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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40章 重在參與 文 / 八聲甘州

    第540章重在參與

    看著幾個橫七豎八躺著趴著流著口水毫無形象呼呼大睡的人,安然歉意的對那位他剛才知道也是復興大學管理學院的師兄笑笑。重新把視線投向了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安然很奇怪自己現在的心理狀態,害怕孤單卻又無法真正投入到外面的世界裡去,總是帶著偽裝和面具去面對周圍的人群,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嗎?

    一個永遠無法把內心完全坦露的人,無論在面對誰,包括父母或是愛人,那個一直放在心中深藏的秘密始終讓他保持著一定的清醒。這樣的人生,活的很累。

    安然呆呆的想著,思緒漫無邊際的從洛杉磯瞬移到印尼,從遠東、莫斯科再到北京。那個叫做普京的男人還有三天就要到上海了,自己該怎樣拉攏這個人,該如何和他建立起良好的友誼?說來也怪,或許是俄羅斯人的天性,不論是葉利欽和普京都是很念舊情的人,當然這也要有個前提,對方不能影響到他們手裡的權力。對於朋友,那前後兩任的俄羅斯總統都算得上以誠相待,起碼翻臉就不認人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比大部分的天朝官員唯利是圖的無情強上百倍。

    道德始終是構建一個民族的基礎,如果要步入上層社會就要拋棄人類本身最應該保留的人性,可以為了權力和金錢隨意出賣自己的靈魂,安然倒是寧願這個國家恢復到起碼還懂得良知的舊社會,而不是這個在和平中失去了骨氣的時代。樹葉黃了可以等待春風,可根爛了該怎麼辦?

    董青?安然眼睛一亮,隨即黯淡下來,遠遠街頭的那一抹紫色的影子不可能是他熟悉的女孩,她此刻應該還在北京,昨天的電話裡她還告知了安然,是今天晚上的飛機回上海。歎了口氣,安然揉了揉眉間,也不知道董青現在怎樣了,是否知道了兩人之間的變故。自從接到吳冀南的電話,安然卻一直沒有和董青說起此事,雖然明知道這件事情牽連太廣,可是他始終說不出。每一次想詢問董青的意見,可話到嘴邊又吐不出來,在那張洋溢著幸福和快樂的臉上,不應該有從前的擔憂。

    或許她的父母已經和她說了罷……

    安然默默的想,手掌不知不覺的握著杯子,眼神迷離的望著小小杯口中一圈圈的深褐色漣漪,生活不就像手裡的咖啡一樣麼,苦澀中有甜,甜蜜中有苦,可不管怎樣的滋味,只要經歷過都是清香撲面。

    「咦?」一聲奇怪的疑問,很是熟悉。

    安然沒有轉頭,這個聲音熟悉是熟悉,可不是董青也不是樂凌,至於是誰,他完全沒有興趣知道,除了已經填滿他心中的那幾個,別的女人再進不了他的心。

    「安然?」那個聲音帶著幾分疑惑,似是不太確定。安然依舊一動不動的側坐著望著窗外,倚靠在沙發上得身體沒有一絲轉回身的意思。在他心裡有事的時候,沒有心情理睬那位好奇心重到讓人為難的女子。他已經聽出了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不就是那位這段時間總是來煩他的哲學系中碩果僅存的美女喬麗?

    或許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喬麗有些疑惑起來,按理說她是不會認錯人的,這些天她打破了從前的習慣主動靠近安然,兩人也算時常接觸,可是現在窗口的那人始終背對著裡面沒有回應,只看見側臉和背影的情況下,原本很確定的把握不知不覺消退了幾分。不過喬麗並不會這樣放棄,她有正當的理由要和安然說話,就算是認錯了人最多道個歉也就好了。

    喬麗鼓足勇氣繞了個圈,歪著頭認真的端詳著皺著眉的安然,她卻忘記了,自己是跟著朋友一起來的,在這個國慶三天假期裡,大一的新生們做得最多的便是聯絡同在上海的舊時同學,和大學中方只有一個月的友情相比,幾年同窗下來知根知底的老同學們在異鄉更加玩得歡樂些。

    「好了,你不用看了。」安然無奈的歎了口氣轉回臉:「你找我有事?」他是真的無奈,早就失去獵艷心態的老人家對美女們最多是用來調劑一下心情,畢竟美女們總是能讓人賞心悅目的。安然不介意偶爾玩玩曖昧,可一旦發現有脫出軌道端倪的時刻,立刻就要懸崖勒馬。他真的已經玩不起,也不想再玩了,做不到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最好自覺的珍愛生命遠離太多的誘惑。

