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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66章】 與子同袍 文 / 嬴無敵

    現場氣氛一時洶湧如濤,不過數十息的功夫整個岐山縣城外盤營暫駐的秦軍都自隨著大眾呼喊起了口號。固然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幾乎所有人都是按照操典整裝已待、兵刃出鞘,還以為是大軍即將作戰。

    吳狄待眾人喊得幾回卻是伸手向天,先是撐掌,再是握拳,卻是軍中噤聲的手語:「諸將!各位弟兄!嬴無敵曾有言在先,寧可天下人負我無敵,嬴無敵絕不負天下人!今日之事,定是謠傳,無敵堅信秦公決不會負我!諸將!各位弟兄,且莫陷嬴無敵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

    言畢,吳狄又低頭看向尤自還在抱著大腿痛哭的嬴玉柔聲道:「小妹,大哥二哥待我若親弟,三哥決不會負了他們!」

    向嬴玉柔聲說完,吳狄便抬頭向攔在道上的嬴黎諸將厲聲喝道:「你等還不讓路!當真要逼我自戕明志?」

    誰知吳狄話未說完,卻聽黑暗之中突然「嗚」的一聲風響竟向自己襲來,吳狄還未做出反應之前便覺得自己右肩一麻,全身上下竟然立時動彈不得,便在這時聽見一把低沉聲音遠遠喝道:「三公子使不得!」

    吳狄抬眼望去,便見一名黑衣人如大鵬展翅一般急速飛躍而來,只見他雙腳如疾風一般,連連點在來路上戰馬軍士的背部肩頭借力跳躍,卻是如施展武俠小說中的絕世輕功一般。而也在這時,只聽抱著大腿的玉驚呼一聲「黑伯」之後,卻是眼疾手快的從吳狄手上奪下了穆公劍!

    只是連環數躍,那黑衣人便迅速的來至了吳狄身前,只見來人面容蒼老,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精光四射,果然是日日緊隨在二哥渠梁身後的內侍黑伯。只見黑伯奔至吳狄近前之後,周圍的將士們卻是已經圍了上來,意圖護衛主帥。當下黑伯毫不遲疑的從懷內一摸,便掏出了一支純金打造的金箭喝道:「秦公金箭令在此!」

    秦國地金箭令,等同於是後世的那種「如朕親臨」的最高信印,是秦國頒布軍政要事時最高級別的憑證。可是黑伯手中的金箭令一出,嬴黎、等部將和眾騎將卻是面容一肅,依舊手持兵刃急衝向前,那意圖竟是要殺黑伯。而一名騎將更是抽出一根投刺,奮力向黑伯投來。

    「呔!」黑伯見狀大驚。一個旱地拔蔥起身一躍,竟是蹦起了一丈來高,直直躍上一匹空馬之上後,口中急道:「爾等不可造次!秦公急令:無敵不可歸陽。領軍直赴少梁!」

    聽得黑伯如此解釋,急撲而上的眾人愕然一呆,卻聽黑伯又是急道:「陽之事,秦公也有耳聞。可眼下六國大敵當前,即便秦公也有頗多無奈之處。因此連派三批金箭令使者之後,尚派老奴親來。眾將軍,可知秦公一片苦心?」

    黑伯說得有理。眼下六國聯軍進逼陽國都,秦國要舉國抗敵,就算渠梁知道自己的親娘安排了甲士要殺吳狄。他難道能把自己親娘抓來關了?殺了?當然是想法從側面斡旋迂迴而已!

    且不說吳狄並無自立之心。即便吳狄真有。渠梁也明白不能在吳狄沒有主動反叛之前將他不罪而殺,如此作為豈不是讓天下不恥。讓秦國將士寒心。因此,當國後秘密以死士替換寢宮內侍之時,嬴渠梁便有所察覺,急忙派出了一明雙暗三批使者,又算出連日霖雨,道路爛,吳狄有可能繞道隴北馳援陽,便再派出內侍黑伯前來攔截。

    果然,待黑伯將這一番剖心之言說出,眾將也自呆住停下手來。而黑伯見勢有利,急忙下馬再次從懷裡摸出了一卷絹書,卻是交給了嬴黎道:「這是秦公命老奴務必親自交到三公子手中的密信,諸位將軍請看!」

    ):.血紅色大字: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君父!」嬴黎雙眼一熱,卻是悲呼一聲手舉血書跪倒在地!

