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原來你們是兄弟
他彷彿不相信似的又重複了一遍：「九歌，朕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嗎？你說說，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江山？權利？朱雀國？民心？擁戴？一切的一切，朕都可以給你！朕也保證過你，可是，你為何要那樣做？難道朕，已經成了你的擋路石？」
楓九歌冷冽地笑道：「江山你會給我，朱雀國你會給我，的確，陛下，你曾這樣說過，可是你這樣說，九歌就真的會相信嗎？」
「江山你會給我，朱雀國你會給我，的確，陛下，你曾這樣說過，可是你這樣說，九歌就真的會相信嗎？這麼多年以來，你利用九歌為你做無數的事情，殺了那麼多的人，執行了那麼多的計劃。
九歌一向對你忠心耿耿，什麼事情都照做，哪怕雙手沾滿纍纍的鮮血也從來沒有過怨恨，只因為九歌從小無父無母，是個被拋棄的孤兒，是陛下您一手將我養育長大，教我武功，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一切的一切！這些，我自己心裡都清楚！
但，曾經我對您是感恩的，後來我卻發現，在您的心中，我只不過是一個機器，沒有血肉，沒有心腸，您根本不在乎我的感情，不在乎我想要得到的真正是什麼！」
安陵宇再次苦澀地笑了，雙眼中浮出一種幾乎可以說是柔軟的情緒，他緩緩道：「不過是因為當年朕沒有促成你與若葉在一起，你就對朕如此恨之入骨了嗎？」
楓九歌突然仰天大笑，他的笑聲猶如一群被折斷翅膀的飛鳥，在夜空中無助且無望的飛翔，盤旋，發出悲傷的嘯叫聲：
「陛下，您難道以為我只是為了若葉嗎？是，若葉那件事的確是個導火線，你明明知道，我是真心喜歡她，還間接的借我的手，為了除去南宮昊軒，你不惜利用葉兒，也利用我，利用她對南宮昊軒的感情，也利用我對她的感情，皇上，感情對您來說到底算是什麼？
您有天下，的確，您有權勢，有武功，有朱雀國最好的一切，將我牢牢的控制在手中，為了報答您的養育之恩，我不得已將您的願望一一實現，
可是，九歌的心中從來沒有感覺到快樂，九歌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就是少年時跟葉兒一起暢遊在山間，看著星星點點的野花，看著溪水裡靈動的游魚，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候。雖然，之後您給了我一切，給了我朱雀國神醫的名號，給了我一身絕好的武功和暗器，但是——我卻再也不快樂了！」
「雖然，之後您給了我一切，給了我朱雀國神醫的名號，給了我一身絕好的武功和暗器，但是我卻再也不快樂了！你親手扼殺了我的快樂，我的幸福，我的一切！！」
夜風中，南宮昊軒面色肅煞，靜靜地看著楓九歌，歎息了一聲道：「楓公子，你說你最快樂的時候是和葉兒在一起的時候，但是，這次你卻親手殺了她，而且讓她再也喪失了輪迴轉世的可能，永遠超脫於三界之外，這就是你想要達到的結果嗎？現在，你快樂了嗎？你幸福了嗎？」
楓九歌仰天長嘯，眼中竟然瑩然有淚：「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逼的！我希望南宮昊軒，為什麼你總是要搶屬於我的東西，曾經的葉兒，現在的阿櫻，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那樣令人厭惡！今天，我總要與你拼出一個勝負，來吧！」
安陵宇在城牆上，幽幽地道：「九歌，我說了，你不能和他決鬥！」
「你有什麼權利來命令我！」
楓九歌英俊的面上突然扭曲了，呈現出一種帶著些猙獰的表情。
那表情令司徒櫻心生寒意！
她想起初見的楓九歌，那個永遠溫潤如玉的公子，那個不管天崩地裂，在她面前似乎他永遠是那麼淡雅
手搖折扇，輕拂瑤琴，給人間奏出仙樂陣陣的濁世佳公子
她想起他這麼一位翩翩公子曾經在那污濁的集市上為了幫她多賣出幾個包子不惜奏出人間難忘的樂曲
她想起一切一切，想起自己曾經對他的感激之情，知己之誼
完全不敢相信，為了對自己的求而不得，楓九歌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愛情，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
楓九歌一邊大笑著，一邊直直地看向城牆上的安陵宇，眼神中有著鷹般的敏銳，也有著陰翳般的陰沉，他緩緩道：「皇上，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要知道，九歌用了『七弦之術』將您囚禁起來，這法術是不能輕易破的，若是輕易破了，便有生命之虞！」
