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強行平抑住自己的情緒,顫:「你認得我?還是張建國告訴你的?」
「沒有任何如人告訴我,我也不想去查找當時的過錯。已經發生的一切不可更改,世界上沒有如果!對於你的一切,我從來不願意知道。即使我也曾經有過幻想,但到了現在,那些天真的想法早就消散了。」
面對簡玲瓏的發問,孫若丹沒有直接回答,而用平靜無比的語氣說道。
這一刻,不只是孫若丹想不到會在這裡看見自己不想看見的人,就是簡玲瓏也想不到兩個人會在這樣的環境中相見。
沉默了好久,孫若丹無視簡玲瓏臉上變幻的神情,冷硬地說道:「你我之間的事情,或者說糾葛,早在之前就了結了。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在上次,因為藍赤水的事件,我看在自己身上流淌的血緣份上,給你一個人情。難道,你以為憑藉著你我之間的血緣關係,就可以肆無忌憚?」
簡玲瓏的臉色白,身體搖晃著,似乎就要倒地的樣子。
使勁咬住了嘴唇,簡玲瓏行支撐著身體。面對孫若丹冷漠無情的樣子,簡玲瓏心中的倔強也漸漸湧了上來,她抿了抿嘴,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孫若丹嘴角彎一勾,哈哈笑道:「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不錯,我身上流淌的血液有一半是你的。可是,母親大人,你除了賦予我生命之外,還為我做過了什麼?嗯,從這點來看,我稱呼你為身體的生母更恰當一下兒。你我的血緣關係雖然在你拋棄了家庭之後就終止了。可是我顧念著你曾經給予我生命的恩情,在你求情的時候就償還了。難道,你想要我效仿神話傳說中的哪吒那樣割肉斷情不成?」
雖然孫若丹沒有再使思維意識波來壓制,可是簡玲瓏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空擁有一身的進化能力,依然無法承受來自心靈的打擊。
在恍惚惚的狀態中,簡玲瓏的耳中傳來孫若丹的憤怒的聲音:「為什麼?母親大人道榮華富貴真的如此吸引人,讓你不顧一切地放下了尊嚴、拋棄了良心,熱衷於紙醉金迷的生活?」
孫若丹憤怒地道:「知道為什麼我拒絕和你見面嗎?就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生養。生養!哪一個母親不疼愛自己地兒女?我在很小地時候就知道了自己地與眾不同!別人都能夠享受家庭地天倫之樂。我卻只能夠和自己地爺爺相依為命。但我還是在爺爺地關愛之下成長過來了。在父親地保佑之下獲得了無法想像地力量!」孫若丹咆哮著說:「可是。你為什麼還要出現?一次也就罷了。竟然三番兩次想要和外人奪取我地東西?難道。你真地以為給了我生命。就可以主掌我地一切嗎?」
簡玲瓏不敢看著孫若丹地目光閃地眼中流露出畏懼、羞愧地神色。「我——我不知道那個盛名生物製藥公司是你地名下產業。」
孫若丹譏笑著說:「是嗎?第一次也就罷了。我可以原諒你地貪婪!畢竟。你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干了。曾經。為了生活拋家棄子隱瞞了事實終於攀爬上了豪門。如願以償地成為人上人!但是一次又該怎麼解釋呢?」
孫若丹地話語重重地打擊在簡玲瓏地心頭之上。如果說簡玲瓏這個精明、勢利地女子有什麼虧心事讓她感覺到內疚地話。就是曾經被她拋棄地孫若丹。
「在你們地想像中。盧木生才是這個基質藥劑地主要研究者。我孫若丹不過是一個幸運兒。憑藉著強大地武力和遠見才和他開展了合作。想不到吧。我才是這個基質藥劑地製造者!也是最終地掌控者!不要以為盧木生死在核戰之中。我就無法控制這些母體!」孫若丹看向簡玲瓏地眼神帶著嘲笑用手一招。將那些分裂出來地基質拿到手中道:「這種基質藥劑裡面有我留下地烙印。只要不是接受到指定地特定意識波地指令者違反設定地程序指令。母體就會向我發出信號。所以論你們採取什麼樣地方式進行誘導分裂、刺激分裂。得到地都是不完整地基質藥劑。隨時成為奪命地致命毒藥!」
孫若丹這一番話。總算解開了簡玲瓏心中地問。
趁著核戰發生之後的混亂局面,他們奪取了基質母體,想要再次掌控這個在未來具有無比重要的戰略物資,牢牢樹立自己的地位。這一切,世家財團們進行得非常嚴密,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關係才瞞過了軍方。
軍方也隱隱約約地猜到是他們幹的,可是在沒有證據,不方便採取措施。何況,受制於生化獸的威脅和核戰爆發的打擊,軍方一時之間分不出心思、精力來處理這件事情。
所以,當孫若丹意外出現的時候,就簡玲瓏他們都想不到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一些心思活躍的還以為是自己策反拉攏的人中有軍方的臥底呢。
軍方也曾進行過這基質母體的複製,只是沒有成功。
當然也可以這樣認為,這一次,他們是想看看自己等人是否能夠找到成功的途徑,等我們辛辛苦苦研究出來後才出面奪取!一瞬間,簡玲瓏的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這一切的進展太過順利了!