    泡妞泡成老公,炒股炒成股東,這是人生中悲哀的兩大憾事。

    「真的是你?剛才我和你打招呼怎麼不吭聲。」喬麗氣鼓鼓的問著,遇見這種事情很下不來台,她怎麼也算是被不少男生追捧的美女,何況現在一旁還有過去的老同學看著。

    安然彈了彈手中的咖啡杯,隨意的答:「想事情呢,可能想入神了,沒聽見吧。」

    「哦!」女人確認了安然這個無稽的理由,墜入相思的女人們最能夠包容自己喜歡的人,就算對方無緣無故去殺人放火,她們保證也能找出一個天經地義的正義理由。「在想什麼呢,不會是在想女朋友吧?」喬麗說著,臉上忽然有些黯然,看著安然時的歡喜忽然被失落衝散,安然從未遮掩過和董青之間的關係,事實上整個哲學系乃至復興大學誰不知道他和董青之間是戀人?

    其實安然對成為這種戀愛標兵,樹立在無數學子心中的榜樣很無所謂,自從中學開始他就是同齡人中最受關注的一個,他和水藍的愛情故事至今還在江南三中一代一代的流傳著。愛就愛了,有什麼好遮遮掩掩見不得人的?信奉光明磊落的安然同學向來就是這樣無所顧忌,可他的這種無視態度別人是學不來的。在最重視成績的中學,老師們對他和水藍無可奈何,同時卻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其他的小鴛鴦。在嘴上說不能談情說愛,實際上戀愛已經可以半公開的大學,這種行為更不算什麼。就算有老師看不過眼想要槍打出頭鳥,也不可能真正奈何得了他,一般的老師不知道他和董青的身份,可學校領導卻是知道的。像警告或是記過這種處分安然不在乎,安然也不是真的想被開除惹人發笑,只是他明白再嚴重一點的處分那就要需要校領導的簽字了。會被開除這種事,安然相信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還有何必要和那幫紀檢部的小孩子一般計較?

    「呵呵。」安然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不覺得自己需要把心事告訴一個普通同學。是得,在他心裡喬麗只是一個同學,即使這個女孩總是有意無意的靠近自己,在自己上課的時候總坐在隔壁,讓他享受到不少敵視的目光。

    「你一個人?」喬麗接著問,道:「我來了幾個高中同學,一起坐吧,正好有事情和你說。」

    「哦?什麼事?」安然沒有起身的意思,轉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幾個稚氣未消的年輕人一眼,眼神很平靜。

    「就是文藝晚會的事情,」喬麗說了一句,安然看向她身後的目光才讓她想起來高中同學還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連忙回頭招呼道:「小玲,我們就坐這裡吧,這是我們班的同學。」

    和喬麗一起來的人不多,只有三個,兩男一女。加上喬麗正好是兩男兩女的組合,估計裡面那個男生是喬麗的追求者,安然不需要多想就能察覺。這種狗血的事情他遇見太多了,擁有美女的副作用就在這裡,會無端的受到美女愛慕者們的敵視,不過這對他來說早就麻木了。

    喬麗也不管安然同意不同意,當先自己便坐了下來,這種事她也習慣了。每次上專業課她一樣沒問過安然同學的意見就坐在他旁邊,有時候安然都很納悶,為什麼說起話來斯斯文文的喬麗會這麼主動,難道自己重生一次就變得魅力不可阻擋了?

    他自然不會明白,真正吸引異性的除了外貌之外,更多的是氣質和內涵。一個有氣質有內涵的人,比起滿肚子草包的帥哥更加讓女人心動。安然更不會知道,平日懶懶散散的他在不少女生的心裡都有很深的印象,只不過董青太過強大了些,許多人沒有信心也沒有勇氣靠近他,喬麗算是為數不多有些自信的一位。

    喬麗招呼的那幾位似乎有些不情願,尤其以那位穿著黃色外套的帥哥為甚。安然沒有吭聲,繼續轉頭看著窗外,心裡卻是找不到方纔那種神遊域外的心境,只是在避開和陌生人打招呼的尷尬罷了。他不是很喜歡和別人相處得太近,一則因為心理年齡的差異,雙方找不出共同話題,二則身份之間的差異也是溝通之間的大問題,安然終於算是明白什麼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層次不同的人在一起是很難交流的,不管這個事實是否讓人舒服,這終究是事實。

