「我相信,昨天鬼子在五個地方殺人,不僅沒有,也不會嚇倒老百姓,只能更加激起他們對鬼子的仇恨。」

    「隊長,德貴他們醒了。」肖彥梁還沒有說完,雷浩從裡面出來說道。

    想了想,肖彥梁說道:「那好,我們到裡屋去繼續談。」

    「局長,唉,劉文武他……」看見肖彥梁帶著大家進來,葉克明忽然淚如泉湧,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好好休息。」葉克明的話讓大家的心情十分沉重,肖彥樑上前一步,幫葉克明壓了壓被子:「小劉是好樣的,他為抗日而死,死得其所。他不愧中國人這個稱號。」

    回過頭看了屋裡的人一眼,他想起余鴻春對他說的「一個人的力量和一個群體的力量」的話,心裡更是明白,對大家問道:「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他為什麼會死?我們為什麼會被鬼子抓到憲兵隊?」

    屋子裡鴉雀無聲,見大家都不說話,肖彥梁繼續說道:「你們不知道,當時我和大哥被橫邊淺那個混蛋單獨提審的時候,我這心裡就擔心他會不會把我們都殺了。幸好又那麼一件誘餌的事情在前面頂著,要不我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件事。」

    「局長,我,我,我錯了。」葉克明抓著肖彥梁的手,悔恨交加。

    肖彥梁拍拍他的手:「你是錯了,我也要負很大的責任。這件事我不僅同意了,還親身參與了。可是我們都把橫邊淺想得太簡單。他一條『陪殺令』就幾乎讓我們全軍覆沒。殺鬼子沒錯,可是從現在開始,我們必須又目的,又明確對象的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盲目了。」

    「沒錯,彥梁說得很對。」張旭補充道:「以前鬼子忙著打仗,後方還沒有完全肅清,像我們這樣殺鬼子,鬼子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過多關注這些事。現在廣州、武漢已經被鬼子佔領了,他們兵力不足,已經沒有什麼大的力量再進行進攻,而國民政府也開始有計劃地第一次開始了反攻作戰。就像一個人一口氣吃得太多,吃得太快,消化不了。所以鬼子現在主要人物,就是消化佔領區。他們首先要消化的,就是城市。

    鬼子是沒有人性的畜生,為了答道目的,一定會不擇手段。『陪殺令』不過是其中的一條。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是單就這一條,已經讓我們有了損失。弟兄們,我們要是還不改,吃虧的就一定會是我們。」

    兩人的話淺顯易懂,有都經歷過這件事,大家很容易就接受了。

    「大哥說得在理。」肖彥梁接過話題:「我以前曾經對德貴他們說過『我們的命比鬼子的值錢,』我們的任務,就是不讓鬼子得逞。他想消化戰果,老子就要他消化不良,拉肚子。」

    一句話把大家都說笑了。

    「劉文武自己犯了錯,他自己已經承擔了,可是我們又有多少本錢去犯錯呢?」笑了一陣,肖彥梁收起笑容,沉重地說道:「當初我們的組織,除了我和大哥、德貴,本來是準備拉王樹心、李志他們的,可是……」

    「王樹心、李志他們?他們不是開小差了嗎?」見局長忽然提到王樹心、李志、劉西、陳長生四個人,都有些奇怪,等到聽說肖彥梁原本準備拉四個人入伙,更是驚訝。

    「唉……」肖彥梁和張旭長歎一聲,德貴更是哭出聲來:「當初,當初他們準備襲擊醫院的傷員,我怎麼攔,也攔不住,我沒得到命令,也不能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只能苦口婆心地告訴他們,他們的命比鬼子值錢,不能就這麼和鬼子拚。可是他們非但不聽,反而把我當漢奸捆起來,差點殺了我。」

    「什麼?」德貴的話讓大家震驚不已。去年在醫院的事情,所有人都一清二楚,殺了幾十個傷員,鬼子付出了一百多傷亡的代價,才攻下了被佔領的醫院大樓。想不到竟然是這四個人做的。

    「他們雖然不愧於中國人這個稱呼,雖然用鮮血和生命向鬼子表明了我們中國人不屈的意志,可是他們這麼做值得嗎?本來他們還可以做得更好的。」肖彥梁緩緩地說道:「我們穿著鬼子的衣服和鬼子鬥,就要講究一個既殺敵又保護自己的技巧。我們是鬼子肚子裡的蛔蟲,既要讓他肚子痛,也不能讓他把我們清除了。」

    「我明白局長的意思。」司徒雲海說道:「為了大局,再大的委屈,再大的痛苦我們都要承擔。」

    「不錯。」肖彥梁讚許地點點頭:「我們被老百姓罵做『漢奸』,我有時候還要幫著鬼子欺負中國人,可是我們為了更大的利益,為了抗戰這個大局,我們必須要承受這些痛苦。什麼叫『忍辱負重』?這就叫忍辱負重。」

