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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異界篇 ·第十四卷 第一百五六章 我們的孩子 文 / 寒香寂寞

.    越是寬闊的空間,心便越是孤寂;越奢華的享受,越讓人心中難受,凌·雅馨端坐在這金碧輝煌的大廳之中,看著滿桌的山珍海味,想起滿室的金銀珠寶,想起那一夜……

    寂寞正欲強行的佔有凌·雅馨,而凌·雅馨一個弱女子,哪能抵抗得了寂寞呢,欲將心一橫,乾脆一死了之。

    就在凌·雅馨欲尋死之時,寂寞突然停下手來,瘋狂的大笑了幾下,披頭散髮的指著凌·雅馨道:「我這樣豈不是便宜你了,不,我要讓你遭受最嚴厲的懲罰。」

    第二天,凌·雅馨就被寂寞以生病為由帶到了自己的私人產地星球,以靜養為名與世隔絕,寂寞讓她能在整個星球上自由來去,卻不准她見任何人,為了避免凌·佩水的懷疑,每個月凌·佩水可以來探望女兒一次,凌·雅馨每每想起寂寞那瘋狂的表情,便只得隱瞞實情,她知道,如果自己說出真情,那麼母親希冀自己成為皇子夫人的希望就破滅了,而幸好聽母親說,太古仙皇重整大局,地尊侯月溪再次受到重用,宇宙商貿集團也因此站穩了根基,讓凌·雅馨唯一欣慰的是,父親和母親似乎在逐漸的合好,母親那往日冷冰冰的臉龐也越來越了溫情,好幾次都詢問自己是否真的要當這皇太妃?這正是凌·雅馨所擔心的,如果說出實情,母親肯定會跟寂寞鬧翻,憑著寂寞的性格,自己不知道他是否會對母親下手,於是,凌·雅馨只好強顏歡笑著,艱難的度過一天,兩天,一個月……

    最開始凌·雅馨倔強的活著,是為了堵一口氣,她要證明自己,縱然是一個人,也能夠活下去,但是慢慢的,她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變化,最開始是偶爾的嘔吐,然後嘔吐變得很是經常,凌·雅馨恍然知道,自己懷孕了——有了石隱的孩子!

    這一點,讓凌·雅馨歡喜了半天,卻又立刻的冷靜下來,她知道,如果自己這樣下去,無論如何的隱瞞,身體總會暴露自己的秘密的,怎麼辦?左思右想之後,凌·雅馨實在沒有辦法,她不能連累母親,唯有向寂寞求饒,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向寂寞求饒,求他饒恕自己,求他放過孩子。

    寂寞沒有說話,只是在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將她扶起來,眼神中有了一絲溫情,凌·雅馨一邊哭泣,一邊心裡感到一陣溫暖。余後的日子裡,寂寞送來許多的補品,就像丈夫一樣照顧著凌·雅馨,凌·雅馨的心裡自然是十分的快樂,把之前的什麼痛苦全都拋之腦後,然而就在快樂的一周之後,她發現了不妙,腹部劇烈的疼痛和隨即而來的血崩讓她驚慌失措,她痛苦的大叫著,在無人的大廳裡艱難的爬行著,呼叫人救救自己的孩子,終於她看到了一個人,看到寂寞那蛻卻了溫暖而更加冰冷的眼神。

    那樣子便像在說「你覺得我會讓你把孩子生下來嗎?」凌·雅馨的心從最快樂的時分瞬間落入谷底,寂寞為了報復她的背叛,竟然不惜做出如此偽裝,然後用藥將她的孩子打掉,看著寂寞慢慢的走去,凌·雅馨如同自己的心一般,死去了。

    余後的日子裡,凌·雅馨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一想起死去的孩子,便忍不住放聲大哭,哭聲,沒有人聽,也沒有人過問,因為,這個星球上,根本就沒有人。寂寞就如同一個幽靈一般,只在凌·雅馨最痛苦的時候出現。

    哭泣讓凌·雅馨的心理得到了釋放,也讓她更加的堅強,漸漸的,星球上沒有了哭泣的聲音,只有一個靜靜的端坐著女人……

    凌·雅馨靜靜的坐在這裡,心中沒有一絲雜念,什麼生,什麼死,什麼理想,什麼夢,都沒有了。

    當石隱出現在凌·雅馨的面前時,凌·雅馨覺得這是個夢,無數次,她呼喊著石隱的名字,他沒有出現,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候,她呼叫著他的名字,他沒有出現。她知道,這是幻覺,是總會讓自己擦身而過的幻影。

    石隱一步步的朝著凌·雅馨走過來,心裡不由一陣酸楚和心疼,天啊,是什麼把她折磨成了這樣子,那般的消瘦,那般的憔悴,那般的失落,她明明看到了自己,卻沒有一絲的表情。

    石隱鼻子一酸,她為了自己受了多少的折磨啊,寂寞啊,寂寞,你犯一個不可饒恕的錯!但是在凌·雅馨的面前,石隱不想表露出任何的殺氣,他輕輕的喚道:「雅馨。」

    凌·雅馨的神情如同冰雕一般的呆滯著,嘴裡吶吶的道:「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嗎?」

