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靜靜的看著
阿爾巴特街,一群警察匆匆的沿著街邊的店舖跑動著。
「快,快。大家準備封鎖森林酒吧的門口,暫時不要衝進去,裡面有不少人質。」
職務最高的那位低聲叫喊著,催促著眾人的腳步。
「站住。」
就在警察們將要趕到森林酒吧門前的時候,忽然一個店舖中有人走了出來。猝不及防的警察齊齊轉身,手中的槍齊刷刷指向那邊。
「內務部隊正在這裡執行任務。」那人怡然不懼,手中一本紅燦燦的證件映入警察們的眼簾,上面幾個燙金的字母打眼之極。
「內務部隊?」為首的警察懷疑的看了看那人,伸手接過證件打開,證件很真實,不像是偽造的。可是這本證件封面上的鐮刀錘子讓他有些為難,這種前蘇聯時期的證件早就失效了,但是一旦觸及到內務部隊的事情,警官大人又不敢掉以輕心,萬一這位真的是內務部隊的在執行任務,自己該怎麼辦?
「你沒有新式的證件?」警官把證件拿在手中,並沒有還給那人。
「機密任務,不要多問。」那人淡淡的掃視一圈周圍的槍口接著說道:「你們可以在四周警戒,但是絕對不能衝進酒吧去。另外,去阻止那邊的黑幫分子衝擊森林酒吧。」
「這個……」警官有幾分猶豫,憑良心說他對這份證件並不太信任,可是對方的要求和他原定的想法並沒有衝突,他原本就沒想過要衝進去抓人,也只是能把凶裡就滿足了。現在對方只是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條件,何必要冒著風險拒絕,萬一對方真的是有任務在身呢?
「那些人我們無法阻止,他們人太多了。」警官想了想答道,這樣既不會上了對方的當,又盡量減低了自己的風險,一舉兩得。
「呵呵,」那人冷笑幾聲,蔑視的眼神在周圍的槍口上微微一轉:「那隨便你們,記住一會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都不能擅自行動,否則後果自負!」
說著,那人手掌一動,收回了警官手中的證件,再不多說半句,轉身再次走回了店舖。
「別動!」警官慌忙攔住幾個想衝上前去抓住對方的下屬,對方越是這麼強硬,他心裡便越是沒有底。「聽我的命令,封鎖四周的路口,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這邊的動靜已經是不小,十幾個警察的跑動早被迎面而來的光頭黨們看在眼裡。
「老大,對面有很多警察,怎麼辦。」
三四十個光頭黨猶豫著停下,洶洶的氣焰在看到一群警察迎面而來是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黑幫最怕的就是警察,他們現在之所以能逍遙自在,那是因為警察們睜隻眼閉只眼,現在迎面對上了,要是不知收斂那就是找死。
鮮血與榮譽俄羅斯分隊的老大基普洛夫不是傻瓜,他很懂得生存之道:「大家慢一點,把手裡的傢伙都收起來,先看看警察們的動靜再說。」
「剛才88旅的人打電話過來怎麼說的?」一邊留心的警察的舉動,基普洛夫一邊小聲的問著手下,剛才的電話並不是他接的,88旅的普通成員也不可能有他的電話號碼。
「他們說看見馬克西姆和兩個黃皮猴子發生了衝突,好像吃了虧,就在森林酒吧裡面。」
「那給馬克西姆他們打了電話沒有?」
「打了,可是他們沒有接。」
「那幫混蛋敢不接電話。」基普洛夫嘴裡罵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警察們的動靜,只不過幾秒鐘之後,他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容。警察們並沒有理睬自己,而是分頭守住兩邊的路口,這是不是說想讓自己去處理這件事?
