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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蕭新准點起床,簡單的洗漱之後,站在木屋外面的草地上,靜靜地吸納天地間的靈氣。格桑一家不敢打擾大人的修行,直到蕭新晨練完畢,女主人阿夏立刻奉上豐盛的早餐,臉上的笑容比昨晚初見的時候燦爛了許多。
蕭新知道其中的原因,也為這家人感到高興。沒有想到,一代帝師八思巴也有如此人性的一面,與奪舍時的邪惡感覺完全不同。蕭新發現,這兩日「長江七號」沒有繼續看書,而是一直在入定修練,想必與薩迦寺裡的遺物有關,這個謎底很快就要揭曉。
「大人,我們現在就出發嗎?」早餐過後,格桑小心翼翼地問道。
蕭新點了點頭,在格桑的引領下,朝著薩迦寺走去。
薩迦寺是藏傳佛教薩迦派的主寺,始建於北寧熙寧六年(公元1073年),自薩迦五祖八思巴被元帝忽必烈封為國師後,薩迦寺成為西藏地方政治的中心,直到元代末年,薩迦派在西藏的地位被噶舉派所取代,僅在薩迦保留政教權力,西**立後作為藏教的一個分支,依然保留下來。
格桑家離奔波山並不遠,只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腳程。當蕭新看到薩迦北寺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輕微的情緒波動,「長江七號」已經適時「醒來」。
「這裡怎麼成了這個樣子?」「長江七號」愕然道。當年,這座寺院在八思巴的主持下,四方雲集,何等雄偉!七百多以年後回到這裡,北寺的樣子與以前大不相同,三座佛殿和一座佛塔明顯是新蓋的,遠遠沒有以前的氣勢。
看到蕭新滿臉驚奇的樣子。格桑在旁邊深感慚愧地說道:「三十幾年前,這裡遭遇了一場浩劫(十年文革),全寺僧人拚命抵抗,終於將南寺保存下來,北寺卻被徹底破壞了。這幾座佛殿是前兩年政府出資新蓋的。」
「這是天災**,怪不了你們!」蕭新歎道。發現「長江七號」只是略顯驚訝,情緒很快恢復平靜。殊不知薩迦寺中地南寺最為重要。只要南寺還在,薩迦派就不會滅亡。現在北寺重新建成,看來是個好現象。
位於仲曲河南岸平壩上的南寺,外形象一個城堡,四周環繞著一圈高大的城牆,四角各有一個碉堡式的角樓,西、北、南三面各有一個碉樓,城堡外面隱約可見土城的遺跡。再外圍有著很深的壕溝。當年北寺和南寺相連,肯定氣勢更加宏偉。有了這些堅固地防禦設施,南寺方能倖存下來。
「長江七號」並沒有催促蕭新馬上進去。它忽然變得沉默了許多。八思巴當年地餘威彷彿在他地殘魄上重新展現。性情與前幾日大不相同。
紫紅色地外牆上塗著黑白色地豎道。紫紅色像徵文殊菩薩。黑色像征金剛護法神。白色像征觀音菩薩。三色如花。薩迦派因此被稱為「花教」。
邁進南寺大門。一股強烈地氣息撲面而來。蕭新地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有種不能呼吸地感覺。在這一刻。他地心神彷彿與「長江七號」合二為一。感受到「長江七號」地魄力震顫。還有一種莫名地激動與恍惚。
蕭新腳步輕緩地走進大經堂。四十根巨大地暗紅色立柱高達十米。直撐到頂。顯得空間極大。其中。前排正中地四根直徑一米多地立柱引起了蕭新地注意。耳邊響起一陣低吟。竟是「長江七號」在喃喃自語:
三人合抱地這根叫忽必烈柱。是元帝忽必烈所賜;第二根地叫黑血柱。當年鋸開時。裡面流出如同鮮血地液體。彷彿海神之血;第三根叫犛牛柱。在翻越宗拉山口時。拉它地野犛牛累得直哭;第四根叫老虎柱。是猛虎負載而來。……
就在這時。一個年老地僧人從那根黑血柱後面轉了出來。看到蕭新和他身後地格桑。頓時呆住了。手中地一支燭台咚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格桑,你怎麼來啦?」老僧顫聲問道。
格桑雙手合十。以同樣輕顫的語聲回答道:「法王大人回來啦!」
「什麼?」老僧那雙混濁的眼睛倏然一亮,投射在蕭新的身上,露出難以致信的目光,問道:「他便是法王大人麼?」
格桑正要回答,蕭新將昨日對他說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傳說中的雄鷹啊,你破空而去,為什麼留給我這段法緣?」
「你真的是八思巴大人?」聽到蕭新地話,老僧身形劇震,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多少年來,鷹緣的後人代代相傳,信守著這個承諾,沒想到終於有一天,等來了八思巴的歸來!