    石隱走到她旁邊,半跪了下來,輕輕握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右臉旁,感傷的說道:「是我,是我。」

    淚水不知覺的從凌·雅馨的眼角里冒了出來,她掙脫石隱握住的手,一巴掌打在石隱的臉上,厲聲道:「你滾,你滾啊,我不想見到你。」屈辱,憤怒,悲痛,無數混雜而復合的情緒一股腦的從隱埋的心裡崩射出來。

    石隱默默的承受住這一巴掌,雖然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然而,痛是痛在心裡,石隱一把抱住凌·雅馨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離開你。我向你發誓,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或許,女人真的是很傻,縱然經歷了千般的磨難,男人的一句誓言卻能夠讓她們立刻忘記這些痛苦,凌·雅馨一把將石隱抱住,哭道:「我真的好傻,我竟然還相信你的話。」

    石隱痛苦的咬著唇道:「寂寞給你的傷害,我一定會百倍千倍的為你找回來。」

    凌·雅馨沒有力氣的將頭靠在石隱的肩膀上,吶吶道:「找回來,我們的孩子……怎麼找回來……」

    石隱全身如電擊一般的,猛然一震,雙手握住凌·雅馨的雙臂道:「什麼,我們的孩子?」

    凌·雅馨無力的苦笑,說道:「是啊,我們的孩子,那一夜是你,你知道嗎?呵,我知道我自己無法違背父母的意思,但是我要把我給你,知道嗎?那時的我,是多麼多麼的愛你。」

    石隱再次抱緊凌·雅馨道:「現在呢?」

    凌·雅馨用臉郟溫柔的摩挲著石隱的臉道:「現在,依然很愛很愛,更愛更愛,我知道,如果不是想念著你,如果不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早就死去了。」

    石隱緊緊握住凌·雅馨的手道:「馨兒,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半分的傷害,我們永永遠遠都要在一起!」

    凌·雅馨停不住那氾濫的淚水,止不住心裡混雜著的悲喜道:「真的嗎?真的嗎?我害怕我一醒來,你又不見了……」說完,死死的抱住石隱。

    石隱一把將脖子上的定世和鏈子取了下來,親手為凌·雅馨戴上,說道:「這個鏈子,和我的身世連在一起,我縱然可以沒有身世,卻一定要有你!」

    凌·雅馨手撫摩著光華四射的定世,欣喜的流著淚水……這個夢,好美,好美……

    看著凌·雅馨漸漸的睡去,石隱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寂寞啊寂寞,我若是放過你,就絕對不是石隱,縱然有千萬人護著你,我定要將你斬殺於我的手中!

    風飄欲飛,吹來莜的身影,石隱放開凌·雅馨,冷冷的朝著莜走過去,沉聲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對吧?」

    莜被石隱露出的殺氣一驚,腳忍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說道:「你要知道,我也沒有辦法。」

    石隱一步步走過去,如同步步靠近的死神,冷冷的說道:「要你去殺寂寞,那自然不可能,但是,挽救一個未出生的小孩的生命,你不會說你做不到吧?」

    莜出道以來從未碰到如此讓自己心寒的人,她努力的鎮定的道:「要知道,你遠走他方,我怎麼可能知道你要回來,站在我的立場上,也不可能冒著危險去救凌·雅馨啊。石隱,你冷靜點,人死不能復生的,再說,你們以後可以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這些話,石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石隱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猛然凝起一股巨力,莜只覺得身體不由自主的浮起來,如同被死死的釘在十字架一般。

    莜全身顫抖不已,她已經明顯感覺到了石隱的殺氣,如同手術刀一般在自己皮膚上,卻始終沒有朝下割。

    石隱的眼神冰冷如雪,右手慢慢的張開,莜覺得有一股強大而無法左右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也跟著伸展,一股筋骨欲裂的感覺從每個脈絡中延伸而來,呼吸被重壓壓得已然紊亂不已,臨近死亡的痛苦使莜艱難的在心裡大叫著,往事一幕幕的在腦海裡盤旋,當夜風死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是否也是這種感覺?恐懼在心裡蔓延,莜突然發覺到自己的軟弱。

    石隱冷冷的看著,終於一撒手,莜只覺壓力猛然一減,從死神的手中解脫了出來,連忙大口的呼吸,但是她不解的是,為什麼石隱不殺了自己。

    石隱說道:「我雖然很憤怒,但是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這筆帳,我會和寂寞好好的算清楚!希望你們的傀儡不要是他,不然,我們沒有任何合作的基礎。」

    莜心裡一寒,忙說道:「其實寂寞這個人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不務政事,不過縱然對我而言,他也防得比較嚴,所以必定是有什麼陰謀,若真是對我們不利,剷除他還得靠你了。」

    石隱哼了一聲道:「縱然沒什麼陰謀,他也活不長。我孩子的血債,我便要用他來血償!」

    莜心裡又是一冷,有種身處冰窖的感覺,想了想,遲疑的說道:「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石隱寒色稍減,說道:「什麼?」

