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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無奈的謊言 文 / 八聲甘州

    第9章無奈的謊言()

    寂靜的校園隨著放學鈴聲的響起,隨即陷入到一片沸騰之中。三五成群的孩子們喧鬧著湧出教室,五彩斑斕的顏色立刻填滿了校門內外。

    一個瘦小的身影混雜在已經有些稀落的人群中,慢慢的沿著街道向前走去。要是遠遠的看去哪個背影,絕不會有人想到那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水藍跟在那個背影的後面,不停的打量著前面的男孩。她很奇怪,安然以前放學回家的路似乎不是這一條。不過也只是奇怪而已,水藍的性格本就清冷,別人放學往哪裡走她也管不著。

    前面的身影忽然停下,而後走進了街邊一個小小的郵電所。

    哦,原來他是去寄信,水藍經過郵電局大門時,下意識的向裡面瞄了一眼,小男孩正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扒在高高的櫃檯下面。

    水藍沒有再去多想,她現在還要去接妹妹一起放學。

    安然有點辛苦,這個小小的郵電所的櫃檯太高了,讓才一米四不到的男孩有點辛苦。七萬字的稿子足有二十多張信紙,更何況這是他走出的至關重要的一步,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只好在放學之後,拐上一個大彎子到郵電所來郵寄掛號信。

    稱重、付錢,小男孩走出陰鬱帶有點涼意的郵電所,一條白色碎花裙子消失在街道拐角。安然有些悵然,這個背影早就牢牢的烙在心底的深處。

    安然握了握拳頭,要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實力。哈利波特這本書的稿子已經寄出去了,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他不相信這本書提前幾年出現就會出現不一樣的命運,大不了像原作者一樣,多投幾家出版社就好了。左右分辨一下,安然的書包搖晃著走上了回江南機械廠的方向。

    「兒子不在家?」安樹撐好自行車問正在洗菜的妻子。

    「不在,去李老師家上課去了,要六點半回來。」衛蘭沒有抬頭,仔細的挑揀著籃子裡的菜葉。

    安樹不吭聲,把自行車放好一邊,幫著妻子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秋天的夜晚起了涼風,小小的廚房裡亮著燈光。方桌上擺著飯菜,坐在一邊的兩人誰也沒有動筷子。

    「你說,咱們兒子學那個音樂有啥用啊,這黑燈瞎火的還不回家,萬一路上有個事怎麼辦?」安樹不明白,為什麼衛蘭要把孩子送到李老師那去學東西。要是學點實在的東西還好,那唱歌跳舞彈琴有什麼好學的?

    今天是個陰天,看著燈光照射下黑漆漆的樹影斑駁搖動,女人的心也揪了起來。安然還那麼小,雖說李老師家距離這邊不算遠,不過一里多路,可母親的心裡總是會擔心受怕的。

    妻子不說話,安樹也不再說話,孩子的教育他向來是不插手的,就算是想管也沒法管。他很尊重妻子,其實他也明白衛蘭做的,也是為了安然好。

    「要不我去接一下?」衛蘭有些坐不住了,看看時間都六點四十五了,按理說兒子該到家了。

    「嗯,我們一起去吧。」安樹也坐不住,樓上樓下的喧鬧聲往日聽著舒服得很,今天卻刺耳無比。

    夫妻倆門也不記得關,匆匆走了出來,還沒及得出院子門,卻遠遠見一個小小的黑乎乎的身影慢慢走進眼簾。

    「我回來了。」

    安然看見父母站在大院門口的路燈下一臉焦急模樣,加快了腳步前行。

    安然變了,這是夫妻倆的第一感覺。那個行走在昏暗路燈下的身影完全不像是一個天真可愛孩子的,而是一個滿腹心事的成年人。

    半個月以來,孩子的變化做父母的自然放在心裡,可從沒有像今天這麼深刻。自己兒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他改變得如此驚人。

    深夜時分,安然照舊在檯燈下書寫著,房門輕響,安樹衛蘭回來,卻沒有進裡屋,在男孩的小床上坐了下來。

    「小然,你最近是不是遇見什麼事情了?」安樹的聲音有些低沉,夫妻倆吃晚飯就尋到了兒子的班主任家裡瞭解情況,發現老師和他們的看法不謀而同。

    父母無疑是天下最辛勞的職業,當孩子頑皮的時候,希望他能像軍營裡的兵一樣令行禁止;可偏生太聽話以後,又擔心孩子的心理是不是受到了打擊。

    人的思想隨時隨地都在轉變,平凡的日子裡,不斷的努力爭取超越別人;當承受挫折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實平淡才是一種真正的幸福。

    安樹和衛蘭的想法現在就是這樣,以前總巴望著安然能懂事聽話一些,能比別人的孩子更聰明學習成績更好。可當孩子發生劇烈變化,忽然變得成熟穩重之後,又希望他能像別的孩子那樣正常的成長,過著無憂無慮快樂的童年。

