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很快的,問情就又回到了侯府,因為白天見到的,讓她變得不再一樣,即使周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是她自己的心境在改變。總感覺又回到了以前,那個人情冷漠的地方,世界是極度的陌生。
「問情,你要去哪裡?」獨孤默晨不想看到這樣的問情,那太陌生了,一點也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問情,即使喜歡惡作劇,喜歡將人體當實驗,但是不會像現在這樣沉默不語,讓人覺得有疏遠的感覺。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問情終於說了一句話,她真的已經改變的太多了,以至於她差不多忘記了原來自己的生活。
獨孤默晨看著這樣的問情,卻還是放開了手,他可以感覺得到在問情心底的那種苦悶,即使她不說,也是很輕易地可以察覺出來。現在他能做的不是別的,而是像她所說的,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問情甚至沒有再回頭看一眼,現在她需要思考清楚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到底真正的她在哪裡,她活著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她必須去弄清楚,可是,即使知道了答案,她又能怎麼樣呢?
一間普通的酒樓裡,問情叫了一瓶酒,這是她第一次喝酒,第一口她就嘗到了辛辣的味道,可是當酒香回味在喉間的時候,她又覺得這大概就是酒吸引人的原因。於是,她又再次淺嘗每一杯酒,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但是卻漸漸的融入了這個世界,而且,沒有了那種對人的厭惡感……
當夏瑾麟來到這間酒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臉色紅潤的問情,他之所以會知道問情在這裡,也是因為他派人時刻的關注著問情,關注著獨孤默晨的侯府。這也是霍向傑交給他的方法,也許內心的最深處還是有一個聲音在期盼,也許問情會是一名女子。
「問情?」夏瑾麟走向了問情,然後就在與她同桌的對面坐下,收起了摺扇。
問情放下酒杯,視線已經隱約有些模糊,看到了對面坐的風度翩翩的夏瑾麟。「是你啊?」她好像認識夏瑾麟,但是卻沒有真正的想起他的名字。接著,她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香醇的酒。「這裡的酒還不錯,你要不要也來一杯?」她喝的怡然自樂,完全不同於之前那個邪魅的問情,反而顯得有些令人擔心。
「問情,你喝醉了!」從問情的語氣裡,夏瑾麟聽出了她的醉音,他想要去拿問情的酒杯,但是問情卻快一步的又拿了回來。「再喝下去你會醉的更加厲害的!」她的每一個眼神都像極了雲依,所以他不想看到這樣喝酒的雲依。
「醉?什麼是醉啊?」問情白癡的問道,自出生到現在,她從來就是滴酒不沾,更何況說是醉呢?
問情的話才說完,她就只覺天旋地轉,然後很快的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其實她也並沒有喝很多的酒,但是也許因為身體特殊的緣故,她很有可能是對酒精過敏。
「太子,現在怎麼辦?要把問情公子送回侯府嗎?」鐵戰徵求夏瑾麟的意見,而且越看這個問情就覺得她越像雲依。
夏瑾麟伸手示意鐵戰先不要說什麼,他靜靜地打量著問情,看著那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的她。「如果你是一名女子……那該有多好……」他兀自的說著,然後就想要伸手去觸碰問情的臉頰。
就在夏瑾麟觸碰到問情的臉頰之前,一柄冷若冰霜的劍就已經抵在了他的手之前,阻止了他的行動。有誰的劍法可以像無殤這樣毫無破綻,而且高深莫測呢?只要他出手,不碰到的東西就絕對不會碰到絲毫。
夏瑾麟抬起頭看到的就是無殤冷漠的臉,等到他將手收回,無殤才收回他的劍。
「我只是想看看問情有沒有事!」夏瑾麟跟無殤解釋道,對他自己的動作他也感覺很奇怪,也許他是真的看花了眼,將問情看成了雲依。若問情不是男子,那麼她就真的和雲依長的一摸一樣,他會情不自禁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雲依是他今生最愛的女子。
無殤沒有說任何的話,他將劍首先放到了桌上,然後將問情從腰間拎起,等於是讓她直立的,接著一下子攬住了她的腰,抓起劍,沒有再做停留的就飛身離開,速度快的令夏瑾麟和鐵戰咋舌。
「公子?」鐵戰原本是想要去追的,但是卻被夏瑾麟攔住了,只是說道「不急在一時」!
