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看著戰意高漲的馬超與張合二人,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他拍了拍張合的肩膀,示意他退下,又對面前的馬超笑道:「孟起,我知道你們習武之人能夠找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不容易,呆會我會讓張將軍同你切磋切磋,只是……能否讓我先說明將這次來的目的與你父親說一下?」
馬超看了張合一眼,接著對郭嘉躬身道:「先生,孟起失禮了,還請您不要怪罪。」說完,馬超退了幾步,只是一雙虎目卻盯著郭嘉身後的張合,戰意凜然。
馬騰見郭嘉笑而不語,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故作疑惑問郭嘉道:「奉孝啊,不知你此次這麼急著趕來西涼,所為何事啊?我本想讓安定郡守招待好奉孝,再派犬子親自去迎接大人去的,誰知郭大人竟來得如此急迫,本官失禮了啊……」
老狐狸!見馬騰明知故問,郭嘉在心底暗罵了一句,接著,他躬身對馬騰說道:「曹公在許都之時,便經常誇讚馬將軍忠義,不知,馬將軍可知五胡結盟,欲南下犯我中原之事?」
「嗯,聽說了。」馬騰皺起眉頭,義憤填膺道:「這幫胡狗,自古以來每逢我漢家積弱,便想要亂我華夏,狼子野心,真是該誅!……我馬騰雖然不才,卻也是夜夜想要率領大軍,為我大漢翦除胡患。只是,我西涼身處西域、羌胡、鮮卑、羌、還有張魯五戰之地,實在是自顧不暇啊……」
「爹!」聽到馬騰的話,在他身後的馬超走到他的面前,躬身道:「東北的戰事孩兒也聽說了,如今胡人聚集了幾十萬兵馬,意圖禍亂中原,父親,既然郭先生前來借兵了,還請父親派出一支勁旅,助先生平定胡禍啊……」
「混賬!」馬騰一拂袖,指著馬超,滿臉怒意道:「如今我西涼自保尚且還是奢望,還有韓遂在西面虎視眈眈,我如何能夠拿出軍隊來?孟起,難道你忘記你娘的死了!」
馬超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目光炯炯道:「母親之死,孩兒恨不得立即提著甲兵去取韓遂老賊的狗頭!可是如今國難當頭,我們怎麼能夠顧及自己的家恨?」
「你!」馬騰氣得手都在不停地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將軍真得不肯出兵相助?」郭嘉故作焦急之色,只是眼中卻有著難以捉摸的笑意。他挺起身子,朗聲對馬騰道:「馬將軍麾下的西涼鐵騎,是我大漢最精銳的部隊,如果能夠得到馬將軍的相助,我的勝算會增加不少啊……對了,奉孝此行還要告訴馬將軍一個消息,羌胡已經被我滅掉了。」
「什麼?」
「什麼!」
馬騰與馬超同時叫出了聲,只是前者是大驚,後者卻是大喜。
郭嘉將二人的神情悉數看在眼裡,心裡也暗自琢磨了起來:看來,馬超不失為一條漢子,自己還要大加拉攏,絕不能讓他走到歷史既定的軌跡上去,成為曹操的敵人啊。
郭嘉了點頭,大聲道:「千真萬確,就在三日之前。我敢保證,馬將軍如果肯借我十萬精兵,我一定能夠大破五胡聯軍,徹底蕩平北地!」
「爹!您還在猶豫什麼?!」馬超跪在了馬騰的面前,滿臉急迫地對著他大聲喊道:「自高祖當年斬蛇起義、立我大漢以來,胡人殺戮劫掠了我大漢多少百姓?昔年冠軍侯霍去病曾經說出『匈奴未破,何以家為』的壯語,就連我們先祖伏波將軍也是倒在了平定蠻夷的路上。爹,如今先生率大軍為保護我中原的子民而戰,懇請爹爹准許孩兒率領大軍前去助戰!」
馬騰歎了一口氣,將馬超從地上扶起,語重心長道:「孩子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為父恨不得捨棄這一把老骨頭,立刻就率大軍隨著奉孝開赴前線啊,可是……我身為大漢的征西將軍,自然要為陛下、為丞相守好西涼。如今邊禍四起,為父真的是鞭長莫及啊……」
「父親!」馬超一把將馬騰的胳膊甩開,滿臉的寒意道:「如今羌胡已經被郭先生親率大軍滅掉了;西域也早已經羸弱不堪,各小國互相征伐;而羌人素來與我們交好,根本就不可能來攻打我們;至於爹所說的張魯與鮮卑,一個連年與劉璋對峙、想要互相吞併,一個早已集結全部的兵力想要南下,又如何顧得了我們?父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敵人,其實只需要防住西面韓遂那個老賊就夠了!爹說了這麼多,其實全是借口!借口!」
「大哥……」就在馬超怒髮衝冠的時候,馬騰的身後又閃出了一名青巾白甲、與馬超有些相像卻少了那股羌人模樣少年將軍,他扶住暴怒的馬超,皺著眉頭勸馬超道:「大哥,你消消火,不能對伯父這樣無理啊……」
「哼!」馬超一甩手,將那名小將一把甩來,接著虎目含嗔,走出了大堂,他從後院牽出一匹青色的駿馬,接著便奔出了太守府。
馬騰氣得眉毛倒立,不停地在一旁叫著「逆子」。郭嘉看了那名小將一眼,在一旁暗自思忖道:想必,他就是馬超的堂弟、蜀漢後期的名將馬岱了吧?
