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要他們付出代價
南宮昊軒卻絲毫沒有覺得疼痛一般，
「這手掌的疼斷然比不上心裡的痛！葉兒，我願意相信你！可是你總要做出我要相信你的表示，你要我怎麼辦呢？」
她的心痛如絞，卻始終一言不發。
南宮昊軒逼近她，手指中鮮艷的血一滴一滴落下，落在地上。
淡淡的血腥氣盤旋在兩人之間，讓這間充滿著白玉蘭花香的屋子多了種詭異跟不詳的氣息。
良久，若葉才慢慢地抬起頭來，失神地道：」你要我怎樣？怎樣說你才願意相信我？」
「說出你所有的秘密，說出你的一切，說出關於你師兄所有的一切，還有你的主人，是誰指使著你！」
若葉突然笑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如果你愛我，你就要告訴我！」
南宮昊軒的眼神很鋒利，他不願意再退讓！
「你要知道他們現在正心心唸唸，想著都是要殺我，只要你真的是想跟我在一起，願意保護我，你就要把他們的一切都告訴我！這樣，我們才有美好的未來！」
若葉的臉上呈現出一種迷茫的神情：」若是我告訴了你，那你會怎樣呢？」
南宮昊軒昂然道：」怎樣？自然是殺進他們的老巢，將他們殺個乾淨！包括楓九歌！我都要他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若葉靜靜地聽著他的話，半晌突然笑了笑：
「你過來，我告訴你。」
「真的？」
「真的。」——
南宮昊軒看著眼前的女子，看著她的笑容。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願意忘了她所有欺騙過他的一切。
那一刻，南宮昊軒心想的是：即使她曾經是朱雀國派來的探子，即使因為她自己身中奇毒，但是，這一切都算了吧，只要她能夠改惡從善，只要她能夠消滅她最後那所謂的組織，他就願意跟她永遠在一起。
畢竟，那年煙花會上的初遇，在他的心中是人生最美的一天，最美的記憶……
他還記得第一眼見到她，那沉默不語的白衣女子，戴著一個青色的雅致面具，四顧張望，令他一見鍾情。
那時，她的雙眼之中似乎蘊藏著千言萬語，最美的風景，令他流連忘返。
而當他要接近她的時候，她卻又轉頭而去！
那一剎那他的魂魄似乎都要，離自己而去了……
能夠得到她的心，已經是多麼幸運。
雖然如今想起來，那個時候的她，和現在，似乎有些什麼不同。
但，他也沒辦法分辨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但，他是一個男人，他必須要對自己的選擇，付出責任來！
雖然他多麼希望回到那年的煙花大會，回到他們二人初遇第一眼，還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揭下面具，只是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
也許，真的是還沒有得到的朦朧情感，最是美好。
但，他是一個男人，他必須要對自己的選擇，付出責任來！
既然他選擇了她，就要負責！
可是，就在他棲近若葉的時候，若葉突然一反手，將南宮昊軒手握的匕首當頭奪過！
接著，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動作迅疾如電！
若葉的劍術並不是太高，但深深刺入自己的心臟是毫無問題的。
鮮艷凝稠的血液從她的唇邊緩緩的滴落而下，就好像是一串三月初開的灼灼桃花！
滴在她的衣裳上，滴在南宮昊軒的衣袍上。
南宮昊軒整個人似乎變成了石像，他倏然飛身撲過去，緊緊地擁住若葉那搖搖欲墜的纖弱身軀。
喃喃道：」你這傻瓜，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若葉虛弱地一笑，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手來，撫摸著南宮昊軒的臉龐：」軒，我騙了你，還把你害成這樣，我不死，消解不了我心中的罪孽……
而且，對於你來說，背叛你的人不都要死嗎？你說過，你不允許別人欺騙你，我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早已觸進你的底限了吧，與其讓你殺了我，不如我自己先自行了斷，還落得個乾淨……」
她用盡全身的氣力說完這句話，喉中一直連連嗆咳不止，氣若游絲。
雙頰的紅暈迅速的消褪，臉色蒼白如紙。
南宮昊軒緊緊將她擁在懷中，用臉頰貼著她慢慢冰冷的臉頰，試圖要溫暖她。
然而，生命的氣息，依舊迅速的從若葉的身上褪卻而去！
南宮昊軒喃喃道：」你怎麼那麼傻呢？我不會殺你的，我又怎麼忍心殺你？
畢竟，曾經是那麼深的愛過，我知道你是真正用了情的，是真是假，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
若葉用盡全力搖著頭：
「可是我騙了你，對不起……我騙了你……我的手上殺過很多人，纍纍鮮血，我不配你愛我，也不配愛你……」
南宮昊軒的聲音已是哽咽難言。
「我知道你過去的一切，我也想過，即使我們倆終究不能在一起，我依舊會保留著一份對你當年的情分。
我會放你走，葉兒，我剛才對你說的那段話不過是一時氣憤難抑。
就算你不告訴我是誰一直指使著你，我也不會殺你的。
我會放你走，給你一筆錢，找人護送你，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我也不會向任何人說出你真正的身份，這至少是我對你的一番心意！
