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斯派克還想在床上多睡會兒,仍然叫天恆放毫不留情的再次捉了起來,遞給斯派克一張清單,打發他到菜市去採購買清單上的東西。斯派克坐在床邊,痛苦的搖著半夢半醒的腦袋,極為不滿的道:「為什麼偏偏要我去?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天恆的問答幾乎讓斯派克氣得吐血。只聽他道:「昨天我去菜市逛了一下午後發現一件美事。只要你生得足夠好看,那些賣東西的大嬸、大叔就會一邊吃你的豆腐一邊降價。吃豆腐的事不用在意,反正又吃不了什麼實質性的虧,價錢有得少就什麼事情都好說。所以你去遠比我去更划算。你生得更好看嘛!」
斯派克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怒道:「這不是叫我出賣色相?不去!」
「出賣點色相算什麼?你又不是女人。有人肯買就不錯啦!」天恆邪笑道:「當真不去?」嘴裡說著,眼光怪異的在斯派克胸前看來看去,嘴裡道:「如果你打算現在就出賣色相,喔呵呵呵,那也可以。」
「你、、、、、、你要做什麼?」斯派克讓天恆笑得汗毛倒豎,趕緊如飛一般的逃去,口中尖叫著:「饒命!我去就是。」
天恆這才呵呵的笑著,打算借用一下旅店老闆寶貴的廚房。
時間慢慢的過去,斯派克倒是在**和貞操都受到了威脅的情況下,如飛的完成了任務,用快得難以想像的速度把天恆所需的東西交到天恆手裡。而麥恩、霍夫、艾倫等人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這是天恆的苦心,想到他們辛勞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不忍心去叫醒他們。想當然,請艾倫幫忙捉些魔獸的事也就此做罷。
艾倫等人醒後,快手等人也從各自居住的旅店過來找天恆,同行的還有尼爾卡、魯可夫、塔克森、西米洛克、皮耶、維塔和鐵錘。
眾人聚集在天恆屋裡卻不找不到天恆,不禁有些奇怪,都這個時候了,天恆會跑去哪裡?
在不知道天恆去了哪裡的情況下,眾人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天恆,所以只能閒坐著,聽霍夫說著昨天和天恆商量的酒樓一事,都在想辦法如何能讓這個想法變為現實。
說了一陣,西米洛克突地道:「是什麼東西?好香!」
聽得西米洛克這麼說,眾人也聞到空氣中傳來一股奇特的香味,引得人肚腸不由自主的蠕動起來,本來還感覺不餓,但一聞到那味道,好像突然間便餓了。
「都起床了啊?」門外,天恆的聲音充滿著朝氣,聽起來格外讓人精神一振。
隨著話語,天恆笑嘻嘻的從門外進來,一身上下仍然是一身見習魔法師打扮,手裡卻端了個木盤,盤裡不知乘著些什麼事物,方纔那股香味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天恆看見屋裡堆著這麼多人,不禁一呆,道:「啊呀?這麼多人?恐怕不夠啊。」
麥恩讓盤裡散發出來的香味引得口舌生津,忍不住問道:「是什麼啊?這麼香!」
天恆笑道:「昨天不是說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麼?今天我就下廚去做了這些來。只是沒有想到人會有那麼多,這點份量只怕還不夠大家塞牙縫。」口中笑道,行到桌邊,將托盤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放在桌上,又道:「這裡工具材料都不齊,再加上長久時間沒做,手藝生疏了許多,所以做了一上午,才做了這幾樣小菜。來,嘗一下。」
眾人早已經被那香味引得食指大動,聽得天恆這樣說,不約而同的都放眼往桌上菜瞧去。
