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殺四方()
就在古義初他們解救了兩個乘務人員,返回山村的時候,聶蒼龍卻是已經大開了殺戒。
花梨木的叉柄代替了門閂,房門關的嚴嚴實實,沒有了後顧之憂,聶蒼龍提著刀,便大步向院外走去。
長長的苗刀,在清晨的陽光下,閃爍著一絲金色的光芒,在那鋒利的刀刃處流轉不休,院中遍佈狼屍,殷紅的鮮血匯成了一條河,使得這個小院子變成了血腥屠場,幾乎就沒有立腳的地方了。
此時此刻,面對著幾十條虎視眈眈的野狼,聶蒼龍還不至於為了乾淨,而專門繞過這些血跡,事實上,他殺了這麼多的狼,身上早就被狼血染得斑斑駁駁。
血液粘在鞋底兒上,略有些粘稠,聶蒼龍一步步的向著那些監視、牽制著他的野狼逼近,一股殺氣自然而然的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帶著一股鋒銳的氣息,逼得狼群連連後退。
實際上,這股殺氣並非是聶蒼龍發出來的,而是他手中的刀發出來的,飽飲了幾十條生命,這把絕世寶刀,不知不覺便多了幾分凶戾,或者說,恢復了幾分本來面目。
「殺……」聶蒼龍大吼一聲,快步向著面前的狼群撲了過去,手中的刀倒拖著,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聶蒼龍的手腕兒異常靈活,微微一抖,便是一朵兒絢麗的刀花兒,這些刀花兒美麗而殘酷,每一個被刀花兒吻上的生命,都會在瞬間凋零。
噗噗噗……
幾條躲閃不及的野狼,被刀花兒沾上,全部身首異處,死得不能再死,滾燙滾燙的狼血從頸腔中噴射出來,還帶著氣泡兒,看上去血腥無比。
此時,聶蒼龍已經殺進了狼群中,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野狼,它們喉中低吼著,背上的毛兒倒豎著,眼中閃爍著凶殘的光芒,瘋狂的向著聶蒼龍撲去,事實上,以野狼的凶悍,一旦戰鬥起來,它們就會忘掉恐懼,戰鬥力憑空上升一個檔次。
噗噗噗……
說起來,聶蒼龍最擔心的,就是這些野狼跟他玩兒游擊戰,面對這些悍不畏死,前赴後繼,飛蛾撲火一般撲上來的野狼,真個是大殺四方了,他的手腕兒靈活的抖動著,一朵朵刀花兒盛開著,帶走一條條野狼的生命。
「好厲害……」鄭東方從門縫中看著聶蒼龍大殺四方,不由得連連乍舌。
「沒想到呀,咱們中間就藏著高人呢……」趙萬海感覺自己的嘴唇有些干,不由得伸出舌頭舔了舔。
「好像,有些熟悉……」張文革看著聶蒼龍的招式,卻是直蹙眉頭,「有些像大刀隊的架勢,不過有很大差別……」
「您老還真有眼光?」秦小君卻是驚訝的上下打量著張文革,「蒼龍祖上是戚家軍,當年滅倭的時候,在軍伍裡得的傳承……」據傳,二十九軍的刀法,就是改自戚家軍的刀法,戚繼光的《紀效新書》《練兵實紀》中,有關於各種兵器的操練法,刀,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種,其著作的《辛酉刀法》更是將刀的威力充分的發揮了出來。
「果然……」張文革微微點頭,在煙袋鍋兒裡添上煙葉兒,按實之後,把煙袋嘴兒叼在嘴裡,然後劃著一根兒火柴,將煙葉兒點燃,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聽到戚家軍,大家對聶蒼龍,不由得又多了一份認識和崇拜,戚家軍,說是民族英雄,一點兒都不誇張。
「小君,你看著,我給你賺一身兒狼皮大衣……」聶蒼龍騷包的聲音傳了進來,「這玩意兒可不比貂皮的差呀……」
秦小君的臉蛋兒,當時就黑了,狼皮大衣?誰聽說過狼皮大衣?並不是說狼皮堅硬,現代社會的制革技術,已經非常先進了,把狼皮炮軟了,一點兒難度都沒有,可關鍵在狼毛呀,以狼毛的硬度,穿在身上絕對和舒適沾不上邊兒,那玩意兒,做毛筆倒行。
「嗤嗤……」卞蘭蘭嗤嗤嬌笑,「聶大哥真會疼人,狼皮大衣??咯咯,穿在身上可暖和了……」
「卞蘭蘭,你小心我讓小青親你……」秦小君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威脅著卞蘭蘭。
「啊,我不敢了……」卞蘭蘭驚呼一聲,『刺溜』一聲,鑽進了東屋,話說,少有女孩兒不怕蛇的,不然,人家卞蘭蘭當初,至於用奶油蛋糕討好秦小君麼?
