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有些憂愁,明亮如水的雙睛定定的的看著許仙,柔聲道:「官人,你決定了嗎?你可知道,如此一來,那我們就和天庭徹底決裂,再無絲毫回頭的機會。你確定要這樣做嗎?天庭兵馬天將無窮無盡,你要有所準備,三思而後行!不可因為一時意氣,而衝動行事。」
許仙冷冷的搖頭,低聲道:「娘子,小青,這不是我要決定,而是天已經決定,他們不要我好過,一心想要除掉我,哼!真不知道他們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夫妻在一起難道還得罪了他不成?你們以為我也喜歡打打殺殺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他們逼我這麼做的。唉!我要真的只是個普通大夫該有多好!」說道最後,許仙眼望蒼天,雙目之中似乎隱現層層水霧,白素貞在這一剎那,突然發現,原來一直站在最前,屢次化解危難的官人居然也有無奈的時刻,那蕭瑟的背影似乎是在述說著內心的憂鬱和傷痛。走上前去,白素貞緊緊的從後邊摟住許仙,將螓首緊靠在許仙的背上,柔聲說道:「官人,不管什麼樣的難處,只要我們夫妻同心,沒有過不去的門檻,也沒有翻不過的城牆,你也不用太擔心了。
感受到白素貞柔軟溫暖的身軀,原本有些傾頹的神志突然清醒過來,許仙暗暗自責道:「是啊,自己是怎麼了,不像是自己啊,難道溫柔鄉真的把你變成繞指柔了不成。當年的你可不是這樣,越是有壓力有挑戰的任務,才會越有成就感越有滿足感啊!既然現在已經有家有妻子,那就更不能在壓力下屈服才對啊!」念之於此,許仙終於清醒過來,將白素貞拉到身前,使勁的抱了起來,哈哈笑道:「娘子,說的好,說的好!干了,頭掉不過碗大的疤,如果真的能夠僥倖成功,要我度過這一大劫,我發誓,一定要殺上天庭,拖出那些自以為是的混帳,好好的羞辱他們一番,給我,給娘子,給小青出氣,我說到做到。」
白素貞安然的埋首於許仙懷中,溫暖的懷抱給了她充足的安全感,在男人的雄性氣息中迷失了自己,絲毫沒有發覺到許仙說話時雙眼之中閃過的血紅之色,充滿了無盡殺氣但又隱藏極深,冰冷到極至的殘酷殺伐冷漠之氣。小青看著許仙的英風豪氣,聽著許仙所說的豪言壯語,正要拍手叫好,卻忽然發現許仙倏忽之間變的通紅的雙眼,凶狠的煞氣一閃即默,快如閃電,快的不可思議,貌似根本沒有出現,如果不是法力高深,小青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輕輕的放下白素貞,許仙幫助妻子拂平有些凌亂的衣裳,正色說道:「娘子,我正想讓你幫忙,讓我能夠看到鬼怪之類的東西,還要教我如何上天入地的功夫,否則,像這次只能坐在屋裡乾等著,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白素貞微微一笑,說道:「這又有什麼難的,官人你已經擁有強於為妻的法力,相信很容易就會學會的。」說罷,便傳了許仙開天眼之法和上天入地的法門。許仙默默的念了幾回,直到將其記住記牢,方才對白素貞和小青說道:「夜色漸深,天氣轉涼,娘子,你和小青先去睡吧,我要在這好好整理一下腦中的思路,順便修習娘子教我的法術。呵呵,看看用我自己的功力施用你們的法術究竟是什麼效果。沒準還有天大的發現哦。」
白素貞讓小青先行回去,然後對許仙溫柔說道:「官人,先去睡吧,功夫什麼時候練都行,何必急於一時呢?要不,我陪你在這修習吧,萬一你有不懂的地方,也好問我呀!」許仙微笑摟著白素貞坐下,將其放在自己腿上然後摟在懷裡,笑道:「怎麼,不相信你官人我麼?我可是個天才,將來闖上天庭,我要讓他們給我封個稱號,就像齊天大聖一樣,嗯,娘子你說什麼樣的封號好呢?」許仙嬉笑著,撫摸著白素貞光潔的下巴,卻好像是摸自己似的,臉上一幅認真的思考者狀,白素貞見許仙一幅認真的模樣,不由的笑出聲,從許仙懷裡坐起,說道:「好了,我要是不走,你就練不成了,那你練吧,不過,不要太晚了,屋裡我給你留燈。對了,要不要我給你添件衣裳,夜深露重的,別著涼了。」
