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天風、千軍萬馬。
雜草叢生的官道上,一條三色的長龍蜿蜒過山頭與河流,直插向荊州的方向。那條長龍的最前方是手執板斧的徐晃,他一馬當先,身後則是一萬青甲騎兵狂熱的目光。緊接著,中軍之中,張遼與馬超二將緊緊地拱衛著一位身穿朱紅色鎧甲的男子,那位男子的周圍緊緊地圍著三千血腥虎豹騎,而那位朱甲男子正是征討荊州先鋒大軍的主帥郭嘉。虎豹騎的身後,是張遼的一萬黑甲騎兵,一萬黑甲的後面則是魏延與一萬朱紅色戰甲的騎兵,這一萬騎兵為大將張繡的舊部,現歸魏延節制,魏延的身旁還有一位同樣身穿朱甲的小將軍,儼然是郭嘉從河內郡城帶回來的褚寧褚泊遠,他被郭嘉任命為魏延的副將。
「王?可在?」行軍之中,主帥郭嘉突然一聲大喝。
「末將在!」王?拍馬上前,在馬上躬下身子,恭敬道:「大都督!」
郭嘉看了一眼前方的荒草亂石,言語鏗鏘有力:「速派幾騎游騎前去曹仁將軍處傳我軍令,讓他領著殘餘的六萬步卒出兵宛城,切記,叫他只准圍,不准打!」
「得令!」王?一拍駕下戰馬,便退了下去。
馬超與張遼見大軍還未到達目的地,郭嘉便已經開始運動,興奮之中都帶著一絲隱憂。郭嘉將二將的神情看在眼中,不禁笑道:「張將軍,馬將軍,你說我與諸葛孔明的初次對決,究竟會如何呢?」
「諸葛孔明?沒聽說過。」馬超一邊搖著頭一邊嗤笑道:「大哥連步度根的七十萬鐵蹄都不怕,難道還怕一位鄉野村夫?」
「馬超,我已經告訴過了你,軍營之中沒有大哥,只有上級與下級。」郭嘉臉一黑,語氣變得有些嚴厲。
張遼見郭嘉如此,臉上有了讚賞之色,他想跟郭嘉開幾句玩笑,卻最終忍住沒有說話。馬超則是對郭嘉一抱拳,恭敬道:「大都督,末將知錯了!」
郭嘉目光含笑,拍了拍馬超的肩膀,不再說話。
張遼看到幾騎游騎舉著令旗離開隊伍朝曹仁大營的方向疾馳而去,忍不住開口問郭嘉道:「大都督,咱們也要去宛城?」
「去宛城?去宛城做什麼?」郭嘉含笑注視著張遼,眉毛一掀,開口道。
張遼一聽郭嘉的話,頓時氣急:「丞相不是讓大都督先下宛城為根基,在荊州有了立腳點,接著再南下襄陽的嗎?」
郭嘉聽完張遼的話,仰天大笑道:「宛城是要拿下的,可小小的一個宛城,咱們有曹仁將軍還不夠?」
張遼見郭嘉一副欠揍的模樣,想發作,卻又怕郭嘉公報私仇,給自己小鞋穿,最終忍了下來,在一旁腹誹道:「小小的一個宛城,小小的一個宛城也令曹將軍折了九萬大軍!」
「九萬大軍如何?九十萬大軍又如何?兵不在多,在於精。」郭嘉看也不看張遼,一個人自顧自地說道。
張遼聽見郭嘉的話後,如同吃了蒼蠅一般,一臉吃癟的樣子。剛剛自己說話的聲音如此小,他是如何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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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無話,第二日,三軍吃過飯後,又開始朝著前方開拔。張遼見郭嘉依舊沒有絲毫北上的意思,禁不住開口道:「大都督,你不會真的是想用咱們這三萬人馬去跟劉表死磕吧?偌大的荊襄九郡,城池多如牛毛,大都督,這可不是在北方與馬背上的胡人拼膽子,咱們的這三萬大軍還是騎兵……荊州河道眾多,地形複雜,大都督可要三思吶……」
「我何時說過要以這三萬騎兵南下了?」郭嘉對著張遼一瞪眼:「拿不下荊州,拿下一個小小的新野不在話下吧?」
張遼聽到郭嘉提起新野,這才明白了郭嘉的意圖,一顆心也從嗓子眼回到了肚中。他還真怕郭嘉拿荊州當北方使,領著騎兵對著一個個城池發起進攻--看來自己還是多慮了啊。想到這裡,張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竟然忘記自己的大都督是郭嘉這件事情了。郭嘉是誰?郭嘉是鬼才,又豈會不懂得這點事情?「等等!」想到這裡,張遼突然回過神來,滿臉驚訝地望著郭嘉,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大都督剛剛說--咱們要去攻打新野城?」
「難道不可以?」郭嘉望著面前著一驚一乍的張遼,淡淡道。
「妙!妙!」張遼竟然在馬上大笑了起來:「未得宛城,先下新野,大都督果然是想得到做得到!只是……我大軍前去攻打新野城,曹將軍又真的能夠拿下宛城?聽說,如今戍衛宛城的將軍,可是子龍!」
聽到張遼提起趙雲,郭嘉的臉上有了一絲敬重:「趙將軍光明磊落,身在劉備那種龍蛇混雜之處,注定是要被排擠打壓的……大耳賊就連讓他守衛宛城,也要派一個糜竺在他的身邊防賊一般防著!子龍啊子龍,與其隨著劉備如此鬱鬱不得志,倒不如隨了丞相吧!從今天起,我若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還望你能夠多加體諒!」郭嘉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逶迤的後軍,對身旁的一名傳令官傳令道:「傳我軍令,讓後軍將軍魏延與副將褚寧速來見我!」
「得令!」那位傳令官得令而去,不多時,便領著魏延與褚寧來了。
「大都督!」魏延與褚寧的眼裡都隱著一絲興奮--郭嘉此時叫來自己,看來終於要有所動作了!
「嗯。」郭嘉笑著點了點頭,對魏延與褚泊遠說:「魏將軍,泊遠,今日喚你們來,是有一件關乎我征討荊州成敗得失的事情交予你們,不知你二人可敢接下?」
「有何不敢?」魏延眉毛一揚,霸氣盈面。
「大都督,是生是死,全憑大都督一句話!」褚寧也是將胸脯拍得山響。
郭嘉見二人如此,不禁笑道:「哪裡有你二人想的那樣?我要交代你們的這件事是有危險,可那卻不是咱們的,是敵人的!」
「你二人過來。」郭嘉又對二人揮了揮手。
兩人聽到郭嘉的話,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郭嘉將二人叫到自己的面前後,笑著吩咐道:「你們二人今日……」
「哈哈哈哈……」魏延聽完郭嘉的言語,頓時仰天狂笑道:「大都督果然不負鬼才之名,我魏延今日才知道什麼叫做用兵如神……此計一出,宛城便是咱們的啦,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