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那,你打算怎麼辦?」左小淺微仰頭,將視線從桌上的信紙上移到他的臉上。
泠清若微笑,低頭親了親她有些涼的唇瓣:「你想不想回京看看?」
左小淺似享受的半瞇了眼眸,泠清若不深入卻很是親暱的舉動,她很是喜歡:「有好戲看嗎?如果有我倒是不介意走一趟……」
泠清若低笑出聲,就知道她會這麼回答:「從江城到京城快馬加鞭不停不歇也要三日左右,而這封加急信件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送到了我的手裡,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這麼一說,立刻就勾起了左小淺的好奇心:「對誒,上次我們邊走邊玩到這邊也用了近十天的時間……泠月曦為什麼可以那麼快的將信件送到我們手中?」
摟著緊偎在她懷裡的心愛女子起身,秀美的面上噙了抹神秘的笑容:「請容為夫暫時賣個關子如何?」
拉她至床榻邊,輕柔而細心的替她穿衣。像是習慣了被他這樣溫柔對待的左小淺不滿的眨了眨清亮的大眼:「切,對我還賣關子呢?我們馬上就起身嗎?」
泠清若點點頭,總不好一直叫人家在外邊等著吧!而且若非遇上了曦弟擺不平的事情,他怎麼會出動暗影來請他?
「可是什麼東西都還沒有收拾,來得及嗎?」轉個身,方便他幫她整理雪白的狐裘,疑惑的問道。都不用準備些乾糧什麼的趕路嗎?
而且——「我現在合適這樣趕路嗎?」她蹙眉噘了唇,轉身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放心吧!曦弟已經安排好了,不會讓你操勞到……」泠清若被她孩子氣的表情逗笑,忍不住俯身偷了個香:「謎底就要揭開了哦——」
謎底?什麼謎底?他剛才有出謎語嗎?左小淺一頭霧水的被他拉出了房門,視線觸及院子裡那一頂青灰色的軟轎時,忍不住抽了抽唇角:「這是,謎底?」
「這就是曦弟派來接我們回京的工具,走,上去吧——」泠清若含笑看著她微有些僵硬的面容,那好似被人耍了的微微慍怒的模樣,讓他心裡那名叫愛憐的東西迅速冒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啊?」騎馬都要幾天時間,這轎子還不得用上十天半個月啊?
事實證明,泠清若沒有開玩笑——
「啊啊啊啊啊——」左小淺驚恐的抓緊泠清若的衣領,閉了眼睛大叫道:「快讓他們停下來,我要下去我要下去啦……」
好可怕好可怕!她剛剛一時好奇伸手掀了簾子往外望去,結果,就被嚇成了現在這副德行!
「轎子很穩,你也沒有半點不適對不對?」泠清若修長的手指輕輕拍撫著鑽進自己胸膛瑟瑟發抖的愛妻:「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怕?」
他以為她會喜歡呢!卻沒想到,她竟被嚇成這個樣子!她不是一向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嗎?
「好……好高!太可怕了……」她縮在他懷裡汲取著源源不斷的溫暖氣息,顫抖著回答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左小淺怕什麼?答案是——高!沒錯,這頂軟轎並沒有像傳統意義上的轎子一樣行走在陸地上,而是,『行走』在半空中,這叫突然領悟到這個事實的左小淺怎能不怕?
「你怕高?從沒聽你提過呢?」泠清若微挑了眉,將她摟抱的更緊了些,她怕高?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這麼丟臉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感覺自己被他摟得更緊了些,他這是在用行動告訴她,他在這裡,他要自己安心!深吸一口氣,手腳果然沒有方才抖得厲害了:「我說泠月曦那傢伙,怎麼會想到這一招?」
這方法確實比馬車或者騎馬的速度來的快多了,只是,若提前告訴她是這個快法,打死她她也不要上轎——她寧願坐顛的人會散架的馬車!
「他們是宮裡最隱秘的暗影,只有皇帝才有資格遣用的一支隊伍,人數極少……為了不讓他們的身份曝光,因此歷屆皇帝都很少用到他們。曦弟這回怕是真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了吧……」泠清若耐心解釋道:「他們的輕功都是絕頂高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左小淺的心思成功的從害怕轉到了泠月曦那邊去,遇到了他無法解決的問題所以才這麼大費周折的將他們請回京城?到底是什麼事情呢?真的好期待哦……
「哈哈哈……」溫暖奢華的大殿之上,左小淺抱著自家夫君,顫抖著手指指著縮在軟椅上無比哀怨的某人,笑得眼淚直飆,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小淺,你克制一些……」臉上盈滿笑容的泠清若不贊同的看著自己弟弟被她這番嘲笑,終是不忍心,於是開口制止道。
左小淺整個人窩在他的懷裡,笑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若,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哈哈……無可救藥的壞人?泠月曦……誰那麼討厭你啊?」
竟然在他臉上用洗不掉的藥水歪歪扭扭的寫上了這麼幾個字,她比較想知道的是,對方是怎麼得逞的?
先不說他自己本身便有武藝傍身,就沖跟在他身邊的那些暗衛們,尋常人也是輕易造次不了的!別說造次了,就連接近他也是比較困難的事情吧!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被人整蠱了,而且這副簡直沒臉見人的模樣,更是讓她笑的無法遏制……
泠月曦將臉埋的更低了些,臉色由紅轉青,那模樣,惱羞成怒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模樣,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模樣更是助長了左小淺那一路飆升的笑聲……
那個該死的臭丫頭,居然會這麼整他!更讓他咬牙切齒的是,她居然敢——
當他醒過來時,發現包廂裡僅剩自己一人時,而且好手好腳似沒有半點缺失,就連荷包也安靜的掛在自己腰上,他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那丫頭迷暈自己卻什麼都不做?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可是當他將自己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通確信沒有半絲損傷後,便沒再想那麼多,只當是那丫頭心軟——弄暈了自己卻又不忍心對自己下手!
卻不料剛走出房間,便覺出了不對勁——雖然平日裡自己走在街上回頭率也很多,但,那目光是欽羨的,不然就是仰慕的……
所以他很快便覺得眾人如同看怪物一般的看著自己,必定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而當他正認真冥想的時候,旁邊一小男孩膽怯的倚在自己娘親身邊問道:「娘親,那個哥哥真的是不可救藥的壞人嗎?」
誰?誰是不可救藥的壞人?看那小男孩直盯盯望著自己的模樣,他當場愣住,敢情他口裡的壞人是指他?
笑話,他這個一國之君,怎會跟壞人掛上鉤?還不可救藥的壞人?
於是他展開自以為和藹可親的笑容朝小男孩走過去,卻被小男孩那清秀的娘親那嚇死人的尖叫聲嚇得立在了原地:「別,別傷害我的孩子……大爺,求求你別傷害我的孩子……」
他當即怒了,真是的,這些人將他當成了什麼?汪洋大盜嗎?
「這位大嫂——」他摸不著頭腦的走上前去,想要詢問她為何看見自己就像看見殺人犯一樣驚恐,誰知剛上前一步,那大嫂便抱著兒子踉踉蹌蹌的跑掉了,一邊跑還一邊發出尖銳的叫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