或許,事情也未自己想的這樣,可是這都沒有意義了!
簡玲瓏神情複雜地看著若丹,心中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既是愧疚、羞慚,也是無話可說。
在孫若丹上拒絕和自己見面的時候,就連就知道了自己在孫若丹心中的地位。如果自己由於某種不可抗拒的原因而離開了孫家,那還可以原諒。但是現在,自己還用分辨什麼呢?路是自己選擇的,簡玲瓏從來沒有後悔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本來就沒有什麼過錯。或許,自己不應該太過貪心,最終讓原本就幾乎不存在的母子情消失,惡劣到了這種地步。
可,誰能夠在掌握所有人命運的誘惑面前不動心呢?只要掌握了這個基質藥劑的生產,隨之而來的課就不僅僅是無可想像的財富那麼簡單!
「你父親的保佑?還活著嗎,在哪裡?」簡玲瓏收拾了一下心情,勉強對著孫若丹問道。
孫若丹自然知道簡玲瓏所問的什麼,不過提到父親,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面前的這個功利之心太過強大的女人,不管怎樣她都算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儘管自己現在的這副身體已經重組、進化得和之前的迥然不同了。
「他走了,是被當做流浪者拉去火化了的。」
「啊!」簡玲瓏發出了低低驚呼。儘管在心中有了準備,但她的心中還是生出了悵然、無奈,更多的則是不知所措。以孫鼎山當時所殺之人的身份和人數,如果被抓到了,怎麼也不可能逃過死刑的判決。
孫若丹這一句「被當做流浪者拉去火化」說得簡單,其中隱含的辛酸不言而喻。
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簡玲瓏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只是,強烈的功利心讓她走上了一條不甘寂寞的、與眾不同的道路。
這一層樓面的牆體和玻璃都已經破壞殆盡,只剩下空空蕩蕩的支柱,洞徹骨髓的寒風呼嘯而過。很快,這裡躺著的屍體表面就結冰了,一層白霜霜的晶體覆蓋著他們的面目。
孫若丹和簡玲瓏兩人相對無語,本是一脈相承,但道不同不相為謀,雙方除了身體上的血緣關係之外,根本就走不到一塊去。
遠處的警衛人員漸漸發現了這裡的不妥之處,被驚動了的人們開始喧鬧著朝這棟高樓圍攏過來。
孫若丹始終對這個給予了他生命的女人下不了手,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即縱身從高樓的另一面跳下,遠遠地去了。
「相見爭不如不見!你好自為之吧,須知見好就收的古訓!」
在寒冷的風中,簡玲瓏的心一樣冰冷。但是,她的心就像這嚴寒的天氣一樣堅硬、固執!
「權勢,權勢!我願意像一般的女人那樣相夫教子,混跡於油鹽之中麼?」
簡玲瓏孑然一身站在破碎的大樓高處,眺望著這座橫臥在厚厚雲層之下的古都。
儘管遭受到了核戰的波及,但是擁有千年歷史的古都還是煥發出別處沒有的勃勃生機。因核爆造成的災難而背井離鄉的民眾,有條件的都通過各種途徑向西部地區遷移,特別是像古都這樣人口密集、工業體系比較完整又有著軍隊駐守的都市。
孫若丹想不到這個意外事件竟然和與軍方對立的豪門世家有關。本來,以他如今的實力,就算是整個人類的聯盟一起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也不畏懼。這些豪門世家、財團的主要掌權人,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這種情況下遇到最不想看見的那個人!
很快,孫若丹就回到了張建國安家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