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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成長 第140章 書法 文 / 法克大帝

    第140章書法

    有些人交往了幾年,甚至十幾年,也是泛泛之交,有些人或許只見過一面,交談幾句,就可以引為平生知己。

    林海楓跟慕容根便是如此,偶然機會在一次酒宴上見了一面,聊了幾句卻是越聊越投機,大感相見恨晚。

    雖然都將對方視為知交,但倆人平時見面極少,一年也沒幾次。

    前天在八十八間堂私人會所,慕容根接待一個老戰友,會所裡的接待經理見慕容根這個貴客過來,自然是立馬告訴了正好也在會所內的老闆林海楓。

    兩人自從春節期間見了一次,已經半年沒見面,聊得很是盡興,說事業,評社會,談家庭,自然也聊到了子女。

    林海楓想起了甄圈圈,便問了問慕容根。

    慕容根很是給力,貌似對這個侄子的欣賞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滿意,是狠狠地誇獎了一番,完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甄圈圈的「光榮」事跡是一股腦地告訴了這個摯友。

    這樣一來,林海楓對甄圈圈是好感倍增,自然是認為甄圈圈這麼長時間沒來找自己,是在忙於功課,哪裡會想到甄圈圈現在是忙功課為輔,泡妞為主,完全忘了他要向林海楓去請教書法。

    今天週六,沒有睡懶覺習慣的林菲菲將喜歡賴床的林燕兒轟了起來,說要去逛街買東西。

    正好林海楓也是沒事,吃早餐的時候,便讓林菲菲給甄圈圈打了那個電話。

    當甄圈圈右手臂包括手背貼滿了創口貼,摁響了上海灘花園洋房一個五六百平米的獨棟別墅門鈴時,已是上午十點多鐘。

    林海楓的書房很是寬敞明亮,足有四五十平米,面朝黃浦江一面是整塊的落地玻璃窗,而靠玻璃窗是一個五六米長的條形玻璃檯面書桌,如此寬大的書桌上清清爽爽,錯落有致擺放了幾件東西:正中間是一盆天竺葵,將書桌一分為二,右邊是一台電腦和一本厚厚的《資治通鑒》;盆景左邊顯然是林海楓揮毫潑墨之地,桌前已鋪了幾張上等玉版宣,紙質純白細密,柔軟均勻,棉韌而堅,光而不滑,透而彌光。條形鎮紙石左上方,是一隻翠管筆筒,裡面插著大大小小十幾支上等金絲楠木為桿的湖州狼毫,支支筆皆具備『尖、齊、圓、健』筆之四德;鎮紙石右上角,一方四硯之首的端硯上斜放著一塊徽墨精品,光澤潤厚,幽香怡人,聞之竟有清心之效。

    甄圈圈一進來,看到如此排場,暗讚一聲:我靠,不愧是大師啊,光看這副行頭就不是一般人。

    眼睛一瞥,看到書桌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裝裱精緻的《滿江紅》作品,當然是林海楓所作。

    能被林海楓掛在自己書房,想來是頗為自賞。

    這特麼還真不是蓋得,林海楓不愧是中國書法協會名譽會長,但見這幅字深得王羲之「喪亂帖」之筆意,既寫出了岳飛《滿江紅》這首詞氣壯山河、悲天憫人的氣勢,字裡行間又莊嚴肅穆,拂郁悲憤,整個作品用筆縱逸,清剛峭拔,絕對是大師風範。

    甄圈圈看的是眼睛發直,歎服不已:奶奶滴,我也臨摹過書聖的「喪亂帖」,自以為深的筆意要領,跟林海楓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呵呵,圈圈,你對叔叔這幅字有什麼見解?」站在甄圈圈身旁的林海楓笑嘻嘻問道,也是想看看甄圈圈是否胸有點墨。

    甄圈圈那還不趕緊拍馬屁,臉上一副白癡樣,一臉崇拜道:「林叔叔,我哪有什麼見解,我只是知道,您的字顯然已深得書聖『喪亂帖』無垂不收、無往不復之筆法要義,絕對稱得上是一幅傳世佳作。」

