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能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真相卻又有幾人能夠瞭解?究竟是現實重要還是真相重要,石隱此時站在最尖銳的端口之上,是衝上去再次攔住樸·袖兒的身影,還是先搞清楚聖宗身邊那個鳳凰究竟是什麼人呢?
一個是仍然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樸·袖兒,一個則是讓自己感覺莫名熟悉的鳳凰,這兩者之間究竟是何聯繫,究竟誰真誰假,石隱不由陷入一陣亂麻之中。
就在石隱還未做出決定的時候,一個穿著魔法袍的男子從後面趕上來,低聲的道:「石先生,聖宗有請。」
石隱心頭直覺的忖道,聖宗竟然主動找自己,莫非是和鳳凰的事情有關嗎?抬頭間,樸·袖兒已不知何蹤,心中不由得一陣失落,但是又禁不住疑問的隨著這個男子朝著聖宗的住處走去。
這裡不是高高而威嚴的教廷,不過是一間寬敞的屋子,外面沒有碧海藍天,只是一片黑壓壓的森林,但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聖宗,石隱亦萬分真切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王者之氣和凝而不散的氣勁,這和昨夜見到地靈魔宗之時的感覺幾乎一樣,而唯一不同也是最本質不同的是,魔宗給人的感覺是一種壓迫,而聖宗給人的是一種釋放,無論是壓迫還是釋放,都絕對會置人於死地!
聖宗見到石隱進到屋裡,也未招呼,只是隨口拉家常一般的問道:「看石先生的樣子不似本族人,不知道家在何方?」
石隱圓滑的答道:「在下不過流浪客,四方流浪四方為家罷了。」
聖宗輕笑道:「帶著如此絕色的女子一路流浪,想來路途一定很是浪漫吧。」
聽著聖宗輕言慢語,石隱卻心知他的話不過是旁敲側擊,心頭冷笑一下,回問道:「若是聖宗一直有如花美眷在身邊,恐怕也喜歡呆在溫柔鄉,而不是萬里長征吧?」
聖宗嘴角微撇道:「好個伶牙利齒的孩子,我便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身邊的這個女子可有兄弟姐妹?」
石隱問道:「聽這話的口氣,你似乎問的不是袖兒是否有兄弟姐妹,而應該是鳳凰有沒有兄弟姐妹吧?」
見石隱在自己面前毫不軟弱,聖宗默然一下,這是否算是承認呢?
石隱聲音一沉,直視著聖宗道:「鳳凰究竟是什麼誰?」
聖宗眼神一凝,毫不迴避石隱的視線,冷笑道:「站在你面前的我,乃是擁有魔法宗教地一半領土的天玄聖宗,一個力量達到八階聚月力的極魔法主,你一個小小的零階力者,竟然敢如此對我說話?」
聖宗說話之間,朝石隱一眼瞥去,眼中透露的王者之氣浩瀚爆發,如同天空極壓一般的朝著石隱逼來,而石隱身上的王者之氣亦跟著發揮出來,火月之力並和著白龍魚先天之氣匯合而成的新邪龍帝氣在承受壓力之後,幻成一頭似有似無的紅白龍身纏繞在石隱身上,顯得石隱若天神降世一般,在聖宗的壓力之下,竟然絲毫不退半步。只是,這不過是聖宗凝神一眼的壓力而已,若是聖宗全力而出,石隱又將做何反應呢?
