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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班車搖搖晃晃地在雄瑪鄉衛生院門口停下。車門打開,女人從座位上扶起生病的丈夫,正要下車,身後有人叫道:「等一下,你們暫時不能下車。」
「為什麼?」女人奇道。
蕭新來到近前,臉色嚴肅地說道:「如果我的猜測沒錯,你丈夫很可能得了鼠疫?」
女人的臉色頓時白了:「你別瞎說,我丈夫只是感冒發燒,怎麼可能得了鼠疫?」
司機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十分緊張地問道:「你說什麼?」
蕭新重複了一遍。這個司機總算不是草包,大驚失色地說道:「我去叫醫生!」
「不行,你不能下去!車上的人很可能都被感染了。」蕭新再次阻止。
此言一出,全車轟然。鼠疫在日喀則地區時有發生,當地的藏民無不聞之色變。其中兩個年輕人想要下車,被蕭新攔在門口,厲聲道:「如果你們還不想死,就不要亂動。」
當前那個身強力壯的藏民如何聽得進去,嘴裡發出一聲低吼,低頭側肩想要撞人,還沒近身,就被蕭新一巴掌打倒了。他的同伴從腰間拔出藏刀,嘴裡荷荷大叫,眼睛裡露出兩道凶光。然而,他的刀在蕭新的眼裡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把奪了過來,隨手折成兩斷。
那個藏民嚇了一跳。蕭新將兩截斷刃合在掌中輕輕一揉,重新張開手掌,掌心裡出現一個鐵球,隨手扔在地上。
「如果誰敢輕舉妄動。我就不客氣啦!」蕭新沉聲喝道。銳利地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心中頓生寒意。
蕭新轉身下車。命令司機關上車門和所有車窗。大聲叫道:「你們等一會兒。我去叫醫生。」
那個挨打地藏民捂著腫漲地右臉。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張開嘴巴。吐出一顆帶血地牙齒。眼睛裡露出仇恨地目光。大聲叫道:「司機。開門!」
司機沒好氣地說道:「你如果想死。我不介意為你開門。」
丟刀地藏民捅了捅他地同伴。從地上揀起那個鐵球。小聲嘟嚨道:「你看。他把我地腰刀變成這個樣子!」
挨打地藏民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幾乎要掉到地上。失聲道:「這是他干地?」
見同伴點頭,他的心中一陣後怕:我地媽呀。這傢伙是什麼人,如果不是手下留情,我的腦袋豈不是被他拍成了爛西瓜!
蕭新並不擔心自己染上鼠疫。在發現疑似患者的同時,他將異能防護罩外放至體外五寸,內視體內,沒有發現可疑病菌侵入。至於車上的其他乘客,肺泡裡出現與患者相似的病菌,顯然已經被傳染了,沒有一個例外。為了防止司機私下開門。他用異能將整輛車子鎖定,就算車上的人想把玻璃打碎,也根本做不到。
衛生院裡的患者很少,門診醫生正在和身邊的小護士聊天,看到蕭新急沖沖地來到近前,正要開口說話,被蕭新的話語嚇了一跳。
「醫生,外面有一輛從日喀則開來地客車,上面的人可能得了鼠疫!」
「什麼?」醫生嚇了一跳。
蕭新正要轉身。被醫生一把拉住:「等等,你怎麼知道有人得了鼠疫?」
蕭新回答道:「車上有一個乘客突然發病,我覺得症狀有點像。」
「是嗎?」醫生對蕭新的說法不太相信,但不敢怠慢。這些年來,日喀則地區每隔一陣子就有鼠疫發生,如果此事屬實,情況大大不妙。
醫生戴上口罩,透過窗戶看到一輛客車停在外面,對身邊地護士說道:「小劉。你去通知院長。再多叫幾個醫生過來。」
這名醫生雖然年輕不大,做事卻十分小心。鼠疫的傳播途徑有好幾種。其中飛沫傳播是最迅速的。無論是否虛驚一場,都不能掉以輕心。目光落在蕭新身上,醫生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問道:「你是和他們坐車一起來的嗎?」
看到蕭新點頭,醫生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慌亂。這名男子剛才與他正面接觸,如果此人感染了鼠疫,自己很可能也……。想到這裡,他趕緊找了一個新口罩,讓蕭新戴上。
蕭新沒有拒絕,將口罩戴上,領著醫生來到門外。片刻之後,院長和幾名醫生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門診醫生小聲對院長說了兩句,院長的眼神立刻變了,對蕭新說道:「對不起,這位先生,恐怕你需要隔離一下。」
蕭新點了點頭,悄然將客車的鎖定解除。看來,這個衛生院的醫生素質和職業敏感性相當不錯,想必對鼠疫防治十分瞭解。有他們操心也就夠了,自己頂多在隔離室觀察一下。
很快,車上的其他乘客被隔離進來,同時被隔離地還有門診醫生和小護士。看到蕭新早已呆在裡面,兩個與他有過衝突的藏民沒敢靠近。
蕭新懶得理他們,和「長江七號」聊起這件事。「長江七號」對此不甚瞭解,不知如何救治。看到那位門診醫生,蕭新問道:「那個病人的情況怎麼樣?」門診醫生回答道:「你的猜測沒錯,他的症狀疑似鼠疫,已經和他的妻子單獨隔離,還要通過鏡檢、血清檢查進一步確認。有關情況正在匯報。對了,你是幹什麼的?」
蕭新淡然道:「我是一名學生。」
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一絲抱怨,蕭新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們沒有被傳染。」
門診醫生疑惑地看了蕭新一眼,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肯定?居然看得出自己的心思!