    「不錯,大家想一想,」張旭接著說道:「劉文武主動承認他是抗日分子,可是鬼子放過那些老百姓了嗎?我想,作為老百姓,說不一定他們也不希望劉文武站出來,他們心裡希望的是劉文武可以更好地打擊鬼子,為他們報仇。」

    「我剛才問大家為什麼要殺鬼子,也就是這個意思。」肖彥梁看了葉克明一眼:「讓我意外的是,明子竟然在那麼早就和鬼子幹上了。給大家說說,你為什麼要和鬼子干?」

    「我?」葉克明臉上露出一絲悲哀的神色:「我在這裡當了五年的警察。張局長,你還記得胡阿三這個人嗎?」

    「胡阿三?」張旭想都沒想,驚訝地叫了一聲:「他不是附近最大的土匪嗎?說起來也夠丟人的,他不過才一百來號人,我們出動了幾次想抓他都撲空了。這和他又關係嗎?」

    葉克明點點頭:「是。我就是胡阿三的親表弟。」說這話的時候,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不再是以前那種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了。

    一句話把張旭驚得站了起來:「你……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們每一次都撲空,原來,原來……」

    「是我洩的秘。」葉克明點點頭承認了:「前年,我們老大聽說蘇州城裡最大的富商向老闆籌集了大批的錢財,就帶人把他的兩個兒子幫了肉票。你知道的,胡老大綁票,都是派人大模大樣地給肉票家裡人送信要贖金的。」

    「我知道,只是想不到每一次想跟蹤都失敗了。」張旭點點頭,語氣中頗為遺憾。

    「我們自由辦法,你們怎麼能跟蹤成功呢?」葉克明有些得意:「可是誰也想不到的是,兩天後,向老闆竟然空著手跟著送信的人一起回來見到了胡老大。

    胡老大非常生氣,這麼一來我們所有的線路都暴露了。本來是準備殺了那個送信的,可是那個送信的一點不怕。還大聲說這是他主動把向老闆帶過來的。這麼一來,所有兄弟都有了興趣,這個小嘍囉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向老闆如願以償地見到了胡老大。大廳裡的情形是我後來聽說的。原來向老闆籌集的那批錢財,是他組織商會向上海抗戰部隊募捐的戰爭款。那個時候也正是上海打得最激烈的時候。這筆款子是為去上海打仗的川軍改善裝備的。我那個時候才知道,川軍,竟然是走著路去上海打鬼子,他們的武器極其簡陋,很多人的槍甚至連膛線都磨平了。胡老大聽完,只說了一句:『他奶奶的,川耗子都可以走上千里路打日本人,老子也不是孬種』。說完就下令把向老闆的兩個兒子放了。走的時候,還把自己積攢下來的大部分錢財交給向老闆。

    後來,後來,淞滬兵敗,鬼子打過來的時候,我回去了一趟,我是去勸胡老大趕緊帶著兄弟們離開的。我說那麼多**都撤退了,你也要趕緊走。可是胡老大說,他是土匪,這裡就是生他養他的地方。故土難離,死也要死在這裡。況且**撤了,那麼他就要保衛這一片故土。老大不走,弟兄們當然也不走。於是在鬼子來的時候,他們和鬼子激戰了一場,全部一百三十三名兄弟連同三百二十八個女人孩子,沒有一個活下來。」

    「那麼你為什麼不留下?」肖彥梁雖然被這個土匪的行為所感動,但是葉克明的述說中還是一點疑問。

    「我?哈哈。」雖然在笑,可是葉克明的笑聲中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淒涼:「我當然想留下來,可是胡老大卻不准我留下來。他說我現在的身份是警察,日本人總還是要靠我們這些中國人來幫他管事。利用這個身份可以多殺鬼子。

    他媽的,我這個表哥可以帶著人轟轟烈烈為過盡忠,我卻要背著『漢奸』的大名活著,實在是不夠義氣。」口氣中好像在罵表哥「不講義氣」,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日本人才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只要是中國人,他都殺。城破以後,我見識不妙就躲起來。過了一個多月,還是被鬼子抓住了。也是我命不該絕,走在路上,我一眼竟看見黃局長和張隊長跟著一個鬼子走在路上。我大聲喊他們,終於被救了下來。

    後來我抽空跑回去找表哥,那裡已經被燒成了一堆灰。別說是自己的兄弟,就連周圍的村子,也沒有一個活人。

    我不懂那些學生說的什麼國家民族,我只知道日本人來了,沒有幹一件好事。這裡是我的家,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是我祖祖輩輩居住的地方,日本人憑什麼要搶過去?表哥那句話時時刻刻在我耳邊響起:『**撤了,那麼他就要保衛這一片故土。』所以我殺鬼子的時候,從不心慈手軟。