「哼……」秦小君紅著小臉兒,冷哼一聲,繼續扒著門縫,看著外面的戰鬥,或者說,屠殺。
持著寶刀的聶蒼龍,那真是所向無敵,再加上狼群雖然狡猾,但是畢竟還是野獸,愣勁兒上來,真個就是自己找死了。
嗡……
刀鋒劃過最後一條野狼的脖頸,刀尖兒斜指蒼天,那鋒利的刀刃劃過空氣,發出一陣嗡鳴聲。
至此,『監視組』的野狼,被聶蒼龍全部幹掉……
就在聶蒼龍要去打發那些『拆遷隊』的時候,一陣狂風異常突兀的吹來,只見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
聶蒼龍急忙抬眼看去,只見一隻翼展足有兩米的灰色巨鷹,竟是從高空中向著他俯衝撲擊下來,那巨大的鷹爪張開,烏黑的鋒利指甲閃爍著寒芒,似乎能撕裂這世間的所有東西。
唰……
面對俯衝撲擊下來的灰色巨鷹,聶蒼龍想都沒想,驀然揮刀,一道銀色的匹練向著巨鷹劃去。
唳……
面對聶蒼龍的刀,灰色巨鷹急忙振翅,身體驀然拔高了一尺,然而,這一尺的距離並非是安全的,一聲淒厲的鷹啼,一截兒鷹爪合著鮮血從空中掉落下來,這巨鷹竟是被聶蒼龍一刀斬去了一隻鷹爪。
「敢偷襲我?你長了幾個腦袋?」一刀未竟全功,聶蒼龍罵罵咧咧的又補上了一刀。
這一刀卻是連巨鷹的毛兒都沒有沾上,那灰色巨鷹受了一刀,失去了一隻爪子,急速振翅高飛,翅膀三扇兩扇,竟是又拔高了兩米左右,恰好是在聶蒼龍揮刀夠不到的地方。
面對聶蒼龍的凶悍,灰色巨鷹也不糾纏,飛進院子裡,剩餘的那只利爪,抓起一截兒狼屍,然後快速的飛走了,只是臨走時,那望向聶蒼龍的最後一瞥,卻是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恨意。
「都成精了……」聶蒼龍揮著刀,向著灰色巨鷹叫囂,「等下次再讓哥碰上你,把你鳥毛拔了做叫花雞……」說著,也不停留,持著刀,向著『拆遷隊』殺去。
聶蒼龍先去的房子左邊兒,也就是東屋的那面牆,他仗著手中寶刀,將這左邊兒的『拆遷隊』好一頓屠殺,本來麼,拆遷是力氣活兒,這些野狼扒了半天房,爪子都鈍了,腳趾節兒生疼生疼的,戰鬥力本就失去了大半,腳丫子踩到地上,只要一受力,那腳趾關節兒就鑽心的疼,跑都跑不快,被聶蒼龍三下五除二,全部收拾掉。
收拾完了左面兒的,聶蒼龍又去了房後,不過當他看到房後的一幕,不由得當時就把眼睛瞪圓了,眼珠子都差點兒瞪出眼窩兒來,這房後,竟然倒了一地的狼屍,這些狼屍上散發著一股股的腥臭味兒,這股腥臭味兒鑽進鼻端,立刻就讓人感覺到頭暈目眩,身體的皮膚都被這股子腥臭味兒刺激的有些麻癢。
嘶嘶……
靈蛇吐信的聲音,一條綠色的小蛇,一邊兒吐著信子,一邊從一頭狼屍的鼻孔中鑽了出來,黑漆漆的小眼睛望了聶蒼龍一眼,然後扭著波浪舞,向著房子右面兒爬去。
「夠狠的……」聶蒼龍抹了把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有些幸災樂禍的望著滿地狼屍,「哥比你們慘,哥讓它咬過一百零八回了……」說著,大步向著房右面兒走去。
雖然,聶蒼龍感覺已經沒必要再去看了,以小青的本事,那些野狼絕對都是送菜的料兒,不過他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畢竟,狼是比較記仇的生物,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是斬草除根的好。
