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大選之日
一九九二年十一月的第二個星期二清晨,是一個充滿了緊張氣氛的早晨,是一個焦灼的早晨。有人在演講中說:「我們現在不能等待,一點兒也不能坐下來!一天也不能浪費!一小時也不能浪費!一分鐘也不能浪費!一秒鐘也不能浪費!」用這段話來形容今天美國人的心理分外恰當。
每一個大選年度的十一月份第一周之後的第一個星期二,在美國的法律中被明定為投票日。這一天的全民投票,實際上並非直接選舉總統,而是選舉出代表選民的「選舉人團」。選舉人團將在十二月第二個星期三之後的第一個星期一,選舉人團成員將在各州首府分別投票,選舉總統和副總統。因此可以說,美國總統選舉並非直接選舉,而是間接選舉。
但事實上美國總統的選舉是黨派之間的戰爭,當一個黨派得到了某個州的全民選票勝利之後,這個州在12月的正式選舉中派出的選舉人團將全部由獲勝黨派的人充任。這也就意味著其實真正的大選結果在全民投票當天即已確定,選舉人團的投票只是一種形式,並不具實質意義。
今天便是全民大選結果公佈的日子,也將是柯林頓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能否走上人生的巔峰,能否住進那個象徵著世界上最強大國家權力的地方,這個已經交給了上帝去做決定。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只能屏息靜氣的等待著,等待選舉結果的到來。
電視、廣播、報紙、雜誌,戶外廣告,更有商場賣電視的地方無數大屏幕電視同時直播新的競選逸事新聞。一時間,一切政治的東西鋪天蓋地而來,每個關心不關心政治的人都開始互相詢問,你的意見是什麼?
總統選舉的先期投票在幾天前就已經結束,這幾天來柯林頓的每一個夜晚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曾經的夢想已經在面前觸手可及,只是不知道能抓在手中的是真實還是破滅。
公佈吧,快一點公佈結果!
這是無數人的迫切願望,可是規則並不能因為人們的急切而改變,現在唯一能做的除了等待之外便是祈禱。
「親愛的,你在想什麼,你一定會贏的,我敢肯定。」
柯林頓轉過頭,看著妻子微笑答道:「我已經沒有去想選舉結果了,我想的是另一個問題。」
「是嗎,你確定?」希拉裡似笑非笑看著丈夫。
柯林頓輕拍額頭:「噢,好吧,我承認自己很激動,我在期待著選舉結果到來。不過我的確在想另一件事,你猜猜看現在能讓我思考的是什麼事情。」
希拉裡搖搖頭,緩步輕移走近,嘴裡說的卻是肯定的答案:「我當然知道,你在想那位大方的anran先生,是嗎?」
「是的,我在思考他為什麼願意在我身上下如此大的賭注,要知道一直到今年的黨內推選之前,我都很不被人看好。」柯林頓感慨的說道:「我在想,如果不是有他的存在,我是否根本無需像現在這樣焦急的等待選舉結果?」
「no,親愛的,你低估了自己的實力,我想即使沒有ranan先生,你也一定能入主白宮。」希拉裡鼓舞著丈夫的士氣,即使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刻,她也不希望丈夫露出一點疲憊。
「是嗎,也許吧。」柯林頓笑道:「1430萬美元,這個數字很大,我為ranan先生的魄力感到驚訝。」
「你錯了,親愛的。」希拉裡輕輕一笑:「一共是3300萬美元,為了不讓你擔心,這個數字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六月我們之所以宣佈放棄聯邦政府提供的競選資助3570萬美元,正是因為有anran先生的全力支持。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不用受到競選開支上限的制約,10月23日全美所有媒體晚上七點到十點三個小時的黃金時段,就是他給你買下來的。」
「但是,金錢並不是你獲勝的理由,你能夠取得勝利,更大的原因是因為你足夠優秀。」希拉裡對柯林頓能夠取得這次選舉勝利很有信心,從最後一次民意測驗結果來看,他獲勝的概率遠遠大於對手在任共和黨總統喬治·赫伯特·沃克·布什以及獨立候選人羅斯·佩羅。
「3300萬!」柯林頓目瞪口呆:「為什麼你到現在才告訴我,這已經違反了聯邦法律。」
希拉裡無趣的看著他,她知道丈夫只是佯裝出來的震驚,這個數字他肯定早就心裡有數,何必還要在妻子的面前演戲?
「好了,比爾,就算是1400萬那也已經違反了法律。如果要說違法的話,美國歷史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總統都可以去坐牢了。我們不應該再聊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還是來猜猜你能夠以多大的優勢取得勝利?」
柯林頓沒有接她的話題,轉而說道:「我想這個問題沒有必要去猜測,結果出來之後就知道了。」
「好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現在應該去選舉辦公室等待結果了。」希拉裡好生無趣的站起身,「我先去叫切爾西起床,然後還要化妝,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出門。」
「對了,今天晚上那位anran先生導演的美麗人生全球公映,我們全家需要前往影院觀看,到時候還會接受記者採訪,不要忘記了這件事情。」
柯林頓無奈的笑笑:「我怎麼會忘記,台詞是:美麗人生這部電影是對我成功參加競選的最好禮物,這是一部包含了人生哲理的電影,我建議所有熱愛生活的人都能走進影院,感受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感情。希拉裡,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你應該把成功參加競選換成競選成功,記住我的話,你贏定了。」
美國的清晨卻正好是中國夜晚,時間並不算晚,鐘聲敲打六下,樹影婆娑印著明亮的窗戶,安然靠窗坐著,懶洋洋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兩個人,他知道在門外還有人站著放哨,也許院子外面也有同樣執勤的哨兵。
「安然同學,這麼晚來打擾你很不好意思。」那個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叫徐紹洋,供職於軍委外聯處,這次是專程為你而來。」
安然略略點點頭,看著的卻是另一個人。董舒天為什麼會跟這幫人一起來,難道說他也加入了那個組織?安然有點不大相信,他記得董舒天是在野戰軍來著,那些特殊的組織可不是隨隨便便加入的,以董少校的家世,完全沒有必要行走在黑暗之中。
「安然,我是正好順路從江南經過,小青有封信要我帶給你。」董舒天從包裡掏出一封信站起來:「好了,信已經給了你,我就不在這打擾你們談話了。」
董舒天把信交到男孩的手中,抬腳便向外走去:「徐上校,我在外面等你。」
徐紹洋沒有吭聲,他也有些好奇董舒天交給安然的信中是什麼內容,董青和安然的關係他怎會不知,面前這個老神在在的男孩周圍所有的人物,他都瞭如指掌。
安然沒有心思管他想什麼,只是默默的接過信封,信封很厚,拿在手中極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