石隱雖氣勢不輸,卻也倍感聖宗之威,提氣朗聲說道:「就算你是神,我一樣敢質問你,鳳凰——究竟是什麼人?」
聖宗亦因石隱有如此的氣勢而愣了一下,旋而哈哈大笑道:「真可笑,本宗若是不告訴你呢?」
石隱冷笑道:「你是怕告訴我吧?」
聖宗不屑道:「這種激將法對本宗來說,又有何用?本宗既然說了不告訴你,就決然不會告訴你,你可以盡量發揮你的想像力去猜啊。」
石隱咬牙道:「沒想到魔法宗教地堂堂的天玄聖宗,未來魔法總綱的創始人,竟然怕了我一個小小的普通人啊?」
聖宗眼猛然一亮道:「你說什麼,魔法總綱的創始人?」
石隱繼續冷笑一聲,卻並不做答,而聖宗卻完全被石隱口中的這句話震驚了,魔法總綱這四個字對他而言是一個承諾也是一個秘密,普天之下,也只有另一個人知道而已,這個人,便是地靈魔宗了,當年二人還未進入魔法星系之時曾有立誓,二人要總結天下魔法源流,萬流歸宗,海納萬派,寫成《魔法總綱》一書,流傳千古,可是事事難料,二人自得了光明黑暗兩魔法之後,誓言亦不在,反而分別寫出了不同的《魔法境界》來宣傳各自的魔法,所以石隱提起這遙遠的誓言,怎能讓聖宗不驚?
聖宗驚訝半刻,突然查覺剛才石隱身上釋放的那種氣息中竟有火月之力,除了自己,便只有——想到這裡,聖宗猛一沉聲喝道:「你究竟是魔宗的什麼人?」
石隱說道:「可笑啊可笑,莫非這四個字竟讓聖宗殿下失去了理智不成,我若是魔宗之人,又豈會在這裡和你高談闊論?我若是魔宗之人,那麼袖兒又豈會幫助你保護了這個星球?」
聖宗一想也對,一個外族人又怎會和地靈魔宗掛上鉤呢,凝神的看了石隱一眼道:「外族人,你究竟是從何得知魔法總綱這四個字的?」
石隱哈哈大笑,背起雙手道:「我不但知道魔法總綱這四個字,還知道你這一生的所有事跡,要不要我隨便說幾樣給你聽聽?」石隱便隨口說起聖宗之事來,而且事情多關聖宗**,這些事情乃是袖兒初來魔法宗教地時和石隱聊起的,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派上了用處。
聖宗聽著石隱如數家珍一樣的說著自己的私事,有的事情雖然是廣為人知,但是有一些卻是不可能為外人所知的,尤其是在自己當上聖宗之位時,某些事情事關聲名權威,自然得讓它們銷聲匿跡,他——怎麼知道?聖宗不由得吼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
石隱不慌不忙,悠閒的轉過身來,看著有些暴跳如雷的聖宗道:「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天大的秘密,但是你必須和我交換鳳凰的身份。」
聖宗冷哼一聲道:「石隱,你太看重自己了,我此刻若是要殺你,你連百分之一秒生存的機會都沒有!」
石隱哈哈大笑道:「聖宗殿下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魔法宗教地未來掌權者,竟然會對我一個小子動了殺機不成?」
聖宗此刻眼神真凝出殺機,對著石隱道:「你倒說清楚,究竟誰在我之上?」
石隱面對著聖宗的殺機,反而不驚不忙,此刻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聖宗又如何,魔宗又如何,我石隱又豈會怕他們不成,經歷重重生死,體會到愛情至大力量的石隱,從此再也不再畏懼何人!
石隱哈哈笑答道:「這個人,便是鳳凰啊,聖宗殿下沒有想到吧?」
聖宗神情呆滯一下,驚道:「不可能,鳳凰她已經沒有……」說到這裡,聖宗猛然醒悟,將話止住,冷盯著石隱道:「你竟然想套我的話?」
石隱自然是注意到了聖宗口中的漏洞,這個沒有的後面究竟是什麼呢?面對聖宗的冷眼,石隱神情絲毫不慌,坦然的說道:「不僅是你,還有魔宗,你們將會為鳳凰打造出八大帝國中最為強大的魔法宗教地,縱然是百年之後,你們的名聲依然是萬民敬仰,代代相傳,永世不衰的最強者啊!」
聖宗被石隱口中的這些話完全的震撼住了,眼前的這個人是瘋子嗎?但為何他說的這些話竟會有種讓人深信不疑的感覺,而且他之前說的那些秘密——聖宗不由得再次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來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
石隱說道:「還是那句話,如果聖宗肯交換,我自然會解除你心中的這些疑惑!」
聖宗深吸一口氣,指著門口道:「我不管你是誰,你馬上離開這裡,如果再在這裡停留半步,我便對你格殺毋論!」
石隱哈哈大笑,眼神中飄過一絲藐視,深深的盯了聖宗一眼道:「魔宗已經在這個城市了!」說完,大步流星毫不留戀的朝門口走去,消失在聖宗的感知範圍內!