    「呵呵,看來圈圈對王羲之的字也是頗有研究,能說出『喪亂帖』之用筆精要,已經很不錯了。」這個馬屁拍的,林海楓對甄圈圈又多了一份欣賞,「這樣吧,圈圈,叔叔就倚老賣老,你也寫上幾個字,叔叔給你點評點評。」

    甄圈圈今天過來,本就是要請教林海楓,聞聽之下,也是不推辭,摸摸頭憨憨地一笑:「嗯,希望叔叔別取笑我。」

    走到案桌前,趁林海楓去取水來研墨的時間,甄圈圈考慮了一下寫點什麼好。

    靠,還想個屁啊,當然是《經脈》中的書法啦,應該是自己最高水平的體現了。

    很快,林海楓舀了一杯水過來,正要親自動手研墨,甄圈圈哪敢如此放肆,「林叔叔,我來我來……」趕緊搶過徽墨,自己動手。

    不一會兒,準備工作做好,甄圈圈早已握筆在手,深吸一口氣,飽墨舔筆沉思片刻,便將自己的「胸中點墨」淋漓盡致地展現給了林海楓。

    這時室內寧靜無聲,但見甄圈圈握筆之手如鶴飛低舞,飄然欲仙,很是像那麼回事。

    如果不懂行的人,肯定是被甄圈圈的字唬住了,但見他用筆縱橫開闔,龍飛鳳舞,宛如施展武功一般,每字忽大忽小,或如靈蛇盤騰,或如猛獸屹立,字裡行間俊逸處如風飄雪舞,厚重處如虎蹲象步,怎麼看都是一幅曠世之作!

    《經脈》一書雖有上千字,但甄圈圈廢寢忘食地臨摹它已經幾個月,這時候寫起來絕對是信手拈來,堪堪寫了四五十字,紙已佈滿,甄圈圈便也停下了筆。

    林海楓是什麼人?

    他要是不懂行之人,中國書法界就沒人敢說懂行了。

    雖然對甄圈圈這滿紙的字連連點頭,不管是運筆還是佈局,都足見功力,至少在研習書法上浸潤了十多年。但甄圈圈寫第一個字,林海楓便看出,甄圈圈這是臨帖之作。雖然這臨帖臨的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再怎麼真,掩蓋不了「臨」的事實。

    「圈圈,這便是那本《經脈》一書中的字吧?」林海楓微笑道。

    甄圈圈聞聽之下,對林海楓更是欽佩,摸摸後腦勺,點了點頭,眼中露出「請您指正」的神情。

    林海楓卻是伸手拍了拍甄圈圈肩膀,「走,我們去樓下客廳,邊坐邊聊。」

    當小保姆為林海楓和甄圈圈泡了茶端上來,林海楓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裡,朝甄圈圈伸手作了個請喝茶的手勢,偏頭問甄圈圈道:「你喜不喜歡看武俠小說?」

    甄圈圈愣了一下,不明白林海楓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點點頭道:「呵呵,喜歡,從小看金庸古龍長大的。」

    「嗯,這書法世界其實也是一個武俠世界,各門各派,爭奇鬥艷,而兩者卻也各有互通,意境相融。」林海楓看了看滿頭霧水的甄圈圈,顯然對自己沒點評他的字而說武俠有些摸不著頭腦,便呵呵笑道:「武當派創始人張三豐文武兼資,武當派的很多武功便是他練字時心意相通、情致合一時所創。呵呵,扯遠了……」

    林海楓端起茶喝了一口,看著甄圈圈道:「簡單地說,這練字就如同練武,你投師各大門派學武,將各門各派武功招式習會,對敵攻防之時,也能看出對手出自何門何派,使用的是什麼武功,從一定程度說,你也算是個武術高手。但你練的再怎麼嫻熟,你所施展的始終是別人的武功,而如果能將各門各派武功融會貫通,集眾家之長自創武功,便是武俠小說裡所說的一派宗師了。」