桌上,放著四菜一湯。天恆一一指著介紹道:「這四菜一湯都是在家鄉常吃的家常小菜,因為簡單,所以就做了。我做了兩葷兩素一湯。葷菜一道是用甜椒炒的青面獸肉,原材料本應是豬肉的,可是這裡沒有。而青面獸肉質地很像我家鄉的豬肉,所以就用它來代替豬肉。這道菜呢,是我跟母親學的,因為它色澤紅艷,母親就給它取了個好名字,叫做胭脂翠。另一道叫做宮爆雞丁,用雞肉切成小塊的肉丁後,先將肉丁過油鍋,等肉呈現出金黃色澤時起鍋,再輔以花生、青筍製成。哦,對了,因為沒有雞肉,所以我用的是叫做七琴鳥的肉丁。素菜呢,一道是素油香菇,先將香菇過滾水,去掉泥腥味後煨熟,再加調合油,大蒜、小蔥等拌在一起而成。不過,天使之晶城沒有調合油和大蒜一類的東西,我就用別的東西來代替的,味道強差人意。另一道是糖醋溜白菜,這個沒啥說的,就是在糖和醋的調製比例上有些講究,另外烹製白菜要注意時間,避免過生而有著生味,過老而口感不好。湯也很普通,我想到天使之晶城的天氣和家鄉有些像,濕氣較重,所以就用肉絲、豆腐、白玉片等而成做了這個酸辣湯。豆腐是我現做的,磨豆子都磨了大半天,好麻煩!」
眾人聽天恆說了半天才大致介紹完做法,不禁咋舌,這也叫簡單?雖然聽天恆說得像是一筆帶過似的,但每人都感覺到其中的環節並不簡單。
向著桌上的四菜一湯瞧去,那道胭脂翠肉絲切得極為均勻,都為一寸半長,粗細和紅椒一般粗細,讓一個木盤乘著,顯得肉絲粉紅鮮嫩,甜椒翠紅晶瑩,兩者伴在一起,上面油汁流淌,倒是相映成趣;宮爆雞丁裡七琴鳥的肉丁色澤金黃,每一塊都是食指尖般大小,花生也炸成淺金色,再配以翠綠的青筍,微微俯頭便可以聞到一股鹹辣而略帶酸甜的香味;素菜裡,素油香菇看上去便覺得滑嫩爽口,縱是看著油光盈盈,卻絲毫也沒有掩蓋住香菇本身的鮮香味道;糖醋溜白菜眾人更是前所未見,只覺那白菜被整理之後,一棵棵的井井有條的放在盤裡,再澆以甜酸的菜湯,多汁而肥美,似白玉,又似水晶石,說不出的剔透可愛。再看那酸辣湯,湯色鮮紅,又有些翠綠的不知名細小事物浮在其上,再伴著紅的肉絲、潔白的白玉片,遠遠嗅著便飄來一股酸辣的氣息,還沒有入口就已經感覺那股又酸又辣的熱力。
天恆見眾人都呆呆的瞧著桌上的四菜一湯,也不動手,不禁奇道:「吃啊!難道真是兩個時空飯食文化差異太大,這些東西引不起你們的食慾?」但看眾人的喉結都上下滾動個不停,明明是一副食指大動的情景。
眾人眼光都叫菜式吸引過去,沒有留意到天恆關於兩個時空的說法。
西米洛克歎道:「這些東西哪裡是拿來吃的?應該放起來好好的觀賞才對,光是看著那模樣,我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說實話,我覺得我看的書已經夠多的了,而且我早年時也喜歡做菜,卻從來沒有在哪本菜譜上看到過這些食品。當真就只用了青面獸肉和紅椒之類的東西?真的很難相信就是這些普通的東西竟能做出這種絕色!真有些懷疑,這麼好看的東西也能吃?」
天恆微微一笑,道:「這種菜式叫做川菜,是我的家鄉菜。川菜最大的特點在於調味,不僅味型多樣,更是變化精妙,能用尋常的配料做出極不尋常的味道出來。川菜烹調中擅長用辣椒、胡椒、花椒、豆瓣醬、醋、糖來調味,通過調味品之間不同的配比,可以變化出魚香、家常、酸辣、麻辣、荔枝、怪味等常用味型。所有這些味道無一不是厚實醇濃,號稱「一菜一味,百菜百味」。只可惜這裡好些東西都不齊,一時又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所以只能做些家常小菜,等我準備充足,再來動大手腳。喂,嘗嘗啊!都楞著幹什麼?涼菜還無所謂,熱菜涼了就香味盡去,不好吃了。」
聽得天恆這麼說,眾人才從盤裡取出食物放到嘴裡細嘗。說來也怪,眾人從盤裡取食時,都心裡生出一種感覺,好像每取一點便更加破壞了那盤裡的美感,從而生出一種於心不忍的感覺。
霍夫取了一塊七琴鳥的肉丁放在嘴裡,嚼了幾嚼,臉上神情突然一變!
