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節散功之時
天下的修行者散去功力後,全部去凡人間生活,凡間本來就是天下最穩定的地方之一,修行者們雖然散了功,但相對於凡人中的那些武林高手來說,卻依然是很高級的,畢竟,他們只要散到元嬰期左右就行了,凡人是萬萬不敵的。
另外,凡間的天道是受影響最小的地方,除了南方被那個天靈神教攪亂外,北方依然很平靜,沒有比那裡更適合的地方了。
再者,凡人是最普通的生靈,他們與天道是水乳交融的,與他們在一起,可以最大程度地感染那種氣氛,這些修行者對天道的擾亂也會越來越小。
最後,大家都在一起,沒有自封也沒有分散,即便遇到什麼不可違的力量也好有個商量對策,更讓眾人的心中有一個著落。
白葉把自己的想法說完,眾人都沉默了,確實,凡人處是最佳的選擇,只是這些人自從修行之後,多少都脫離了那一個低級的群體,甚至本能上看不起他們,凡人在他們眼中僅僅只是螻蟻而已,無論這個修行者平時多麼正派,面對凡人時,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都是不可避免的,也正因為如此,眾人從來都沒考慮過那裡。
現在白葉說的明白,眾人又小聲議論了一會,由各個領袖做出決定,都同意了白葉的意見。
東境之前去剿滅天靈神教時派出了許多高手,他們短短的時間裡,對凡間已經有了些瞭解,其中一個人建議說:「人間南方雖然被天靈神教屠滅,但那裡山清水秀,凡間氣息也濃厚,我們大可就在那裡安頓下來!」
白葉覺得可以。眾人也紛紛點頭,這時,已經成為新的凌雲派的宗主的吳雲走了過來,對白葉說:「已經徹底完成了!」
他說的自然是天演,當初吳雲與舒伯一起合作,去剿滅天靈神教,同時佈置整個凡間的天演,後來他們一直都沒怎麼閒著。舒伯是有經驗地人,加上吳雲的合作,經過了三百年的時間,終於佈置完畢。
「哦?吳大哥辛苦了!」
說完,他便跟著吳雲一起去那個被命名為天演閣的地方,同白葉一起的自然是那各地的高手們。
天演閣的佈置跟徐香香的魔殿一樣地佈置,四周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寬大異常的平台。舒伯站在一旁,手中不斷發出靈訣,平台上閃起無數的星光,一點點地聚集起來,不多時。平台上出現了一幅幅圖形。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麼,但白葉卻一眼就看明白了,在煉製星君令的那個時候,他有幸感悟到了整個凡間的情況。而眼前的天演,正是演示著當初自己看到的一切。
現在地天演可比徐香香當初的那個精緻多了,這可以算是凡間的完整地圖了,而且還是可以隨意變幻的地圖。
為了這個天演,吳雲和舒伯可沒少走地方,好在他們是在白葉的名頭下行事地,各地都給了他們方便,不然。光是走遍這個世界,他們就要花費成千上萬年!
徐香香在一旁道:「這個可比我那個好多了,有了它,什麼事都好做了。」
東方宇道:「確實,你們看,這裡就是人間南方的地域,天靈神教的屠殺已經過去了幾百年,這裡的動亂也平息了。正適合我們過去!」
從天演上。那看到那裡天道平靜,偶爾有些漣漪也不要緊。三百年地時間,南方已經有了些人,不過,當初天靈神教鬧得實在太大了,還有漫天飛舞的修行者和魔頭,所以人間傳說著那裡是凡人禁制去的地方,所以到現在,南方的人也不多。
有了天演,他們討論的地方就清晰地展現在眼前,所有來的人,無論之前有沒有看到過天演,都上前來觀看,同時與身邊的人小聲議論著,而議論的話題無外乎地點地選擇和天演本身的神妙。
最終,通過天演這個神奇的演示,敲定了散功之後大家待的場地,至於在星海這裡被一直保護著的那些在大難中失去肉身的靈魂元嬰們,白葉則會直接用玉如意把他們收起來,等散功之後,再重新安頓他們。
接下來的時間,白葉他們便細細商量下面的每一個細節,經過三天不停地討論,凡間最大地一次行動開始執行。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帶著所有手下地人,朝他們敲定的地點匯合,同時,白葉來到了星海的靈池。
靈池這裡一直都有高手守護,而且大多是星海本門的高手,因為他們的氣息是最中正平和的,對於魂魄和元嬰來說沒多少壓力,如果是其他門派,他們中弱的可能直接就被高手們的氣息衝擊散了。
白葉來到這裡也收斂了氣息,他是一個人來的,通過守衛高手的檢查之後,來到靈池跟前。
靈池確實就是一個池塘,裡面散落著荷葉蓮花,還有許多金魚在水邊遊蕩。
這裡靈氣充足,經常可以看到閃光的靈氣在四周流轉,白葉放眼看去,只見那水面上、荷葉上或者是蓮花上,都飄著、站著、躺著一個個小小的人兒,他們每一個都小巧玲瓏,發著朦朧的光,他們都是元嬰之體,正是靠著靈池的靈氣才維持住現在的狀態的。
至於那些沒有元嬰的魂魄則都在水中,他們離不開水,一旦離開了,面臨的危險就會成倍地增加。
那些元嬰看到白葉來了,頓時都動了起來,這裡已經有人說過了,白葉雖然是第一次來,但他的影像早就被這些元嬰魂魄們熟悉了。
「白葉大人,您是來安置我們的嗎?」
一股波動從一個元嬰身上發出,白葉朝他點點頭,說:「為了天道,天下人都要散功,散功時。會天地變色,這裡也會受到影響,為了大家的安全,我會把大家都安置在我的玉如意中,那裡面我已經佈置好了地方,你們進去後,不會比這裡差。」