可是你為什麼要那麼傻呢，你是要我自責終身嗎？」
若葉的面上佈滿了淚水，強撐著擠出斷續的言語：
「你不用自責，我本來也就是個罪孽的靈魂，能夠跟你生活在一起這段時間，已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雖然……那年的煙花大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認錯……」
這是她的心中，一直的疑問。
只不過，一直她都沒有告訴軒。
當她第一次見到軒的時候，她總覺得，他是把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肯定之前沒有見過他。
而他尋找的人，起初並不是她。
只是，她對這個男人一見鍾情，她害怕說出實情後，他會去尋找那個他原本要尋找的女子，而忘記了她，放棄了她！
所以，她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
在她心中，一直覺得有所虧欠……
這一段，都是她從別人……
她能擁有他那麼久，已經算是天大的福分。
現在，就把他還給原本的命運……
——可是，當她想要說出這個秘密，卻已經再也沒有力氣了。
——對不起。——
「……錯……」
她的眼瞼慢慢的垂下，濃密的睫毛蓋住了那雙曾經艷冠天下的眸子！
嬌艷的嘴唇早已褪卻了血色，整個人就如一張紙片般緩緩地，緩緩地墜落在南宮昊軒的懷中！
南宮昊軒對她所說的話一片茫然——她在說什麼，什麼認錯？
突然，他這才猛然醒悟到，這個他曾經如此心愛的女子，就算後來充溢了恨意卻依舊還是難以忘懷當初相遇的女子，就要死去了，死在他面前！
他猛然從喉中爆出一聲大吼：」葉兒，你不要死！我不想看到你死！求你活過來！若是你活過來，我……我可以一切重新來過……」
若葉的神智已經昏迷，而蒼白的臉頰突然展開一絲奇異的笑容來，嘴唇喃喃反覆著：」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南宮昊軒猛地一窒，是的，他也知道不可能了。
即使若葉沒有死，即使她活下來，他們倆也再也不可能了！
他是個什麼樣的男子自己最清楚。
所有背叛過他，傷害過他，欺騙過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對若葉實在是用盡了他最後的寬容和耐心，他是不可能再跟她在一起共結連理的了。
若是兩個人真的都沒有死，也只能永遠兩兩相忘，海角天涯了吧！
與其那樣，也許若葉寧願選擇死在他的懷中。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對她的歉疚，這一生都無法消去了吧……
——今日到此。
南宮昊軒怔怔地抱著若葉漸漸冰冷的身軀，腦中思緒萬千，終於他站了起身。
依舊抱著她的身體，鐵骨錚錚，望著窗外的月色，那曾經兩人一起共同欣賞良辰美景的月色。
他鏗鏘有力道：」葉兒，我不會讓你白死！是誰害你死，是誰將你逼到現在這地步，我都要一個一個的討還！」
「——這，便是我們故事的結局了，你可看夠了？司徒小姐？」
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在司徒櫻的脖頸之側！
她猛然回頭一看，便看見若葉靜靜站在她身後！——
她一個激靈，倒退一步！
這個『若葉』又是誰？
她望向前方的夢境裡，南宮昊軒依舊抱著若葉的軀殼，滿臉沉痛的表情。
——難道眼前這個是若葉的魂魄？
只見這魂魄一身白衣，面頰也是蒼白的，黑髮蜿蜒在空氣中，嘴唇沒有血色，整個人如同一個漂浮著的幽靈。
當然，她本來就是個幽靈。
若葉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打量著司徒櫻慌亂的表情，冷冷地譏誚：
「怎麼？害怕了？司徒小姐，你是這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又怎會害怕一個幽靈呢？」
「我……我不是害怕！」她漸漸的冷靜下來，又說道：」若葉，我是很……同情你……」
「我不需要你同情我！」
若葉直直地看向那個幻夢之中依舊抱著她軀殼的南宮昊軒，聲音冷硬地道：」我不需要你同情！因為我已經得到了他全部的愛！而你呢？你得到的不過是他的身體而已！
他只不過是寂寞了，他永遠不會像愛我一樣的愛你，你還是知趣地放手吧！」
司徒櫻突然不能抑制心中的憤怒，冷冷地看著這個幽靈：
「你為什麼那麼自私呢？
你總是要別人配合你，為了你而改變，
可若不是你執意要選擇做個探子，若不是你自己太缺乏足夠的冷靜與理智，
被人設下計謀，一切都掌握在別人手中，
事情又怎會變成這樣？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自己沒有那麼強的能力，就不要有那麼多要求！」
「你有什麼權利指責我？司徒小姐，我勸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你跟他是不會有未來的！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
即使你當時沒有死，你們倆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永遠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