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癡男怨女
眼見金蛇就要咬到她的頭了,形勢萬分危急之際,無痕激了,突然將自己的右臂伸到了金蛇嘴裡,緊接著便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此情此景之下,南翔和貝雪都驚呆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無痕會這麼去做,而無痕那痛楚的叫聲更是令貝雪心碎不已。她睚眥欲裂,瘋了一般一把撥出刺入金蛇體內的匕首,跳起來拼盡全身力,照著金蛇的頭狠狠戳去。
「噗……」準準的紮了進去。
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貝雪雙手緊握匕首,木然的望著那近在咫尺,曾經最令她恐懼的蛇。
它不動了,陰森的目光停留在貝雪的臉上,貝雪只覺渾身一陣發冷,猛然鬆開匕首後退兩步。
它是死了?還是……直到金蛇的嘴鬆開了無痕的手臂,鬆了纏在他們身上的身體。貝雪這才確定,它是真的死了。
從小到大,連雞都沒宰過的她,今日卻親手殺死了一條大蛇,這刺激相當強烈。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她,此刻渾身虛脫,「撲通」跌坐在地上,後怕不已。
「雪兒別怕,沒事了,都過去了。」南翔過來扶起了她。
站直身子,抬頭看到無痕還在流著血的胳膊,她馬上撲了過去,挽起無痕的袖子。一見他手臂上的傷口,心中稍定。
因為以前上學時寢室的同學被蛇咬過,她特意瞭解過這方面的信息。有毒蛇一般咬痕是兩個深洞,只有無毒蛇的咬痕才是八字型的,所以這蛇雖大,應該無毒。
望著他殷紅的鮮血不停的從傷口處往外冒著,在手臂上蜿蜒成流,緩緩滴落。
想著他在危急時刻,一無反顧的將手臂墊到了金蛇嘴裡來救自己,貝雪心疼的眼含熱淚,不住的責怪,「你怎麼那麼傻啊,誰要你那麼去做?真是天下第一大傻冒,大傻瓜……」
「嘶——」無痕故意痛的抽氣。
貝雪一蹙眉,停止了責怪,趕忙從懷中掏出絲帕,幫他把傷口繫住。
看她細心的幫自己包紮,無痕輕舒眉頭,傾吐著自己的心扉:「男人天生就應該保護女人,更何況你是天下獨一無二,我最鍾愛的女人,我怎麼可以讓你受到傷害?」
貝雪的臉頰騰的一熱,放下他的衣袖,轉過身子,不去接他的話茬。
南翔在旁邊看著他們,心中彷彿被壓了一塊大石頭讓他痛苦難耐,若不是剛才自己的胳膊被金蛇捆住,他同樣會毫不猶豫的幫貝雪去擋那金蛇,只是畢竟幫了她的不是自己,是無痕。
「呀!飛龍鑰匙呢?」貝雪這才想起來金蛇死了,鑰匙還沒找到呢?
三個人這才從各自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低頭去找鑰匙。可地上除了一條死蛇外,什麼都沒有。
這就奇怪了,頭兩回只要將怪物殺死了,飛龍鑰匙都會自己出來,怎麼這次金蛇死了,卻不見金蛇鑰匙呢?一時間他們有些茫然。
這時,無痕走到金蛇面前,一把將刀撥下,擦拭乾淨後將匕首交還貝雪。與此同時,只聽地上「叮」的一聲脆響,他們回頭一看,從金蛇頭上的刀口處,跳出了一個晶晶亮的東西,金蛇也隨之消失了。
眾人眼前一亮,那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飛龍鑰匙。
經歷了三次生死考驗,三把飛龍鑰匙終於聚齊,他們可以完成最後一項任務,那就是打開絕情門。
三把飛龍鑰匙在八卦圓石上歸位,開啟絕情門就需要最後一樣「情人血」了。
他們興奮的同時,心裡也忐忑不安,因為逍遙叟說,那可以驗證貝雪命定的戀人究竟是誰?
