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無孔不入(1)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銀河唱片為「吻別」銷量突破百萬舉行的內部慶功會地點在麗晶大酒店二十七樓小宴會廳。
說是小型的內部慶功會,可來的人著實不少,足足一兩百號。這也難怪,光銀河唱片旗下的歌手就有二三十號人,再加上許大亨旗下不少電影電視明星們也來捧場,公司一些高層管理人員,歌手們的經紀人和不少家屬集聚一堂。
燈光迷離、觥籌交錯間,大廳中的參與者們猶如海水潮起潮落般流動著,西方模式的所謂宴會本就如此,主要是提供一個交流的平台,給有需要的人提供一個交際的機會。
試看西裝革履、長裙拽地光鮮亮麗的人們,手中持著長長的酒杯,穿梭在人群中,或深沉或微笑或寂寞……安然就很寂寞,男孩正一個人毫無形象的蹲在宴會廳一角埋頭苦幹。這個位置很不錯,一架黑色的鋼琴正好半遮視線,加上角落裡燈光昏暗,不仔細看真不容易發現有個人。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偷偷溜進來的,遙想進門之時,前面張歌神帶路,身邊林安卉美女陪伴,身後有玉女掌門人周慧敏殿後,何等的風光瀟灑。只可惜宴會還沒正式開始,今天的主角張歌神就被一群明星一擁而上拖走,林安卉小姐和衛蘭女士身懷重任要和許鎮濤先生商談公務,而那位周慧敏小姐雖不出名,但憑借清純靚麗的外表立時被無數狂蜂亂蝶包圍。
此情此景,男孩只能是無語的孤獨行走在餐桌周圍,化悲憤為食慾,吹響消滅餐桌上所有昂貴食物的戰爭號角。
嗯,嗯,嗯!
安然用力的拍拍圓滾滾的肚皮,應該是吃飽了,一隻大龍蝦,兩份鮑魚羹……從侍者那要來的托盤放在椅子上,托盤上七八個碗碟東倒西歪,安然滿足了。不枉自己晚飯都沒吃就趕到這,這頓飯怎麼著也吃了幾千塊,就是這杯紅酒似乎不是什麼名貴品種。
不要想錯,安然對紅酒一竅不通,可只要拿腦子想想也就知道,這種公司內部宴會裡的飲料,絕不可能是1967年的拉菲。嗯,這個年頭82年的拉菲還不值錢,值錢的得算67年的。
安然忽然覺得自己的思想越來越天馬行空,怎麼會由龍蝦聯想到82年的拉菲上去?不過這個想法倒是給了他一絲啟迪,現在收藏點紅酒將來也能大賺一筆不是?
「呸,呸!」
男孩立刻唾棄著自己,老外的紅酒有什麼好喝的,真要喝還數咱們自己的茅台過癮,應該回去之後買個百把箱茅台珍藏起來,在院子裡挖一個酒窖,藏上十年二十年。他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趁著現在茅台味道最醇的時候收藏一些,將來喝得也自在不是?
一瓶茅台現在賣多少錢來著?三十還是五十?一箱六瓶,一百箱有六百瓶最多三萬塊。
不夠喝啊,男孩重新規劃一下,買個五百箱差不多。安然越想越開心,忍不住嘿嘿出聲,流著口水的笑容無比猥瑣,幸好是坐在陰暗的角落,不然別人還以為這孩子中邪了。
對酒沒有什麼特別嗜好的孩子這種想法源自於從前,記得某天一個朋友喬遷新居請大家吃飯,開了一瓶據說是他老爸藏了十多年的茅台,瓶蓋一開濃濃的酒香撲鼻而來,頓時勾起滿桌人的饞蟲,不管喜歡不喜歡喝酒的人都忍不住倒上一小杯細細品嚐。那滋味……滋。
安然到現在想起還無法抑制**,不住的吧嗒嘴,齒頰留香就是這麼來的。
「小弟弟,你的家長呢?」
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糯糯的很溫柔,只是說的不是普通話,不屬於男孩能聽懂的範疇。
「不知道。」
安然很不滿,難得一次美妙的回憶被人打擾,男孩用生硬的語氣表達著憤怒。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安然明白自己冷漠外表裡那顆炙熱的心,一個成年人總被美女們當作乳臭未乾的孩子來調戲,這種感覺只能用一個字來表達:靠!
一個心理已經熟透了的男人,即使生理上才剛剛懂得什麼叫一柱擎天,整日接觸風光迷人的美女明星,偏偏那些艷光四射的美女們還不顧及男女之別,動不動對他摟摟抱抱,偶爾還要香唇侍候。這個……究竟是幸福還是痛苦?
唉,安然想起今天來這之前的香艷遭遇痛並快樂著。
前往希爾頓酒店之前,周慧敏也許是為了表達感激之情,特意拉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出去買幾件正裝出席宴會,同行的還有老媽和受邀而來的林安卉律師。
很悲催的是,正當安然小朋友在試衣間無聊的試裝,玉女掌門人抱著件黑裙子不請自入,聲稱試衣間不足然後大大方方的在男孩面前寬衣解帶。
那場面當真是無法形容……在此替安然同學鄭重聲明,當時他絕對沒有流鼻血,只是由於嘴巴沒有適時合攏留了點口水。被比自己小的女人調戲很悲哀,被沒穿衣服的女人調戲該怎麼形容?安然不記得當時腦海中想了什麼,他只知道心裡一片火熱,玉女的肌膚無比光滑細膩,嘴唇溫軟濕潤……不要想歪了,什麼都沒有發生,這一切都要怪可惡的商家把試衣間設計得如此狹窄,兩個人擠在一個試衣間裡難免有肢體接觸。
至於為什麼和別人有唇齒間的接觸,那只是一次意外,咳,絕對是意外。
等到這一切過去,安然的腦袋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玉女小姐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進來換衣,是帶著什麼目的?男孩承認當時的試衣間的確都是滿的,可為什麼這位萬千男人的夢中情人不能稍等一會。
這種事情只要是個男人就會想歪,實際上的情況遠沒有安然想的那麼複雜。周美女的確開始是在等待,不料試衣間中的三位都奇慢無比,看看時間已經不那麼充足,她一咬牙就衝進了最左邊的那一間,因為那間是她確定能夠兩個人一起試衣的空間。因為那裡面只有一個孩子,三個試衣間中她唯一認識的人。
這件事給安然的刺激很大,一直到衛蘭和林安卉從街道的另一邊興高采烈的和他們會合,男孩澎湃的心情還沒能完全平靜下來。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小弟弟。」
「聽不懂。」
兩個人說話猶如雞同鴨講,誰也聽不懂對方說著什麼。安然頭也不回,毫無給瞄一眼在側面的某人的意思。
「呵呵,這個孩子真有趣。」那個女子不怒反笑,似是和安然卯上了。一手把男孩身邊堆滿亂七八糟物件的托盤端起,招呼過來一個侍者端走,撩了撩裙角坦然坐了下來。
「唉」
安然歎息,小口的喝著杯中血紅色酸甜的飲料,透過燈光映照著的酒杯照了照自己的模樣,昏暗中看不清影子,只是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不是香港人?」
男孩不說話,那個女人這句話說的極慢,他大致聽懂了意思,只是不知該用哪國語言回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