    安然的冷淡讓氣氛很沉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自然也不會有人主動找他說話,沒有人願意和這種無理的人攀談,在他們的眼裡安然就是這樣一個人。只苦了喬麗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心裡暗暗的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貿然坐下來了。

    喬麗是重慶人,她的高中同學自然也都是一口抑揚頓挫的四川話,安然雖是看著窗外沒有回頭,可聽得很有意思,算是找到了一個能打發時間的好法子。四川話算是中國很有特點的方言之一,安然就很喜歡聽四川話,尤其是四川妹子們嘴裡說出來的那種,聽得格外讓人心情愉悅。四川話和粵語閩南語有很大的不同,它和普通話一樣同屬官話,只要是中國人都基本能聽得懂,不像聽廣東話那樣讓非客家人聽起來比外語還外語。

    喬麗心神不寧的和同學閒聊著,注意力始終在安然的身上,看著他半躺在沙發上瞇著眼昏昏欲睡的模樣心裡很不是滋味。再閒扯了幾句,終於是忍不住問道:「安然,你一個人怎麼會想著來這裡?」

    「嗯,閒著無聊,所以就來坐坐。也不是一個人,你看那邊,」安然很誠實的回答道,指了指那幾個一晚上沒睡現在正補覺的牲口:「喏,我們寢室的都在,一會等他們醒了,我要和他們一起吃飯。」

    眾人轉頭一看,頓時啞然無語,這真是……

    喬麗的眼神在東倒西歪的幾個牲口身上一掃,隨即便轉了回來,她已經找到了話題:「你的節目準備得怎麼樣了?」

    「什麼節目?」安然一愣,一下沒反應過來。

    「文藝晚會呀,我和你說過的,30號節目單已經報上去了,你不會反悔吧?」喬麗一臉的詫異,讓安然很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可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報過節目給喬麗,這事情說是說過的,可安然這種性格的人怎麼會喜歡出那種風頭?本來和董青的事情就已經人盡皆知了,幸好大學不比中學,整個學校兩三萬人之多,人們都知道安然這個名字,卻和他本人對不上號,是以不至於出去被人圍觀那麼慘。這要是報上大名往舞台上一站,和廣而告之有什麼兩樣。

    「我好像沒答應你要參加吧,你怎麼可能把我報上去?」安然不解的問道。

    「誰說的,我記得前幾天問過你會不會唱歌,你自己說會唱社會主義好,我就報上去了。」喬麗義正言辭的說道。

    「什麼?」安然頓時傻了眼,這是哪跟哪?這事情他是有印象,可那件事怎麼能這麼理解?喬麗是問過他,但是他的回答和喬麗的說法完全不是一回事。

    「好像不是這樣的吧!」安然牙齒有些發癢,用力的咬了咬:「我記得那時候你問我會不會唱歌,我說自己五音不全,能唱得完整的只有社會主義好。」

    「是啊,這又不是比賽,重在參與嘛。」喬麗對安然的憤怒裝作很不理解,心裡卻是暗暗的偷笑。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己很喜歡看安然生氣的模樣,或許是作為安然對她總是雲淡風輕滿不在乎表現的反擊,這次難得看見安然生氣的樣子,心裡無端的興奮起來。

    「難道我說錯了?」喬麗撇了撇嘴,臉上的笑意抑制不住的擴散開。

    「好吧,你是對了,不過我好像有不去參加的權力。」安然怎麼會被這點小事難住,只一瞬間就恢復過來。

    「不行,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這次我們系只有五個節目,名單都報上去了,你要是不去的話,輔導員會批評我的。你這是對我們班的不負責,更是對我們系的不負責。」喬麗大急,也顧不上得意了,安然一句話便點中了她的死穴。要是別人說這種話,喬麗不可能這麼著急,可是這位曠課像喝水一樣連老師都無奈的人,真的能說到做到的。

    「可你對我負責了?」安然反唇相譏,話一出口就已覺察出其中的不妥,老臉一紅正要解釋,不想一陣熟悉的悠揚音樂聲響起,連忙低頭查看,原來是他的電話響了。

    號碼有些熟悉,那不是董青那棟樓下傳達室的電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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