蕭新問道:「鼠疫地潛伏期有多長?」
門診醫生回答道:「鼠疫的潛伏期很短,少則2-3天,多則天就會有不良症狀出現。幸好我們這些人被及時發現,否則病情突發,就很麻煩了。如果沒有及時治療,死亡率極高。」
蕭新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疑似病人一定接觸過不少人。希望政府方面能夠盡快找到他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很快,檢測結果出來了。那名患者的體內發現大量鼠疫桿菌,檢測呈現陽性,病情十分危險,醫院方面正在緊急搶救。他的妻子的檢測結果同樣呈陽性,尚處於潛伏期。其餘人等的血液中皆有輕微的陽性反應,顯然剛剛受到傳染。正如蕭新所料,他和門診醫生、小護士都沒有任何異常,為了以防萬一,安排在旁邊的一個房間繼續觀察。
很快,隔離室內處處吊瓶高掛,鏈黴素與生理鹽水融合在一起,順著導管緩緩滴落,拯救著大家的生命。得知自己沒有被感染,門診醫生和小護士同時鬆了一口氣,對蕭新地肯定預知感到十分好奇。沒人敢把蕭新在車上地表現說出來,否則這裡的醫生、護士肯定會嚇一大跳。
事實上,蕭新地心裡有些著急,不知道醫院方面還要把他隔離幾日?只是現在急也沒用,如果蕭新擅自離開,肯定會把這裡的人嚇壞,勞師動眾,派人到處找他。藏區雖美,衛生條件有待於進一步改善,希望早日變成真正的天堂。
蕭新沒有離開的對的,也幸虧如此,因為這次突發事件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兩個小時以後,外面隱隱約約地傳來叫喊聲,同時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兩名小護士端著托盤從外面急匆匆地進來,給每個人重新抽了一份血樣,然後轉身離去。
聽清外面的聲音,蕭新有種不詳的預感。就在剛才,那名正在搶救的丈夫突然暴斃。幾乎同時,他的妻子病情發作,生命陷入垂危。
門診醫生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慌亂之色。職業的敏感讓這位醫生感覺到外面的異常。剛才的叫聲很大,他隱約聽到幾個敏感的字眼,心裡頓時格登一下。
「余醫生,會不會是治療方法不對?」蕭新回頭問道。
面對蕭新的突然發問,門診醫生意識到對方清楚內情,感到十分驚訝。此時,他對這個年輕男子不再心存輕視,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們這裡的醫生都經過鼠疫防治的專門學習,嚴格按照規範程序,對病人進行救治。衛生院的條件不好,但鼠疫治療的藥物是必備的。我想像不出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蕭新沉默不語,擰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靈覺如潮水般向四周漫延,蕭新很快找到了急救室。透過白布,那名男子的死狀很慘,眼球暴突,七竅流血,模樣極其恐怖,全身的皮膚一片紫黑,難怪鼠疫被稱之為「黑死病」。因為事發突然,這具屍體還沒來得及移至太平間。他的妻子正躺在旁邊的急救台上痛苦地呻吟著,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美麗。幾名醫生站在旁邊,眼睛裡露出不可遏制的驚慌,有人在大聲喊道:「院長,她的體溫和心跳還在升高,我們該怎麼辦?」
蕭新將靈覺收回,轉向旁邊的隔離室。那麼藏民的臉上出現了沉沉的死氣,病情正在不知不覺地加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