    其餘諸將看了,也是悲憤跪地慟哭,不知是誰牽頭,卻是唱起了《詩經》中以秦風為雅調地《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首《無衣》正是西周時秦國的主流戰歌,西周的周幽王(正是為了美女褒而烽火戲諸侯的那位老先生)為犬戎所殺,秦襄公護周平王東遷,並受王命攻打犬戎。是以:「西戎殺幽王,於是周室諸侯以為不共戴天之仇,秦民敵王所愾,故曰同仇也!」

    火光暗淡,吳狄雖然看不清嬴黎手中絹書所書何字,卻也從這《無衣》中聽出了端倪,胸中立時熱血翻騰。待眾人將這《無衣》唱了一回,吳狄便感覺到全身突然一鬆,週身肌肉酸疼麻痺,卻是翻身掉下馬來,幸虧一直抱著他大腿地嬴玉見機得快將他接住。

    倒在嬴玉懷中的吳狄只覺腦中有些眩暈,卻是張口猛喝了一句:「開拔!馳援少梁!」之後,這便昏死了過去。

    ****

    艷陽、草地、藍天。

    吳狄安靜的斜靠在平鋪在地的花格子餐布上,看著一個窈窕地身影在草地上偏偏起舞,只見雪白色的連衣裙不時蕩起裙漪,那裙下的春光每每總是欲出而未出。

    「看什麼呢!你個大壞蛋!」窈窕身影突然停了下來,慢慢走近,可是她的面容上卻似乎被一層薄薄地霧氣所籠罩,讓吳狄根本就看不清。

    「喂!你個死色狼,你還看……」女子用手親親一點,卻是點在了吳狄腦門上。只見她溫柔的坐在吳狄身旁,卻是一面整理起桌布上食物,一面喋喋不休的悼念起來:「我爸說了,趁著他還管事,你要復原地話最好就是今年。恰好下半年我爸局裡要搞體制改革,倒時候給你安排個保衛科科長或是保安部經理,明年咱倆地事就可該辦了……我嫂子也說了,她們電

    要人,從打雜得到主持人都要……嘿!你倒是說話啊

    「我還不想退……」吳狄不由自主地張口說道:「聽說上面這次要選拔一批人進雪狼,就這倆月的事,機會難得,我想……」

    「難得?你想?」女子卻是再次用手指了吳狄地腦袋。喝罵道:「怎麼著,你是不是不想退伍了?咱不是說好每年奧運會地時候結婚,你想賴賬不成?當個臭特種部隊了不起了是吧?出門都得在腦袋上套只黑襪子,臉上抹幾道油漆。你比那啥國旗班站崗看旗的都有面子是不?」

    「不是!」吳狄哭著臉笑道:「親愛的,我是愛你地!」

    女子伸手揪著吳狄耳朵罵道:「愛!老娘不愛你還能替你操這份閒心?咱倆認識的時候你是個上士,這都三年了,你還是個上士!你說。你要是去了雪狼,參加了奧運會,能把你提拔成少尉、中尉、上尉啥的不?你要是能當軍官留隊了,我這個軍官夫人也就認了!」

    「呵呵!」吳狄傻笑。似乎這是不太可能的事。

    女子用手捋了捋額上的秀髮,吳狄怔怔的看去,似乎她面上地那層薄霧又淡了幾分。卻聽她說:「我爸當過兵。所以他說得話最實在。說是戰爭年代的兵那是最牛逼,誰都不敢惹。而和平年代的兵卻根本就是個逼。誰想弄都行。我喜歡上你這個王八蛋,就是因為你是一特威武的兵,可你不能當一輩子兵不是,你得為咱倆地將來打算啊。」

    「老婆,我……」吳狄覺得自己眼中一熱,似乎頗為感動,張口卻是欲言又止。

    女子似乎也看出什麼,卻是伸手拍了拍吳狄臉龐:「好吧!好吧!選拔的事,你盡力去試試……不然怕你會怪我一輩子。選上就隨你,選不上你就得聽我的,咱倆可說好了……」

    「嗯!」吳狄感動的點點頭,接著嬉皮笑臉地笑道:「來!好老婆,親個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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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吳狄還在夢中旖旎之時,卻是聽到耳畔有人呼道:「三哥……」

    驚醒之下,吳狄猛然張眼,卻是發現小妹嬴玉正滿臉赤紅的被自己緊緊摟伏在懷中,再看她面上,赫然還留有慘遭狼吻之痕。

    「咯登!」吳狄喉間聳動,卻是吞嚥下了老大一口香甜唾液,嘴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少女口中蜜液的餘味。

    吳狄愕然當場,難道剛才自己竟在夢魘中將嬴玉的少女初吻給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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