剩下的則是聖宗一個人呆滯在這裡,他不明白自己為何竟有些恐慌眼前的這個男人,甚至威脅他離開,但是他絕對絕對聽清楚了最後一句話——魔宗在這裡!
聖宗眼前一亮,莫非未來早已被注定了嗎?我竟然會屈居於一個女人之下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啊!那我便來打破這個未來吧,魔宗,你我一戰,誓不可避!聖宗想著想著,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瘋狂的大笑聲傳得老遠老遠,傳到遠走的石隱的耳裡,石隱也在笑,他在笑什麼?
城市外·森林湖畔
樸·袖兒一個人靜坐在那塊熟悉的平滑巨石上,靜靜的看著湖面,不時的輕揮著手,湖水隨著手一**的蕩漾開來,不時的撞在湖心的石頭上,激起滴滴飛漸的浪花。
不知何時,一個欣長的黑色身影站在了樸·袖兒的身邊,靜而無聲,悄而無言,只是隨手拂袖,立起一道強大而廣闊的音罩,將方圓百里都罩在其中,百里之內剎那無聲,剩下的只是那水浪激起的聲音,隨手一招,設置百里音罩已是高手所為,而且還能隔化有聲無聲,若不是地靈魔宗又有誰有此能力呢?
樸·袖兒的眼圈紅紅的,自言自語的道:「我明明知道是錯,卻還是要去做,我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要奢望,我明明知道不該愛,卻還是愛了,我明明知道是欺騙,卻還是忍不住欺騙了,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我卻負不起這個錯,不想負這個錯,為什麼,錯的偏偏是我呢?」
聲音雖小,地靈魔宗卻聽得清清楚楚,用盡量溫柔的聲音道:「世間之事,又何必太過計較,別人給不了的,不代表另一個人給不了,錯便錯了,只要下一步是正確的,便好了。」
樸·袖兒苦笑一下道:「怎麼可能——因為,這一錯已經錯得一塌糊塗了啊,莫說是我,便是上天亦無能為力了。」
地靈魔宗說道:「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案,只要袖兒小姐一句話,本宗願盡綿薄之力!」
樸·袖兒搖頭道:「哎,只可惜我非她,卻想做她,無論如何做,卻始終不是她,明知道做不了她,卻還是想做她,這樣的紛紛擾擾莫非便是愛情嗎?」
地靈魔宗眼神凝一下道:「若是這個她不在了,是否袖兒小姐便可以成為她了呢?」
樸·袖兒恍然一驚道:「你的意思是……」
地靈魔宗微笑著點頭道:「我知道聖宗也到了這裡,而且他身邊有個名叫鳳凰的女子,和袖兒小姐一模一樣,若是我猜得沒錯的話,袖兒小姐的煩惱應該和她有關吧?」
樸·袖兒歎口氣道:「果然瞞不過你,既然你知道了,當知道我話中的意思了吧?你大可不必為我隱瞞什麼,這是你和聖宗復合的大好機會。」
地靈魔宗哈哈笑道:「袖兒小姐太小看本宗了,本宗豈是損人利己之小人,何況眼前的人還是袖兒小姐你呢?本宗說過,只要袖兒小姐你願意,這件事情就交給本宗處理吧。」
樸·袖兒盯著地靈魔宗道:「明知道我是假的,為何還要幫我?」
地靈魔宗回道:「天下之事,真真假假,沒有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就像袖兒小姐明知道是錯的,還要去做一樣,本宗又何必豈是那等執意之人,既然人生都會犯錯,今次便跟著袖兒小姐做件錯事吧!」