天恆心裡一緊,忙道:「怎麼啦?味道不好?」
霍夫搖搖頭,又取了一塊放到嘴裡,嚼了許久才嚥下去。然後他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怕吃了這東西之後,亞里斯大陸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嚥得下去了!」
眾人一聽,越發覺得口水在嘴裡沖刷,有一種忍之不住的感覺。
快手飛快的抓起酸辣湯喝了一口,叫道:「他媽的!好辣!」頓時臉也紅了,額頭上現出一片微汗。辣過之後,卻有一股醇和的酸味在快手嘴裡盪開,伴著肉絲的韌性,白玉片的清脆,使得口齒生香。快手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再次叫道:「好辣!」然後又喝了一口,再叫。這辣,辣得很奇怪,辣得人忍不住想要再喝,而且越喝越辣,越辣越是想喝。快手就這麼一直不停的叫,不停的喝,直喝得別人在一旁乾著急。
艾倫向來喜食辣味,聽得快手叫得這麼暢快,哪裡還忍得住?伸手便將大碗奪了過來,伸嘴喝了一口。
快手伸手抹著額頭上的汗,笑道:「怎樣?夠勁吧?」
艾倫皺了一下眉,道:「古怪!」再喝一口,又道:「古怪!」竟像快手這般喝個不停!
西米洛克取了棵白菜放在嘴裡,只嚼了幾下便渾身一震!麥恩正在攻擊宮爆雞丁裡的花生,見西米洛克神情大變,忙口齒不清的問道:「怎麼?味道不好?」
西米洛克也不答話,雙手齊下,一手抓起一棵放進嘴裡,另一手卻抓起一棵往麥恩嘴裡塞去。他這番倒好,別人見他已經「動手」了,哪還講理?紛紛效仿,放下食具,全體用手圍剿!
麥恩剛嚥下花生,那脆香的感覺還沒有過去,一棵白菜就塞了進來。頓時,一股甜酸的味道在嘴裡化開,突然覺得腮幫子都疼了。再嚼得幾嚼,更有一股白菜的清香味品嚐出來,和著那甜酸味道,竟覺得嘴裡全是那股想讓人吞掉舌頭的味道。
尼爾卡向來不喜歡吃菌類東西,想吃別的,但又見到別人揮舞手指,張牙舞抓亂的抓一氣,也不好意思和人動手搶奪。本想就此作罷,但見別人吃得一臉狂喜,好像又很不甘心。轉頭瞧見裝素油香菇那個盤子離自己最近,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只好學西米洛克的樣子,伸手從最近的盤裡抓了一些後鼓足勇氣放進嘴裡。剛開始時尼爾卡還只是大著膽子試吃,但頂多只過了五秒,尼爾卡臉上便現出一付動容的表情,歎道:「我知道我為什麼不愛吃菌類食品了。不是它不好吃,而是別人做得不好!原來它是這麼鮮嫩香滑的!」
魯可夫剛試過宮爆雞丁,再從艾倫嘴裡搶過最後點酸辣湯喝了一口,正想打算再搶點胭脂翠來試試,卻突然發現沒了!麥恩那小子正抓著空盤子意猶未盡的舔著!再轉頭,發現所有的盤子都空了,快手正在徒勞的想用手指刮盤裡的油水。
此時,眾人也意識到就在這三下五除二的時間裡,什麼都吃光了!