    小男孩沒有回頭,他懂得父母親的憂慮,也明白這個時候爸爸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只能裝著不懂,他現在只是十一歲的小孩,不應該懂。

    「沒有啊,我能遇見什麼事?」

    男孩不抬頭,繼續寫著,筆跡散亂、不知所云。

    堅持住,這一關過去了一切都好了,就能夠順利的開始新的篇章。

    安然如是想著。

    「兒子,爸爸媽媽去了你們楊老師家裡。楊老師說你這段時間變化很大,變得很懂事了,比以前遵守紀律,最近的單元測驗成績提升很快。」

    衛蘭接著道:「可你們老師還說,你最近從來不和同學在一起玩,下了課連教室門都不出,和以前判若兩人。」

    安然心裡苦笑,他也嘗試著慢慢的轉變,可是失敗了。他真的做不到和那些比他年輕二十歲的小屁孩們玩幼稚的遊戲。也許那也不能稱之為幼稚,畢竟每個人的童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可他終究不是孩子了,真的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安然的沉默,讓安樹和衛蘭臉上憂慮更重。兒子一定是遇到什麼事情,受到了打擊,這種轉變時很不正常的,「小然別怕,不管你遇見什麼事情都要和爸爸說,爸爸會幫你出頭的。」

    安樹已經斷定,兒子一定是被大孩子欺負了。父親的心裡醞釀著怒火,兒子被人欺負成這樣,自己一定得找到那幫壞孩子。

    「真的沒有,你們別亂想了。我一點問題都沒,就是不想再和從前那樣了。」

    安然有些著急起來,這件事情需要解決好,該找個怎樣的理由圓過去呢。

    的確,這件事情不能處理好的話,以後他的生活會受到很大的限制。現實生活中,人們總是下意識的排斥那些不在自己認知內的事務,這對他剛剛設想的計劃很不利。

    衛蘭止住丈夫後面的話,她知道丈夫的脾氣不好,再說下去可能會偏離今天的主題。

    「小然,你先不要寫了,回頭來看著爸爸媽媽。」

    安然放下筆,順從的轉身看著母親。

    這片刻的功夫,他草擬好了一個善意的謊言,或者是漏洞百出的謊言。可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謊言能夠給焦灼的父母一個心理安慰。逃避永遠無法解決問題,不面對不說出點什麼,這個話題不可能結束。

    「是什麼讓你變化這麼大的,能不能告訴媽媽?」衛蘭溫柔的問著,這麼乖的孩子,她也不忍心去責問。

    「是遇見了一件事,不過不是別人欺負我。」

    男孩組織著語言,慢慢的說著,希望把所有的破綻都堵死。

    「那天我早晨上學的時候,在路邊看見一個乞丐,好可憐的樣子。然後我上課的時候睡著了,夢見一個人對我說,要是我再繼續調皮下去,以後會變成那個乞丐的模樣。」

    安然很認真的說著,起碼是表面上很認真,神情很嚴肅,口氣很鄭重。

    這個理由真的很爛,爛到他自己都在唾棄自己。

    夫妻倆不可思議的面面相覷,安樹一伸手:「這孩子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呢?」

    「我沒騙你們,我說的是真的。從那以後我就不敢出去玩了,我要好好讀書,以後要上大學,給你們爭氣。」

    ……年輕的父母無語了,這真的是孩子改變的原因嗎?他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考慮這個理由的真實性,因為他們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空氣沉悶著,壓抑而平靜。

    「嗯,媽媽相信你!」

    衛蘭給丈夫使著眼色,終止了這次談話。當然,安然給出的理由他們是堅決不信的,這又不是寫小說。但是年親的母親不想逼自己的兒子,兒子被這樣追問都避而不答,有可能是被別人嚇壞了,這個時候不能再火上澆油。只要自己細心一些,總能找到原因的。

    「嗯,」安然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太爛,沒辦法讓人深信不疑。時間是個好東西,只要時間久了,他們總是會習慣的,到那時什麼爛理由都會變成真實。

    「兒子,你在李爺爺家學了什麼啊。」

    安然想了想:「李爺爺在教我簡譜和五線譜呢。」

    「你不是喜歡拉琴嗎,記得你去年還說喜歡聽李爺爺拉琴呢。」

    男孩有些沮喪:「李爺爺說看不懂譜子不能拉琴,所以我要先打基礎。」

    「聽李爺爺的話,等你打好了基礎,媽媽就給你買把真正的琴好不好?」

    「好!你不准騙我!」

    安然鼓足勇氣,用著自己全部的功力演繹著一個孩子該有的表情和語言。

    「媽媽不會騙你的,要不要拉鉤?」

    「好,我們拉鉤,你要說話算話。」

    單純的母親和不單純的兒子的對話,讓安樹笑得合不攏嘴,小小的家中滿是濃濃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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