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聽到魏延的話,也是呵呵笑了起來:「自古只要主下齊心,則無懼外敵。劉表寵信蔡瑁這等小人,荊州安有不失之理?只是,我聽說劉表帳下大將文長當之無愧為第一,其次便是那獨鎮北方、防我南下的文聘文仲業?」
魏延聞說曹操提起文聘,臉上也有了敬重之色:「仲業為人俠肝義膽,又忠勇無比,我與他著實不分伯仲。」
「呵呵,魏將軍客氣了。」郭嘉聽到魏延的話,笑著回答說:「文聘雖勇,卻只能為將,而文長卻是難得一見的帥才吶……」
聽到郭嘉如此評價自己,魏延的眼中有了一絲光芒,自己起初追隨劉表,可劉表既無魄力、也無胸襟,這導致他的很多主張根本不能夠被採納,可到了曹營之後,先是曹操待他如心腹,現在曹操最為信任的謀士郭嘉又說自己可為帥,他的心中微酸,竟然有些傷感了起來。
曹操從座位上站起,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文長大才,我早已知之,只是,荊州劉表乃是你的舊主,你,可否隨我一同南下?」
曹操見魏延猶豫,臉上掠過一絲狡猾:「文長若是不願意,我自不會勉強。」
聽到曹操的話後,魏延歎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做出了取捨,「丞相,如今末將已經投奔了丞相,劉表雖然身為末將的舊主,卻並不能說明什麼。事到如今,他病入膏肓,也沒有幾天日子了,大公子劉琦寬和敦厚,卻並非明主,劉琮年紀尚幼,大權定會落入外戚之手。可以說,無論如何,荊州都已經保不住了。如今的荊州已經與末將再無一絲瓜葛,末將願意隨丞相南下,征討劉表!」
「好一個忠勇的魏文長,能夠得你,乃是我曹操的福分!」曹操將魏延從地上扶起,又問眾臣僚道:「眾位可還有什麼好的建議要提?」
曹操的話音剛落,郭嘉便站了出來。曹操看到,頓時笑了:「奉孝,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郭嘉躬下身子,問曹操:「敢問明公可知荊州地面上有哪些濟世之才、無敵之將?」
聽到曹操的話後,郭嘉撫了撫鬍鬚,沉吟道:「荊州境內,劉表與他那幾個所謂的『八俊』其實就是一群欺世盜名之徒,除了會喝喝酒、一起互相吹捧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的才學。依我看,荊州司馬水鏡無疑為最出類拔萃之人。」
「嗯。」郭嘉點頭,表示贊同曹操的話。以司馬徽之才,確實當得上是荊州名士之首。
曹操踱了幾步,接著說:「除此之外,便是隨了那劉玄德的諸葛孔明、被我以母相挾到許都的徐庶徐元直。餘下的那些人,雖不乏有大才能者,卻再也入不了我的眼睛了。」
「這些是濟世之才,那明公眼中的無敵之將又有那些?」郭嘉接著問曹操。
「無敵之將……文長有勇有謀,又膽略過人,當得上為荊州之首。至於這第二人嘛,便是那文聘文仲業了吧?」
「非也。」郭嘉笑著搖起了頭。
曹操見郭嘉駁回了自己的話,驚聲道:「莫非,奉孝還知道荊州地界上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名將?」
郭嘉點了點頭:「明公可聽說過黃忠黃漢升的大名?」
「黃忠?劉表帳下的中郎將?」賈詡聽到郭嘉的話,率先發問。
聽到賈詡的話後,程昱也想起了什麼,不禁笑道:「奉孝今日緣何提起一個老卒?這黃忠,如今少說也逾花甲之年了吧?」
郭嘉淡淡一笑,又問程昱道:「仲德公可否記得卻強秦虎師的唐雎乎?唐雎九十高齡,尚能說破強敵;而趙國老將、,德聖廉頗也是老當益壯,白髮御秦師。仲德公又豈能因為一個人的年歲而判別他的才能呢?」
聽了郭嘉的一席話,脾氣剛烈的程昱難得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曹操見後,又笑問郭嘉:「奉孝,你口中所說的黃漢升,可真有你誇的那麼勇猛?」
魏延見曹操發問,接過他的話說道:「此人慣使一口大刀,但這還不是他的看家本領。黃老將軍雖然年逾花甲,卻能挽得起兩石的大弓。」
「兩石的大弓?」曹操有些驚訝了。要知道張遼與魏延如今正值壯年,才能挽得起一石重的弓箭,此人用弓兩石,足見其勇!
魏延見曹操意動,不禁苦笑道:「丞相,此人忠勇無比,依我看,他就是戰死,恐怕也不願意背叛劉表,為丞相效力啊。」
郭嘉看了一眼苦笑的魏延,也笑了:「文長,再無懈可擊的人,身上也會有人性的弱點。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找準他們的弱點,狠狠地捅下去!」
「奉孝,那……黃老將軍的弱點又是什麼?」曹操見郭嘉笑了,一顆心也有了著落。
郭嘉正了正顏色,回答曹操:「此人雖年逾花甲,可膝下卻只有一獨子,還身患絕症。明公拿下荊州後,先對老將軍以禮相待,再四處尋找名醫為他的這個兒子治病,治好了,皆大歡喜,就算治不好,老將軍重情義,又豈有不感動之理?」
「哈哈哈,好你個奉孝!」曹操聽完郭嘉的一席話,茅塞頓開,不禁指著郭嘉大笑了起來:「如此,我的帳下又多了一員虎將啊,哈哈哈哈……」
郭嘉揚了揚眉,又搖搖頭,接著說:「明公,黃老將軍雖勇猛,可我營之中猛將如雲,他只能稱得上是為明公錦上添花,荊州還有一將,明公得之,無疑將會是雪中送炭。」
眾謀士武將聽到郭嘉的話後,全部打起了精神來。如今的曹操,還能有哪種人當得上為他雪中送炭?
「明公覺得,平定荊州之後,最缺少什麼?」郭嘉眉目帶笑,問曹操道。
「最缺少什麼?當然是克定江南的水軍!」曹操撫了撫自己的鬍鬚,皺眉回答郭嘉道。
郭嘉點了點頭:「缺水軍自是不假,可明公的麾下可有善於水戰的大將?」
「奉孝是說,此人能夠為我統領水軍,平定江南?」曹操就是再不濟,此時也聽出了郭嘉話中的含義,語氣登時提高了不少。這可是他的一塊心病啊。
「奉孝先生,此人是誰?為何我在荊州多年,都沒有聽說過能擔得起先生如此誇獎的人?」魏延不解了。劉表夫人蔡氏的兄弟蔡瑁雖然也有些本領,可也擔不起郭嘉的這番言語啊,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能夠當得起郭嘉這番言語的人,早該天下聞名了才對,自己又豈會聽也沒有聽說過此人的大名?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郭嘉不緊不慢,淡笑著說道:「此人生於巴郡臨江,年少時暴躁記仇,好遊俠擊劍,如今卻可稱得上是一名難得的帥才。」
郭嘉抬頭望向曹操,目光灼灼:「此人綽號『錦帆賊』,姓甘名寧,字興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