眾人這才戀戀不捨的把眼光從空盤上調回天恆那裡,臉上都露出一種期待的表情。
麥恩小狗似的看著天恆,道:「天恆,還沒吃夠啊!還有沒有?剛開個頭,就什麼也沒了。」
鐵錘也道:「就是,我就只搶到了兩樣,別的都還沒有吃到。」
艾倫吶吶的道:「哎,天恆,那個酸辣湯、、、、、、嘿嘿、、、、、、還有沒有?」說著,禁不住老臉泛紅,想到自己堂堂一個大人也要向個半大少年討吃的,實在有損形象。實在是怪那湯味道美,才逼得自己不得不拉下臉求這個小侄子。
見眾人吃得歡暢,天恆也跟著開心。再見眾人吃相,天恆心裡更加滿意。不過滿意歸滿意,菜卻是沒了。天恆撓撓頭皮,道:「我記得留了些宮爆雞丁和酸辣湯給斯派克,總不能連他的也搶了吧?那小子一大早就出去買材料,也很辛苦,搶人家的,不好吧?」
眾人聽天恆這麼說,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可惜啊,就這麼沒了。這四菜一湯的味道真的讓人流連忘返。
天恆笑道:「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以後酒樓一開,大家就可以天天在店裡吃到這些東西。嗯,頂多我明天多做一點。」停了停,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對了,以後真的開業的話,我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哪些人想跟我學做菜?」
「我!」眾人齊唰唰的舉手。然後互相看看,又轟然大笑。看來,美食的確有無法抗拒的魅力。
「這麼多啊!」天恆笑道:「都來當廚師了,我們大業怎麼辦?總不能以後向人家說,亞里斯大陸的未來是由一群廚師開創的吧?這樣,西米洛克,你以前也做過菜,強勝過這些連鹽和糖都分不清楚的傢伙。由你去挑些人來,我教你們做菜。」
「好!」西米洛克興致勃勃的應道:「我還是幹這個好些。說實在話,我是吃怕了你那個什麼維它命一號。什麼維它命?叫半條命才對,藥力過後,整個人都虛脫了,只剩下半條命。」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想起礦洞裡突圍時的情景,不由得轟然大笑,更有一分溫暖的感覺在心裡頭滋長。
天恆待眾人笑罷,道:「霍夫,你把昨天我們計劃之事都向大家說了。」
霍夫極為開心,歡聲道:「小老大你的吩咐,我哪敢不照做。」
天恆點頭道:「如此就好。大家分頭行事,從此吃香的喝辣的,隨便再把卡圖拋個底朝天!」
眾人應了一聲,又是一陣轟笑。
笑聲中,天恆突然聽到斯派克獨特的高嗓門在樓下叫道:「你做什麼?」聲間又驚又怒,比平時更高了幾個分貝。
天恆心裡一驚,已從屋裡竄了出去,直撲向樓下。
樓下,斯派克一臉怒容,正瞪著眼前的一名綵衣少女。斯派克身前的盤、碗已空,渾身上下被湯汁?得一片狼狽。
斯派克面紅耳赤的對著身前的少女叫嚷:「我一個人好好的吃東西,惹你了?二話不說就拔我一身。沒見過你這麼蠻橫的人!」
少女道:「我高興,怎樣?」
旅店的老闆奔出來,慌張的道:「特瑞爾小姐,那菜式的確不是小店做的。做菜的是小店裡的一位客人。」
被稱作特瑞爾小姐的少女道:「會有人在旅店裡自己做飯?你當我是傻瓜還是什麼?還是我身份地位不夠,沒資格在你店裡吃東西?」
老闆苦笑道:「不敢,不敢。特瑞爾小姐身為貴族,自然走到哪裡都該受到好好招待。只是這菜真的不是小店做的,特瑞爾小姐您想吃我也拿不出來。」
在店裡吃飯的客人聽到特瑞爾這個名字,縱然再不識得眼前這個少女,也悄悄的起身,離開店去。天恆在旁邊冷眼瞧著,心道:又來了一個躲在父輩的樹蔭下乘涼的貴族子弟。
斯派克道:「你吃不到也不用拿菜潑我。自己得不到,也讓別人得不到,你這是什麼心態?我的衣服,你賠來!」
特瑞爾嗤鼻道:「你那破衣服值幾個錢?粗衣粗布的比我家的僕人穿得還差!」將一枚金幣扔在斯派克腳下的地上,轉頭不理斯派克,綵衣少女向老闆道:「你叫那人出來,把這菜也做給我試試。」
天恆一聽,不禁心生怒氣。這狗屁小姐當真欺人太甚!當別人都是什麼?貴族有什麼了不起的?天恆冷笑一聲,抬足就向斯派克身邊行去。
斯派克仍自叫道:「有錢就了不起啊?你這女人太不講理。賠我衣服!」說著,一把抓向特瑞爾的衣服。
特瑞爾臉上浮起一個不屑的笑容,喝道:「賤民,滾開!」手自腰間一抽,已把皮鞭握在手裡,揚手一鞭便向斯派克抽去。
天恆見狀更加惱怒,竄身上去,一把捉住皮鞭,冷冷的道:「做菜的人就是我。你向別人發什麼氣?」手裡皮鞭傳來的力道讓天恆怒火更熾,這種力道對著斯派克這種毫無護身技能的人抽下去,只怕斯派克立時就要受傷。向著普通人出手,這女人當真惡毒!