雖然她很想知道結果,但這一刻真的到來,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因為他們都是好男人,她不想傷害任何一位,但結果出來後,肯定會有一個人傷心難過。
只是,想打開絕情門,「情人血」是必須的,所以不得不這麼去做,沒辦法,貝雪只得用匕首照自己手腕劃了一刀,握緊拳頭,讓血滴到了飛龍鑰匙上。然後問:「你倆誰先來?」
「我先來。」
令她沒想到的是,倆個人不約而同的各自劃了自己的手腕,爭先恐後的衝了過來。其實他們之所以會這樣,因為他們誰都想爭第一,誰也不想等對方失敗了,自己再被動的補上。
結果事情糟糕了!倆個人的血同時滴了下去,血液溶合後整個飛龍鑰匙變成了鮮艷的紅色,然後一道刺眼的紅光射向石門,緊接著那石門「嘎吱吱——」自動打開了。
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跟他們誰的發生了反應。不過貝雪還是暗自慶幸,這樣誰都不會被傷害了。只是慶幸的同時,這樣一個預知命定愛人的機會被浪費掉了,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事情被無痕和南翔的心急給搞砸了!倆人愣住了,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可事已鑄成,後悔也晚了。
三個人誰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多說什麼,貝雪率先走進洞裡,倆個人也一塊跟上。那個洞面積不大,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石台,石台上擺著一個筆記本大小的朱紅色木盒。
他們走上前去,見那木盒上面有好多奇怪的花紋符號,他們也看不明白。
貝雪好奇的說:「逍遙叟讓我們打開絕情門,是不是要找這個東西啊?這裡面會是什麼寶貝呢?」
她圍著盒子轉來轉去,分析道:「金銀珠寶不大可能,既然被那些怪獸守著,應該是什麼神奇寶貝,或者絕世秘笈吧?不如我們先打開看看?」
南翔有些猶豫,「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我們只是看看,又不要。」貝雪去看無痕,無痕沒說話,一臉默許的表情。
木盒沒有鎖,她慢慢將木盒打開,一道白光從盒中射出來,他們定睛一瞧,裡面放著的不是什麼秘笈,而是一個透明的水晶球,裡面有絲絲縷縷的白霧在輕輕飄蕩,看起來十分神秘。
這個東西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貝雪卻對其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咦,這是什麼?好奇怪啊!」說著伸手要去拿。
南翔一把拉住她的手,「這個東西我們不瞭解,還是別碰的好。咱們早些將它帶回去給逍遙叟吧!」
聽他說的有道理,貝雪合上蓋子,抱著它,三個人回了竹樓。
院子裡撐著竹竿,夕瑤將他們換下來的髒衣服都給洗了,此時正在晾曬。抬頭一見他們回來了,樂得丟下衣服迎了上來,「姐姐你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事情辦的怎麼樣?」
貝雪摸摸她的頭髮,「一切順利!」
他們興沖沖的進了屋子,逍遙叟正在喝茶與徒弟閒話。一見他們回來了,再看他們臉上的神情,內心頓時一動。
「事情辦妥了?」他的疑問句裡帶著些許激動,想必也意識到了,只是要聽他們親口承認。
「是的前輩,我們打開了絕情門,給你帶回了這個。」南翔說著接過貝雪手中的木盒,恭敬的捧到逍遙叟面前。
他難以置信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木盒,當目光碰觸到盒中的水晶球,他的神色一下子激動起來。
顫抖的伸出雙手,輕輕捧出水晶球,那樣子就像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他的眼裡蘊藏著淚花,喃喃囈語,「柔兒,我的柔兒,三十年了,我終於又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了。」接著他把水晶球貼在臉上,一行清淚劃過臉頰。
屋內所有的人都慒怔的望著他。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眼前的男人雖然其貌不揚,但他卻是西和國,乃至這個朝代法術最高超的人。他居然管水晶球叫柔兒,還抱著它哭,這裡面一定有故事。
這時,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難過。水晶球裡的白霧,開始燥動不安起來,不停的旋轉,衝擊著水晶球壁。
還沒從難過的情緒中緩過來,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急急命令幻妙道人,「快將偏房裡的門窗全部用黑布擋起來,然後準備送靈道場,快,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必須辦完。」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見他那麼急,南翔怕幻妙道人自己忙不過來,就派了萬忠,萬誠過去幫忙。
門窗全被遮好後,逍遙叟說:「你們都跟我來吧,我還需要你們幫忙。」
幾個人跟著他進了黑屋,一進門的紫檀桌案上便是設好的靈牌,香燭,藉著桌上兩支白燭的柔弱光亮,迎面黑地白字的靈牌上,「亡妻紀曉柔之靈位」分外顯眼。
眾人看來看去還是滿腹疑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時他把水晶球輕輕放到了桌案上,拿過桌上早已準備好的白線將它綁住,然後分出四個線頭,分別交給貝雪、夕瑤、南翔、無痕、並說:「一會我會唸咒,當我雙手合握,食指指向水晶球的時候,你們同時拉動繩子就可以了。」
眾人莫名其妙,不過卻全力配合。待他念完咒,眾人依言照做,繩子拉動瞬間,水晶球立即碎裂,一股白煙從裡面升騰而出,在屋內盤旋片刻,竟漸漸化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