    說到這兒,林海楓看甄圈圈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笑了笑道:「你現在在書法上的造詣,便如同我剛才說的武術高手,你現在所缺的便是從字的一筆一劃,從筆意、氣勢、佈局中領悟其深意和精髓,為我所用。當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要成為一派宗師,更是需要絕高的悟性,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有些人或許練了一輩子字,還是只能習字自賞,登不得大雅之堂。不過,圈圈,叔叔看好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水平,或許要不了多久,當可以有所突破,超越叔叔,說不定到時候叔叔要向你請教了,呵呵……」

    這一番點撥無疑是切中了甄圈圈研習書法的命門要害,不說讓甄圈圈有醍醐灌頂之感,起碼也是讓他站在了一個新的高度來重新審視練字之要,而不是一味地臨摹,以求逼真。

    甄圈圈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道:「林叔叔,您過獎了。」

    「對了,你應該知道《瘞鶴銘》吧?」林海楓突然問道。

    「呃?」甄圈圈這段時間腦子裡經常想到《瘞鶴銘》,此時聽林海楓突然提起,很是驚了一下,有些呆呆地點點頭。

    「你有沒有發現,這《瘞鶴銘》跟《經脈》很似出自一人之手?」林海楓微微擰起眉頭說道。

    「啊……您這一說,好像還真是……」甄圈圈像是發現新大陸般驚喜道,隨即又洩了氣,「不過,《經脈》中的字好像沒有《瘞鶴銘》作品來的雄渾灑脫淋漓盡致,應該是仿作吧?」

    林海楓暗自點頭,笑道:「不錯,你說的的確如此。但有一個問題我們不能忽視,你該知道《蘭亭序》的來歷,是王羲之醉酒而書,等他清醒過來,再想寫出《蘭亭序》這樣的絕世之作卻是不能。這《瘞鶴銘》是作者為埋葬自己所養之鶴而作,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寫《瘞鶴銘》之時飽含失去愛鶴的悲痛之情,以遭失鶴而悲慼,以瘞愛鶴而拂郁,情之所至而寫下了《瘞鶴銘》這樣的逸世作品,可是等他興致已盡呢?」

    甄圈圈睜大了眼,有所頓悟道:「您的意思是《瘞鶴銘》是作者的神來之作,跟王羲之一樣,後來再想寫便寫不出這樣的水平,而《經脈》便是他效仿《瘞鶴銘》筆意而作?」

    「呵呵,我只是猜想,不過,很有可能。」林海楓沈吟片刻,臉上露出嚮往之色道:「如果能知道《經脈》一書的作者是誰,或許便能揭開《瘞鶴銘》這千古之謎。」

    既然提到《瘞鶴銘》,自然讓甄圈圈想起了心中疑問。

    「林叔叔,您說《瘞鶴銘》會不會還有真跡流傳於世?」

    「《瘞鶴銘》真跡?」林海楓明顯吃驚不小,看著甄圈圈驚奇問道:「這怎麼可能?難道你聽別人說過?」

    看來他也不知道,問也白問,甄圈圈搖搖頭,嘿嘿一笑道:「我就問問,如果有《瘞鶴銘》真跡的話,那個千古之謎不是也能揭開麼。」

    林海楓「哦」了一聲,心裡想著這是絕無可能之事,一千多年了,也沒出現過《瘞鶴銘》真跡,怎麼會現在冒出來?

    突然想起什麼,林海楓問甄圈圈道:「對了,圈圈,那《經脈》一書你研究過內容沒有?」

    我正在研究呢,但可不能說四頁紙的事。

    「嗯,我開始時候研究過,但內容太深奧,理解不了,只是大體知道是講述人體脈絡的。」

    「不錯。現在這《經脈》一書可是成了研究中國針灸術的瑰寶,不過,據專家分析,這本書應該是圖文結合,現在光有文沒有圖,是一重大缺憾,也讓在研究這本書的針灸術方面陷入了迷途甚至是死胡同,或許,這《經脈》一書又是下一個千古之謎。」

    嘿嘿,作者或許是千古之謎,不過圖在我手,針灸術卻不可能成為千古之謎。

    甄圈圈這狗屎裝著很遺憾的樣子,「嗯」了一聲後,還「唉」地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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