看來每個月兩萬美元的好處沒有白送啊,基普洛夫鬆了口氣:「大家現在快衝進去,別讓黃皮猴子們跑了。」
「衝進去,殺掉黃皮猴子!」
「馬克西姆,你這個沒用的蠢貨,我來救你來啦,哈哈。」
「……」
亂七八糟的喊聲響起,鮮血與榮譽團幾十號人亂糟糟的向森林酒吧衝去。基普洛夫跑在最後面壓陣,眼睛不敢片刻離開道路兩端的警察們。直到快要衝到森林酒吧門前,他才真正放下了心,警察們對他們的舉動視若無睹,看來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不准在這裡弄出人命,打一頓把人帶回去。」基普洛夫沒有忘記該怎麼做,當著警察的面弄出人命的話,那肯定是要惹麻煩的。
瓦力安靜的站著,聽著外面喧囂的喊聲,眼神在安然臉上一瞟,狠狠的咬了咬牙:「有人敢踏進門一步,可以直接開槍射擊。」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盡量不要殺人,阻止他們進來就可以了。」
即將衝進來的可是幾十個人,這要是全部殺掉的話,瓦力很擔心就算安然的身份特殊,也很難擺平這件事情。瓦力不是不敢殺人,而是能避免的麻煩還是要避免,身為保鏢務必要保護老闆的安全,但也不意味著一定要大開殺戒。
瓦力的話音未落,酒吧的大門便「彭」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幾個光頭大漢手裡拎著鐵棍闖了進來。
「馬克西姆!」
「黃皮猴子在哪?」
幾個人一進門只是兩聲叫喊,頓時消了聲息,滿臉的猙獰變成了驚慌,不過他們卻無法剎住腳步,因為身後不斷的有人湧進來。
「快退出去。」最前面的壯漢高聲的尖叫,面對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他無法抑制心裡的驚到極點的恐懼。只不過這句話似乎說的有些晚了,因為指向他的槍口已經噴出了火焰。
「砰、砰、砰……」
連續不斷的槍聲在森林酒吧內爆響,街道兩邊的警察們嚇得渾身一顫,整齊的伏倒在地,手裡的槍緊張的對準森林酒吧的大門。
「啊!殺人了,殺人了。」
齊聚在酒吧門前,氣勢高漲的光頭黨們如鳥獸般炸開,驚慌失措的狂喊亂叫起來,再也沒有方才來時的那般氣焰。
「警官,警官,裡面殺人了,殺人了。」
一個光頭黨似乎是嚇蒙了,幾步竄到警察的身旁,大聲驚叫著。
「去你媽的。」警察大怒,一巴掌扇在那個狂叫的人臉上,這麼大的動靜難道老子看不到,還要你來提醒我?
這種場面不僅是光頭黨們嚇得魂飛魄散,周圍的警察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對這些沒有經歷過激烈槍戰的人來說,五六把槍一起發射時的動靜,簡直就像打響了一場戰爭。
門外的光頭黨在槍響的伊始一哄而散,手裡的刀具棍棒扔了一地,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生怕跑慢了一步就會被槍口瞄準。他們其實並不知道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這個對他們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他們只要想到酒吧裡面有這麼多心狠手辣的槍手,就喪失了本就不多的勇氣。那可是槍啊,那些人可是敢公然開槍的!什麼黃皮猴子,什麼馬克西姆,什麼責任,什麼他·媽的攻擊外族人,全他媽見鬼去吧,自己的小命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人群瞬間跑散,森林酒吧門前立時變得乾淨無比,只剩下一片亂七八糟的凶器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似乎在嘲笑著剛才氣勢洶洶的人群都是無膽匪類。槍聲剎那而響,片刻便停歇了下來,只不過這短短時刻暴起的槍聲不斷的在人們耳中迴盪,驚駭著他們的神經。
「媽媽……媽媽!」
一個珵亮的光頭慢慢從門內露了出來,一面慘呼著一面拚命的向外面爬著,鼻涕眼淚沾滿了他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街道上安靜得可怕,無數眼睛看著那個爬行的人,看著他拖出的那條血紅的痕跡。
「救救我……媽媽,你在哪……救救我……」他哭泣著,哀號著。
人們呆呆的看著,警察、他的兄弟、兩旁店舖中的遊人,沒有人邁出半步,沒有人伸出一支胳膊,人們只是靜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