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劉健的最後一句話,唐晨不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剛欲開口之時,突然從門外飛速衝進來一道身影,赫然便是在外放哨的林羅,只見他一臉鐵青的便開口道,「老大,有一隊賊人正朝這村子裡過來!」
瞬間,屋裡所有人都立刻繃緊了神經!「怎麼回事?這麼小一個山村竟然也會有賊人襲擊,這裡難道沒有保安嗎?」面對短暫的震驚之後,劉健首先一臉奇怪道,「難道是追蹤的敵跟著我們到了這裡?」
「不會吧……我們逃離那裡就一直沒見到過追蹤的身影,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們是朝這個方面逃來的呢?」韓小龍一臉不可思議道,「我們一路都很小心,不可能追蹤會追到這裡啊?」
這時候,唐晨朝身旁的林羅問道,「你看見有多少賊人?」
「我就是劉健。」沒等那位先生繼續開口,劉健便從人群中走出,朝著先生伸手喊出聲。這時候刀疤他們也跟了上來,他們小心警惕的望著這些荷槍實彈的賊人和那位先生,生怕他們會對劉健不利。
那名先生看見劉健後明顯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後點點頭道,「好,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劉健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先生是不想讓其他犯人聽見兩人交談的內容,不由扭頭朝刀疤道,「刀疤,你們吃完飯就在房間裡等我,我們可能要出去了。」
「請你告訴他們,就說罪犯雲雷幡然醒悟,不願意在這鬼地方繼續呆下去了。他願意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一切聽從地方安排,為祖國和人民的偉大事業而做出自己的貢獻和力量。」雲雷笑著流利的說到這裡。開口又道,「你把我這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他,我想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那實習生一楞,不過很快似乎明白了什麼,沉聲道,「你等等,我現在就去匯報。」他說完,扭頭便走,看上去顯然走的很急迫,很可能是有人交代過什麼。沒想到雲雷早就是這地方裡所有值勤人員重點照顧的對象了。只不過是在暗地裡……
幾分鐘後,那名實習生便走了回來,連同他一起來的,還有另外兩名實習生,他們三人打開了房間的鐵門。帶著雲雷便離開了這房間。雲雷在最後離開之際,朝劉健眨了眨眼睛,笑著坦然離去,就好像要上刑場慷慨赴死的義士,沒有害怕,沒有恐懼,有的只是瀟灑和豪爽。
「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望著雲雷離開地方的那背影,劉健忍不住發出感慨道。「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何不瀟灑走一回!」
雲雷瀟灑的走了,不帶走任何的雜念,沒有任何的牽掛。劉健知道,他這人生的最後一搏,肯定會成功。因為他是懷著必死的信念。又有珍珠這樣的大毒器,不成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沒有珍珠,也許雲雷的復仇計劃可以說早就扼殺在搖籃之中,以他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可能鬥的過高高在上在海邊吹捧的和神一樣的人物嗎?只有珍珠,才給了他這個機會,這個報仇雪恨,了結恩怨的機會!
「老大,我怎麼感覺這個雲雷好像有種上刑場的感覺,讓人總覺得氣氛有些悲哀。」刀疤忍不住朝劉健小聲道,「他該不會是……」
「呵呵,不該說的我們也沒有資格去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劉健不想過多的評論雲雷這樣的人物,他和李家最終沒能逃脫滅亡的命運,用兔死狐悲這種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再適合不過。同為蓬萊仙島中人,看見同伴這樣的下場,心情能能好起來才怪。
雲雷離開了,但是生活依然還是要繼續的。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點,劉健帶著囚室裡的眾犯人在實習生的帶領下走進了食堂,排隊準備等待開飯。
「這些就不是你所需要操心的了。長老會已經決定,你已經有了其他工作安排。」東方馬邑說到這裡,打量了一眼美麗動人的東方寓琳,輕聲笑道,「寓琳,你也已經長大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覺得大長老的公子怎麼樣?家事也好,人長的也很不錯,更何況,他……」青筋直脹,冷汗直冒的劉健就這樣站在路邊苦苦等待著,煎熬著。他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人言可畏了,被人用要殺死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啊……「劉健?真的是你嗎?」就在劉健焦急的等待中,從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銀鈴般的動聽女聲,他扭頭之時,便見正站在不遠處面帶笑容的美麗羅菲已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中柳眉杏眼,粉腮如桃,秀眉的臉頰,尖尖的瑤鼻,一雙宛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五官彷彿精心雕琢般的藝術品,那樣的出眾,那樣的完美。更加上那隨意紮起的馬尾辮,更顯得眼前的美麗女子那無比的青春與活力。與王海燕宛如仙女般的清麗脫俗不同,又與東方寓琳那清純到如維納斯女神般的純美不同,眼前的羅菲,美的更加真實,也更加的讓人可以看的透徹,看的震撼。美輪美奐的美是一種絕美,而眼前的真實之美卻是讓人不在夢中的美。可以說,羅菲能成為中海大學第一校花,無疑是當之無愧的。「太好了,原來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你沒有從中海縣回來呢。」羅菲開心的笑著露出兩個小酒窩,一路小跑來到了劉健的身邊,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雪紡連衣裙,外加粉紅色的小西裝外套,看上去清麗而不脫俗,青春而不失可人。配上她那完美的身材,簡直就是絕配。「呃……」劉健完全沒料到羅菲竟然會這麼熱情,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她那雙柔嫩的白皙纖細手臂便緊緊摟住了他的右手臂上,這一下,頓時引起了旁邊看熱鬧的同學們一陣果然不出所料的驚呼和原來如此的歡呼之聲。
劉健狠狠的敲了一下韓小龍的腦袋。這他還哪敢怠慢啊,馬上韓小龍就老實巴交的點頭道:「已經聯繫上了。這傢伙現在就在餘光鎮等著咱們呢,說是咱們到那以後給安排住宿的地方,這個人挺好的,只要給點小錢,辦事一點也不馬虎。」
「辦事地道就好,走,我們馬上出發!」劉健說完,司機便啟動了汽車,踩著油門便開上了街,朝著餘光鎮出發而去!