問情就清醒了,而她醒來的時候已近黃昏,她所在的地方正是她很喜歡的屋頂,而且是整個皇城中最高的地方,他們可以看到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卻沒有辦法看到高高在上的他們。
夕陽照在問情的臉上,使她原本白皙的臉印上了金紅色的光芒,像是為渲染氣氛而刻意加上去的點睛之筆。
一個水袋遞了過去,就在問情的面前,而另一方的主人除了無殤就不會是其他的人了。
問情看了一眼無殤,然後接過了水袋卻只是放在一邊。「我問你,你為什麼一直跟在我身邊?」她遙望著遠方,表情冷淡,已近完全不同於之前的問情,倒像是生活在世紀的她,淡然的讓人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
「還你的一命之恩!」無殤的回答同樣是冷漠,而且他也不會刻意地去看問情一眼,這是他的風格,不管問情是什麼樣的,他始終都是這樣,留下來的只有這麼一個理由。
「我只是順手救你一命,你不必找這麼牽強的理由!」問情說的冷淡,而且一點也不輸無殤的冷。
「這是我的規矩,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無殤沒有表情的說道,彷彿是兩個冷漠高手的對決,比比賽的內容是冷漠,但是實踐證明,他們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看了無殤一眼,問情就逕自的躺倒在屋頂之上,看著被金紅色染得多彩的天空。「我也不想欠你的……」
問情的話讓無殤轉過頭去看她,「你並不欠我的!」他得提醒她,他的命是她所救,他的存在只是為了還了她的恩情而已。
問情再看了無殤一眼,然後又再次的坐起來了。「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我!」然後她出其不意的揪過了無殤的衣襟,在那兩片薄唇上留下了一個吻,然後就逝去了。雖然她是醒了,但是由此卻還是可以看出她是醉著的。
不可否認的,無殤真的驚呆了,但是問情卻像一個沒事人,鬆開無殤的衣襟,然後幾乎是有點用力的將他推開的。「人類就是這樣,即使是再親的人,也有將你拋棄的時候;他們就會像剛剛我吻你一樣,是什麼感覺?很快的它不就已經逝去了?從此就只有一個人,人……永遠都只是一個孤單的個體,沒有人是會真心的。所以……」她轉頭看著無殤,冷的讓人感覺不到她是一個真正的人,反而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冰塊。「收起你的借口!」
無殤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問情飛身離開了,他以前接觸到的就只是一部分的她,現在這個陌生而又冷漠的人還是她嗎?
沒有任何的感情,即使是她的唇,也是冰冷的,因為連她的心也是冰冷的……
但是,問情似乎也想錯了一件事情,現在的她只是醉酒的她,她醒來的時候還會不會記得她做過的事情?會不會記得她說過的話?這的確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當問情來到侯府的時候,周汐漣已經等候多時,而她再見到問情的時候就已經快速的衝了上去。
問情只得停住腳步,看著這個擋在她面前的人,該回歸原來的自己了嗎?她這樣問著自己,那個是真正的她?現在,連她自己也已經懵懂了,不是嗎?
「葉問情,今天我要跟你說清楚一件事!」周汐漣大聲的說道,似乎想要一來就給她一個下馬威。問情只是靜靜的看著,聽她究竟要說些什麼。「表哥和我的婚事是我們雙方爹娘都同意的,如果你在敢對表哥有什麼想法,我們周家和獨孤家都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你的,即使你真的已經把表哥迷住了,你也不能進獨孤家的大門,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
周汐漣的話讓問情覺得有些想笑,才想做回自己的她卻又發覺其實現在的自己是在古代,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了世紀令人煩惱的那些事情,她確確實實是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你笑什麼?」周汐漣的警告沒有起半點作用,而且問情想將自己的冷漠展現出來卻還是失敗了,也許,她真的應該去找一個合適的人一個合適的地才能將原來的自己展現的一覽無遺,可是,現在,她又忍不住的心動,這種生活更加的快樂……
「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問情的回答顯得有些慵懶,也罷,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她還需要給自己更多的時間。
「你這個狐狸精,都是你勾引了表哥,所以表哥的一顆心就在你的身上,我不跟你說跟誰說?」周汐漣想到獨孤默晨為了和問情在一起而把她一個人拋下就覺得有氣。「識相的話就趕緊離開表哥,他不是你這種江湖兒女可以配得上的,即使是做妾也沒有……」
「汐漣!」明顯是趕著過來的男音及時的阻止了周汐漣的話,然後獨孤默晨就出現在了問情的面前。看著這個讓他擔心了一個下午的女子,然後就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裡。「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他還是心有餘悸,因為白天的問情真的太讓人擔心了。
又是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感覺得到獨孤默晨的擔憂,但是自己卻無法輕易地接受這個擁抱,那根本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儘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卻還是讓她覺得陌生和不安。
「表哥?」周汐漣在一旁是醋意大發,想要盡快的拉開他們,可是他們之間卻容不得讓任何人介入。
獨孤默晨稍稍的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癡情的望著她。「問情,答應我,以後如果有什麼事就跟我說,不要再藏在你的心裡,我想要瞭解你,想要替你分擔你的煩惱,可以嗎?」他這樣的話等於是間接地告白了。
問情聽著這種陌生的話,幾乎也忘記了她跟無殤說的看看真實的自己,她的心在動搖了,陌生的情愫只是讓她更加的不安,她甚至不敢去看獨孤默晨那雙真誠的眼睛,這還像她嗎?
站在旁邊的無殤,看到了問情的動搖,真正的她也許會被再次的隱藏起來,而他們之間,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