樸·袖兒咬咬唇,抬頭看著地靈魔宗道:「你,莫非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嗎?」
地靈魔宗點點頭道:「袖兒小姐和聖宗的對話我亦聽在耳裡,細想一下袖兒小姐所說的七十年之事,實在不難想出答案。」
樸·袖兒渾身顫抖一下道:「那,這種事情你還要幫我?」
地靈魔宗笑一下道:「本宗從未有過愛情的奢望,卻在碰到袖兒小姐之時,有了心動的感覺,便憑著這一刻的心動,縱然為袖兒小姐做任何事情,也值得。」
地靈魔宗的話緩緩而來,雖未有深情款款之感,卻用他自己的語言表達了心中的話,聽著這種溫柔而娓娓道來的話語,樸·袖兒不由得有些感動道:「你,不必再叫我袖兒小姐的……」
地靈魔宗搖搖頭道:「在我眼裡,你便是袖兒小姐,袖兒小姐便只有你一個人,只是,若要除去她,還需要袖兒小姐幫我一件事!」
樸·袖兒一咬唇,點頭道:「你說吧!」
在這森林的深處,地靈魔宗就這樣和樸·袖兒商量了殺鳳凰的計劃,而此刻的石隱卻依然蒙在鼓中,而這個樸·袖兒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呢?而鳳凰既然是樸·袖兒,為何又在聖宗的身邊呢?
是愛還是不愛,是該愛還是不該愛,是愛得自私還是愛的寬容,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做是錯,不做亦是錯,愛是錯,不愛亦是錯,在這個愛情的悖論下,我們究竟該如何的去追求愛情呢?此時的石隱,一心要找到鳳凰和樸·袖兒之間的聯繫,卻不知道鳳凰已被種下了殺機,而此時的聖宗已經飛往城外,尋找魔宗,在他此刻的眼中,和魔宗必然要一戰,以洗掉石隱在他心裡種下的恐慌般的未來預言!
石隱一出了聖宗居住的地方,就找了一個人——向野。
向野一見到石隱,剛要驚喜的叫出聲來,已被石隱神秘的拉到一個角落裡,向野奇道:「二師傅,怎麼了?」
石隱半蹲下,悄悄說道:「你對這個城市的建築都熟悉嗎?可知道有什麼暗道能通往聖宗一行人居住的房間裡?」
向野差點驚叫出來,石隱一把摀住向野的嘴道:「這事情可是二師傅和你的秘密,關係到大師傅的身世之迷啊。」
向野似也聽楮光說起過在聖宗身邊有和樸·袖兒一模一樣的女子,現在從石隱口中應證了,不由得驚道:「真的有和大師傅生得同樣相貌的人啊?」
石隱點點頭,向野轉了轉眼珠道:「有一條密道,是以前挖的,沒有多少人知道。」
石隱看著向野道:「好,你帶我去。」
向野遲疑了一下,對著石隱道:「二師傅,這樣做是不是和聖宗大人做對啊?」
石隱看了向野一眼:「你放心,你不必擔當任何責任的。」
向野堅毅的搖搖頭道:「二師傅,是你教會我火球術的,我相信你,就算是和教廷做對,我也會跟你走的!」雖是生在教廷之下,向野一向受到別人的欺負,有石隱教會了他火球術,這等天大的恩惠,又豈是一言二語能夠表達的呢?
石隱愛惜的摸摸向野的頭道:「沒這麼嚴重,我們先進去再說吧!」
向野點點頭,避開眾人,帶著石隱沿著一條小道朝著地底走去,當時戰時為了防禦敵敵侵襲,城市的地底的確挖了不少的通道,而這也正讓石隱有了接近鳳凰的機會!