餘光鎮上。一處閣樓裡。
「唐小姐。謝謝,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們,我們根本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逃出來,你們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吶!」穿著一身破舊的棉襖,渾身髒兮兮頭髮凌亂的邋遢大媽激動的用扶桑語感激著。倒頭便欲帶著身後的兩個未滿八歲的孩子以及三位同樣骯髒不堪,渾身發抖的其他家人朝著眼前幾位救命恩人跪倒便拜。
「大媽,您這是幹什麼,快點起來,我們受不起!」穿著一身黑色棉襖棉褲,一雙厚棉鞋,紮著馬尾辮樸素之極卻擁有著漂亮臉蛋的唐晨急忙把眼前跪倒的大媽給扶了起來,急道,「您身上還有傷。好好休息休息才是真的。這屋子裡有平地炕,很暖和的。二牛,你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他們都給扶起來!」聽見唐晨的話語,旁邊那位叫二牛的約莫三十歲左右的老實男人一聽急忙屁顛屁顛跑了過來,和他旁邊的兩個弟兄一起把跪倒在地的其他人也都一一扶了起來。
人群。只見其中有三名男子穿的比較時髦,顯然是店裡的員工,而還有三人衣衫比較破舊的,自然就是那男掌櫃口中的高地難民了。
原本這三人可能衣衫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子,這一架打起來拉拉扯扯,由於是棉襖,自然破了好幾處地方,連棉花都掉了出來。在那裡廝打在一起的傢伙們每人臉上都有點傷痕在流著血,看上去顯得有些淒慘。
「刀疤,林羅,韓小龍,去把他們給拉開,我要問問那些高地人。」劉健輕聲的說了句,刀疤和林羅還有韓小龍立刻點頭便衝進了這打鬥的人群之中。
辟里啪啦的一陣響聲,三人動作迅速的便立刻將雙方給分開,動作行雲流水,利索的不得了。開玩笑,刀疤和林羅都是龍鳳會裡的高手,功夫雖然不說非常好,至少對付眼前這些蠻幹的百姓總要強上許多。至於韓小龍,怎麼說也是風裡來雨裡去的人物,把他們給分開,幾乎不用吹灰之力。
「不要動手,否則對你們不客氣!」雙方本來還在氣頭上想繼續打下去,可這時候被突然衝進來的刀疤林羅還有韓小龍這麼一分,頓時才有些清醒過來。
「王八蛋的,敢打老子,不讓你們這些傢伙吃屎去!!」顯然,還有人沒有想明白,怒火沖天的一名金店店員沒有聽兩人的話,直接便又朝那三名高地人衝去,結果還未到人家身邊,林羅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幾記手刀準確而迅速的打在那人的手肘,肩膀,腹部,脖頸之上,也就眨眼間,那店員連氣都沒出一下,便直接被砍翻在了地上,痛的頓時哇哇亂叫。
「誰再敢動一下,就是這樣的下場!」林羅冷冷的一聲喊,頓時震懾住了所有人。不是他們心裡沒火氣,而是躺在地上那名店員就是前車之鑒,這三個突然出現的和事佬那高超的身手頓時令雙方都沒了繼續鬥下去的底氣。
「走,我們去見唐晨!」劉健咬牙決定下來,邁步便朝刀疤所指的方向走去。這時候,刀疤他們臉上露著的都是笑意,劉健和唐晨要真能見面,那他們的功勞可就真大了。老大找到了自己昔日的女人,他們又怎麼能不高興呢?