過了一會,馬騰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下來,他對著郭嘉施了一禮,有些歉然道:「奉孝,犬子自幼桀驁不馴,讓你見笑了……」
郭嘉對著馬騰還了一禮,接著滿面春風地對他回答道:「沒什麼,孟起虎姿赤膽,奉孝倒是要恭喜將軍虎父無犬子啊。」
「馬將軍真的不能出兵相助?」郭嘉一副長吁短歎、扼腕悲呼的表情,似乎馬騰不出兵自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模樣。只是他卻在心底卻在大罵道:好你個老奸巨猾的馬騰,你不是狡猾麼,可是我壓根就沒有想過你肯借兵給我!
見到郭嘉的模樣,馬騰也開始一副阿婆相,並對著郭嘉折腰苦笑:「郭大人若是怪罪於我,我也沒有辦法啊……只是如今涼州形勢尚不明朗,我確實愛莫能助……」
「五萬也不肯借?要不……兩萬也成!」郭嘉一邊跟馬騰砍著價,一邊在心裡偷著樂。你這個老貨,今天我吃定你了!
馬騰快哭了,他握著郭嘉的手,眼淚都快出來了:「奉孝啊,不是我不肯借兵,而是西涼大勢不允啊……要不,我出二十萬石糧草成不?只要不讓我出兵,一切都好商量。」
郭嘉笑了,他不動聲色地抽出那只被馬騰握住的手,心底一陣惡寒。他故作思索了很久,最後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馬將軍肯送糧給奉孝,那奉孝卻之不恭啊,奉孝本來想要借兵的,既然將軍確實有難處,那奉孝只好退而求其次了……」郭嘉打量了馬騰一眼,見他的神情終於放鬆了下來,笑著說道:「懇請將軍允許奉孝借道西涼!」
「借道西涼?」馬騰滿臉的疑惑之色,等著郭嘉的下文。
郭嘉在大廳之內踱了幾步,眉頭又皺了起來,他遙望著西北,對馬騰幽幽道:「奉孝想派遣一支萬人的騎兵自西涼境內穿過,取道西北,進攻烏孫!」
「進攻烏孫!」聽到郭嘉的豪言壯語,馬騰心裡暗喜。這對他來說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烏孫位於西涼的西北,屢屢騷擾西涼諸郡,就連這次前去河西與鮮卑等胡人兵馬匯合,途中還劫掠了西涼一番。倘若郭嘉能夠滅掉烏孫,那無疑也是除掉了他的一個心腹大患!
「郭大人剛才說有多少兵馬從西涼借道?」馬騰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
「一萬騎兵!」
「好!既然奉孝如此盡忠為國,那我馬壽成也不矯情了!奉孝若是進攻烏孫,我願意出四十萬石糧草相助!」馬騰豪氣干雲道。
聽到馬騰的話,郭嘉在心底暗自樂了起來。他原本就沒有想過馬騰肯出兵助他,試問,誰願意自己的人馬撥出之去,連個響漂都沒有,就歸了別人?郭嘉也正是抓住了馬騰的這一點,才屢屢以讓馬騰出兵相助為切入點,其實,他的動機僅僅是想要馬騰同意他借道西涼罷了。
之所以他沒有在一開始就提出來這個要求,是因為他深知現代人買東西砍價的特點。郭嘉先是提出了一個連成本都不到的價格無聲地恐嚇馬騰,然後死纏爛打,最後郭嘉話鋒一轉,告訴馬騰自己有進貨的渠道--一個十分誘人的進貨渠道。這不,上了當的馬騰最終不僅按照進價賣給了郭嘉一件t恤,還送了他一雙全棉的襪子?
郭嘉知道,假如自己一開始便提出借道西涼的事情,馬騰雖然不會拒絕,可一定會借此向曹操撈取好處。而他這樣折騰下來之後,那四十萬石糧草便成了他的額外收入。至於伐不伐烏孫、究竟要伐誰,大軍出塞之後,還不是由自己說了算?
四十萬石糧草……郭嘉在心裡掰了起來:如果按照一百萬石糧食養活兩、三萬人馬來計算,那自己的一萬大軍豈不是根本不需要自己出糧了?想到這裡,郭嘉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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