到了房右,果然,又是一地的狼屍,而小青,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狼患,就這樣解除了……
聶蒼龍提著刀,在張文革家四面兒轉了一圈兒,將所有還帶著一口兒氣兒的野狼全都補上了一刀,然後進入了院裡。
「出來吧,趕緊把狼屍體都收拾出來,這是好肉,女人吃了滋陰,男人吃了壯陽啊……」聶蒼龍向著屋裡吆喝道。
「你這人,就沒個正經的時候……」門打開了,秦小君首先走了出來,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了聶蒼龍一眼。
「嘿嘿……」聶蒼龍嘿嘿傻笑,卻是看到秦小君的左手上,纏著一條翠綠的小蛇,感情這傢伙完成任務之後,直接就回到主人身邊兒了。
「精彩……」鄭東方眼珠子放光,向著聶蒼龍直挑大拇哥,「沒想到你家祖上是戚家軍,怪不得身手這麼好……」
「嘿嘿……」聶蒼龍憨憨一笑,「我拳腳功夫是跟我爸學的,刀法才是祖傳的……」
「多虧了我的苗刀呢,那是我們苗寨祖傳的寶貝……」秦小君卻是接過了聶蒼龍手中的苗刀,然後回刀入鞘。
「不對吧?我記得苗刀又叫御林軍刀,應該是環首刀一類,至於苗刀的名字由來,有的說,是因為刀身修長,形似禾苗,所以才叫苗刀的,也有說,是因為苗刀是苗山之鐵鑄造的寶刀,取的是它的原料產地之名,實際上,跟苗寨是沒有多大關係的……」鄭東方蹙著眉頭,說道。
「切……」秦小君撇了撇嘴,「不懂就不要亂說嘛……」說著,一把將苗刀抽了出來,「這柄刀原先不叫苗刀的,它只有一個稱呼,叫做蚩尤,是當年蚩尤的佩刀,是我們苗寨的傳承之寶,所以,才叫它苗刀……」
這把苗刀看上去,的確和市面上的苗刀有一定的差距,在弧度和長度上,是看不出太大差別來的,但是相對於刀身修長的苗刀,這把刀的刀身卻是相對寬厚了一些,如果說苗刀像一個苗條的姑娘,那這把刀,就是一個豐滿的熟婦人。
「真是有些不同……」鄭東方將苗刀接到手中,「刀身寬了很多……」
「當然了,在我們苗寨,只有這把刀,才能稱之為苗刀……」秦小君將苗刀接過,然後收刀入鞘。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聶蒼龍感覺有些汗顏,「我一直以為苗刀是苗人的刀呢……」
「當然不是了,在我們苗寨,苗刀只有一把,地位相當於咱們漢族的傳承玉璽,如今你知道這把刀的珍貴了吧?」秦小君說道。
「這麼說來……」聶蒼龍的額頭上冒出了層層的細汗,「那個雲中子,真的是高人了……」
「我就說嘛,你非說他是收藏家……」秦小君白了聶蒼龍一眼,說道。
「那你幹嘛非要穿苗族服飾?」想到在北京西坐火車的時候,女孩兒穿了一身苗族服飾,聶蒼龍就為當初自己的猜測有些臉紅。
「嘻嘻……」女孩兒笑的眼睛瞇縫成了一條縫,「攜帶管制刀具是犯法的,反正,社會上好多人都以為苗刀是苗寨的刀,我穿一身苗族服飾容易矇混過關唄……」說著,小丫頭兒笑得更壞了。
「現在不是說刀的時候,野狼跑進村兒來,也不知道鄉親們現在怎麼樣了……」張文革抽著煙,悶聲說道。
從來沒有兩百多條狼攻擊村民的事情發生,張文革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兒什麼,可是仔細想,卻又想不出來……
張文革的話,讓大家臉色都是一變,大家遭遇了狼群圍攻,幸虧有聶蒼龍大發神威,才讓大家倖免於難,而村裡那些鄉親們,還有那些在鄉親家裡寄宿的旅客們呢?如果他們也受到了狼群攻擊……會有多少人活下來?