    有一回,我在外面遇到一個日本人,他帶著老婆和一個大概只有兩歲的小孩。開始他還很害怕,等到我把證件交過去,他立刻很傲氣地問我城裡怎麼走,還要我幫他提行禮。媽的,我那天心情比較好,因為我才勒死勒一個鬼子,就套他的話。這個混蛋的中國話說得很流利,他說自己是個什麼教授,是來看看我們這裡有什麼古董可以運回去。可是因為一些原因和其他人走散了。之所以帶著孩子,是要孩子看看,一個落後的低劣的國家和民族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況。

    他媽的,孩子只有兩歲,他就要讓他來親身體會做強盜的滋味。我心裡極為生氣。這個混蛋看過我的身份,知道我是什麼人,就忘了我還是一個中國人。他竟然還問我是不是怕死才給日本人賣命的。我說是,他哈哈大笑起來,說看來皇軍多殺人的政策是對的,中國人都是膽小鬼,這樣的人活著簡直是浪費。

    兄弟們,你們說這個日本豬到底是個笨蛋,還是一個白癡?你竟然對一個帶槍的中國人說這樣的話。

    我故意把他們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把行禮一丟,一拳打暈了那個混蛋。把他捆起來以後在把他弄醒。他看我我,也不害怕,說什麼我這是在找死一類的威脅話。看著他這麼強硬,我氣得當著他的面把他老婆干了。真他媽的濺種,那個日本婆娘一點也不反抗,那個日本男人還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幹完了,他直說我技術好,想和我叫朋友。我笑著一槍打暴了那個日本婆娘的頭,告訴他,日本人就是這麼糟蹋我們中國女人的。然後我抓過那個孩子。日本男人終於知道我下一步想幹什麼了,不停地哀求我,說那只是一個孩子。我冷笑著,心裡沒有一點憐憫。他是一個孩子,我們中國人的孩子呢?難道他們就不是孩子?況且,這個所謂的孩子,長大以後,一定是一個禽獸,與其讓他以後欺負我們的孩子,不如老子背個惡名解決了他。

    我笑著告訴他:日本鬼子對付我們中國的孩子,有的是直接撕成兩半;有的是放到鍋裡煮死,有的是給孩子塞一個手榴彈炸死,有的是用刺刀挑死。中國的女人也有很多死法,我選了一種最直接的方法,所以這個孩子,我讓他選擇。他哆哆嗦嗦一個字說不出來。

    看他不說話,我猛然間把孩子往樹上摔過去,那孩子當場就死了。那個日本豬也暈了過去。我揭開他身上的繩子,弄醒他,用槍逼著他拋一個坑。我騙他說要把他老婆孩子埋了。日本豬很聽話,從行禮裡面拿出一個小鏟子,賣力地挖開了。坑挖好了,我把他有捆起來,把女人和孩子的屍體丟進去,有把他丟進去。我告訴他,中國男人也有很多死法,今天我心情好,就給你選了這一種比較好的死法。

    我就這樣一有機會,只要是日本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是當兵的還是老百姓,統統殺。我殺他們的時候,就想著報仇。

    有一次我差點失手,還是司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救了我,他媽的,他當時那個樣子可是嚇了我一跳。從那以後,就一直是我們兩合作。直到去年四月份,我帶著他們幾個出去,看見兩個騎摩托的鬼子。他們的槍上面挑著一條女人內褲,他媽的的,一定是又去幹傷天害理的事。我頭腦一熱,掏出槍就打,想不到他們幾個兄弟也跟著一起打。為了避免被鬼子注意,我幹完以後,一般都是毀屍滅跡。再後來趙廣文的皇協軍成立,我們出城巡邏的機會少了很多。前陣子趁著憲兵隊交接的機會又幹了幾票。我見其中一個鬼子手上帶著的金錶很不錯,就帶了幾天。想不到就這樣被肖局長識破了。」

    葉克明的述說,除了涉及到胡阿三,幾乎不帶一點感情。尤其是關於摔死那個日本孩子的時候。幾個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兄弟,你夠狠,我佩服你。」肖彥梁向葉克明豎起大拇指。換成是他,他是絕對無法對婦女和孩子下手的。葉克明看起來不怎麼樣,心腸卻是極度的冷血--或許,無數的事實,無數的慘劇,才使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撤了,那麼我就要保衛這一片故土。」雖然是土匪,胡阿三的這句話,卻是說不出來的淒涼和絕望,也包含著一股不屈服,誓死保衛家鄉的狠勁。都說江湖出好漢,此話一點也不假!

    「小孫說說你吧,為什麼要殺日本人?」肖彥梁問瘦瘦的孫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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