    莜說道:「明天寂寞會過來。」

    石隱瞪了莜一眼道:「你是擔心我會殺他?」

    莜深吸一口氣道:「那樣,恐怕會打草驚蛇。」

    石隱冷笑了一下道:「我哪會讓他那麼容易的死,我會慢慢折磨他,你放心,我雖然衝動,卻不會喪失理智。」

    莜說道:「這就好,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再來通知你。」說完,連忙走掉,站在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身邊,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石隱冷冷的朝著天空一望,自言自語道:「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夠讓你痛苦的生活在生與死之間呢?」石隱殘酷的想著。

    凌·雅馨突然從夢中醒了過來,她睜大雙眼仰面盯著天花板那眩目的燈光,大口的呼吸著,夢裡,她見到了石隱,見到了最最心愛的人啊。

    凌·雅馨苦笑一下,手朝兩邊伸了伸,沒有人,是的,和以前的夢沒有什麼兩樣,如果有,那就是更加的真實,真實得讓自己想放聲哭泣,石隱,你在哪裡啊?

    苦笑著,淚水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本以為自己已經很堅強,哪知道一想起他,自己便又恢復了脆弱的一面,自己流的淚水,便要自己擦乾,凌·雅馨擦著淚水,手不經意的碰到了脖子上,冰冰的,是什麼?

    凌·雅馨連忙奔到鏡子旁,天啊,這晶瑩的項鏈,這美麗至極的光華——凌·雅馨猛然轉身大叫:「石隱,石隱,你在哪裡?」

    石隱聽到凌·雅馨的呼叫,連忙從外面飛身進來,關切道:「怎麼了,馨兒。」

    凌·雅馨不可置信的看著石隱,撲到他懷中,貪婪的抱緊他,欲哭欲笑的道:「天啊,我以為我在做夢,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回來了。」

    溫柔的撫摩著凌·雅馨的秀髮,石隱深情的說道:「馨兒,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凌·雅馨沉醉在石隱的氣息中,突然又哭道:「可是,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真沒有用,保護不了他。」

    石隱急急的搖頭,說道:「不,馨兒,我們以後再生,好不好,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凌·雅馨邊哭邊猛點頭,投入石隱的懷中,許久之後,才問道:「你過得好嗎?」

    石隱牽著凌·雅馨的手坐了下來,讓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細細的跟她說起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

    凌·雅馨靜靜的聽著,沒有插一言,縱然是這樣聽著,也是最大的享受,往日的愛戀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這是何等的幸福,聽到石隱不但擁有了神的力量,而且已經在尚武境闖出了一片天空,凌·雅馨的煩悶心情也一掃而空,聽到樸·袖兒也被找到了,凌·雅馨也為石隱感到高興。

    聽著聽著,凌·雅馨說道:「隱,現在就帶我走,好嗎?」

    石隱看著凌·雅馨的眼說道:「馨兒,我們現在不能走。」

    凌·雅馨急道:「為什麼,你不說要帶我離開嗎?你要去哪裡,我都願意跟你去。」

    石隱忙解釋道:「馨兒,別急,聽我說,如果我們現在走,你想,寂寞會放過你的家人嗎?他會將所以的仇恨都轉移到他們的身上。」

    凌·雅馨一下清醒過來,抓緊石隱道:「隱,這可怎麼辦?」

    石隱一邊安慰一邊恨聲說道:「放心,有我在,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凌·雅馨咬咬唇,突然說道:「隱,其實,是我先對不起他,是我辜負了他,我們這樣做,真的正確嗎?」

    石隱冷聲道:「我不管,我孩子的血,豈是那麼便宜的?我說過,任何人想保護寂寞,我都會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縱然我現在的敵人是整個冥國,我也要將他們殺得一個不留!」

    陰森如寒的殺氣在空間中蔓延,凌·雅馨突然覺得石隱變了好多,連忙抱緊石隱道:「隱,你別這樣,我好怕。」

    石隱連忙收住殺氣道:「嚇著你了?不,我不是針對你,哪裡會針對你,只是想讓他們付出代價。總之,我不會罷手的,明天寂寞會過來。」

    凌·雅馨驚道:「那,那我們怎麼辦?」

    石隱笑道:「別慌,你忘記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莫說寂寞,縱然是仙皇在這裡,我也不會讓他動你半分髮絲。憑我現在的能力,我就算站在寂寞的面前,他也發現不了我。所以,就讓他來。」

    凌·雅馨摸了摸脖子上的定世,不捨的詢問道:「我要將它摘下來嗎?不然被寂寞發現了,會懷疑的。」

    石隱冷笑道:「不用,就是要讓他懷疑,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恐懼,我偏偏就要在他的身邊,卻偏偏不讓他找到。哼,對了,這就是死亡前的恐懼,對一個強者而言,遇到更為強大卻不屑於他的強者,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恥辱,因為,他的確不配做我的對手!」

    凌·雅馨安然的靠在石隱的懷裡,縱然她知道他變得有些殘酷,但是,她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傷害到自己了,幸福,終於在經歷了千萬般磨難之後來到了自己身邊。凌·雅馨悄悄的流下了最後一滴淚水,從此之後,我的生命只剩下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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