「把刀給我……」聶蒼龍直接從秦小君手中將刀奪過,然後『嗆啷』一聲抽出來,快速的向著附近的村民家裡跑去。
「等等我……」秦小君連忙追了上去。
「我去看看……」鄭東方也急忙跟了上去。
「我……我也去……」女乘務員兒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四人去查看村民們的情況,剩下的人們卻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們想跟去,可是怕跟不上聶蒼龍的速度,路邊兒突然竄出野牲口來,讓他們受到傷害,可是不跟去,又怕山裡再鑽出幾條狼來,一時間,各人都是心頭忐忑。
「趁著這個功夫,咱們把狼收拾出來吧……」張文革卻是抽著煙,開始收拾狼屍,「小聶有句話說的沒錯,這狼肉就是大補品,女的吃了滋陰,男的吃了壯陽,咱們收拾出來,肉食就有了……」
大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幹什麼,只能聽張文革的指揮了。
給狼剝皮的時候,大家才感覺到了這些狼的不同之處,這些野狼的皮,竟然堅韌至極,即使拿著刀子從內部往外扎,都不能穿透。
「這些狼,成了氣候了……」張文革一雙眉毛緊緊地蹙了起來。
「這算不算刀槍不入呀?」趙萬海拿著一把刀子,狠狠地紮在狼屍上,可是狼屍上竟是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損傷,不由得咂舌不已,同時,對秦小君的苗刀之鋒利,也有了一個更直觀的認識。
「當然算了……」張文革聲音越發低沉了,「這些狼,不光皮結實,個頭兒也比普通的狼大上很多,看來,也跟老家雀兒似的,發生了一些變化……」
「大爺……」卞蘭蘭美眸瞟向了張文革,「我聽說著山裡有很多野牲口,要是野牲口都發生了變異,那你們以後住在這裡,可就危險了呀……」
「嗯……」張文革低沉的應了一聲。
「要不,我們走的時候,你和小花兒跟我們一塊兒走吧,我們家住在邯鄲,房子有的是,能讓你們住下……」卞蘭蘭說道。
「聽花兒說,你有個哥,一直沒結婚?」張文革瞅了卞蘭蘭一眼,說道。
「那個……」卞蘭蘭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我哥那人眼光太高了,對像處了好幾個,都看不上,我覺得小花兒不錯,長得好看,又能幹,要是能當我嫂子就好了……」既然人家看出了自己的意圖,索性就直接說開了。
「嘿嘿,是你哥看不上人家,還是人家看不上你哥呀……」張文革不說話,張通海卻是嘿嘿一笑。
「滾你的……」卞蘭蘭撿起一條狼腿,向著張通海扔了過去,「哪都有你的事兒,我哥怎麼說也是物理學博士,寫的博士論文還被發表到《物理學報》上去呢,就是讀書讀的有點兒呆,不會搞對像……」
「呦呵,在《物理學報》上發表過論文?」趙萬海有些驚訝,「你哥不會是卞建東吧?」
「你知道我哥?」卞蘭蘭一臉驚訝的望著趙萬海。
「邯鄲的卞建東嘛……」趙萬海眼珠子都亮了,「那可是大名鼎鼎了……」
「那是……」卞蘭蘭一臉的驕傲,隨即臉一垮,「就是愛情之路坎坷了點兒,用我媽的話說,就是沒開竅兒呢……」
「老爺子,我覺得蘭蘭他哥不錯,要不你考慮考慮……」趙萬海說道。
「孩子的事兒,我不管,得孩子自己願意……」張文革悶聲說道。
「嘻嘻……」卞蘭蘭一笑,連忙起身鑽進了屋去,既然張文革沒有意見,她只要說通了張小花兒,這事兒基本上就成了。
「大爺,我跟你說啊,你們家小花兒要是能嫁給蘭蘭他哥,那可真是好福氣呢……」趙萬海說道。
「盛世書生是個寶,亂世書生不如草……」張文革搖頭一歎,「如果不是小君丫頭,我更看中小聶當我女婿……」
「呃……」趙萬海一愣,「老爺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張文革指了指滿地的狼屍,望了趙萬海一眼,笑道:「還不明白麼……」
「這個世界變得陌生了,還是跟著聶蒼龍這樣的強者,才容易活下來,什麼博士之類的,跟野狼是說不通的……」張通海一邊拿著刀子割狼身上的肉,一邊說道。
張通海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心中不斷回味著他的話,考慮著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是否要一直跟在聶蒼龍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