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左小淺微微一愣,想要撤離的動作頓了下來,微蹙了秀氣的眉毛,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正思索間,左小淺瞥見了泠清若的眸子。溫潤的黑眸底漾著似笑非笑,帶點兒揶揄和嘲弄的意味,彷彿在說她的技術實在爛得可以……左小淺腦子一熱,技術爛是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做』過的經驗,既然如此,那麼眼下,她還就非得將身下的少年吃干抹淨——就當是積累經驗了!
想著,她牙關一咬,狠狠的將他衣衫盡除,只餘下白色的褻褲。可是,看著半裸在自己身下的少年,她卻忽然不知所措了起來。
嗯,衣服扒掉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動口還是動手?
動口的話是先動哪裡?額頭?眉毛?鼻子還是嘴唇?
動手的話又從哪裡下手比較好?脖子?胸口?還是那裡?
泠清若唇畔輕輕揚起,忍耐即將衝出口的笑意。她大概不知道,她現在這個模樣多麼有趣,他想,這樣的她,看多少次都不會厭倦。
左小淺的目光慌慌張張的巡視了片刻,最後鎖定在他的胸口上方。他的膚色如珠玉般光潤,肩下鎖骨線條十分柔和,尤其是喉結,性感得幾乎要叫她噴鼻血。
左小淺咬了咬嘴唇,抖著手摸了上去。指尖接觸到的肌膚柔潤溫暖,左小淺深吸一口氣,抿了抿有些燥熱發乾的嘴唇,低頭輕輕的吻上了泠清若的嘴唇,只是稍微的觸碰了下,便分開了!
泠清若含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她恍若探險般小心翼翼的模樣,他的神情依舊淡定如常,目光清澈如水。
左小淺想了想,接著向下,親了親他的下巴。她的呼吸急促紊亂,滾燙灼熱得她自己的小心臟都有些負荷不了,她心裡懊惱:就算前世沒經驗,為什麼沒有多看點a片?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進退兩難的局面了哇……沿著頸項一直往下,她細細淺啄,嘴唇來到他肩頭時,她感到泠清若的手已悄然的鬆開了她的腰帶,慢條斯理的剝著她的衣衫,似乎想要幫她寬衣解帶。
左小淺連忙收回手,揪了自己的衣衫,擋住了他想要繼續的手:「你……不准動!」
泠清若目光清淺柔軟的望著她紅透的小臉,洒然一笑,便真的放開了手。
左小淺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然後緊緊按住了他,弓身伏在他身上胡亂親吻著。一直到了某處,她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低低的無法壓抑的呻吟,而下方一直放鬆柔軟的身軀,也因此而僵硬了起來……左小淺抬頭望去,只見一直表情淡定的泠清若的目中,終於出現了不穩定的顫動,低頭看去,卻見他的胸口處,帶著濡濕的唇印。
左小淺有些驚疑,但她微濕的美目中,更多的卻是新奇,她伸出手指指甲輕輕劃過唇印尚未乾透的突起處,果然如她所想的,泠清若的身軀禁不住的輕顫起來,他抿了嘴唇,微微側過頭,面上再無原先的淡定從容。
左小淺帶著亢奮的心情,眨也不眨的看著神情脆弱的美麗少年,他緊緊抿起的紅唇,他敏感輕顫的身子,他極力想要壓抑的呻吟……讓她的心裡前所未有的生出了強烈的成就感——她的手一路朝下,順著他微涼的肌膚,緩緩下滑,輕柔摸索,沒過一會兒,就摸到了有布料的地方,並好像摸到了什麼,她的心一抖,手也不可避免的抖了起來,臉上的熱度幾乎要灼暈了自己,她本是外科醫生,對身體的構造早已爛熟於心,所以此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摸到了什麼!
她幾乎想馬上拔腿就逃,事實上,她已經本能的、迅速的從泠清若身上跳了起來,像是摸到燙手山芋似的,赤著腳跳下床,轉身就要往外跑。
卻忽然感覺胸前一涼,驚訝的低頭,她看見自己胸前的衣衫已經盡數敞開,白皙的胸口起伏在層層衣料之中,腰帶早不知了去向。
慌慌張張的拉攏散開的凌亂的衣衫,她顧不得看床上那個也許正在嘲笑他的美麗少年,拔腿就要往外逃。
泠清若的嗓音不似以往的溫潤好聽,卻是慵懶而低沉,低沉中又和著絲絲沙啞的,幾乎勾掉了左小淺的魂:「我原先還覺得小淺是個有膽識的女子,眼下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左小淺猛地回頭,忿忿的目光落在那張已經平靜下來且瞧不見絲絲動搖的臉龐之上,他的眼神,裸的絕對是嘲笑。
左小淺原本已經打定主意想要逃,但被他的目光和語氣一激,很想不顧一切再次上去將他壓在身下,可是,唯一的一絲理智卻生生的拉住了她的腳步。
嘿嘿訕笑兩聲,她不自在的吞口口水,目光再不敢往那半裸著的身體看去:「那個……那個我醉了……俗話說,酒後亂那啥,但幸好……我沒有亂了你……那麼,晚安……」
她轉身就跑,腳步凌亂而急促,仿若身後追著什麼猛鬼怪獸般。
眼看著快要跨出門檻,她心下一寬,一腳已經踏上了門檻,然後——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見,那門檻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泠清若修長有力的手臂輕輕勾了她的腰急速回到床榻,敏銳的察覺懷裡左小淺身體的僵硬,心中升起一絲興味:「我不怕被小淺亂……」
曖昧而低沉的聲線落在左小淺的耳際,直轟得她頭暈腦脹,他說什麼?不怕被她亂?那意思是,邀請?!他還希望她酒後亂了他不成?
omg!左小淺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這麼明顯的邀請,她要不要拒絕呢?如果拒絕的話,會不會讓身後的人不高興呢?如果他一個不高興,會不會就不管她和顧昭然的娘親的死活了呢?
「嘿嘿……清若啊!」她使勁吞了口口水,才能讓自己說的出話來,伸手想要扳開鉗制著自己纖腰的修長漂亮的手:「這麼晚了,實在不適合做劇烈運動……你看你的身子骨這麼弱……我這都是為你好……」
腰間的大手卻越加的緊窒,有悶悶的笑聲自她頭頂傳來:「小淺,你毋須擔心……我的身體,雖然看似弱了些,不過因為從小就研習內功心法,所以,一般的運動——」
他故意停頓下來,壓低聲音,將耳朵附在左小淺的耳邊:「還累不壞我……」
左小淺的臉紅得幾乎快滴出血來,他溫熱而綿長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後,癢癢的,卻又有奇特的感覺,彷彿從腳底板升了起來,讓她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著!
她縮了縮脖子,只覺得全身的感官彷彿弦一般的緊繃了起來,全數聚集在耳後:「離遠一點啦,很癢誒!」
吼完之後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惡劣,於是低頭垂眸,看著腰間那漂亮的手指,期期艾艾的解釋道:「那個……我的意思是……你看今天這麼晚了……」
「不如直接說你害怕,嗯?」泠清若將手臂收的更緊了些,嘴唇若有若無的輕觸著她的耳垂,明明白白的嘲諷語氣。
左小淺怒了,她這輩子,最恨被別人嘲笑膽小。忿忿的將腰間的手扳開,她倏的轉身,面對著似笑非笑的泠清若:「你丫別激我……我害怕?笑話,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