蕭新雙手合十,莊嚴寶相地說道:「時隔七百三十年,八思巴終於回來啦!」
老僧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道:「敢問八思巴大人,藏歷鐵鼠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是什麼日子?」
蕭新的耳邊傳來「長江七號」的回答,立刻依葫蘆畫瓢地說道:「這一天正是本座圓寂140年祭日,第九代教主丹增-堅贊特地舉行祭典。祭典進行到中途,格魯派突然率眾來襲,將裝有本座元神舍利的玄冰缽盂搶走……」
蕭新正待繼續說下去,老僧撲咚一聲跪倒在地,心中再無半點懷疑:「法王大人,請恕小僧無禮。」
蕭新趕緊上前,將老僧扶了起來,噓吁不已地說道:「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們啦!」他有這樣的表現,一是換位思考,心有所感;二是感受了「長江七號」的魄力波動,明白它想說些什麼,故而沒有半點破綻,更何況「長江七號」原本就是八思巴三魂七魄中的一員。
老僧老淚縱橫,情難自抑。多少年來地苦苦守候,只為了等待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句話。今天,他終於等到了。站在一旁地格桑同樣嗚咽不己。說起來,他比兄長幸運多了,那些前輩們在這裡枯守一生,始終未能等到,每每帶著遺憾死去。
過了好一會兒,老僧抹了一把眼淚,對蕭新說道:「小僧失態了,法王大人切莫見怪。」
語聲停頓了一下,老僧接著問道:「法王大人,請跟我來。」
說著,他從地上揀起燭台,重新燃起燭火,引領著蕭新向裡面走去。格桑因為身份所限,只能留在外面等候。兩人哈著腰穿過正殿中一個小小的通道,等到他們重新直起腰地時候,眼前出現一副無法想像的景象。
經書,全是經書,眼前壁立而起的,竟然是一面由一格一格經書堆砌而成的,高約9米、寬約60多米經牆。在這一刻,蕭新完全失去了想像的能力,這面高聳的經牆令人無比震撼,比敦煌石窟中王道人留下的藏經不知多出了多少。
站在經牆前面,感受著千百年來,那些抄寫經書的高僧們的呼吸和閃爍的靈光,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個手持毛筆,用梵文、藏文或八思巴文書,一筆筆虔誠地翻譯著、抄寫著、膜拜著的僧人,由青春年少,直至年老色衰,身後的經牆隨之一層一層增加。……
「這是這些年增加的麼?」受到「長江七號」的影響,蕭新已經融入八思巴的角色之中,皺著眉頭問道。八思巴圓寂的時候,這面經牆只有眼前一半的規模。這裡既有僧人住寺,為何無人整理,上面積滿了灰塵,有些經卷已經老舊不堪。
老僧看出蕭新的不悅,解釋道:「法王大人,本寺現有駐寺僧人九十人,雖有一些香火,但用於房屋修膳和日常用度,以及資助附近貧困老幼之後,每年幾無所剩,還需政府提供補貼。這些年,本寺僧人重新抄寫了一小部分,卻只是九牛一毛,差得太遠。要想重新整理這84000部經書,實在力不從心。」
蕭新知道這是實情,依然憂心忡忡。好在高原地區氣候乾燥缺氧,這些紙質的經書不會因為受潮**。如果沒有人為的破壞,可以保存多年。蕭新不禁心中暗道:將來如有可能,一定要想辦法讓這些經卷公諸於世,所帶來的巨大衝擊力,絕不會亞於甚至會大大超過敦煌。
感念到蕭新心思,「長江七號」低語道:「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蕭新聞之一愣,隨即明白對方的意思。經書本是身外之物,只要佛理仍在,何必太過執著。八思巴果然不愧為幾百年前得道的高僧,或許是因為追求天道,才會蒙蔽雙眼。一無所有之後,反而返樸歸真,恢復了原來的本性。也罷,也罷,一切隨緣!就算自己不管,國家也不會聽之任之,暴殄天物!
駐足片刻,蕭新回過頭來,見老僧呆呆地看著自己,喟然道:「我去供奉殿看看,你去把我留給鷹緣的那個檀木盒子與鎮寺法螺一起拿來。」
「是!」老僧躬身應是。看著蕭新的背影,他的眼睛裡閃出點點晶瑩,喃喃自語道:「這一切不是做夢。他真的就是法王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