特瑞爾一怔,見衝過來的只是一個見習魔法師,當下一抽皮鞭,道:「我道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原來只是個見習魔法師而已。喂,小法師,你開個價,把剛才所做的菜式再給我做一遍。吃得我高興了,我便讓父親把你由見習魔法師升為正式的魔法師。」
要知道由見習魔法師升為正式的魔法師,其間的過程極為艱辛,不僅實習期要做滿五年,更得有人推薦後經過重重的考試才能獲得一張正式魔法師的證明書。其後才能參加魔法師的升級考試。特瑞爾只道自己開出的條件已經很豐厚了,眼前這個見習魔法師應該磕頭道謝才對。
哪知天恆根本毫不在乎,任由特瑞爾抽回皮鞭,淡淡的笑道:「正式魔法師?這個稱號對我有什麼用處?並不能讓我更加快樂一點!我們只是賤民,不僅不夠資格做個正式魔法師,所做的東西自然也賤,哪能入你們這些豪門貴族的口。」
如此明白的譏笑特瑞爾當然聽得出來。特瑞爾大怒,道:「說你們賤,你們還真的賤。不做?我打得你做!」皮鞭一揮,朝天恆直抽過來。
此時天恆才真的怒了。喝了一聲:「放肆!」手掌一伸,一面無形的風盾出現手裡,特瑞爾皮鞭抽到風盾上便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天恆一喝,特瑞爾不禁渾身一震!眼前的這個少年隨著這一聲大喝,那種懶洋洋毫不在乎的氣質陡然改變過來,此時正散發一種逼人的氣勢,讓特瑞爾不禁有些膽怯。
不過特瑞爾歷來橫行慣了,只怕得一怕,隨即想到自己的卓然身份,心中膽氣又生。當下鞭勢回轉,手腕翻轉之間迫得鞭頭倒立,呼的一鞭回抽了過來。
天恆冷哼了一聲,風盾回縮,再順勢一推,風盾轉化為一枚氣彈,向著特瑞爾撞去。
特瑞爾只見天恆單手虛空一推,也沒有什麼東西放出來,不禁心中一喜,只道這一鞭抽中了那可惡的見習魔法師。正自得意時,突然覺得肩頭巨痛,痛叫了一聲,皮鞭脫手飛出,已叫氣彈撞得彈飛開去,落在旁人吃飯的桌上,直濺得汁水一身,也和斯派克一樣狼狽。
天恆身後的霍夫、艾倫等人哪是怕事之人?眼前得這個可惡女人如此狼狽,禁不住都和斯派克一起轟然叫好。
特瑞爾爬起身來,羞得一張又紅又紫,用皮鞭指著天恆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天恆摔了她個七零八落,為斯派克出氣後氣也順了,聞言後只懶懶的打個哈哈,道:「特瑞爾貴族小姐嘛。知道,不就是個貴族嘛。斯派克!」
「在。」斯派克一楞,也不知道天恆點他的名字做什麼。但剛才天恆幫他之時讓他很是感激的,所以張嘴就答了。
天恆伸手指在耳朵掏了掏,滿不在乎的道:「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封你為貴族。你現在就是貴族了,大家平起平坐,誰也不用鳥誰。所以就給我罵回去,也罵她一聲賤人來聽聽。」
斯派克大樂,果然張嘴就罵:「賤人!」罵了一聲還覺得不過癮,一連罵了數聲賤人才作罷。
天恆身後的艾倫等人已經讓這些貴族壓迫得心生不忿,天恆此舉足夠讓他們揚眉吞氣,不禁都大聲叫好!艾倫更是冷冷的也吐了一句:「賤人!」
特瑞爾一身之中哪裡受過這種閒氣。本來聞得藍晶旅店香氣撲鼻,饞意一生,想來這裡看看有什麼美食,卻不料美食沒有吃到,卻讓人搞成這樣。當下便哭了出來,叫道:「你敢這樣侮辱我?我父親是安德魯·漢密爾頓!」
天恆一臉駭怕的表情,後退了幾步,笑道:「我好怕怕呀!人家的父親是安德魯·漢密爾頓!咦?斯派克,那個安德魯·漢密爾頓是什麼東東?」笑罷,天恆踏上一步,冷冷的道:「你老子是冥王我都不怕!什麼叫賤民?大家同一個天底下,呼吸同樣的空氣,踩著同樣的大地!你就為什麼與眾不同?我侮辱你?是你侮辱人在先!你這是自取其辱!」