安陵宇似乎滿不在乎的，淡淡地看著楓九歌：「九歌，你是想朕死，好早一點繼承這朱雀國的大好江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楓九歌大聲辯駁道：「我只不過是不想再看見你那種居高臨下的臉色，不想再看見你對我的利用，不想再看見你以多年的養育之恩為代價將我玩的團團轉，不想看到你挑起我的野心，卻又不讓我實現它！你看得很爽吧？很高興吧？記住，我是楓九歌，我是個人，我不是你安陵宇的一條狗！」
他發瘋般的吼完這句話，安陵宇的臉色突然變得灰白！
他喃喃道：「好吧既然你這樣想那朕也沒辦法」
這一刻，雖然面容帶著些滄桑，但依然掩不住卓越光華的安陵宇突然似乎老了十歲，臉頰上的肌肉鬆弛下來，竟然有種病入膏肓的味道！
司徒櫻跟南宮昊軒對看一眼，心中都不由得覺得壓抑，怎麼會這樣？那所謂的『七弦之術』難道竟然這麼厲害？
安陵宇又道：「是的！我禁錮了你束縛了你那麼多年，但是，九歌，請你相信，朕從來沒有想要把你當做一條狗！」
「你沒有想，可是你這樣做了！」楓九歌咄咄逼人，嘴角帶著一絲嘲諷的微笑，伸手一格，「皇上，你不要再說了，九歌恭送您回宮，請您不要再管九歌的任何事情！」
「朕不走。」安陵宇緩緩道。
楓九歌的眼神閃出些殘酷的味道：「您不走，今日就有可能是您駕崩之日，要知道，『七弦之術『只能保證您在宮裡安全無憂，一旦離開，您的心脈就要受到極大的壓力」
安陵宇突然笑了，那一笑又恢復了萬千的光華，他道：「九歌，你真的以為朕很怕死嗎？你覺得我是那等懦弱無能的鼠輩？」
楓九歌倒是有些愣住了，這個問題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遠遠地看著安陵宇，他突然心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雖然現在安陵宇已經落在他的手上，他自己已經成為這事實上朱雀國的主人！
但他突然發現，在安陵宇面前，自己彷彿永遠都是當年那個手無寸鐵，弱小的孩子！
要仰視著他！
安陵宇緩緩道：「朕不怕死，就算是要死，朕今日也要跟你說完這個故事！」
「什麼故事？」楓九歌冷哼一聲，將劍指著南宮昊軒，眼神肅殺，「陛下要與九歌說故事，就等九歌與南宮昊軒決鬥完之後陛下再說吧！現在九歌沒有心情聽故事！」
「不！這個故事你一定要聽！」安陵宇的聲音斬釘截鐵，有著揮金斷石的堅決。
「哦？到底是什麼故事我一定要聽？」
安陵宇的聲音卻非常執著，執著中帶著一絲讓人完全不由得違抗的味道，「九歌，這個故事你必須要聽！否則，也許你會終身後悔的！」
「我有什麼好後悔！事到如今我還怕後悔麼？你不要要挾我！」
楓九歌冷笑，黑髮在夜空中如同黑色籐蔓一樣的盤旋著，似乎在說著最深的無助和最痛的絕望！
安陵宇緩緩道：「如果，你聽完這個故事還想要與南宮昊軒決鬥或者就在這裡殺了我的話，安陵宇悉聽尊便！」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楓九歌冷漠的笑了，「不管你說什麼，我今日都不會放過他的！」
「九歌，你聽完陛下說的話好嗎？」聽到這裡，司徒櫻的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預感！
她一向是個直覺非常強的女子，在安陵宇說這段話的時候，她突然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感覺！只是這感覺太可怖，也太難解釋
但是，她能感覺到安陵宇在他的心中的確有極重大的秘密！
她又補充了一句：「算是我求你！九歌！」
楓九歌遠遠地看了眼司徒櫻，歎息道：「為什麼你說的話，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去聽呢？」
司徒櫻的心微微一痛，她知道，楓九歌是打心底的對她好，但是，她不愛他，也真的沒有辦法！
楓九歌輕輕道：「陛下，你說吧。」
他反手將劍又收入琴中：「聽完這個故事，我和六王爺再決鬥！」
安陵宇緩緩道：「司徒姑娘，謝謝你！其實，這個故事，也許你會比九歌更想聽到，因為，這是一個關於三十年前的故事」
司徒櫻的心瘋狂的一跳！
怎麼？安陵宇自己要說出他跟鳳凰的故事了嗎？那麼，他跟鳳凰就真的是曾經有過一段感情？而且，也許還有過比一段感情更加複雜的故事
她的心怦怦跳，看了眼南宮昊軒，南宮昊軒似乎也有了某種直覺，雙目炯炯地盯著安陵宇，口唇微微翕動！
安陵宇歎息道：「司徒姑娘，也許你已經猜出一點這個故事的首尾，我我得承認，我很佩服你！你是三十年來讓我覺得最像鳳兒的女子。不，不是長相，而是那種感覺，一旦認定了什麼，就會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