張志林正一臉興奮的在給唐晨打著下手,清洗著晚餐要吃的蔬菜和瓜果,旁邊的汪斯怡正利索的用刀在砍著排骨,一刀又一刀干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李二牛陪著唐晨在廚房忙著生火燒水,幾個人忙活起來,可真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唐晨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香汗,呼了口氣後朝著在那生火的李二牛道,「二牛。明晚你知道那批要登岸的同胞有多少人嗎?」
「不是很清楚,救濟會那邊給的消息說是很多。大概有兩百多人。現在高地邊防軍最近加強了警戒,要想逃跑的成功率高,就必須要人多。所以救濟會決定聚集幾批登岸的人群,來次集體大逃亡,雖然這樣做可能死在槍口下的同胞會更多,但是無形中也能讓更多的同胞衝出封鎖線。這次登岸的地點就在我們馬虎村江畔三十里的一處邊境缺口處,那裡的邊防軍人數不多,也是理想的逃亡地點。」李二牛邊往土灶下塞進柴火邊開口隨意的分析著。
劉健頗有些意外的點頭道,「那自然是好了,只可惜我們沒有路引……不過沒有的選擇。既然你在天南鎮你還有認識的朋友。不管有沒有路引,我們也只能冒險前往天南碰碰運氣看看,總不能呆在這裡等死吧?」
既然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劉健他們總算是可以輕呼了口氣。這時候唐晨走到那婦女身邊,小聲的開始勸解安慰起她來。一旁的刀疤扭頭朝劉健看了眼,開口道,「老大,這傢伙怎麼處理?」
劉健坐到了地板上,隨意道,「調戲良家婦女,為虎作倀的傢伙,自然要為他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更何況我們的行蹤絕對不能讓人發現。更不能讓人知道我們要去天南鎮。」
刀疤一聽便明白了劉健的話語,咧嘴一笑,一腳便狠狠往那教導者的脖子上踩了下去!只聽清脆的骨折聲響起,那教導者都還沒來的及有所反應便一命嗚呼了過去。
一看見那教導者被殺,陷入驚恐中的農村婦女卻不但沒有任何的驚叫而且突然衝到了刀疤面前,流著眼淚拚命的朝著他磕頭謝恩。劉健不由無奈的輕歎了聲。這高地,可不是什麼好世道啊……
「恩人……恩人你帶我走吧恩人,我不想活在這裡了,我寧願逃跑!」可隨即,那婦女說出口的話卻是楞住了所有人,她一抹眼睛哭著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我清楚你們是好人,教導者死了,我在村裡肯定也沒了活路,一旦上面知道這件事,我會被抓進牢裡去的!我不要坐牢,我知道很多人都逃了,我也要逃!」
唐晨看著這婦女一臉可憐的模樣,不由朝劉健道,「要不……把她帶上?」
「也行,多個熟悉地形的高地本地人,總比咱們幾個瞎轉悠的強。」劉健隨即便同意下來,同時道,「但是你要告訴她,加入我們可以,但是很可能隨時有危險,我們可沒有路引。還有,讓她找找看這屋裡有沒什麼吃的,我肚子都快餓死了。」
聽見劉健這樣一說,刀疤他們頓時這才反應過來,同時面露喜色的點了點頭。在安排好他們之後,劉健頭也不回的便和先生一起離開了食堂。
在先生的安排下,劉健進了一間隔音很好類似與審問室的小房間裡。那名先生讓手下在門外警戒之後,便也走進了這房間,並將大門關緊之後才露出絲笑容道,「你好啊劉先生,我叫馬玉蓮,這幾天吃了不少苦吧?」
「呵呵,吃苦也沒辦法,誰讓自己要誤打誤撞的闖進海邊來呢?」劉健笑著望向這位先生馬玉蓮,隨意的說道,「先生閣下,倒真的要感謝你,千里迢迢的跑到這種地方來找我。」
唐晨仔細的聽完後,堅定道,「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要做好接應工作才行。畢竟那些是我們的同胞,能救出來一個是一個。現在我們經濟基礎暫時得到了保證,完全可以讓他們在這裡養傷休整好之後,再離開這裡。」
原本這次劉健是迫不及待的想試試自己的新面具效果,可是沒料到張爺卻主動給他找了個化妝師,礙於張爺的面子,他只能進行了簡單的化妝易容,而自己這面具看樣子是暫時派不上用場了。
張艷婷輕笑著道,「給你易容的可是爺爺的私人理髮師,又是我的專用化妝師,你今天可算是沾光啦,還帶什麼面具,這樣就可以了。」
劉健想想也是,要是一會必須露出真面容時當著眾人的面揭開面具那不是無疑等於向世人宣告我劉健擁有非常逼真的人皮面具了嗎?好東西還是藏的深些為妙。
「張爺已經在車上等我們了吧?走,我們去參加東方大會去。」劉健笑著拉住張艷婷柔軟滑膩的小手,邊朝大門走去邊道,「我現在的身份可是你和張爺的管家,一會可別對我太親暱,我還要看看江南水榭那些傢伙到底想拿我的失蹤來做什麼文章呢。」
張艷婷嬌笑著捏了劉健腰間一把,不滿道,「你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呢,切,誰稀罕對你親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