特瑞爾駭然的看著天恆,只覺從這個見習魔法師身上,正有一種無形的氣勢散發出來,逼得人不能直視。這是什麼氣勢?竟如帝王一樣,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攝人氣迫,還沒有正對其鋒,便已經讓人感到心驚膽寒!突地,特瑞爾更想到一件事情。能漂亮的把風盾轉換氣彈發動攻擊的這個本事,可不是一個見習魔法師所能做得出來的!還是、、、、、、這個可惡少年的魔法水平根本就遠超見習魔法師?特瑞爾呼吸一窒,只覺一股寒意正從心底快速的冒出來。
天恆踏進幾步,行雲流水般的走到特瑞爾跟前,沉聲道:「貴族?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也被稱作貴族,根本就是侮辱了這個稱號!在我所生長地方,能夠評得上貴族的稱號的,無一不是戰功赫赫,為國家為人民做出重大貢獻者。其子弟能夠繼承這個稱號,能夠繼續享有父輩的光榮,那都是人們為了記念他的豐功偉業,為了表達對他的敬意才這樣做的。你憑什麼也能夠得上父輩的稱號?只不過是藉著另人的名頭來耀武揚威罷了。說到底,你其實也就是徒具一個空殼稱號,只會在前人的庇護之下過日子,也沒啥本事!我告訴你,天底下只有亞里斯的子民,沒有你所謂的賤民!你那些貴族小姐脾氣在我面前就給我收好了,我不吃你那套!」天恆突地眼裡精光閃動,厲聲喝道:「滾!滾回你老子那裡去哭!順隨告訴你老子安德魯·漢密爾頓,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他就該檢討一下自己的教子之道!滾!」
一番話義正嚴辭,說得特瑞爾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若是在平常,以特瑞爾的伶牙利齒,縱然再是無理,也能扯出千百個理由來反駁。可此時在天恆的氣勢壓迫之下,特瑞爾竟半句也回不出來。不僅如此,更是心裡生出一種不知名的恐懼,總希望越早離開這裡越好。聽到天恆那聲滾時,特瑞爾心裡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如獲大赦一般跳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狼狽,更顧不得地上的皮鞭,臉白青白的向店外走去。
走得幾步,特瑞爾突地又回過頭來,恨恨的道:「我不會放過你的!「說罷,才頭也不會的去了。
天恆仰天打了個哈哈,滿不在乎的道:「??這情景怎麼看著像三流的武打片?惡!」天恆搓著手臂上不由自主冒出來的雞皮,怕怕的道:「還好她沒說青山綠水長流,後會有期。要不然、、、、、、、惡!」
轉過頭,天恆看斯派克和旅店老闆都擔憂的看著自己,不禁奇道:「怎麼啦?」
旅店老闆道:「小客人,這下你恐怕是惹禍上身了。」
天恆道:「怎麼?那個悍婦的來頭當真那麼大?這麼說的話,她老子一定會帶人提刀來殺我了?」
旅店老闆搖頭道:「安德魯·漢密爾頓倒沒什麼。天使之晶城裡的貴族中,他算得上是一個正直的人。雖然貴族裡正直的人沒有幾個,但他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就像你說的,他的養子之道、、、、、、唉!他總是過於放縱特瑞爾小姐。安德魯·漢密爾頓不用擔心,該擔心的是特瑞爾小姐的哥哥,還有她那幫追求者。」
天恆大感興趣的道:「說來聽聽。」