許仙笑著將白素貞推向屋中,說道:「娘子,你家官人我啊,身體好著呢,打從我練功習武後就沒有得過病,娘子放心好了,快回去吧。」見白素貞去了,許仙重新回到後院。默念開天眼的法訣,跟著運轉體內雷元,至於鍛體之術,許仙已經停止修煉,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從形成雷元後,再無寸進,幾次修煉不果,許仙終於放棄。精純的雷元素像是一條細密的針點逐漸壓縮成液態汁狀,隨著法訣的施展逐漸由小腹移動到雙眼,彷彿一道雷電閃過,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了,許仙的眼睛在經過雷元素的洗禮後,原本黑白分明帶有瞳仁的雙眼此時完全變的烏黑烏黑的,一絲眼白都沒有,是的,什麼都沒有,沒有血絲,沒有眼白,沒有瞳孔,有的只是黑,無邊的黑暗,無法形容的黑色充滿整個眼眶,隨著時間的流失,那黑色的眼睛慢慢變的有了光澤,亮了,黑的發出亮光,如果此時有人看見這情景,配合已經進入三更天的氣氛,配合著周圍的風吹草動,非得把人給嚇死不可。
許仙此時再看往四周,驚喜的發現自己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哦,就是透視眼,小青此時沒有睡,正坐在床上發呆,而娘子呢,正在寬衣鋪床,準備睡覺,似乎感應到什麼,朝許仙的這個方向嫵媚的笑了笑,許仙登時滿臉通紅,彷彿偷情被人捉姦在床似的。連忙抬頭望天,恩?許仙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看穿眼前,直接看到南天門和把守的神將,正威武的凜然站立,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但是再望遠看,就不清楚了,模糊一片。許仙心裡一片狂喜,這算什麼,是千里眼麼?沒有那麼誇張,但是肯定和娘子的不同,沒聽說會有這中情況;再往地下看去,許仙一眼便看見正行走在一條漫長曲折的一眼看不到頭的細長小道,彎曲到深深的濃霧裡。正有數人手牽鐵鏈拽著淒厲嚎叫的白衣人緩慢前行,看來,這條路就是黃泉路,那些人就應該是鬼差和被拘走的靈魂。
許仙並未因看到黃泉路而害怕,反而感到好奇,中國上下傳說了幾千年的死人最終的棲息之地,要是去看看會怎麼樣呢?不再猶豫,許仙默念遁地之法,隨意的讓雷元素通過法訣轉化迅速遁入地下,這次他仍然沒有感覺到異樣,其實他自己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在使用這個法訣的時候在腳下隱隱有一層薄薄的黑色霧氣,而且遁地的速度飛快異常,如果白素貞在眼前的話,相信定會大吃一驚。興奮的許仙當然不知道,繼白素貞之後又有人類再次來到這通往酆都城的黃泉路,冷清的道路再搭配一會兒而過的死人,黃泉路上的冰冷和毫無生機的死氣,許仙只看眼前就徹底感悟到了,聯想起如果是十八層地獄,會是什麼樣的景象呢?
運起天眼,雖然聽不見見聲音,但能看的出來,那些因為口舌之罪而遭災的犯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舌頭被拔掉,猙獰的惡鬼得意的狂笑著,揮舞著手中鋼叉,狠狠的盯著剛被施刑拔掉舌頭的犯人再次長出一條新鮮火紅的舌頭,在犯人滿臉滿眼的驚恐神情中,汩汩的淚水中,淒厲的慘叫再次響起,然後,再長出,再拔掉,而旁邊同樣罪犯的人則是臉上表情呆滯,除了舌頭拔掉之時的痛叫別無其他反應。在望向遠處,有許多鬼差在架著大鍋燒著滾油,旁邊不斷有鬼差將犯人扔進油鍋,看著犯人在油鍋中翻滾,發出嚎叫聲,鬼差很樂意的將他再次翻來覆去的炸著,直到夠數了,才將犯人扔給旁邊的記事官,由記事官將筆一劃,輕點罪行的就去投胎,重的直接扔進畜生道,讓他來世做個畜生;要是有炸完還不服想要繼續爭鬥的就扔進惡鬼道。許仙逐一看了十八層地獄,也是嚇了一腦門子汗,
真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許仙正在歎息,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話道:「你是何人,竟敢逃出酆都城,還不束手就縛,且待何時?」聲色俱厲,語意冰冷。渾身雞皮疙瘩全部立起,彷彿生氣害怕的貓一樣,許仙暗道不好,趕滿撕下一塊衣襟蒙在臉上紮好,方才轉過頭來。看見身後正站有兩個人,一身黑一身白,不用想也知道,許仙終於還是吞了一口唾液,驚訝道:「黑白無常?」
友情推薦狂人九月新書〈本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