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障礙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陡峭的山路，嶙峋的山石，荒蕪的荊棘……或許可以算作是第一道小小的障礙。
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上一大早大伙精力都比較旺盛，這趟下山比上次上山快多了。
不過，不可避免的是，當同學們趕到那片廢棄的石礦時，由於趕時間，幾乎所有的同學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甚至有些人的衣服都被劃破或撕裂。
而下了山，真正的障礙物出現在同學們的面前。
第一道障礙物，翻越過兩米五高的障礙牆，這是考驗同學們互相協同的能力。
沒有任何憑借物，個別能力強的，可以衝跑跳躍一翻而過，但絕大多數必須互相協作：踩肩膀，搭手梯，拖拉提拽……只要能翻過牆去，同學們使用了各種方法。
接下來，是快速跑過一段百米距離的輪胎路，然後是攀爬三米多高繩索網。
通過這三個障礙物後，同學們都累得夠嗆，想到後面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很多同學的興奮勁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畏懼心理。
或許，設置這些障礙的教官也揣摩到了同學們的心理，接下來很長的一段路，對同學們而言是平坦的。
在行走了大概五公里後，一片巨大的水窪地出現在同學們面前。
而唯一通過這片水窪地的，是一條搭建在水面上方一米多高的獨木橋。
指示牌上說的很清楚：水窪地都是淤泥，深淺不一，最深處達兩米，你可以走獨木橋，也可以從水裡走。
沒有例外的，所有同學都選擇走獨木橋，但也沒有例外的，幾乎所有人最後都落進了水裡。
一落進水，早已渾身是汗的同學們，打水仗、擲淤泥，亂作一團。
等一個個上了對岸，對著同學落湯雞有些臉上淤泥還沒洗淨的滑稽樣，頓時笑聲一片。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教官提醒後面還有近二十公里的路要走時，大家當然不敢耽擱。
也算是經過了短暫的休整，同學們收拾起很多已是水淋淋的行李，再次踏上了行軍路。
在烈日下空腹行走，又經歷了前面一個個障礙物的阻擋，沒過多久，很多人已是頭昏眼花，體力透支。
實在頂不住的乾脆找了處樹蔭，躺下來休息了。
甄圈圈和葉問還好，雖然也氣喘吁吁累的不行，但還是能扛得住。
劉權賦和宋品卻沒那麼樂觀了，走一步要歇三步，宋品更是小臉慘白，一副隨時要暈厥過去的模樣。
這個時候，路途中同學們都已經拉開了距離，甄圈圈他們一路走來，好半天才看到三三兩兩幾個人，有些在咬牙前行，有些在陰涼處休息。
看宋品已是強弩之末的樣子，甄圈圈便提出到路邊休息一會兒再說。
四個人剛找個陰涼處坐下沒一會兒，也有四五個看樣子累得不行的同學走到這片陰涼處來。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這幾個人中，領頭的正是跟甄圈圈挑事的范亦童。
范亦童一看到甄圈圈，愣了一下，隨即卻是心中一喜：媽的，在這個地方揍你一頓，應該沒人管吧。
再看看甄圈圈四個人，有兩個明顯已經累趴下了，而自己這邊五個人，狀態都還不錯。
看清了這個形勢，范亦童信心十足，準備挑事。
甄圈圈看到范亦童幾人，眉頭皺了皺，便沒再看他們，而是跟葉問說著什麼。
「喂，甄圈圈，你他麼的有沒種起來跟勞資單挑啊？上次有教官救了你，這次看誰來救你。」范亦童極度囂張地伸手指著甄圈圈道。
甄圈圈已經知道這傢伙是復旦的新生，跟自己風馬牛不相及，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傢伙為啥找他的麻煩。
聽到這小子又來挑釁，甄圈圈斜眼看了看他：「操，還真是一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勞資有沒有種回去問你媽，懶得理你。」
范亦童腦子裡還在消化「我為啥要問我媽」呢，聽到葉問「撲哧」笑了出來，頓時明白怎麼回事，「騰」一下站起來罵道：「我草泥馬的，你有種就站起來跟勞資打一架，別他麼跟個窩囊廢一樣做縮頭烏龜。」
聽他罵的那麼難聽，甄圈圈沒火，葉問先火了：「日你母親的，要不是軍訓有規定，勞資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甄圈圈也站了起來，卻是冷冷看著范亦童說道：「單挑不是不可以，但我想問你一句：你他麼的總陰魂不散纏著勞資，我得罪你了麼？我可不想跟沒事亂咬人的畜生動手。」
「我草泥馬的，你他麼才是畜生……」
「我可沒說你是畜生，難道你承認你沒事亂咬人？」
「你沒得罪我，但得罪我表哥了，勞資看不慣你的猖狂，替我表哥教訓你一下。」
「你表哥？這他麼又是哪個畜生，我認識他麼？」
「蔡志堂。行了，別他麼婆婆媽媽地，來吧，兔崽子，勞資先讓你幾招。」
操，原來是這小子在搞鬼。甄圈圈擺手道：「你他麼急著去投胎麼？勞資可不想在這裡動手，等軍訓結束，隨時歡迎，別到時候爬在地上叫爺爺就行。」
這個時候，陸陸續續走過來一些同學，看到這邊兩撥人對峙，都圍了過來。
范亦童已被處分過，看來了這麼多人，也不敢再鬧事，擱下一句話：「好，希望到時候你他麼別再像個縮頭烏龜！」便帶著其他幾個同學離開了。
十一點多的時候，等在路邊的教官提醒過來的學生，離目的地還有最後一公里，加油！
同學們聽到終於要到目的地了，一個個都感覺如釋重負，也最後提起精神。
但大家都感覺這最後一公里路，好似永遠也走不到頭，都在想，教官是不是騙我們啊。
不過，當他們翻過一個小山坡，看到前面一排排停放整齊的軍車時，都興奮地脫衣揮舞著大喊大叫起來。
但是，當衝下山坡，看到橫亙在眼前的最後一道障礙物時，一個個傻眼了。
這最後一道障礙物，牌子上寫的清楚，叫「天堂路」。的確，通過了，就是圓滿完成了這次軍訓任務，可以回到屬於自己的天堂。
這是一段長約50米、以堅硬不規則碎石鋪成的路，路面上方五十公分是縱橫交錯的鐵絲網，鐵絲網上的尖利倒勾在陽光下閃出刺眼的反光。
面對這條「天堂路」，很多同學甚至產生了放棄心理：靠，這不是拿血肉之軀跟碎石鐵絲網火拚麼？
但想歸想，怕歸怕，真要是放棄的話，這兩周來的辛苦努力不是白費了？回到學校扣學分外，搞不好還弄個處分。
這個障礙物女生不用通過，很多已經到了目的地的女生，這個時候在車上看的都心驚肉跳：哇……太血腥了，太變態了……通過天堂路只有匍匐前進或翻滾通過，但顯然沒人練過金鐘罩、鐵布衫，敢採取翻滾通過這種極端變態的方法。
在周圍教官們虎視眈眈的目光注視下，男生們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硬著頭皮趴下身子，向天堂路發起了『自殺』性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