旅店老闆道:「特瑞爾·漢密爾頓的哥哥帕洛依·漢密爾頓是天使之晶城風頭最盛的騎士,因為和特瑞爾一樣喜穿紅衣,所以被人們稱作紅衣騎士。即然是風頭最盛的紅衣騎士,當然有過人之處。在他手裡,一桿騎士槍使得出神入化,早些年又曾拜入聖騎士拉雷門下,會神聖的光系魔法。這些年來,天使之晶城裡的騎士都把他作為奮鬥的目標,不乏有人找他挑戰,但帕洛依·漢密爾頓卻從來沒有敗過。如果他找門來,小客人,我看你只是個見習魔法,不如早點避開他吧。」停了停,旅店老闆又道:「還有特瑞爾那些追求者,個個都是城裡的貴族子弟,仗著家世不凡,平時四處惹事生非,沒有一個是講理好相處的。因見特瑞爾小姐生得漂亮,這些人還成立了一個』特瑞爾擁護團』,一天到晚四處招搖,要是他們也來為特瑞爾小姐出氣,事情就更加麻煩了。」
天恆揮揮手,道:「去!我怕他個鳥!」
斯派克吶吶的道:「天恆,是我不好。早知道就忍一口氣,讓著她就是。唉,都怪我平時少出家門,少有出去社交,要不然、、、、、、唉、、、、、、也該認得她。安德魯·漢密爾頓我卻是認得的。真是糟糕得很。」
天恆沒有聽出斯派克話裡的語病,只道:「管他的。兵來將擋,水也土掩。他有他的張良計,我就有我的過牆梯!大不了兵來槍往的幹上一場就是!」
霍夫卻心細的轉頭瞧著斯派克,仔細的打量他,沒有說話。
天恆撓了撓頭皮,又問道:「那個特瑞爾生得很好看麼?」
快手失聲道:「怎麼?剛才你和她鼻尖都快貼著鼻尖了,你竟然還不知道她長什麼樣?那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天恆嘟嚨道:「我只顧著摔她個狗吃屎,哪知道她長得是圓是扁。怎麼著?快手,你發春了?」
快手道:「你才發春了!漂亮姑娘誰不愛看?放心,我有自知之名,知道像她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根本不會正眼看我們這種下等平民。嘿嘿,美人兒看著賞心悅目,多看幾眼又打什麼緊?」
西米洛克看著兩人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不禁搖頭道:「天恆,如果你真想要完成你番事業,你就得注意一點了。來到這天使之晶城後,即然要想在這裡積蓄力量,那麼就應該做到韜光養晦,不應該大露風頭。你本身就是一個奪目的人,如此太過招搖的話,只會起反作用,對你一點幫助也沒有。」
霍夫也點頭道:「說得有理。雖然你先前對特瑞爾的做法是大快人心,但實在不可為之。」
天恆讓兩人說得有些臉紅,深深明白兩人都是為了自己打算,指出自己做事不成熟的地方。長者之言是在生活中經歷了許多事後精煉而成的生存哲理,想著兩人話中的道理,天恆低聲道:「是,我不應該。我知道自己個性衝動,以後我會注意的,不再讓自己鋒芒畢露。」
霍夫和西米洛克相視一笑,為天恆肯認錯的行為感到安心不已。這就是天恆優點之一,別人的勸告總會認真去聽,然後再檢討自己的錯誤。試想,少年人哪個不是衝動好事的?但能做到肯聽勸告,該收手時就收手的少年人卻不多。如此就算天恆個性衝動,但有旁人忠告時卻會視事而行,衝動的毛病就顯得危害不大了。
見天恆肯認錯,兩人也不多說,霍夫對天恆笑道:「說說而已,別放在心上,如果當真因為這個而少了少年人的風采,那就太不值了。我們還要等著你帶著我們風風光光的在天使之晶城裡開酒樓呢!」
麥恩興奮的道:「天恆,打算什麼時候開張?」
天恆也笑起來,道:「水到渠成時,自然就開張了。呵呵,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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