「大人,您儘管做吧。我們相信您!」
元嬰和魂魄們可以說沒有一點攻擊力,他們甚至不如那些天才地寶,天才地寶還有些手段,而他們卻是任人採摘,因此,這些沒了肉身的生靈們,已經在心性上帶了卑微。
「希望以後他們重塑肉身時,能恢復尊嚴吧!」白葉歎道。開始施展靈訣,把靈池中的元嬰魂魄收起來。
東極鹿君曾經教地「收」字訣很好用,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就把整個靈池中的所有元嬰魂魄收集乾淨,在玉如意中。他們都好好地呆著,沒有一點問題。
收集完後,白葉看到星海的李長老正站在不遠處,他朝李長老點點頭。李長老也點了點頭,隨即,她便解散了守護這裡的力量,讓大家盡快收拾行裝,去凡間集合。
白葉接下來自然不會閒著,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通過架起的傳送陣,他很快就到了人間地南方。在這裡,他還要佈置一個大的陣法,用來緩衝散功時那強大的功力對天道的影響。
三十天之後,白葉的陣法已經完成了,這個陣法方圓有七千里,籠罩著一個巨大的空間,暫時緩衝著這裡與外界的力量差異,空間裡。則是天下所有的修行者、魔頭、妖怪等等。
這三十天。這些凡間地上層生靈們開始仿照凡人,建造了一個個的城池。同時,也種下了許多食物,把這一大片荒蕪之所變得繁華異常。
之後,大家便都開始凝神等待,等時辰一到,便開始散功。
白葉端坐在雲端,現在,凡間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在天上了,冥冥中,他知道自己該醒了,緩緩地他睜開了眼睛,靈球急速流轉,方圓七千里全在靈球中。
同時,所有人都感到了白葉的氣息。
「散!」
每個人都聽到了白葉的聲音,每個人都用手指向自己的修為凝結之處,修行者地元嬰開始發出光華,無數的能量從元嬰上飛出,散到空間裡。
魔頭們把魔晶直接拿出來,任由上面的魔氣消散。
妖怪們則吐出內丹,往常他們這樣做是吸收天地靈氣精華,而現在則是把那些精華重新吐出去。
靈氣、魔氣、妖氣,在這種情況下是會衝突的,所以事先,不同陣營地人都呆在不同的城池中,城池之間由白葉的陣法控制,漸漸的,東境城裡,煙霧迷濛,靈光閃爍,魔域城裡則黑煙滾滾,無數無聲的嚎叫遍佈其中,而妖城中,則是星光閃爍,無數靈動的光點急速地流轉飛舞著。
白葉從端坐的姿態調整為站立的姿態,手中地靈訣連連放出,三個大城中的氣息從各自城中的上空朝白葉彙集。
三股能量巨流,好像三條龐大的巨龍一般,翻滾著、咆哮著、嘶吼著,在白葉身邊糾纏,然後,在白葉的頭頂,化成一股看不見的清流,飛出陣法之外,朝四面八方湧去。
清流所過之處,陣法一點點崩潰消散,靈地聚聚合合,如當初猜想的一樣,整個天地都被洗刷了一遍。
只有凡間,好像吹過了一股清風,並沒有多少變化。
數百年、數千年,才歷盡千辛萬苦得來這一身修為,但如果散去,僅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一天後,無論你之前是一代宗師,還是渡過五六次劫難地一般高手,抑或是剛剛開始渡劫地新一代人,都回歸了最基本也是剛開始的那個時期,修行者們只剩下剛剛維持元嬰地能量,魔頭們的魔晶也在最初的狀態,同樣,妖怪們的內丹也大大地縮水了。
散功完畢,所有人都開始打坐,他們不是修煉,而是平穩心境,以免走火入魔。
白葉的工作則不會這麼快停下來,他要讓所有散掉了的修為統統回歸天地,那三條巨龍並沒有因為散功的停止而縮小,反而越來越大,直到兩天後,它們才開始縮小,而這時,天地間的天道已經從這裡開始,越來越堅固了。
在白葉指揮這裡散功的同時,東極天那裡,一個個海獸們在那些高靈智海獸的指揮下,各自回到自己的巢穴裡,開始「冬眠」,黑鬼那樣的超級存在則按照白葉交代的功法,一一自封,因為他們也能感覺到,天道越來越強盛,對他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沒有自封時,那清流好像驚濤駭浪般襲來,自封後,卻只感到威風吹襲,居然有幾分快活。
天地都在改變,這樣巨大的變化在仙界也引起了震動,凡間是中央仙域的凡間,兩個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一直以來,凡間不斷衰弱和流觴摧毀凡間的過程,中央仙域都只有一點點的震動,而現在白葉忽然逆天而行,整個仙域頓時動盪起來,所有這個區域的仙人都感到渾身一震,差點走亂了氣息,即便是白卿、風華乾之流也感到了驚訝。
「是我們估計錯誤?還是本來就是這個程度?」
他們原以為即便凡間有變故,對仙界的影響也不會很大,但現在真正地發生了,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的估計似乎有些保守了,不過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驚慌,他們只要重新佈置一下就行了。
「白家的人果然不能小瞧啊……」流觴的仙皇站在一個小水塘前,水塘的水面上,正幻化著凡間的情形,他沒自言自語著,心中驚訝著,這個凡胎居然真的鼓動整個世界的人跟著他一起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